第5部分-印光法師文鈔三編

助印经书
答,令愛宿根頗深。立此志願,實堪欽敬。所言境界,或是聖境,然不可以此為是。但取一心,勿慕見境。果到一心,境不見亦無礙。未到一心,或所見不真,或見之生歡喜,皆足誤事。近人多一用功便有境界,此實多半是魔境。即令是聖境,若心地不明,理路不清,一生取著,便致誤事。不可不知。所言清齋,經中未說,梁傅大士(彌勒示現居士身)每行之,亦非不可行。若勉強硬餓,則固不必行。若安然無損,自在如法,亦非不可。又今人隻可按常行道修。不可特立異相。以杜好名顯異惑眾等弊。

 問,弟子研究佛學,自閱楞嚴圓覺起信等諸大乘經論後,頗知天地萬物,及一切凈穢剎土,皆依一真幻現,對於心凈感凈土,心濁感濁土等義,頗能諦信確切。故雖閱宗乘語錄,不但於凈土不至生疑,且適足以堅其信願,此後似不至為禪凈性相遮揚之語所惑。惟對於經論所說,佛界不增不減,眾生界亦不增不減之語,時起疑情。蓋就性體而論,諸佛眾生,體本相即,誠無差別增減可言。至發為眾生界,雖屬紜紜眾多,然就幻形而觀,似不無數可言,既有數量,則諸佛應世,均度若幹眾生成佛。佛性譬海水,眾生譬波泡,泡破歸海,言水無增減則可,而此泡相顯有數量,又何說無增減。或謂無增減者,為因一泡已平,一泡又起故爾。如此則諸佛發願度生,似為徒勞,且於眾生成佛不至再迷之理,亦為有違。若謂泡破不復起,而此性海眾生,泡雖多,則一佛已度無量數,況後復有多佛應世,則所有眾生,不但日見減少,且終有度盡之一日,果爾又不第與經論無增減之言相違,而於眾生界最初究從何起之旨,(經雲無明無始,若眾生界有終,則無明即有始矣。)亦透不過去。此又圓覺金剛藏菩薩曾有請問,佛答對佛界則引礦已成金,不重為礦為喻,以明佛不再迷之理。至對眾生本起無明,則雲以輪回心生輪回見,意謂非親證圓覺,不能測度,此事並可如是分別,非為正問,而起信義記亦引鳥飛虛空之喻,以顯眾生無量,故不可說有增減,究亦難使人決然無疑。(眾生顯有頭數,何雲無量。如真無量,除非一眾生能化多眾生,果此亦可免佛界不再起眾生界之疑。然一眾生一靈識,此理又說不過去矣。)然此義深遠,佛尚因眾生迷故,難以暢說,即說而眾生不知如故。弟子何人,何敢以凡夫知見,測度此事。惟敝處學佛士紳,以弟子學佛比伊輩頗早,意謂能解此理,多有質問者,弟子當雖援引經論以答,伊輩總不滿意,且疑佛學說理,亦有不圓而墮信心者,故特錄此一段,思求我師指示此理,可否另用譬喻,略為闡明。一免弟子再起此惑,二令有以酬答彼等質問也,則幸甚。

答,佛界眾生界,兩俱不增不減,此是據理而論。汝何得據幻跡而論。不觀金剛經度盡一切眾生,不見一眾生得滅度者。若以跡論,佛語便成矛盾。若知直顯理體,則如示醉人迷人,謂屋轉方移者,謂屋本不轉,方本不移也。又何得以醉人之屋轉,迷人之方移為是。而以不醉不迷者所言為非乎。如汝所說,俱屬戲論。彼醉人迷人未悟之先,斷不能死心信其不轉不移,以親見故。及至一悟,方知是妄非真。汝將以彼為準乎,抑以此為準乎。瞭此則何須辨論。汝作海波泡說,皆在跡上執著。以佛欲人知自己全體是佛,由迷而有眾生之相。即此眾生之相,全體屬妄。屋轉方移,汝執著於轉移。可謂捨本逐末,將見常轉常移而不息矣。佛為出礦之金,眾生佛性,為在礦之金。在礦之金,絕未成金。不過明人知其有金,而始加烹煉令出,以得受用耳。佛恐眾生不肯承當,故註重於發明本體。以既知本體,斷不肯自輕而不修耳。若知從體上論,則無須疑。若捨體言跡,且請閣下另求大通傢為之論判。光之庸僧,無此智慧辯才也。

卷四\書

批念佛居士書

批念佛居士書(頂格寫者,均系印公批答之語。其低一格寫者,則為永嘉念佛居士之原書)

   奉讀慈諭,極諄切,極方便,數載泣歧,一朝知正。今後當一心念佛,普為眾生回向凈土。其餘期圖,若俗若真,皆已放下,唯此一著,確可安身立命,自利利他,上慰悲願,而報鴻恩。乞賜加被,常行精進。茲擬來月或八月再事禁語,默持觀音聖號,日期長短,隨力隨緣。所有關中禮念儀式,及諸疑問,謹陳於後,即請誨迪,隻遵為感。

  心常存於修持,關與不關,皆無甚緊要。然須圓通,不可死執,或致心有不安,反為無益。觀音慈悲廣大,決定有感即應。但不可過於急躁求應。譬如種谷,今日下種,今日即望收谷,便成癡人。而菩薩固有一舉念,即蒙加被者。但不可作此種崖板觀念期望,則有大益矣。

   入關第一天

   早起念十氣佛,盥漱畢,禮十方常住三寶,各一拜,本師釋迦牟尼佛三拜,西方教主四十八拜,凈土經論三拜,觀音三十二拜,勢至海眾各三拜,地藏蓮宗諸祖(現在師僧)各一拜,念供養咒廿一遍,念蓮大師西方願文一遍,念觀音贊一遍,繼續專念聖號,於其中間,除眠食外,兼於近午過午,近晚正晚,禮觀音三十二拜。

  儀節以簡為妙。

   以後各天

   早起念十氣佛,盥漱畢,禮觀音三十二拜,繼續專念聖號,於其中間,除眠食外,兼於近午過午,近晚正晚,禮觀音三十二拜,如第一天。

   完滿一天

   早起及近晚各儀如前,正晚聖號念畢,念西方願文一遍,禮西方教主四十八拜,觀音三十二拜,勢至海眾各三拜。

又蓮大師願文中,專念阿彌陀佛萬德洪名句,自應改為專念觀世音菩薩萬德洪名,餘句尚須改易否。

  宜酌量。

   願文中首段,今於佛前翹勤五體,念至此句時,隻須一禮便起,或須伏至以下某句才起。

  久伏或致傷氣。不可不知。

   通行觀音贊雲,觀音大士,悉號圓通,十二大願誓弘深,十二大願四字,恐系誤引藥師如來因緣,應改何語。

  十二大願無出處。改為慈悲誓願最弘深。亦可。

   臨臥如不成寐,隻管憶念聖號,以治之,抑須暫停聖號,靜心以治之。

  靜心念聖號。

   欲念起時,須作已死想,抑作將死想,關中尚有應須註意之事,統祈指示。

  事豈能盡指出,唯志誠恭敬,不急躁求靈應。但取心與聖號相應。不求感通,自獲感通。否則或至著魔。

   平日屢夢,在屋內飛行念佛,惟被椽瓦蓋住,不能沖升,又一日在某寺見一幀水墨畫觀音像,身眼巨大,至今尚覺怖畏,以上二緣,未知是何罪障。

  此夢系好境界。但尚未至業力大消,故仍有礙。見像怖畏,亦無礙。然不得常存念在心。

   又恩師嘗謂行人所見之境,有一分不可說一分一,亦不可說九厘九,過說亦罪過,少說亦不可。又謂此種境界,向知識說,為證明邪正是非,則無過,若不為證明,唯欲自炫亦有過。若向一切人說,則有過,除求知識證明外,俱說不得雲雲。然則行人見有境界,或因心想不周,或因文字疏拙,以致少說多說,亦有妨礙否。弟子曾蒙恩師三次示夢,當向某友等宣說,雖非欲自炫,亦非為證明,實為令其啟信,不知仍屬有過否。

  夢境尚無大關系。禪定中之境,切須慎重。修行人每每犯未得為得之病。

   居傢處世,見人有不如法,既無威德,足資制服,又不善勸諭,使令感悟,隻好忍耐隨任,憶念觀音,以祈慈佑得乎,並懇開示幸甚。

  誠之所至,金石為開。即彼不得益,自己卻得大益。

修持偈

  敦倫盡分 閑邪存誠 諸惡莫作 眾善奉行 戒殺護生 吃素念佛 回向往生

  極樂世界 以此自行 復以化他 是名佛子 所應行者 若能如是 功德無量

復蔡吉堂居士書

復蔡吉堂居士書

  光四月二十六日,由揚州回申,見所寄桂圓及香,謝謝。觀音大士頌稿,雖寄來,尚須詳校,方可付排。恐今年不能出書。慈幼院隨緣以辦,能多亦好,少亦無礙。即不能助,空冊寄回,亦無所礙。光於一切事皆任緣,斷不以多少有無,起分別計度心也。真達師令附筆問好。尤惜陰居士,尚未動身,不久當南去。所住地址尚未定,待彼為光開出時,當為寄來。當此天災人禍,相繼降作,宜發誠心念佛,以祈覆庇,庶不負此好時光。否則如入大海,既無導師,又無指南。欲不沉溺,何可得乎。

致心凈和尚書

致心凈和尚書

  今日有從如皋來,代崔宗凈之信,所說之鐘,大小適宜與否。如其適宜當向黨部買。尚有鐘架,若非朽腐,亦當同買,以免另做。亦可即擊,以察音聲。大鼓若有人發心即已,否則令彼募造。然須合中,不宜太大。當示其尺寸大略,以便彼定做。鐘鼓之費,均須彼自己出錢。不須法雲寺補助。當以此話說在前,庶不至或有難以應付之虞。

復葛啟文居士書

復葛啟文居士書

大傢宿業,感此惡果。汝在護國寺能誦經禮懺,實為大幸。此時除念佛念觀世音求加被外,別無良法。且莫妄想得好事,果能志誠懇切誦經禮懺,自己也得莫大利益。若隻圖瞭事,則欲佛菩薩加被,便難如登天矣。除志誠念佛念觀音,及志誠懇切誦經禮懺外,別無第二方法。祈慧察。

復李覲丹居士書

復李覲丹居士書

  接手書,知閣下衛道之心,極其真切。而彼欲為千古第一高人之地獄種子,極可憐憫也。起信論之偽,非倡於梁任公。乃任公承歐陽竟無之魔說,而據為定論,以顯己之博學,而能甄別真偽也。歐陽竟無乃大我慢魔種。借弘法之名,以求名求利。其以楞嚴起信為偽造者,乃欲迷無知無識之士大夫,以冀奉己為大法王也。其人借通相宗以傲慢古今。凡臺賢諸古德所說,與彼魔見不合,則斥雲放屁。而一般聰明人,以彼通相宗,群奉之以為善知識。相宗以二無我為主。彼唯懷一我見,絕無相宗無我氣分。而魔媚之人,尚各相信,可哀也。未受戒,不應著壞色五條之縵衣。此衣五條,不分塊。(五衣,五條,每條一長一短。)亦非海青,海青即大袖之袍子也。今日法門無人,任意妄為。故凡受五戒者,皆著五衣,乃違佛制。而僧俗悉各相安,亦可慨也。

復康寄遙居士書一

復康寄遙居士書一

  念佛會章程,甚好。但青年婦女,令彼安住傢中念佛,勿來預會。以現在人情過壞,兼有兵士。恐或途中有不如法,則彼人及念佛會皆無光彩。此為避嫌遠禍之要義。楊叔吉已於前月十三下山。現今天下紛亂,陜地更甚。何可無事,萌遊行之心。豈非居安覓危乎。千萬不可出外。即欲大傢遊觀勝境,須太平無兵災時方可耳。在傢雖繁,不致別有他慮。當此亂時,身縱出外不逢殃禍,一日之中,心仍計慮傢眷,豈能清凈無事幹心乎。希真之死,已屬天罰。彼得一進步之信,便欲盡殺一切政界中人。所以未至京即病,至京便死。使此人不死,必致大亂。老天有眼,令彼先死。則不致憑空擾亂也。熊大冥得一極有善根之子。(未半歲,即知拉彼婆及父母令拜佛,若依之拜,則便歡喜。)以預北戰,及胡憨之戰,其子遂死。彼竟同狂癡,來信告苦。光乃直指天罰。若不改行,其罰尚不止此。汝等既信奉佛法,當以佛心為心,則有益。若大冥希真,所謂枉為佛弟子矣。光目不佳,非常發疾。

復康寄遙居士書二

復康寄遙居士書二

  前寄本校所出書,即欲復說我意。以事須深思遂已。繼而思之,遊藝之說,不可如是辦。且小兒知識甫開,即導之以作戲。恐不在行孝行弟上用心思,而向扮妝生旦凈醜上做工夫,則成捨本逐末,弄巧成拙矣。光幼時聞老人雲,吾鄉三四十年前,各處皆調雜戲。(即平民子弟,及工農等人,於閑時唱者。)但不唱武戲,餘與唱戲全同。有請唱者,須自具一切箱妝器具,但去空人。又須具全帖磕頭奉請,以不受錢,當上客待。迎來送去,大傢以此為樂。後以每調雜戲,必遭旱災,從此遂止。可見遊藝之說,不可即以作戲實之。夫凡夫之情,隨物所移。土木形骸,妝飾美妙,即生貪染之心。況幼年子弟,妝作女身。雖雲高抬教化,實有誨子弟入輕佻之咎。況欲其妝扮逼真,不下一番心思,豈能令人悅目。光本僧人,何問人教育之事。但以爾我有緣,不得不為盡一番計慮。行孝行弟之道,隻可為彼講說。若令彼做出,則勿道弊端。其曠誤工夫,何可勝計。士子專習舉業,尚不能變化氣質。以好頑之機,令其扮戲,遂欲變化氣質,恐變壞者多,而變好者少也。勿借聖人遊藝之語,為子弟開一輕佻之端。數年前有遊學生數十住法雨寺,夜亦做戲。教員一邊坐視,彼便妝和尚,接香客,實侮僧。光聞之,不勝痛惜。堂堂學校,令生徒作此無益之事。不意汝皈依佛法,發心培植人材,亦極贊此事。光固不怕人謂固執不通,實為不取而特言之。至於學生著作,雖不妨淺近。而屁打馬雞等說,究何所益。徒令明眼人痛心耳。縱紙不用錢,亦不宜印此種廢話。然此光之知見,是則依之。否則亦作屁話置之。汝自行汝之教育規章,光豈能必使汝勿行乎。文鈔熊大冥有一千元,當作二千部,聞已寄九百於陜汴兩處,祈打聽大冥回秦否。彼若回秦,餘千部當寄彼,令其分送秦地信心人。祈即示回音,以便令上海書館寄也。現今時局,尚恐大變。當令傢眷及一切有緣者,戒殺護生,吃素念佛及念觀世音。庶可逢兇化吉,遇難成祥。否則刀兵一至,其慘殆有不忍言者。

復康寄遙居士書三

復康寄遙居士書三

  六月之書,已收到。以行蹤不定,故不復。茲接手書而已,餘皆未到。現今兵釁大作,民不聊生。當此時際,固宜一心念佛,以求出離。並以勸有緣。

復康寄遙居士書四

復康寄遙居士書四

  接手書,知汝與秦中人皆在做夢。秦地民不聊生,而欲開道場,宏法化,請諦閑法師,彼豈肯受此艱難乎。何雲不得不懇請,用此曲折作麼。某某師(其人斷斷請不得)會說大話,毫無真行持。請此種法師去宏法,欲人皆學空套子大話乎。抑欲真修實踐乎。光前已與汝說過,將謂我屈抑賢哲乎。至於令光示人,光常處海上,絕無一人與光往來。知誰是發菩提心,欲普利一切之人乎。此事實為難中之難。若求吃飯穿衣僧,則誠有之。彼尚不願到北方苦寒地方穿衣吃飯去,況曰宏法利生乎哉。秦中之僧,亦如秦中之儒。將何整理而使其一一皆依儒釋聖人之道而行也。可勝浩嘆乎哉。捐冊公函,已於昨日寄回矣。

復劉觀善居士書一

復劉觀善居士書一

  接手書,知居士道念精純,身安心泰,慰甚。江蘇改廟宇事,光早與魏梅蓀王幼農二公通函,祈其轉旋。魏君將光書持之見韓省長,蔣教育長。蔣君幸是佛教中人,韓君允許撤消。蔣君與幼農商,此系翻案,非各叢林聯名具呈不可。幼農遂拉出羊皮巷觀音庵妙蓮和尚,(此人頗有老成氣概)令其聯絡。妙蓮往各處通說,各處皆退縮不敢出頭。後與毗盧寺和尚說,毗盧和尚力贊其事。妙蓮往蕪湖收租,經毗盧和尚,又復聯絡。遂訂於二十四日同到金陵呈稟。其文系妙蓮托友人作,經梅老改過。又令蔣君閱過。幼農以日期尚早,因寄光看。想此事已經撤消矣。幼農(在十五前接到)謂此事定可解決。但教育會人勢力頗大,潛滋暗長,或可為虞。當聯絡諦公道公二法師,具函內務部,或可永免後患。光得書即與諦公書,過四五日方報雲,有病不能握管。光已先與莊思緘居士書,祈其至南京斡旋,向內務部疏通。想不至以光人微而不理也。(羅鬯生居士來山,言思緘往杭將回京,與彼同行,南京尚須住一日,以故光即與莊書,羅十九下山,大約二十四日,思緘可到南京矣。)

復劉觀善居士書二

復劉觀善居士書二

  接手書,知貴恙已愈,慰甚。江蘇一事,全在梅蓀竹莊幼農三人之力。而莊思緘居士又適逢其會。光致書祈其見省長為之疏通,故得全潮悉落。若謂光之功,乃不過致書諸君,祈其斡旋而已,何足掛齒。若以此為功,則是冒他人之功,以為己功也。令戚喪子折孫,約人情亦不能不感慟。至於悲悼若狂則是知有子孫,而不知有身,何迷執一至於此。試思子孫受祖父之恩,則碎骨碎身亦不能報。子孫有喪祖父而悲痛若狂者乎。若是知倫理之子孫,則亦稍具哀忱,略陳儀禮,尚可慰悅祖父之靈。若是從小驕慣放僻奢侈之子孫,則日夕願祖父之速死,以期得隨意嫖賭逍遙,無人管束耳。果得祖父真死,則心中歡喜有不能以言語形容者。從茲將祖父力持之傢業,悉用於造地獄極重惡業之事上。而培德修福之事,則一文錢直等割己身上之肉,寧死亦不肯出。以此喪祖父之傢聲,貽祖父之羞辱於百千世者多多也。此種子孫,在乃祖乃父固猶作掌珠看也。推其故,總由己心太重,不知寬大深遠之理所致也。可不哀哉。昔范文正公視人猶己。視疏若親。視天下為一傢。視中國若一人。故能自宋初至清末,足一千年,子孫科甲不絕。長洲彭氏力行善事,於清初以來,科甲冠於天下。其傢狀元有四五人。而同胞兄弟有三鼎甲者。以世世奉佛,奉陰騭文,感應篇。其志固長欲利人,而天固長施厚報也。令戚果是通人,當自慚薄德,故得此報。從此努力積德,以期天哀愍我。則當桂子蘭孫,相繼而生也。現今世道人心,沉溺至極。天災人禍,亦頻數之極。或流佈有益世道人心之善書,以期同登覺岸。或拯濟遭水遭風之窮民,以期死中得生。與其留資財以供子孫吃喝嫖賭,令人唾罵。何如自己做濟人濟世之事,為自己培來生福,為子孫作百千世之受用為得也。今夏風災最慘,會稽道所轄二十縣,有十八縣報災。八月初十間,臺州又發大水。有處民屋中,水深數尺,河地俱水,船行橋上,其慘狀可想而知。道尹黃涵之,名慶瀾,篤信佛法,長齋念佛。前年臺州災,大為捐賑。今年災更甚。以捐款維艱,災民可愍,擬欲燃指籌賑,或可感發人心。救得一人,功尚無量,況多人乎。令光代為勸募。光自愧薄德,言誰肯聽。因令戚之憂思,動光心之惻隱。倘彼憐憫兒孫中年夭折,為彼行賑濟事,以薦其靈魂。為己培福德,緣以邀夫蘭桂。或薦父母宗親。或祈傢門清泰。但令出自誠心,斷無不得福報者。現今之人,多多借公濟私,以故人難取信。若論黃涵之之為人,可謂官長中無二無三者。彼在寧波,每年施藥,當過二萬元。況其施送善書,及種種善舉乎。彼之為官,乃以傢資貼用者。非朘民誤國以肥傢者比也。張瑞曾與彼為施送善書之友。瑞曾於揚州立一借錢利平民之局,(不要利,隻交本)函祈涵之於寧波開辦,涵之即開辦。凡做小生意無本錢者,皆可無所憂慮矣。即此一事,可知其概。閣下親知中富傢甚多。若張黃等彼固生於富貴,不知貧窮之苦。倘肯發悉為天地之子女之心,以行救濟。則固無傢門不幸,喪子折孫,及子孫敗壞傢聲,令祖父含恨九泉之事矣。倘肯發心,當直交寧波道署道尹黃涵之收,光固絕不幹涉也。光貧無卓錐,前年兩次撥刻文鈔洋五百元賑饑。去年幾處亦用百元。今夏以友人施文鈔洋百元,撥送黃道尹賑災。用別人之財,聊盡我之心而已。

復劉觀善居士書三

復劉觀善居士書三

  節屆中秋,天高氣爽。想居士心月孤圓,亦如天上之月,光明皎潔,無境不照。欣慰欣慰。江蘇謀廟一事,已經撤銷。此事魏梅蓀斡旋之力居多。而王幼農亦復頗費心力。其妙處尚在蔣竹莊教。

法幢和尚傳略

法幢和尚傳略

  師諱行幟,號法幢,別號二雪。傢章安,姓林氏,原名增志,字可任。其先出宋進士正仲公,十五傳以文學贈東閣大學士得昭公,即師考。未脫襁褓,昭公見背。師孝友天植,性嗜學,十六遊庠,二十三乙卯舉於鄉。讀書興善寺,契禪衲,信出世法。二十七,母旌表節孝,贈夫人,江氏歿,師哀毀不欲生。思借佛法以報劬勞,因請諸法寶誦之,如宿習。自此所行,皆放生掩骼諸善事。三十三遷館頭陀山密印寺,即唐一宿覺道場也。日與受業師僧摩馬聘君往來講習,益知有向上事。僧摩曾見博山無異禪師,寺古殿將傾,適龍過山砦,草木盡拔,蕩然如新築,師於時即有改造之意。三十五戊辰成進士,高等擢某經第一,初筮楚蒲圻令。禦史黃宗昌見僧摩刻有宗門三關語,因問師,儒亦有三關乎。師曰有。問初關,師曰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二關,師曰吾有知乎哉,無知也。三關,師曰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黃公豁然,結契甚厚。師嘗於官驛觸溺器有省,偈曰,奇哉藤溺器,通身黑漆漆,陡然勘破時,雪消地上濕。凡為政以德教為先,至誠格天,感甘露屢降,巡按宋賢異之。為賀相公逢聖李大宰長庚同章進禦。隨傳旨科道不必盡由考選,館員必須先歷推知,時議僉雲他日膺盛典者,必林蒲圻也。於是有楚蒲記瑞之刻。蒲民建甘露生祠,兩分楚闈。建中隱園於署,朔望講學,鄰邑生徒來聽如市。時有講學法羽之刻,任滿擢翰林編修。會東宮出閣選講讀,師與焉。進易師卦講章,惓切上爻,管六曹章奏,召對記註誥敕撰文纂修會典六子格言,晉經筵講官,轉詹事府右春坊右中允兼侍讀學士,復晉少詹事分校,癸未會闈,甲申李賊犯闕,師蒙國難,酷刑幾斃,抗節不屈,賊敗乃間關南旋。時明藩隆武起閩,堅以內閣大學士起師。既而隆武遷粵,師知天意有歸,遂就呂峰過遵耆宿剃染。時丙戌冬月師五十四歲也。大清一統,征用天下遺老,師獨不奉檄。有司迫就道,師欲自殺。遵曰,子讀書不達其道,夫當國破時,清師仗義入關,一戰滅賊,為烈皇報仇,誠有德於大明者也。子如不事二姓之主,往請巢由之志,未必不許也。師即以僧服赴,果遂所願。自是切磋厲行,究心生死大事。一夜聞鐘聲,礙膺頓釋。有偈曰,此夜鐘聲恰異常,一椎打破臭皮囊,百單八下如雷吼,情與無情何處藏。遂旋密印以瞭夙願,改創祖庭,事多玄感,具載重興碑記中。師向留意宗乘,每得悟處,略不自肯,至是切慕遍參。偶昆陽餘孔謙參雪竇雲和尚歸,述竇語曰,法幢禪者,若要參方,還是我費兄當,師聞之曰,真善知識語,吾有以見雪竇矣。遂之四明上雪竇,禮拜次,竇曰,隻如老僧不在,禮拜是,不禮拜是,師欲進語,竇震威一喝,師不覺汗下,頓見雪竇用處。至晚竇驀築一拳曰,作麼生,師曰,合取兩片皮。竇又築一拳,師曰,再犯不容。竇復掌師曰,不受和尚謾。次日竇舉香嚴,我有一機偈征師,師曰,此處不消疑得,竇曰,畢竟作麼,師出禮三拜而退,即呈偈曰,瞬目當機換話頭,何如隻用老拳酬,祖禪會得休輕信,一葉初飛遍界秋。一日茶次,語及當事,贈真覺再來額,竇曰,上座還承當得麼,師曰,承當不是好手,竇曰,古人遂知是般事,便休喚甚麼作是,師曰,盡力道不出,竇休出。師之武林,竇送以偈曰,乳峰剛兩月,獨步去錢塘,一句超方外,全機絕覆藏,臨濟正法眼,滅卻瞎驢旁,隻這破沙盆,待將為舉揚。至聖果山,掃馬居士墓,蓋師不忘所自,遍謁諸方,還雪竇受具,典藏鑰,一日竇落堂,忽打師一棒曰,道道,師曰,剜肉作瘡,竇曰,卻隻道得一半,師曰,連這一半也不消得,自後箭鋒相柱,脫落無餘,中書君莫能殫述。癸巳春辭還東甌,竇大書卷首曰,親吃老拳,囑以偈曰,別我春風裡,臨行一句親,杖頭宣大意,足底播芳塵,往復乃無事,縱橫已絕倫,到傢嚴面目,所以接嘉賓。竇之於師,猶應庵華之於密庵傑焉,甲午竇應密印之請,晉師西堂,解制後竇還乳峰,師復上省覲,適四明紳衿請住鄞之大梅保福寺,師以漢尉舊隱,且慕常禪師高風,遂欣然赴之。竇題其頂相,有青出於藍誰似你,大梅峰頂看風雷之句。八百餘年荒庭,師不憚與諸禪衲披霜立雪,本分提持,近遠趨蹌,漸成叢席。是以費隱容和尚有法門領袖荷人望,八萬松杉記笑顏。牧雲門和尚有峨峨太白祖燈傳,眾角雖多一麟足等贈。到天童,木陳忞和尚請師升座,見其提倡,大擊節稱嘆,為序大梅錄,舉風穴慈明祖孫東山照覺父子相證,以為直令千秋振響,三尊宿又不啻妙喜之極口應庵矣。師住梅凡六年,以院事付日休寤首座,遂赴東甌請,庚子冬開爐密印,較梅尤盛。丙午應括蒼凈覺請,復以密印付多子無西堂。丁未夏季示微疾,舟還陀峰,八月十五日對眾說偈曰,七十五年閑打哄,總無奇特出常倫,而今撒手懸崖去,一任諸方說幻真。寂然而逝。師生於萬歷二十一年癸巳,沒於康熙六年丁未,世壽七十五,僧臘二十三。

復方傢范居士書

復方傢范居士書

  欲生凈土,須先認清宗旨。普通修持,無不以開悟為希冀。而開悟一事,亦非易易。若知凈土宗旨,決不預期開悟。若不註重信願,開悟亦難瞭脫。若能一心念佛,不悟亦可往生。汝信中謂縱具厭穢之情,未識自性奚若,是志在開悟也。開悟而有信願,是為禪凈雙修,最為高上。然世絕少真開悟者。何謂真開悟,即所謂明心見性。乃於自心中徹底明瞭,非隻會說而已。會說不名開悟,且勿誤會。真到明心見性地位,尚須信願念佛,求生西方。世人凡求開悟者,皆不註重於信願求生。而欲以此依稀仿佛之悟瞭生死,則是自誤誤人。固不如老實念佛者為穩當也。光老矣,不能為汝詳說。今且為汝寄書二包,汝息心讀之,當可備知凈土宗旨。若或不能於此各書生信,又去求明心見性,求現身成佛,光也不怪汝。但恐塵沙劫又塵沙劫,仍在輪回六道中。然欲瞭生死,必須敦倫盡分,閑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以為世間賢人善人。若倫常有虧,三業多愆,欲於臨終蒙佛接引,以與佛氣分相反,何有無感之應。凡遇有緣,皆當以此告之。今為寄凈土五經,凈土十要,凈土聖賢錄,瞭凡四訓,印光文鈔,嘉言錄,歷史感應統紀,觀音頌,飭終津梁,念佛懇辭,初機先導合編各一部。至於受戒,當依文鈔與徐福賢書,在佛前自誓以受。今為汝取法名為慧范。謂以佛智慧所說之凈土法門,自行化他,以為世范。祈顧名思義而實行之,則幸甚幸甚。(七月十六)

   以後不許再來信。亦不許介紹人皈依。即向弘化社請經書,亦不許順便與光書。以無力應酬故也。

復圓拙大師書

復圓拙大師書

  接手書,不勝嗟嘆。世人隻知效跡,不究其是非利害。往往作福之事,反造大業。俗人且勿論,即僧人亦多如是。世所流通之西方公據,前刻法會圖,後刻彌陀經,往生咒,後刻九品蓮臺,各坐一佛。傍刻○,令人點。點完之後,將此經燒之。友人欲重訂而廣印。光謂點完必燒,經佛亦隨之而燒。以點得烏黎巴皂,亦不好受持。因商其辦法,不刻經像,但列九品蓮臺,並○以備記數。其訂正排印,皆光經理。何得雲有大報恩塔之事乎。因往庫房求其附本,果有其事,而其頁數至二十而止。此塔之頁數,乃另起一二。足知以後欲契合俗情,乃後所增,足見俗情之難轉也。王大有所售之印度香,其盒四面共五十餘尊佛。光不許人買此香,並與彼店經理說其利害。雙掛號寄,祈其必復,然竟不復。吾人無權,將奈彼何。血盆經,壽生經,乃劣僧偽造以求利。令不知佛法之人,謂佛經都是劣僧偽造。無知之善信,非破血湖,還壽生不可。即為全國最有名之叢林,亦無一剎不許作此佛事者。以此是利源,而不計及為滅佛法之禍本也。現在書不能寄,一友以與李慧澄論焚經事,鈔附信中。李據別人說有功德。開首即以有功德起,而說其罪過。切勿誤會,謂光直許其有功德也。法門垂晚,訛謬太多。若常與人諍論,或致群起而攻之。則反致無益於人,有害於法與己也。即此幾事,可以備知。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給,祈勿再來信,來決不復。祈慧察是幸。(十月初二)

與陳燮和居士書

與陳燮和居士書

  聞士牧將往雲南,以老父已八十有二,不能常侍膝下,陪以念佛為歉。光決於九月滅蹤,爾我有師弟之誼,不能不再與汝一番敘述也。人生七十古來已稀,況八十二乎。若其已得不生不滅之證,則固不必用光一番絡索。若其未得,固當如喪考妣,如救頭然,以生真信,發切願,持阿彌陀佛萬德洪名,以求生西方也。現今世亂已極,為有天地已來之破天荒大亂。況當此衰年,朝不保夕,豈可如少年無知,因循過日,以致虛生浪死。雖遇佛法,仍莫由得其巨益乎。幸智育凈英等,尚能認真念佛。當於此時立一規約,若至臨終,切不可預為著衣洗浴,(詳看嘉言錄臨終所示,此不備書。)及與哭泣。以致攪亂其清澄之心,令失正念。而與佛不相契合,莫由蒙佛接引,依舊輪回此三途六道之中。則所謂落井下石之孝,其為害也,莫能名焉。當看嘉言錄示生死事大數章,自可悉知。倘於此時不努力,唯圖逸適。則千生萬劫,瞭無出苦之日矣。如其心力衰弱,當令子媳孫女等,輪班助念。此一事有多種利益。一則輔助己之正念。二則曲為彼等種最勝善根。三則開通風氣,以期大傢效法。四則若至臨終,自不致張羅忙亂,破壞正念。臨終一關,要緊之極。即平時功夫得力,若遇不知法門之子孫破壞。則便留住此世界,不得往生矣。若知此義,子孫能助念佛號,成就正念,雖平素功夫不甚恰當,亦能往生。是以光於老人,特為致意。切勿謂迂腐,則幸甚幸甚。

復智牧居士書

復智牧居士書

接手書,不勝欣慰。一切眾生,皆有佛性。若無人提倡,則善根無由發現。如種子在地,不有時雨,則莫由發生滋長。汝父固宿有善根者,故一撥便轉。從前之謬執,隨之消滅。將來之往生,必可希冀。今為取法名為德和。以燮者,和也。若不知自心固有之明德,則不能上和諸佛之宏誓大願,而決志憶念,以至心佛相應,如水乳和。亦不能下發起一切同人深信切願,而一心執持彌陀萬德洪名,以期現生出此娑婆,登彼蓮邦,如母子和,永無背戾也。倘能悉心詳看文鈔,再看凈土三經,普賢行願品,凈土十要,凈土聖賢錄等。則其自利利人之道,即可知其綱要。再加以懇切至誠,諄諄然與傢屬鄉黨親戚朋友說之,則其益大矣。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則必高登上品。汝父多生之善根,由茲得其實益。汝之事親之道,已得其大者。尚祈多方勸喻,令其信心增長,則其利溥矣。祈為洞察是幸。侄婦心芝,具有善根,一聞即信。且欲皈依。今為取法名心馥。以本有之真心,極其清凈,亦極其香馥。由種種妄念,相續而起。則便成污穢景象,失其香潔之本體矣。彼既發心修持,又當以此心香,熏其丈夫與其兒女。俾彼各各去其污穢之心念,復其本體之香潔。而女人傢第一功德,在孝翁姑,相夫教子。既為佛弟子,而不知孝親相夫教子。則於自己本分之責任未盡,人或由此指斥其非,便不能令人相觀而善也。若能篤盡己分,再加修持凈業。遠近見聞,皆生景慕。所謂以言教者訟,以身教者從。匹夫匹婦若善,亦可移風易俗。若不善亦可移風易俗。今之學界不知此義,動以男子之職業,令女人習學。而不知以相夫教子為訓。是學為亂,非學為治也。吾常曰,教子為治國平天下之根本。而教女尤為切要。蓋以人之少時,日在母側。受賢母之熏陶,未有不成賢人者。故於此覼縷言之,宜令親友女人悉知之,則幸甚。

與羅鏗端陳士牧二居士書

與羅鏗端陳士牧二居士書

  日前接手書,知貴地佛法,將有復興之象。所作緣起,不能令人感佛恩德。光另作一篇,文頗繁瑣,用否任汝,光不強人。若用當做一木榜。請善書者,用恭楷書於八尺雙宣紙上。或貼或刻於木榜上,則可久存。或作四塊六塊,(並文忠公發隱,或作八塊。)以備時局不好,收而藏之。林文忠公行輿日課發隱,關系甚大,亦宜如此辦法。此文將從前古大人之隱,通為發表,非止文忠公一人也。公乃閩人,有此一文,拘墟之士,便不敢妄加誹謗。所說林陽寺,照靈巖章程,萬做不到。勿道別人來做不到,即令靈巖當傢妙真師來,也做不到。汝等少閱歷,故不知其難。光以五十餘年之閱歷,故為汝等直言之。念佛堂對聯,明蓮池大師之聯好極,絕未見人用過。光屢為人抄令掛之,由大師之德,感人必深。令光寫字,乃不知光一向不寫大字。近來目力衰極,非手眼二鏡並用,不能看字寫字。本欲早為寄信,以紙昨日方來,今仍寄回。以後無要事,切勿來信,以無目力精神答復也。弘化社,前之三人,皆由時局大變,亦變得很合時宜,均已去瞭,光不過問。德森師住上海太平寺候校,大約今年恐不能瞭。他回來時,隨他料理。所要之書,當可寄到。現在隻照本一法,半贈全贈皆沒有。此次仍作送,以後均以照本辦。今寄童蒙須知,觀音慈林集二本,以毒乳殺兒之廣告,欲汝等為一切人說也。祈慧察是幸。(八月十二)

主極樂六八大願之慈尊,絕限量壽命光明,不離當處。

過娑婆萬兆佛邦之凈土,妙莊嚴樓臺池沼,原是吾鄉。(明蓮池大師撰)

復丁福保居士書一

復丁福保居士書一

接手書,並大詞典樣,不勝欣慰。閣下此書一出,令彼研究佛學者易於入門,直同指迷途者令得正路,其功德何可稱量。但須過細考察,祈勿以訛傳訛。一切經下所敘古昔及外國光皆不知。但其敘事,多有錯謬。如明成祖作世祖,成祖永樂十八年刻大藏經,歷廿一年,至正統五年方圓工,此明北藏也。南藏乃太祖時刻,但以未有題跋,不可考其年月。決非成祖時刻也。成祖雖有兩京各刻並刻石之語,實止刻一北藏板耳。何以知之,以南藏規矩,函卷皆不次第,豈一人刻經,南藏另立一規矩乎。又北藏續者,南或未有,南藏續者,北或未有,可知是太祖洪武時刻無疑也。其石刻,並未施行。法珍尼刻藏事,人屬元朝,藏屬梵本。前藏藏下明,康熙二十三年,雍正六年,而我國清藏於雍正十三年開工,乾隆三年圓工,何全不提起。又京西石經山,晉琬公法師刻石經,貯封石洞,慮末法經滅凈盡,企有大士乘願開洞,印經以遍流佈。自晉至明末,尚有人刻而貯之。外用鐵條封其洞口,但能在外看,不能入其中。其石板皆實堆滿洞,有好多洞。紫柏憨山文集,皆載其事。又詞典二字,通而言之,一大藏教,皆可名為詞典。局而論之,唯專發明名相等書,可以當之。如教乘法數,大明三藏法數之類。若宗門語錄,乃以機鋒轉語,專闡向上一著之法,尚不可以名之為教,何可以名為詞典。自馬祖後諸大禪師,皆有語錄,雲門稍後,何在前者不名詞典,而獨以雲門為詞典。又雲門說法如雲雨,絕不喜人記錄,故香林遠,雙泉寬,各以紙為衣,偷而錄之,即今所傳者是也。閣下敘之不甚清白,不知者,或當做雲門自己私記,則成自禁而行之矣。祖庭事苑,乃載宗傢言行之書,如林間錄,宗門武庫之類,亦不合名為二次改良之詞典。以此二書,系記宗傢直指人心之言句及事實耳。此第二篇序,似宜將宗改作教。敘如來說經,諸祖傳宏,遍傳中外,其中名相法數非讀破全藏不易瞭知。因茲有著教乘法數,大明三藏法數者,乃此書之本源也。光目力甚衰,加以精神不給。初始至山,以舟中受風,十餘日,頗不安適。自後雖好,日間或復書,或校書,略無少暇。六祖壇經,隻看王柳劉三碑,餘皆未看。閣下志期利人,以一書為諸經之總註,當多須三二年之考察研究力,俾閱者決瞭無疑,則其功德大矣。倘唯欲速以出書,斷難無訛。通傢則無所礙,初機便致不知所以。光宿業深重,不能為閣下稍效微力。但一念愚誠,唯恐舉世之人,或有不蒙其益者,故為瑣屑言之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二

復丁福保居士書二

  昨接佛學之基礎,並手書,不勝欣忭。知閣下唯企人各各皆修萬丈高樓而速即成功,永無傾覆也。生臟者,食未化之部位。熟臟者,食已化之部位。故子在母腹,居於生臟之下,熟臟之上。閣下深通醫道,剖腹圖等悉曾熟悉,其部位自當知之,光但知其名義而已。佛學基礎,排得頗的確。但光之蕪語,列於瓊林,氣類不倫,不勝感愧。禪和尚序甚好,足可發人信仰,何須光之蕪評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三

復丁福保居士書三

  昨接所惠佛學小詞典一部,閱之不勝感激。(不過翻翻而已,一排亦未卒業。)孫繼之居士發此大心,導利初機,功德無量。但其字過小,看久則必致壞目。此書久研佛學者,看不看皆無不可。竊恐素有信心,未曾入門,一見此書,便倚之為重城為泰山,勢非目不受傷,不肯稍置。閣下與孫君,同以利人之心,由茲而壞人之目,雖結法緣,恐亦貽來生目嬰痼疾之禍。印光生即病目,今則惜人之目,甚於己目。每見聰敏少年,多皆近視,問之,則曰看小書所致。竊謂書肆書賈,唯以稀奇炫異為求巨利,不問與人有利有害,瞞心昧理,力求獲利之道,此種人何堪與語,隻好任他去瞭。閣下孫君發大菩提心,亦效彼等之式,殊為光所不取。又以心交有舊,故不得不陳其愚誠。以期於一切同倫,肉眼法眼,同皆明朗。則閣下與孫君,當獲五眼圓明之報,永絕目昏之憂矣。此書再版,當宜改式。大詞典一部,萬勿用此壞目字法,則印光受賜多矣。揀魔辨異錄式,與南京揚州大小同。但內有雙行,老人看之便覺吃力,印光通改作單行,企其得益而不受損也。春間所惠佛學指南,叱令酌訂,光勉承雅命,擅自久許未及詳閱。因蔚如居士有友人於日本藏中抄出十一面神咒經疏,以傳之既久,頗有錯訛。因去歲彼依日藏所刻隨自意三昧寄光,光詳閱之,心不自安,遂妄行修治,隨即寄去。彼深加贊許,擬即重刻,又令作序詳陳所以。其序,閱下當於時事新報已垂青盼矣。因是之故,又令修十一面疏,其字甚小,光但看十餘紙尚未動筆,而目大受傷,廿餘日中不敢稍用。至今佛學指南及十一面疏概未寓目。恐閣下待久,或致責讓,故述其由。近來人事應酬外,尚有七百餘頁書未校,故不能速副雅懷。揚州刻工,托拉延緩。本期四月,即去料理,今擬七月初去,早則無益。

復丁福保居士書四

復丁福保居士書四

  頃接來書,知閣下既已博學,而又不恥下問。光實無知無識,不妨以己之所知者貢之。按大明重刻方冊大藏緣起,第一篇陸光祖序雲,昔有女子崔法珍,斷臂募刻藏經,三十年始就緒,當時檀越有破產鬻兒應之者。聖朝道化宏廣,越前朝遠甚,豈無勝心豪傑乎。不能倡而成之,而諉以為難,是丈夫之志,不如一女子也。第二篇馮夢禎序雲,宋元間,除京板外,如平江之磧砂,吳興之某寺,越之某寺等,俱有藏板,不啻七八副,法道之盛,此其一端。迨國朝僅有兩京之板。又雲,因記磧砂藏板緣起,弘道尼斷臂募化,弘道化後,其徒復斷臂繼之,更三世其願始滿。吾儕丈夫,不能深心荷擔大法,鏤板流通,反一女子之不若,即生清世佛乘,空手入寶山,豈不愧死。陸雲,女子崔法珍者,即馮所謂磧砂寺之弘道尼也。其法珍弘道二名,或一舉字,一舉號,並非二人。言女子者,優下文丈夫之志不如一女子之勢耳。言崔法珍者,古者度牒書名,皆冠以俗姓,故或有並俗姓稱之。如馬大師,王老師,沈蓮池之類,非謂此系在傢女人,非尼僧也。下雲聖朝道化宏廣,越前朝遠甚。又按馮序,知人非明朝。何以知其非宋而是元耶。以刻板一法,始於五代馮道九經板,刻數十年始成。至宋雖愈刻愈精愈快,照以龍舒凈土文之百餘頁書,於南宋之世,尚刻數月之久。以女子之倡首,三十年完全大藏,當在元朝無疑也。何以知其經屬梵本,其第五密藏大師序雲,太祖既刻全藏於金陵,太宗復鏤善梓於北平,蓋聖人弘法之願,唯期於普,故大藏行世之刻,不厭於再也。後浙之武林,仰承德意更造方冊,歷歲既久,其刻遂湮,此佛經方冊之權輿也。古者凡屬佛書,皆用梵本。光在京曾見楞嚴會解,華嚴疏鈔流通本,皆梵冊。不但此也,即沈士榮所著之廣原教論,亦是梵本。可知古時佛典,概用梵冊也。自方冊流行以後,人皆圖便,遂無論經律論著述,皆用方冊,此刻藏緣起,閣下不知有否。今秋已令繕寫刻板,明春當可出書,出則當以數冊貢之閣下及一二知友,以結法緣,光所知止此,故即以所知貢之。其餘事跡,則不得而知也。

   刻藏緣起共十八篇,各人各規矩,故有實寫者,有空一格者,空二格者,以讓抬頭。十八篇外,有刻藏校對等規約共八十餘頁。光照現刻經款十行二十字,實寫共成五十頁。文系原文,法按現法,故省三十餘頁紙,庶易於流通耳。佛學大詞典,為入佛法之初門,隻可遲出三二年,不可欲速而有訛謬。雖閣下慧光普照,如日出遍照寰區,然在淺見寡聞者分上,不妨以淺見寡聞之見識貢之,以將其至誠向慕之愚忱而已。又法珍弘道,決非二人,若是二人,陸何以隻說法珍,馮何以隻說弘道,此種出格事,何可遺而不舉,況欲借此以發起丈夫之殊勝荷法心乎。

復丁福保居士書五

復丁福保居士書五

  昨接手書,及佛教宗派註,不勝欣慰。光近來事務紛集,無暇詳看,隻看其總序而已,餘皆隨便一閱,廿六頁第四行小字天冊之冊,訛作丹。武氏之武,訛作慈。此系排字者之疏略所致。萬君久親函丈,且受其指示,當不至有所剌謬也。安士書承閣下認收書資,並及流通,光當代為國民日向三寶前禮謝矣。安士先生,最初立法,亦未盡善。以訓文與彼自立之征事論心等俱頂格,為主賓不分。閣下命改二號字實為至理名言。但恐行法難調,或不如法。光擬除載事跡之文外,餘皆令其低一格,庶無相混。於公四句,去歲滇督發心刻板,光已將帝君及四句事跡錄出寄去。唐君雖退,書當刻成,但未寄來,當另鈔一分,附於卷首目次之後,並作一小序,以明所以。庶不動原文,而令若文若義皆無所欠,不知閣下以為何如。安士書乃挽回世道人心之要書,雖曰擬印萬部,然多多益善,何可自畫。又令人出錢有似割人之肉,即現已得六千有奇,縱絕無一人再肯出資,亦差可告慰諸位之婆心耳。萬事隨緣,不必執定,方為安樂法也。吳藝瑛女士所書之楞嚴,其夫為之流通。莊閑女士所書之法華,(即莊思之妹)其夫陸稼軒,亦欲與之流通。祈鶴年居士,以其經持來,令光鑒訂,並求題跋。因略閱之,見其字跡猷勁清秀,始終一律,但以字體多有文人習氣,或用俗,破,帖,變等體,或反以時行正體為非,而改用古體。光以隨俗違時,不足為法,作書斥之。令其重寫,兼須字跡稍大,庶受持者應赴者皆樂購請。其人見光書頗佩服,次日隨其夫來拜見,光命如進士對策書之,則功德大矣。聞其人頗守女訓,凡一切遊戲場概不一去,而為盛杏蓀夫人之所欽敬者。莊吳之書,不知為姊妹行耶,姑侄行耶。孰為姊姑,孰為妹侄也。倘若二次再書成,光不能不為一題,又恐仍煩閣下為之流通也。近來佛學風氣大開,閨閣英賢,亦多奮起,亦聊以解憂國憂民者之焦思耳。

復丁福保居士書六

復丁福保居士書六

  前惠佛學起信編,其因果報應,足可震聾發瞆。因隨便與一二友人言之,彼亦欣欣欲觀,但以無便人去申為欠。光因擬隨順彼意,祈見字即寄佛學起信編一包來,其包止按郵局分兩為準,不論本數多少。開一價單,一本請資幾何,待光六月底至申,當即如數繳還,必不致誤。

復丁福保居士書七

復丁福保居士書七

  前奉一函,諒已接到。昨日包玉堂君見訪,持閣下手書並佛學撮要一包。此書由淺而深,因果事跡,輪回報應,以及往生西方,瞭生脫死,直是於暗室中與人一燈,俾身前身後之修因結果,皆可預決,以故為信心人所共好樂而不惜金資以流通也。伍君語刪之亦好。凡欲斷疑啟信,不可用半信半不信,及發揮義理不依實理之語。以此等語,亦能啟人信心,亦能開人疑竇故也。第八章,似宜加於其後,則於體裁亦合宜,亦可令人知有此等書可請而閱也。其該刪該添者,祈君自裁之。光近來事務多端,日不暇給,祈垂原諒。包君來時,光已勸其在傢即俗修真,無須出傢。恐出傢之後,日與懶惰懈怠僧同處,久而久之,但成一賴佛投生漢矣,未知彼肯依從否。

復丁福保居士書八

復丁福保居士書八

  茲接手書,並佛學起信編十八本,六道輪回錄尚未來。每次寄書及信,常常作兩次來。六道錄光亦不能多看,所看皆無大謬。但此種書,當以發明因果報應為主。若末後所譯外國靈學志等亦可證明,外國近亦信有鬼神。既有鬼神,則前生後世,當即不無,而瞭生脫死,尤為急務。但閱者推不及此,便覺浮泛不親切矣。以後凡錄古事,今事,皆以因果報應,彰灼著明,能令人若聞若見,無不毛骨悚然,生警懼心為主。至於泛論有鬼之語,當讓小說傢為之綴輯流佈也。有謂閣下謀利之說,亦非無因。閣下以宏法利生為己任,不當效書肆,出一新書,便以新書訂價,不論紙張工本。閣下所刊諸書,當於工本外微加少分贏餘,庶大法流通,而亦不賠本,倘過於工本數倍,則人將功反議為過矣。(如佛學小詞典,其價過為定多。)以叨認同志,故敢直言,祈垂原諒。

復丁福保居士書九

復丁福保居士書九

  光素無學問,兼盲於目,故於古今名人著述,皆未寓目。摩詰之碑未見其文,其上下文意語脈,皆不得而知。若不奉答,恐閣下致怪,今且按我盲人本分作摸象之說,以塞其責,是則未必全是,非亦未必全非,祈明眼者裁度而去取之,則幸甚。鼓枻海師者,殆指經中每言人入海採寶之謂。不知菩提之行者,殆指禪宗,即眾生煩惑示諸佛智體之謂也。意謂入海採寶者,不識本有傢珍,至尊至貴,而能出生無量眾寶,向外馳求,何異懷寶迷邦,騎牛覓牛。須知貪瞋癡之實性,即是佛性。若能徹悟此之佛性,則覓貪瞋癡瞭不可得,當體即是真戒真定真慧。亦無真戒真定真慧之相可得。六祖所說大意如是。以此二句,為反顯勝妙之文,此光之拍盲瞎摸也,不知閣下以為何如。又禪宗貴在參,不貴在講。壇經雖有義路,若不開宗眼,不是挽宗作教,即是以迷為悟。故裴公美雲,得其旨則疾成佛道,失其旨則速入泥犁。光教亦不通,何況乎宗。但二宗門庭,頗知入路。惜無足,又兼無目,故不能一涉藩籬耳。此經亦能利人,亦能誤人。若能於法法頭頭,揭示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之旨。又復不背教義,即謂六祖出世,亦非過譽。否則既不能令人見性,又或致因宗背教,則宗教兩益皆失,應公美次句之義,固不如還他本來面目為嘉耳。閣下利人之心甚切,光防誤人之心亦甚切,故不得不預白,而以盡知己之區區愚忱而已。

   禪宗語句,須另具隻眼,若不善會其意,未免依文解義作三世佛怨。若或違背教義,隻成離經一字,即同魔說。易則易如反掌,難則難如登天。非宗教具通,雙眼圓明之人,固不宜輕易從事註解此經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

  光賦性愚戇,無所知識。兼以不解世故,不能曲順人情,以故發願畢生做一長掛搭僧。幸居士不以無狀見棄,凡有所說,縱屬狂悖,亦蒙獎譽,感愧無極。語雲,蒼蠅附驥尾而致千裡,光之愚誠,由閣下之力,直令一切信心人,同生敬畏經像之心,庶幾滅我罪愆,增彼福慧,推其本源,皆閣下樂道人之善心所成就也,感謝感謝。貴門人萬居士,問寶華三昧傳,法雨無有其書。貴局既無,則他處亦難搜求,宜問於寶華,則必得之。此人殆菩薩示現非常人也,系慧雲馨公之徒,見月體公之師。見月於崇禎十年,在其座下受戒後,即嗣其位,至順治十年,已在華山作住持,尚不知入院已幾年矣。以此可知其為明末人。靈隱晦公所說,即此人也。

  顢頇佛性,籠統真如,乃斥見道不真者之常談,何必問其出處。縱指出出處,亦未必即是最初之言,故不如不標出處為得也。 菩提達摩傳衣缽於中國,凡五代。至六祖唯傳法印,衣缽不傳,當查六祖壇經,自知其因緣。吾人本有心源,皆被情識遮蔽,不能顯現。若能返照回光,直下看此幻妄情識,從何而起。則內不由心,外不由境,兩頭坐斷,中亦不立,所謂情識,化為烏有。情識之障蔽既除,則心源徹底顯露矣。此即宗門大徹大悟之景象也。剿,滅也。從刀不從力,從力則非其義。後後遜於前前,亦教傢常談,不能指其最初之語,何人所說,不若不標。大凡一切事,前人創而後人繼。雖在後之後,愈精愈妙,其功仍不能逾於在前之前,以前人系創立故。況佛法中著述前人之創者,多屬法身大士,乘願再來。後人繼者,縱其法之精嚴勝於前人,而其入理深談大綱要旨,何一非前人已發明者。即未發明,亦由前人語脈中推出。以故後後勝於前前,實遜於前前也。光影門頭,即指見道不真之象。蓋以天月人形譬道,彼隻見月光與人影,便以為得,其可乎哉。又即以天月譬道,以月光月影譬道之流露處亦可。月光月影乃月之流露處,但當由光影而仰視天月,不當即天月之光,及水中之月影,便為真月也。惠果事,宋僧傳未載。自宋傳後,無輯僧傳者。明高僧傳二本,隻就己所知者錄其一二,不足以名為接宋僧傳之書。今北京道階法師請人廣為搜輯,擬續宋僧傳之後以至於今,則其部帙當不下百十卷矣。密宗以三密加持,能令凡夫現生證聖,其功德力用,不可以心思,不可以言議,故雲不思議力用。雖然,此就密宗之本旨說,然須是其人方可。其人謂誰,如金剛智,善無畏等,茍非其人,道不虛行。今之學密宗者,皆得其皮毛。全無金剛戒力,菩提道心。不去持咒以斷惑證真,多效現字現象,以問吉兇禍福,前因後果,則與靈鬼作用相同。是之謂敗壞密宗,吾恐避罪不暇,說甚即凡成聖也。吾人但以凈土法門為一座大須彌山,全身靠倒,庶幾不被一切知識所奪,而現生可以瞭脫矣。否則隨風倒浪,瞭無已時。哀哉。大藏秘要,未見其書,想是東人所傳。奪人境等四句,乃臨濟四料簡語。奪即泯寂跡象之謂。不奪,即顯示理體之謂。人境,即人法境智之謂。生則決定生,去則實不去,為奪境不奪人者,顯能生之人,泯所生之境故。去則決定去,生則實不生,為奪人不奪境者,顯所生之境,泯能生之人故。去則實不去,生亦實不生,為人境俱奪者,人境兩寂故。去則決定去,生亦決定生,為人境俱不奪者,以人境雙顯故。雖有四句,隻是事實有生,理實無生耳。亦是彰照泯寂,彰寂泯照,寂照雙泯,寂照雙彰之妙旨耳。生必有其人,故謂為人,去必有其境,故謂為境。此理甚深,宜認真念佛庶可親得。否則便成口頭禪,妄談般若矣。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一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一

  昨接手書,並觀世音經,大著詞典,不勝感激,謝謝。但以字跡過小,不能詳閱,隻略閱其序與凡例數條而已。如河伯望洋,不勝浩嘆。自慚孤陋寡聞,空在佛門,瞭無所益,感愧無極。茲有懇者,奉化孫玉仙居士,近於佛學頗生信向。以彌勒菩薩示跡奉化,更切志流通其事跡,企啟一切人信心。前年刻出錫六環一書,乃其先祖所著。去春來山送光一部,光閱之,其中所說,皆以凡夫知見所測度者,絕不知佛法之所以然,及彌勒之所以然。而且措意措詞,直同裡俗,謬妄褻瀆,動人痛悼。光詳陳其弊,謂此書流通,於尊先祖,於佛法,於眾生,皆無益而有損,祈勿流通。彼一經光說,遂即劈板,後遂刻彌勒傳。此書甚好,彼於春初即寄與光,謂於傅大士道場,得其語錄,亦欲刻板。光曾見興慈法師,令彼皈依弟子所刻之本,其錯訛不勝其多,恐是此板,因問是否,彼即將其書寄來,系石印者,比興法師所刻,錯訛更多,因令緩刻。光前年勸興慈師另刻,彼亦應許,彼若刻,則不刻亦可,刻則照彼此次刻本,庶少錯訛。玉仙又謂傅大士碑記,系陳朝徐陵所作,文深義奧,閱者多不解瞭,令光懇求閣下為詳註,則一切閱者,更能發菩提心,庶可現生往生西方,將來預龍華會。光謂註時,必須詳看語錄,庶知因由及與事跡並其提倡大略。現在所刻,錯訛甚多,若不詳察,難免或一致誤。待興慈師二次刻出然後再註,一省心力,二無訛謬,庶可引證的確,開人正眼,彼心甚殷,至昨又致書,意欲即成此舉,以期與傅大士語錄,並彌勒傳共行。令光致書閣下,祈其為眾生故,發菩提心,俾彌勒道奧,人所共知,不勝懇禱,光因將光所酌訂之傅大士集,掛號寄來,並將玉仙之書,一並封於信函。諒必滿玉仙與光之微願,而以大筆為彌勒點出光明,令其照天照地於盡未來際也。

   傅大士道場,僻居山陬,近來絕少高人蒞止。故其語錄,頻經抄寫刻板,每次必增其錯訛,或有贅疣,或有脫落。光見之,不勝痛惜。乃以下劣知見,為之配訂。興慈師重刻,當依此本。然世無善本,光無正知,未必一一皆能如法,其所改正者,當居多半,縱有改訛者,亦隻居其少半耳。以世無善本,不能不為酌訂。則死守慎重,不敢更換一字之例,則大士一片婆心,將封於錯訛脫贅之閑文字中,而無由彰顯矣。(此光自不量力行酌訂之苦衷也。)按佛祖統紀卷七三紙後幅,天臺六祖法華尊者,即徐陵後身。智者當陳朝,弘法京師,徐陵皈依座下,發願來生弘法故也。傅大士語錄,一書之中,有三四名。書簽封面,皆作集,卷一二作傳錄,卷三作詩偈,卷四竟無正名。碑文則雲附錄碑文,餘則隻有附錄二字。光酌立一名,通名傅大士集。初二卷旁書傳錄,三卷詩偈,四卷於碑文則標附碑文,各傳則雲附某某傳。興慈法師本,已與彼寫樣子,此系光所存本,故未標示耳。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二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二

  數日前,孟由之弟群錚,擬欲施送閣下所著諸因果書,及龍舒文,並光文鈔。但以現世之讀書人,絕不以恭敬聖賢經書為事,恐受者仍以讀儒書之態度讀之,則罪過無量。因致書於光,令作一勸告文,擬刊板印於皮面,庶有知者,不至仍以慣習為事也。光即作一篇寄去,但以學識短淺,殊難令人警省,然必有因此少改故習者。又念書已訂好,加印實難,稍不留心,便可塗污。因思閣下若肯於所著諸經書之皮面,皆印此語,固於閱者大有利益,亦以法化人之一端也。今將其文另附呈。然此不過大致而已,倘閣下肯運大手筆,另作悚目驚心之文,則更為美善,固不必定用光文。但期人知敬畏,則人各得益矣。欲得佛法實益,須向恭敬中求,此十方三世不易之常法也。惜今人多於此忽略,因茲隻有虛研究之名,而不得親斷證之實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三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三

  光無知無識,迫不得已,效攢葉聚草之法以塞其責,蔚如謬為流通,亦不過暫時而已,久必湮沒。蒙閣下錄於大著各書中,決可遍及天下後世,真所謂蒼蠅附驥尾而致千裡,感愧無似。慧命經,前次尊札文略,光未得其意。今接手書,知閣下欲遍拔邪見之根,標其名而引光語破斥之,可謂深慈大悲,至極無加矣,謝謝。光蕪鈔由閣下過為贊揚,當流通遐方,於初機學佛者,大有裨益。待其已得門徑,不妨以為芻狗,即仍為圭臬,亦無不可,以法無優劣,取益在人故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四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四

  接手書,諄諄以遍閱大詞典為囑,足征閣下虛懷無我,猶如大海,普納眾流,瞭無足之日。光目力類盲,愧不能一效尋行數墨之勞,愧何如之。廿三日,方接到黃君所註之大士碑。竊思此碑文字典故,極難詳悉,以故孫玉仙屬意於閣下,擬為註出,以發起一切閱者之善根,俾現生得入凈土,將來輔助龍華,其利益實非淺。今見黃君之註,凡人所不易知之典,悉一一指出,不但光與玉仙欣慰不已,即彌勒菩薩在常寂光及兜率天,亦當開顏而謂其能暢己出世本懷矣。此文一刻,必遍界流佈,永永無已。光以無知,更欲助其流通,因將其中有彼此傳寫之訛處,及註中發揮不甚顯暢處,用號碼法標之,另書於紙,以期再為正訂。古人著書,不嫌三四易稿,知黃君與閣下心交,斷不以光之瑣屑見怪,而樂於更訂,以期於龍華會上,蒙彌勒世尊推為多聞智慧第一也。所惜者,山川遙阻,不能面晤於著時以盡朋友切磋琢磨之誼。其所標者,未必盡是,但以光之愚見,隻如此耳。譬如野人獻芹,童子奉沙,盡其自分,豈必欲人之見用哉。緬維閣下無我,黃君亦當無我,唯欲成就自他善根,當不以光為多事也。若黃君肯另修,則何幸如之,如其不肯,祈即將原稿寄回,即令玉仙刻之可也。大詞典七本,一○二九中層,印壞文成,下註謂熔蠟作印,置之泥土上,不的確。此殆指金泥,乃以蠟印印於熔化之金泥上。以金泥未冷,故軟而能受印,以雖能受蠟印之印而成文,而其熱力,隨即化其蠟印,雖則化其蠟印,而印文一一顯現,如是則印壞文成,同在一時。若作印於泥土,何能即令印壞。此雖不關緊要,聊表光之愚誠而已。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五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五

  適接手函,不勝慚惶。印光何人,敢當此譽。閣下欲初機易於入道,曲垂方便,光實欽仰不已。至於惠施大衍法財,極為感佩,但印光身不餘錢,近以刻板刷印等亦不妨為閣下作功德。今日接蔚如函雲,印光文鈔,又於商務印書館重排印。此款必須帶來,待排妥,即用此款請光蕪鈔結緣。又祈郵至普陀數十部,以廣閣下法施。又祈閣下交代商務書館留板,省得二次有要者又復重排。又祈交代,勿用有光紙。仍照蔚如所印紙印。蔚如於廿四日已進京去,祈閣下費心交代。又觀音靈感錄,第五章第二十二頁前幅,梁恭辰一段,觀音告梵王咒心十種相貌名義,第一大慈悲心是,乃至第十無上菩提心是。前年佛學指南中作如此句法。以是字置於每句之上。光已詳告,今又作如此句法,知閣下事多,絕未一一檢點故也。此雖小故,然令通傢見之,則見誚。不通傢見之,則相效。光固直心直口,常欲以他山之礪石,為荊璧作資成之益也,故又白雲。又十二行阿伽羅,羅字,系陀字之訛,乃阿伽陀也。友人以天臺山萬年寺圖見贈,今轉贈,以作心遊之資耳。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六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六

  適接手書,知閣下志期利人,而又慎重其事。恐或有不當,則於法道有礙,可謂真心護法,真心益物。又以光貧於財,特寄郵票十雙,謝謝。末世少真知識,每有無知俗僧,教人念佛,謂念佛一聲,陰間即有一錢。而愚人見小,謂日念數萬佛,即有數萬錢,世間生意,辛苦艱難,絕無如此大得利事,遂發心念佛,作積錢計,並不知念佛之所以然。由其心心念念,以至誠心作積錢計,故隨心隨業現而為錢。張斌之事,的確不是妄造,所可惜者,未遇明眼知識,示其念佛所以耳。倘知其所以,以此懇切之心,發自利利人之願,則斌將高登九品,果證無生矣,尚何積幾倉金錢,以待至冥用哉。至冥君謂凡八齋戒至心念佛一聲,亦註一銀錢,足見世之以念佛作積錢用者多多矣。不知念佛功德,唯期死有錢用,如以如意寶珠,博貿一衣一食,豈不可惜。雖然,以尚書而因懇求織蒲鞋者,遂得還陽贖罪,其發大菩提心念者,其功德則非世間凡夫知見所能測度。故省庵雲,暫持聖號,勝於佈施百年,一發大心,超過修行歷劫,二語皆依經論所說而明,並非杜撰。凡錄此等事實,當於其後,原其佛法正理。並闡明凡夫見小,隻知念佛積錢,遂隨心所感,隨業所現,實有金錢幾倉,貯於冥間耳。凡念佛者,當發普度眾生之大菩提心,則現生諸緣順適,臨終正念往生,從茲出凡夫流,預聖賢會,承佛慈力,及己願輪,回入娑婆,普現色身,度脫眾生,豈區區一尚書而蒙恩滅罪哉。如此則令閱者斷除下劣知見,開發真實信心。若止錄本文,絕不評論,愚人謂念佛乃積冥錢之一法,從茲一唱百和,隻期做鬼有錢,便失生西公據。智者見之,謂集錄之人,絕無正眼。評其所以,則兩得,否則兩失。世間載籍,皆有與佛法互發明處,由其人未開正眼,故每致乖戾。如紀文達,袁子才,極欲令人深信因果,而自心未明,故每每自語相違。或錯認消息,以魔境為佛境,況其他哉。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七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七

  適接手書,並大士集,不勝欣忭。大士碑文,經黃君註出,則大士恩澤,遍沾群萌矣。隨即與玉仙書,說其所以,並將閣下之信,一並寄去。註成刊板,固不必說,不刊,則彼何汲汲然欲祈閣下註也。但註成之後,當將原稿由光處轉寄,待彼閱過,則刊木板,或排鉛板,方可定奪矣。其萬君所問,當書之於後。 大著大詞典,字過小,光目力不能看,偶見一二則,似有可商酌處,亦書之於後。蒙佛接引一段下,所說不錯。天親論,即無量壽經論,亦名往生論。大藏目錄,名為無量壽經優波提舍。優波提舍,即論之梵語耳。隔陰之迷,陰謂色身,即五陰也。由此菩薩,未斷三界內之見思惑盡。一經受生,猶有所迷,故雲隔陰之迷。許多大根器人,最初亦與凡夫同一迷悖。或遇逢緣,或一聞開示,立地便悟,直同兩世人一樣。皆因宿世深植善根,未斷煩惑。一經轉世,便成迷悖矣。以未死為現陰,死而未受生為中陰,受生則為後陰。此後陰且約未死前說,若約受生後說,又名為現陰矣。隔陰之說,指此。撥置西方彌陀,以為心外取法,此參禪不得意人之通病。唯執有心不知有凈土,與凈土之教主也。意謂一切唯心,彌陀既在西方,即是心外取法。不知一切唯心,娑婆乃唯心之穢所感,極樂乃唯心之凈所感。西方之阿彌陀佛,即吾人自性天真之佛,吾人自性天真之佛,即西方極樂世界之阿彌陀佛。不達唯心,妄生取捨,其過可勝道哉。心外無境,境外無心。以心凈則佛土凈,心穢則佛土穢,境之善惡,由心之善惡所感。斷無有善心凈心而感惡境穢境,惡心穢心而感善境凈境者。以是之故,故曰心外無境,境外無心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八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八

  接手書,知佛學撮要重修排印,廣結法緣,不勝欣忭。所寄二十本,未曾接到。初恐包裹另行,或有遲一二日者,故擬書到方奉復耳。至今尚未到,恐郵局失落。然此善書,但有人看,即為得所,亦不必以光未見為憾。然郵局所寄物多,倘皆如此,不幾誤人大事乎。當與郵局說明,庶或留心耳。廿二史感應錄刻本,閣下已有六七種,其諸史之奇聞異事,當無遺漏。閣下又肯並而排之,流通宇內,俾偏執斷見,及唯信史鑒,不信餘書所說因果報應者,皆得利益,是為不思議功德。不但於佛法有益,實為修齊治平之大法猷也。願成書後,特賜一部,以舒愚懷。亦當不辭煩劇,遍向眾有緣前宣說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九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九

  適接所寄觀音靈感錄,佛學初階,不勝感佩。光於戊午年,即受陳錫周纂修山志之請。光擬將大藏觀音靈感事跡,一一搜集於志中,以作發明山主本跡實義。奈目昏如故,無由措手。今見閣下所集,不禁為娑婆無怙眾生,得蒙依怙之慶。當藏之經廚。倘萬一得遂,目力重明,重新修志之願,當採用之,以答大士之鴻恩,以慰閣下之苦心,而令嚴令慈之蓮品,當得轉陟上上矣。佛學初階,當相其有信心者送之,以廣閣下法施。前所寄八大人覺經,當已收到。其所飭作初階題詞,文詞鄙俚,不能發揮,所以不過塞責瞭事而已。

復丁福保居士書二十

復丁福保居士書二十

光本是毀謗佛法之地獄種子,幸承宿善,中道覺悟出傢,修持凈業,以期脫此苦惱耳。豈料契西,必欲令我入阿鼻地獄,將我之地獄種子,竟然做成瞭一個活菩薩。美則美矣,但是閻羅大王,決不許以凡濫聖。必要請我這個假菩薩,到那鑊湯爐炭劍樹刀山等處顯顯神通,恐怕就將這付頭面送掉瞭。不但西方不能生,恐怕在阿鼻地獄裡常住不出瞭。你若憐憫我,快將此傳焚毀凈盡,令彼再不要做這號空套子事,則萬幸萬幸。

復丁福保居士書廿一

復丁福保居士書廿一

  接手書,及三藏法數,不勝欣慰。然光一向要書根印字,以後印書,通須書根印字,以便檢查,而防遺失,此法乃保存書之良法也。高僧傳尚待三年方刻板,五年始出書,其中錯訛甚多,以喻昧庵身有職業,代為纂輯,寫排之際,皆未詳校。彼再三祈光校,而光直日不暇給。今日來信,言期緩三年,則不足憂。然其所閱書,多屬各省府縣志及所列種書固不甚多,其中遺佚當不在少。汝於群籍,頗稱博覽,凡有出格古德傳中無者,當為抄出,按訂年時,以備刻時隨科前後附入。又此集無論。光欲請許止凈居士作論。俾與前三集體裁一同。又梁唐宋三集,皆有遺佚,如於古書中見有出格高僧傳中無者,亦抄出,附一補遺一編於後。許止凈筆高萬英,文雄一代。現為光作觀音感應頌。正文已成,光令加註,明年三月當可告圓,則大士恩澤,普被寰宇矣。

復周群錚居士書

復周群錚居士書

  瞭清和尚,以手書見示,深感居士為法真心,愛我至意,而不知其為愛之之道,故不得不略陳梗概,以去疑情。佛門匯載,乃欲以振興法道,開導愚迷,非理致淵深,筆墨超妙如海闊天空,金聲玉振,令人一見即能猛省,如暮夜聞鐘,頓醒幻夢者,何堪湊入。印光一介庸僧,百無一能,兼以久嬰目疾,不能遍閱經論,又以素無聞性,徹過徹忘,方寸之中,瞭無所有,何能預此嘉會乎哉。數十年來,無事不親翰墨,蔚如搜其蕪稿,為之刻板,已屬過分,況今又作以貽時事新報館乎。語雲,無米不能炊飯,光非不要體面,但以無米之故,不能以土石糠[禾+會]假充佳肴,以貽人誚讓。至於俗傢族第,出傢年歲,及所住之處,所作之事,乃大通傢有功法道,後人錄之以作標榜,發人景仰企慕之心,不得不爾。若光之庸劣,食息之外,瞭無所知,瞭無所能,何堪用此一套。用此一套,乃成刻人糞為旃檀,美則美矣,隻是臭而不香。亦如以土木作金碧,華則華矣,但唯色而無光。光未出傢,即以虛張聲勢為愧,況今欲從諸上善人,優遊於安養世界,豈肯無而為有,以欺世自欺乎哉。 一句南無阿彌陀佛,隻要念得熟,成佛尚有餘裕,不學密法,又有何憾。一日念佛三十萬,則是意根舌根俱利。然不可徒羨其所念多,當致力於都攝六根,凈念相繼而已。又今之泛泛然修行者,多多皆是不修實行,止圖虛名。光曾見許多日課十萬彌陀者,皆屬虛張聲勢,以自誑誑人耳。此種習氣,染之則徒勞無功,小則無而為有,大則以凡濫聖,非徒無功,其罪有不可盡言者。 現今僧人雖多,能弘法者甚少,由請法師不易,故致如是。然聽經如為修持凈業,發明自力他力之所以然,則其利大矣。若止求通達教義,不以凈土為事,則斷惑證真,恐無此力,帶業往生,又以不生信願,雖有佛力,莫由依仗,則成有因無果之業識茫茫人耳。須知一代所說,皆屬自力法門,乃通途教理。凈土乃特別法門,全仗佛力。若能現生斷惑證真,不仗佛力,亦不為過。不能現在斷惑證真,而又不仗佛力,則非愚即狂也。今之大通傢,類皆如是,哀哉。 學道人事事從實,信札後何得空用百拜字,將以此虛套子為恭敬乎。以後不宜如此,但雲頂禮而已。 林心蓮信,問及李卓吾,此人蓋亦似是而非者。觀其出傢而不受戒,便自說法,及地方人謂為狂悖邪說,則又加冠為儒。以卓吾之學識,何不能推陳儒釋心法,而便率爾還俗,則其行為,無有定章,任己意見而為,尚得謂之為明理盡性之君子乎。居士傳特為立專傳,實為過舉。恐林尚不以光言為是,故補書於汝書中。 汝久欲出傢,不知若何懇切。今見汝在太平寺,蓋亦悠悠泛泛之倫。其欲出傢,乃圖清閑自在耳。若果欲修持,斷不至如此寬泛。 楞嚴有何不可研究,但須以凈土為主,則一切經皆發明凈土利益經也。楞嚴開首征心如是難,則知末世眾生,猶欲以研究瞭事者,其為自誤誤人大矣。而況二十五圓通,列勢至於觀音之前,其主持凈土也大矣。至於發明五陰魔境處,破色受二陰之人,尚有著魔之事,足見自力瞭生死之難,佛力瞭生死之易,能如是研究,則其利大矣。凡研究時,必須息心靜慮,凝神詳閱,則如入大寶洲,必有所得。倘如趕路之隻圖快,恨不得一下看完,則不但經義莫得,久之或反受病,以致傷氣吐血等也。善得益者,無往而非益,甘受損者,無往而非損。楞嚴一經,實為弘凈土之妙經。然未知凈土法門者,每每因楞嚴而反藐視凈土法門。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由己未具正眼,故以己意會經意之所致也。楞嚴貫攝頗明瞭,然釋文最易明瞭者莫如指掌。但指掌大關節,多有與文句不合處,是在各人之善會耳。初須將凈宗研究到無動惑處,方可泛閱各經論。倘凈宗未能瞭明,一經泛閱經論,難免隨經教知識語言轉,反將凈土置之度外。今人稍於經教有得,即註重於研究。稍於宗意有所發明,便註重於參究。其源總因不知自己是業力凡夫,不能自證解脫耳。極深妙者,即極平常者。譬如一句佛號,本極平常。念至及極,則百千法門,無量妙義,均可悉得。又如樹木,本極平常。而生根出芽,成幹成枝,出葉開華結果,實有不可思議之妙。故知看做平常者,方能實有諸己也。若唯知其深妙,則多分難以措之躬行,隻成深妙之說語矣。 令友患病,隻宜勸其回傢將養,萬萬不可令來普陀。以彼系大派頭,食用須精,屋宇須華,供役須伶俐。一不如意,便生煩惱,法雨一件亦不能合彼之意。況彼自大自高,絕無信心。雖汝兄開名代祈歸依,光至上海絕未一次禮拜過。(光非責彼不敬,由是知彼自大,兼乏信心耳。)何得令至山養病。若不將此種種說明,彼或受汝兄弟二人勸,冒然不思自己是甚麼身分性情,法雨是甚麼區處,或可即來,便成障礙,仍然不久即去,反成無益有損矣。千萬不令來山,以致彼此不安。 弘一師隻好作自瞭漢,萬不能任事。以心行細微,任事必受傷,受傷則中輟耳,若自己用功,則自適其適矣。 買物放生,若依究竟自愍愍他而論,固當埋之不可仍倒於水中,以死物浮水,究非善策。若謂已死,與傢人食,並施與貧人,亦無不可。當令食者多多為彼念佛,以此是放生物,否則食之有罪過。若能為彼念佛,則彼此各有利益。以此相勸,亦能誘彼食者少種善根。即非放生物,本屬自己辦來食料,為其念佛,亦於彼此各有利益。汝崖板如此,謂已說歸依念佛者,便吃不得,則是令食肉者概勿念佛也。彼等吃肉之人,隻知肉為美味,不知後來自己也做瞭美味教人殺的吃時心裡難受。他既是這樣不洞事,任他後來教人殺的吃便瞭,何必要費盡心思勸他,他要討到教人吃,你教他不要討此苦頭,他心裡反不安樂。盡他去,讓他替人做菜吃,到瞭那個時候,心肝疼爛也無益。那時他自曉得今日之錯,及我與汝之話,不是弄聳他,已遲瞭也。 藥是治病之物,有業則藥便不奈何。況要死,藥豈能回生乎。即無業能志心念佛,病自不生。有病,藥亦可用。若專靠藥,則富貴人醫生傢,便皆無病長壽矣。 彼食肉者,貪心所使,欲令勿食,當從因果報應及被殺之生苦痛怨結上說,則易於動人。若但辨明是凈非凈,乃其末事。而且彼既要吃,那論涉及非凈之事。前有一大居士,弘法數十年,尚日日食肉,(此人之名,光不說,汝可想而知之。)況泛泛然者乎。汝若真欲利人,宜流通古人極慘淒之成訓。若汝所作之一人放生,十傢獲益,及此非三凈說,乃講傢支離瑣碎之義。有信心者,尚生善心。無信心者,或更誹謗。十種利益收到,送盡。詳細思之,頗有令門外漢起異議處,祈送完勿再印為是。不謂汝所說不是,隻為未能得其要領。要領何在,在於結怨聯仇,生生世世互相殺戮。汝但至心念佛,為彼屠者及所屠之物作超脫計,則有大利益。若區區然以一文登於各佛報,究有幾多人看。汝妻與妹定要用肉待客,此二人一死,定規要變豬羊雞鴨魚蝦。若不變此種被人殺而食之東西,則天地亦當易位,日月亦當東行。何以故。以如是因感如是果故。祈以光此語令彼看,或尚有可救。否則當常常作人待客之最好食料,不知他心滿意足,或痛苦望救而萬無可救之機緣耳。世之素食者多強健,肉食者多疾病。以肉食濁惡,易生欲心。素食清凈,欲心輕微。愚人不明理,以肉食養人,系欲自他來生後世皆變畜生耳。可不哀哉。 汝今之欲求即生西方,此念頭也好,然亦隻任己之因緣。若特起一種之決烈心,必期於即去,則便成著魔之根,後來之禍,何堪設想。中庸雲,君子素其位而行,素患難行乎患難。此行乎患難,汝今當仿而行之,為素疾病煩惱而行乎疾病煩惱。視己為常病之人,則無躁急求愈之心,而一心念佛,方能速愈。見所瞋所愛之眷屬,即作此人乃我做工夫之試金石,偏要宜生瞋者不生瞋,宜生愛者不生愛,即所謂轉煩惱為菩提,轉病苦為安樂也。一心念佛,求速往生,如其一時不能即生,切勿起一念躁急之心,則病苦自能消滅,眷屬自能調善,願深思之。 病未大還原,斷斷不可近女色。 現在除提倡因果報應及傢庭教育,不可挽救。傢庭教育,尤須註重因果報應。劉池諸君,可謂知病知藥。然未提及傢庭教育,尚未能圓滿具足,祈與諸君詳言之。 如來說法,悉順人情,不強人以所難。如受優婆塞戒者,或一,或二,或三,或四,或具受之,悉隨人意。即如淫戒,出傢則須全斷,在傢則唯制邪淫。以男女居室,大倫所關,故不為制。然既受佛戒,必須節欲。若不為宗祀,唯圖快樂,雖不犯戒,亦有大過,不過比邪淫為輕減耳。菩薩處俗既有妻室,雖無欲念,亦當俯順人情,時行夫婦之事。以凡夫不能無情,若欲絕不與相親,則或出怨恨,致起毀謗佛法之釁。不但不能增長善根,或致造謗業,墮落惡道。以故先以欲鉤牽,後令入佛智,乃曲順人情,巧設方便之大慈悲也。但當節欲,不必絕欲,一季一親,庶不致妻有怨望之苦,於汝修持亦無礙,且可以誘令修持凈業。當雲,若不修行凈業,即永與絕交,彼自會勉而行之。至於生子與否,固不須論。以汝兄弟子甚多,豈必自己有子,方為不絕先祖之嗣哉。良以夫婦相處,殆有夙緣。不能使其種善根,忍令致彼墮惡道乎。詩雲,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樂且湛。宜爾室傢,樂爾妻孥。孔子曰,父母其順矣乎。汝一意修行,斷絕欲事,彼或長時怨望,或致抑鬱而死。汝果上品上生,固無大礙。否則於親有拂意之咎,於妻成怨對之人,亦屬大累。較稍開欲事之累,深之多多矣。光為僧人,斷不勸人造業。人既以身從汝,當盡夫婦之道。此實修行要義,倫常至情。祈發菩提之心,攝彼不知欲為苦本者,同生無欲之極樂世界,庶可不負夙生有緣,今為夫婦矣。 又妻若生子,則為大累,無子則安樂之極。而侄子一群,何一非子。刻實而論,汝之福,較汝兄汝弟為殊勝多矣。但世人多看不到此,遂畢生為兒女作奴仆。試一思之,實為大幸。此語雖違情,實至理至情。 令友七祖兄弟,乃一父所生。五祖兒孫,皆一曾祖遺胤。二間邊屋之交涉三百餘元之出納,便欲經官理論,當必花錢。而諍訟一事,唯逞口辯,彼無理更欲反為有理。使彼起惡心,發惡言,俾旁人世人,謂彼傢祖德已衰,故此等子孫同室操戈,鬩墻見詠,其辱及先祖罪孰甚焉。傢庭之間,屑小事體,當上顧祖恩,破格從寬,不得如同世人一樣論。即屬世人,尚有舉行義務,唯欲人各得所,雖千金不顧惜者,況同一曾祖遺胤乎。且七房各有產業,其傢中用度,固不靠此以為過活,何得彼此效尤,各不相下。為爭此數十元之故,經官理訟,未必七房一元不花。縱一元不花,無如祖德已喪,其辱甚於破傢敗產。彼一房自己,尚自給足。以祖業公產,欲為獨得,致六房群起不平之心,已是棄祖先於度外,唯欲為子孫謀富耳。夫背祖德,犯眾惡,莫道三百餘元,即三百萬元,亦非子孫之福,乃為子孫招禍以企滅者也。讀書明理,何暗昧如此。試觀古今凡屬濟人利物,尊祖敦族者,其子孫莫不居高位,享厚福,世德相承,綿綿不絕。其唯知利己,不顧祖宗國民者,莫不三世而滅絕相續也。何以故。其根本心地已壞,如以毒水灌溉花木稻菽,不唯無益,而又害之。彼既如是,其他六房,何可效尤。而必欲所行相埒,絕不肯高占地步,而決定要同彼同廁足於卑污濁穢之中乎。當思先祖若不留此屋,將不復為人乎。又先祖幸有厚遺,若一貧如洗,其將共誰爭乎。以此思之,讓彼堂兄弟數十元,有何不可。范文正義田為周族人,況同堂乎。范氏從宋初至清末,科甲不絕。乃由文正公厚德,及子孫能世守以修祖德之所致也。令友同房兄弟等,皆是書香子弟。縱佛法甚深道理未聞,此等事想亦曾聞。何不見賢思齊,以培祖德為事乎。祈將光此書遍示令友各房,或可各念祖德,歸於舊章。否則勸令友將己之資,為公用之,以期息事。渠無子女,亦當作為子女用之,則有光祖德,有光法道矣。過此以往,非光所知也。

復李覲丹居士書一

復李覲丹居士書一

  接手書,不勝感愧。光粥飯僧耳,除著衣吃飯外,別無所能。幸尚肯學愚夫愚婦之派,不致徒嘆奈何而已。閣下欲受皈戒,何不擇道德學問高超者,而擇一粥飯僧。然則閣下亦將欲逐愚夫愚婦之隊,而不願附於高超奇特之班耶。雖然,當茲時世,尚是愚夫愚婦之所行為有實際。倘高超奇特者,肯將高超奇特放下,其結局必有大高超奇特者在。若不肯放下,則其結局,亦隻得高超奇特之虛名,決無高超奇特之實際可得也。念佛一法,理極高深,事甚平常。欲求心佛相應,第一是志誠懇切,第二是聽,反聞念佛聲,誠聽兼到,昏散自除。

復李覲丹居士書二

復李覲丹居士書二

  接手書,知居士自任,及募任大士頌以二千部為準,不勝欣慰。居士慨人心之不古,善書之散出者絕少效力。然吾國之人近五萬萬。安士全書,光先刻付木板,次令中華排印,募止四萬。中華帶印與另印共一萬二千部。若論效力,亦有一二。特人未詳察,多不知耳。關絅之之相信佛法,乃因安士全書木刻本起。志圓為之講說,從之生正信心。使滬無絅之,滬地之景象,恐遠不及此。吾人但發一與人為善之心,其人之能奉行與否則任之。印光之於凈土法門生信,由於龍舒凈土文下卷,足知書之益人也,深且遠矣。觀世音為法界眾生恃怙,倘人各知之,由冀消災免禍,以迄瞭生脫死者,當大有其人。惜世之未有搜輯,致不習學佛法者,皆不得知。此光之所以請許止凈居士之著此(大士頌)書也。

復李覲丹居士書三

復李覲丹居士書三

  日前明道師來,言汝之宋藏,送於顯寧,功德無量。彼自不量力,杭州破寺接到四座,皆由滬上各居士佽助及彼師維持。後山上三聖堂被回祿,燒其一半,其師無力兼顧。現欠工匠及各貨賬三千多元,無法可設。光處之餘資,多歸靈巖壽量兩寺,亦不能為彼設法。彼惟求前已出過功德者,各借三百元,然恐未能一一全付。居士若肯救彼燃眉之急,則明年尚可進行。否則便成半途而廢,豈非功敗於垂成乎。

復李覲丹居士書四

復李覲丹居士書四

  宗門中語,隻好置之不論。若欲知其所以然之意,必須要有點悟處。否則縱看其書,亦如與外國人說話,完全莫名其妙。況年已及耆,而時世如此,何可以最可寶貴之時光,究此無頭腦語句。每有在宗門數十年,猶不知其話為何意。縱用意猜度,也是在夢中說夢。祈取消此念,一心念佛,念到心佛兩忘時,一見此語,不禁好笑。即不能如是,但得往生,尚可親證其理,況解其語乎。若不以光言為是,終日看宗門語錄,則宗亦未能通,凈也不註重,生死到來,便隻好隨業受生去。

復李覲丹居士書五

復李覲丹居士書五

  昨接手書,知聖定已生西方。臨終正念,歿後頂暖,面色愈好,酷暑不臭。即此數端,決可定其往生。至於生品,總在中品。以中品皆戒善世善所生,亦不必要好聽,定其上生。即下品下生,業已超過三界諸天之上,況中品之下生乎。四十九日佛聲不斷,不但於亡人有益,於現在眷屬大有利益。靈巖例不念經,拜懺,放焰口,做系念,做水陸,傳法,收徒,講經,傳戒,做會。日常功課,與普通打七同,唯有信心,不務繁華者,求打佛七則允許。若廣招親友,及少年女眷,七先即來,七後方去者,亦不允許。十七年張鳴岐(系皈依者)打七七未去一人,十八年亦(系皈依者)打二十一七,亦未去一人。十九年有二十多七,不過五六傢去人,然亦隻住一二天二三天耳。二十年以人多屋小,大起修造,其七更多。今將碑記寄汝一張,閱之即知。汝若欲利濟聖定,在生常素,喪期想不至於用葷酒。至於葬及後來之祭祀,當戒令郎勿效俗例。光於朝暮課誦回向時,稱彼法名,回向三七,以盡師生之誼。

復李覲丹居士書六

復李覲丹居士書六

  所言作事亦不忘念佛,此系念心純熟之相。何可名昏沉,歸於無記。然亦非無念而念,但系無念而念之氣分。若即認此為無念而念,則有類於鉆木見煙,而謂得火,即便息鉆,火便無由可得矣。汝之功夫頗好。到此境界,亦不容易。然須專精用功,且莫學今之好高務勝,見異思遷者。則將來之益,自可有不思議處。然此是行門中事,信願門中,尤宜致力,庶可決定深得念佛之實益。若效他宗,專以工夫為事,棄信願而不講,則便成仗自力之法門,其失大矣。 三輪體空,即不居其功,不以為德之意。如汝所說,便成混然無知,何名體空。所言體空者,瞭瞭分明,以分別其當施不當施。但不自以為有功德於人,亦不以為人受我恩惠而已。金剛經所謂不著色聲香味觸法而行佈施者,此之謂也。若好人壞人不分別,盡量施於壞人,令彼得之造業,則成罪過,不名功德矣。

復李覲丹居士書七

復李覲丹居士書七

  佛法廣大,無量無邊。吾人以博地凡夫之資,欲於現生瞭百千萬劫難瞭之事,當籌度己力之大小以修。且莫妄充通傢,此法尚未真得,又去鉆研他宗。致於此最易得益之事,反弁髦視之。以致仍舊百千萬劫不能瞭耳。佛法猶如太虛,瞭無東西南北四維上下。所言東西南北四維上下者,約自己所立之地位言也。既自己不能與太虛相契相合,須必按自己所立之地位以論。不妨於無東西南北四維上下中約自己而定以東西南北四維上下。而禪宗,相宗,密宗,無一宗不好。然以年已半百之人,得仗佛力,能以具縛凡夫即瞭生死之法,而復致力於其仗自力之法門,雖能助凈業而圓通見解,誠恐心力不及,則以彼為正,以此為稍帶,必至難以得力。光並非拒人研究他宗,有不諒者,加以嚴厲之譏,謂禁拒人研究他宗。則光於冥冥中得福,而大眾以光為佛怨矣,祈自裁度而定之。 又南京慈幼院成立後,汝出三百元,其年尚未開辦,次年開辦,故未再收。聞前年仍出三百元,去年去信雲系特別捐,故今年亦不敢去信。前餘峙蓮說及,擬求汝任一長年捐。或數十元,或一百元,隨意。法雲寺自去年以來,學生蒸蒸日上。有王建屏者,一商人耳,傢道不過三幾萬金。而聞法雲之慈幼院,特往瞻察喜極。為各學生,縫衣,縫被。所有程度可以出而謀生者,彼包薦出於各行店。彼之門生,開行店者有二三十人,兼及朋友,故彼膺此重任。從去年至今夏,已為薦出四十八人,尚有要者。以程度太淺,不肯令去。故學生加額至一百六十名,所有舊屋不敷用,又修十餘間作工場。而王建屏又令彼店中作紐扣師來院教之,不要學俸。學生學好即按貨開工錢。此一宗,不須本錢,頗為有益。又法雲寺所作器物,人皆爭買,以堅實得受用故。近幾年來,雖有加入任捐者。而先所任捐之人,或有移之遠方者,或有去世者。而院中經費,比前較大,頗覺吃力。

復李覲丹居士書八

復李覲丹居士書八

  法門秋晚,訛謬甚多。但能生正信心,持諸凈戒,則根本已得。其餘枝末,悉皆從寬。若一味依古,則今人既不深悉佛制,今時所行,一一皆不可依,便成拒人入佛法之言論矣。 若一一皆依佛制,今之僧人,皆屬白衣道人,未必皆能合法合律,況在傢二眾乎。又佛制亦有隨方俗所立之例,即如今日之僧衣,亦非佛國僧衣之制。然行之既久,固當為法。又佛制僧皆露頂,跣足。露頂夏則悉依,冬則能依者,便無有幾。跣足,則更難見其人矣。是以不宜固執枝末以論,當從本源而修,則有利益。若一一要悉準佛昔日原制。則今日之經,皆不應受持。必取貝葉梵文者以受持,則方為不背佛法矣。

復李覲丹居士書九

復李覲丹居士書九

  宋藏,靈巖系光為請。佛日系天津一弟子為靈巖請,已有,故歸於佛日。福建一弟子,托光為其鄉一寺請一藏。及請後,已交款,(預約先交清)彼查一友已為請之。故光為請之一藏,歸於龍居。(在佛日之前)光已自出資請兩部,法雲寺李耆卿請。安徽江灣佛光社亦有人為請。汝之經,若肯送之遠方,當待月餘,光為打聽一二處。若有,則不送,無則送之。昨靈巖當傢師說,現住五十多人。念佛之人有四十位,餘各有職業。(事務)佛七或請四十人,或隻請三十四人均可。 又明道師又接一顯寧寺,風景甚好。(去佛日七八裡)真達和尚,擬在此養老,或可送經於此,則省事。若送此,候明道師回,令將已來之經請太平寺去。以後再出版,令印經會將汝之經,送太平寺。佛日龍居二處之經均送太平寺。龍居乃古道場,住僧不堪,將賣與學堂。地方有二三信士不忍,強江西一僧接之。彼於佛法,未甚明白,因請前在報國寺住之瞭然師同住,以故光以為閩師所請之經送之。瞭然師先註重於禪,近十年來,專以凈土為提倡。

復李宗本居士書

復李宗本居士書

  汝學佛法,何得學世間商人誇張虛浮。汝雲寄一盒糕即已,何得說得如此好聽,如此貴重,又令光寫信再要再寄,汝直以光作小孩子看,汝太不知世務瞭。以後切戒此種虛浮誇張之劣習,念佛當可得實益。否則縱有修持,皆被虛浮誇張喪盡。到頭不濟事,尚不知自取之禍,反謂佛不慈悲,佛法不靈。而不知是自己自炫之所招感也,哀哉。光老矣,目力不給,拒絕一切信札。今見汝信,不禁心痛。汝見我信,能改前非,則後來定可往生。否則一派虛假,何能得其實益,依否由汝,且盡我心而已。 所言貓瘟,不知為何病,亦不知何藥可治。當令其傢至誠念南無觀世音菩薩,戒殺吃素,當可獲效。此後不許再來信,亦不許介紹人皈依。若來信決定不復,以目力精神均不給故也。一函遍復中所說,無論何等人均宜依之而行,並傳子子孫孫。若能依行,傢道自可興盛,子孫自可賢善。若以為老僧迂腐之談,則其傢聲欲振者,如敲冰而取火,決無可得之希望矣。

與妙真和尚書

與妙真和尚書

  昨下午王幼農居士來言,前日往李柏農傢,言靈巖將欲建念佛堂。柏農雲,正值歲煞,不宜建造。光因時局之故,言法雲大殿,幸未動工,且待時局平靖。幼農言,靈巖不宜建。即宜建,如此時局,亦宜從緩。今木料已來,宜堆於念佛堂後之屋基上下。須用石墊二尺高,庶不至潮濕黴爛。須二面太陽都曬得到,木頭面上,不可蓋草,蓋草則永遮日光,買幾領大草蘆席蓋之。柏農與滌民所說,雖各有理。但以時局關系,故宜仍依幼農之言。待來年秋後動工,較為妥善,祈慧察是幸。

復崔益榮居士書一

復崔益榮居士書一

  接手書,知汝慕道之心,頗為真切,意欲皈依。然光乃粥飯庸僧,實不足為人作師。但能專志修持,依光所說而行,固無有不滿汝所願者。譬如無足之人,坐於三叉路口。有歸傢者問之,則直示其所行之路。斷不可以彼不能行,而不依其說以自誤歸途也。今為汝取法名曰宗凈。宗者,主也。凈則現所修之凈土法門,將來往生之極樂凈土也。凈土法門,為佛法中至極簡便至極深遠廣大之法。若依餘法修持,誰能現生即瞭生死超凡入聖。若依凈土法門,但具真信切願,無一不往生者,此固宜專主於凈土法門之大義也。又凡欲學佛,須令心地清凈。凡一切不善心皆為垢染,必須打掃幹凈。凡一切善心,必須擴充推廣。所謂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戒殺護生,吃素念佛。自行如是,化他亦然。世人尚宜普化,況父母妻子等,豈可令彼不沾佛恩,仍舊輪回,以失為子為父為夫之道乎哉。今之世道,亂已至極。其源皆由兒女小時,未受父母因果報應,及利人即是利己,害人即是害己之善教。當與令妻詳說利害,令兒女必須認真教訓,勿任性慣,令其習以成性,致為傢國天下之害也。

復崔益榮居士書二

復崔益榮居士書二

  前接汝募鑄鐘之信,以冗忙不能即復。旋致書梅蓀,彼極贊成。又以鑄之銅鐘之量,去信相商。以妙蓮往赤山,遲二十餘日。梅蓀來書言,初以妙師未在,今令商酌妥貼。所用之銅,並鐘之量,方可致書,祈師作疏。昨接汝書,知汝於此事尚未瞭然。必須說其若幹斤,並用甚麼銅。該銅每斤需若幹錢,方可令人取信。凡鑄鐘宜用響銅,則音聲自好。響銅甚貴,如不全用,也須用一半,大約連工帶料每斤總在一元以上。汝若以為難,即便取消。如縱二三千元亦須要鑄,則待南京信來便可作疏寄汝矣。 汝侄之不知努力做人,乃從小失教所致。小時失教,大瞭便難成器。汝際遇如是,但當仰念汝父母,汝兄之故,勿生煩惱,認真念佛,求佛加被於彼,俾開知識,自可做好人矣。若自己生煩惱,則於彼無益,於汝之身,並教養侄之德,皆有損矣。汝果志誠念佛兼念觀音,一心懇求加被於彼,誠之所至,金石為開,彼當漸漸轉變為好人,不至長作浪子及廢人耳。宜勿分別,作己子不才想,但求佛菩薩憐憫加被,此是唯一不二之轉變妙法。 沙居士所作之二篇文,當寄之上海凈業社,登月刊中。光之勸戒殺吃素文,所該者廣。聶雲臺曾照樣排單張送人,光令附於龍舒凈土文後。龍舒文彼印三千留板。但此次甚貴,合三角多一部,以後印時當省一半。觀音頌有七萬多部,文鈔亦另排。此文,文雖不好,頗將一切不宜殺生之理由說明矣。 拜經愈疾,乃業消災滅之祥。申江之行,以時局不靖,擬待九十月或來年耳。大士頌尚未付排,欲往申江,正為此事。倘時局有變,則恐有誤,故不敢付排,即付排,至少亦須上十月方可出書。若出,自當寄汝及沙,范李諸君,不須再說。 關帝皈依智者大師,(在隋文帝時)開玉泉山,此事出佛祖統紀。佛教以關帝為護伽藍神,亦本此。待有暇,當為文以表彰之。 吃素不難,難於不肯捨貪口腹之心。若不貪口腹,有何吃素之不便乎。雖吃華素,不吃素日,亦須少吃。以一切物類,皆是貪生怕死,皆知疼痛苦楚。但以口不能言,故為人作食料。倘其能言,其臨殺之悲哀怨恨,尚忍聞之乎。思及此,則肉自不便下咽矣。 拜經念佛,當以恭敬至誠為本。恭敬大,則功德利益大。恭敬小,則功德利益小。若不恭敬,但做道場,則是自欺。欲欺人尚不能,況欺佛菩薩乎。祈真實恭敬行去,其利益莫大焉。

復崔益榮居士書三

復崔益榮居士書三

  鑄鐘事,已與梅蓀言。令酌其大小量度,未見來書。昨到佛頂山鐘樓,見其鐘亦不甚大,言有四千多斤,然則法雲之鐘,亦當須三千斤,況響銅每斤約一元多。汝發心募,亦不一定。多也好,少也好。多則用鑄磬,報鐘,火板。少則南京地方再為湊集,固不必執定完全不多不少也。彼既不來信,當大約說三千斤。待後鑄再定準斤兩,序當為作之。 光於八月初一下山往申,住陳傢浜太平寺,大約須二三十日方可回,設法印大士頌。中華工人罷工,若不設法,不知延於何時。 放豬事,前得梅蓀書,已知。當寄於凈業社載之月刊,俾大傢同生兢惕。 李仲和既欲皈依,不妨為彼取一法名。彼名壽平,夫真實之壽,唯是自性。此性非智莫顯,有此智則知一切眾生,一念心性,與三世諸佛,六道眾生,悉皆平等。此平等之智,實為最上最妙。今為彼取名智上,以此最上之智,自行化他,修持凈業,俾一切眾生,同生西方,同證此平等無二之本壽,是為最要之事。能如是,則不愧為如來弟子矣。祈為彼言之。

復崔益榮居士書四

復崔益榮居士書四

  接手書,知全傢念佛,不勝欣慰。念佛時突起妄想,但不隨彼妄念轉,久之自可不起矣。 不妄語,亦須漸漸練習,久之自無。 所言照片,光一向不喜照相,以徒耗資財,瞭無所益。若必欲要者,當到上海照以寄來。此間香會過,無照相者。 今寄文鈔一包,祈送李勉與其子,但肯依之而修,自可超凡入聖,瞭生脫死。若以文字觀,則殊堪刺目,不得實益矣。

復崔益榮居士書五

復崔益榮居士書五

  佛七小引,此刻無暇,待六月遲早當寄來。其期宜於冬初,以此時收獲已畢,人各閑適,則念佛者多。然但以念佛為事,不得張羅鋪排,及糊紙紮等。 至於來山進香,且宜作罷。以汝傢不甚豐,且膺人傢職務,往返旬餘,用洋數十元,尚不能隨意作功德,令凡所交涉者,皆生歡喜。觀世音菩薩無處不在,豈必唯在普陀乎。未曾去過,則一瞻道場。去過而傢寒,事多,則不必也。 汝子與汝,殆有宿緣,宜善教之。切勿任性驕慣,致成敗類。世之不肖子弟,皆其父兄不善教養之所致也。

復崔益榮居士書六

復崔益榮居士書六

  接手書,知健庵居士歸西,不禁為居士幸為如皋人嘆也。(已失向導)觀其平生信心,臨終正念,雖未聞見佛,而能隨傢人默念,亦可往生。以佛昔有誓,若有眾生,至心信樂,欲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又十方眾生,發菩提心,修諸功德,至心發願,欲生我國,臨命終時,假令不與大眾圍繞,現其人前者,不取正覺。健庵居士平素修持,臨終正念,足可往生,況又有異香頂溫之證乎。此系仗佛力往生,往生即瞭生脫死矣,則可決定,斷其瞭無含糊。若修餘法門,勿道如此景象,不能瞭生脫死,即有大智慧,有大神通,要去就去,要來就來者,不能瞭生死者,尚有一半多,是以必須要專志修持凈土法門也。所寄事實擬另述一篇,附於新排文鈔之後。當與其子說,宜及早將訃啟寄來。有可采者,略為采之。又彼以未見光為憾,今則將其事跡附文鈔中,亦可釋此遺憾。又光於朝暮課誦回向時,稱彼名為之回向三七,以盡法門神交之誼。新排文鈔,三四月即可出書,令其子任印若幹部,以施送於有信心通文理者。一可釋其父之遺憾,二可以傳其父之事跡。較彼特印單張送人,看過則置之者超勝萬倍也。若肯發心,速為通知,以便書名於後。此次比前多一百三十頁,共四百三十頁,以現候壽康寶鑒排完,(即同付印)便止不附,故尚不能定準頁數。此次當印一萬部,以後則令書局自印而自賣耳。若向書局請,比此則貴,大約一部須八角上下。觀音頌二百十頁,尚須三角四分,此系前年八月所定之價。近來戰事,紙貴許多矣。 又健庵居士,深通儒禮,前年陳正有,寄來所作論喪中飲酒食肉之弊甚痛快,知居士素以儒道自任。況近又深信佛法,專志修持,其子當仰承其父之志與道,概不徇俗以用酒肉,滿其父之志願。若徇俗而行,不但與佛法不相應,且與其父相違抗。祈與其子說,否則或恐被無知者搖惑,則反為不美也。

復崔益榮居士書七

復崔益榮居士書七

  所祈作之文,已作好,名普勸戒殺吃素挽回劫運說。備說祭天地,孔子,關帝,祖宗,養父母,會客,自奉等,俱不宜殺生食肉。帶說娶妻,生子,祝壽,亦不宜殺生食肉。正文二千六百多字,附於觀音頌卷一之末,(以此卷有大士示現於物類之關系。)恰有三頁,已寄中華書局令排,排好即出樣張,當寄來與汝一看。觀音頌印二萬部,每頁三十元,此錢不須汝貼。汝願印五十部,系十七元,(每部三角四分,以加十餘頁,加一分尚欠,且加一分耳。)汝欲貼印此之印費者,當任印觀音頌二百或三百部即已。 此文欲廣佈,單印也無益,宜附於大士頌後。若大士頌印十萬,此文亦有十萬。汝若肯出錢,若一頁兩萬部,三十元,二頁則六十元。汝若無力,亦不要汝出錢,我自會開消。又附於文鈔中,則文鈔印多少,此文有多少。當於正月初作,勿念。

復崔益榮居士書八

復崔益榮居士書八

  本月初三,接李仲和及汝之書,以冗忙無暇,故未復。昨始將沙居士往生記作好,今寄一分,祈持與沙君毅,並項子清看。汝及仲和子清並其子之訃文哀啟皆不書名,而且絕不提及生平事跡。今依項君及汝與仲和所說推情度理,略表衷曲。雖汝等未說,光絕未與居士一會,而心之意見,有可知者。所敘之事理,絕非憑空虛構者。若有錯謬,祈速示知,以便改正。否則即以此排印於文鈔中,以祈廣佈懿范。令後之拘墟者,因之捨謬知見而得正知見,趙尊仁亦為一記。璞君欲作傳則可,欲修塔則不可。在傢居士隻宜作墓,況當此人多妄為,不守本分之時,若為倡之,是破壞法門儀范,祈與璞君說之。 文鈔近以戰事,毛太紙上海買不到,毛邊紙前中華書局估一價須一元多。(須權作四百頁算,須九角多,大約排完,總在四百二十多頁,是以要一元出頭耳。)尚是印五千部價,若少則更貴矣。以彼須必將排板,紙板,鉛板,各工價算之於中。近聞北兵退,若不打仗,毛太紙當可續來。有毛太則定用毛太,則當少些。沙君毅欲任百部。且匯一百元於上海靜安寺路中華書局總廠,交俞仲還先生收,彼收到即寄一收據,待書印出,按錢寄書,若毛太可包三部,毛邊隻能包二部。書局寄(每包一角五分,掛號五分,則成兩角。書局寄定規掛號者,以防送書者偷賣之弊耳。掛號有號票,無從作弊。以故書局無論大小件通皆掛號。)定規掛號,百部即五十包,郵費則須十元。若上海有可托之人令帶,則省錢多矣。倘遲點毛太紙來,則書價郵費二皆省錢矣。 項君欲皈依,何不擇道德高超者以為師,而欲以光之粥飯庸僧為師,其主見已錯。然恐不允,或謂光為不近人情,今且將錯就錯,為彼取一法名為智源。彼名本源,今名智源,須知智源即是自己真如佛性,一切福德智慧,皆由此源流出。世人迷背本性,以故真智不能顯現。所有知見,皆屬妄想計度。若能真知此源,念念返照,自能閑邪存誠,克己復禮,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再加以信願念佛,求生西方。則現生便可優入聖賢之域,臨終決定往生極樂之邦。如是則可謂大丈夫真佛子矣。餘詳文鈔,此不具書。祈持此與彼閱之,即不以為然,亦無關要緊。

復卓智立居士書一

復卓智立居士書一

  光陜西郃陽縣人,汝看文鈔,豈未見蔚如(名文霨)之跋乎。詩,在洽之陽,即指此也。以縣在洽水之南,故名洽陽。水於漢即幹,故去水加邑,作郃陽耳。在洽之陽之洽字,音合,不可念作狹音,餘皆讀狹音,不可讀合音。郃陽乃伊尹躬耕之地,故亦名古莘。幼從傢兄讀書,初則值亂,耽擱兩年。次則多病,學無所成。初生半歲,即病目,六個月未曾開眼。除食息外,鎮日夜哭,不歇氣。後好,尚能見天。十餘歲時,見韓歐辟佛之文,頗喜,兼欲學理學,故於時文,俱不願為。傢兄以其長有病也,任之。二十一出傢。(光緒七年)其修凈業,由彌陀經,凈土發願文,並龍舒凈土文起,絕無一知識開示者。以先師及所交遊者,皆禪傢宗旨,光絕不受教導,以自量無此智識,故不敢耳。二十六(十二年)離陜西,至北京紅螺山。光緒十九年,由北京至法雨寺,至今已三十一年矣。在法雨作閑廢人,(因法雨住持請藏經,為其查考,彼遂令同來。以知光不願任事,故令閑住。以後各住持悉依舊例,故得如此之久耳。)凡常住事務,概不預聞。初則凡山上有筆墨因緣,多令光作,光則用彼口氣。如不便用彼口氣,則用一別名。二十餘年,印光二字,未曾一露於外,故無一過訪與通信者。自民國元年,高鶴年居士紿(音臺,上聲,欺也)其稿去登佛學叢報,彼以光不欲令人知,因用一常慚之名,此非是名。而徐蔚如,周孟由見之,甚喜其與己之知見合。遍問諸人,皆不知。至四年,蔚如問於諦閑法師,諦師以光告。常慚,諦師亦不知。以鶴年持其稿,令諦閑法師看過故也。從此,蔚如搜羅排印。(在北京)至七年,持初編文鈔來山求皈依,光向不收皈依,令彼皈依諦閑法師。八年,又排初編,次編。九年,又令上海商務印書館排印留板。從此以後,日見擾攘。欲求一日之閑,不可得也。自此以後,不能不用印光之名。故凡有求題跋者,皆書常慚愧僧釋印光耳。生性剛直,故絕不萌住持道場,剃度徒眾之念。近有拌命欲求光出傢者,光則拌命辭。皈依初則拒之,今則隻好任之矣。平生不好華飾,雖名人之字畫,亦所不須。照相曾有三幾次,有逼到令照者,除彼自取,光絕不要。即送來,亦隨便送人,概不留之。汝能依我所說,即我契友,何須要我之醜相。念佛人當專精拜佛,拜一粥飯庸僧,有何利益。今年六十有三歲,陜西鄉人,及督軍屢催回鄉。光初以庸辭,及勢不能辭,則以現事經手,不能遠行告。明年普陀志成,文鈔排印好,當回陜一次,尚恐復來。以梵天法雲因緣,須待其大成,方可不去關顧。然人命無常,或即隕滅,固不能隨己預定也。六年,陳錫周祈光修普陀山志。光欲將大士感應本跡各事理,搜輯大備,用頌體頌之,仍於每句註其事。但目力不給,尚須懺悔,求大士加被,再行遍閱大藏之大士因緣。豈知從此以後,信札人事,日見增益,瞭無閑暇。前三年,知事欲修,光以此意止之。去年之知事,極力護持普陀,亦急欲修。光初猶以此意告後,彼尚不肯息心,遂令彼托人修。光則無暇料理,無由滿我所願。豈知大士感應,來一江西居士,系前清翰林,筆墨超妙。見光,光問其吃素否,彼雲吃華素,(研究佛學已八九年,一心念佛,但未吃長素。)光大聲喝斥之,彼極佩服。因令彼為之,彼極願意。山志請一文學傢修,大士一門,許居士修,成則合之。又排印別行以廣佈,令天下人沐大士恩德。此事今年可成,明遲早可出書。此志乃天下名山志書之冠也,幸何如之。汝所疑所悟者,另紙書之。

復卓智立居士書二

復卓智立居士書二

  接手書,知能反躬自勘,頗為欣慰。但其問詞,多有固執偏見,不達經常達變之道。若一一俱釋,則非十餘紙不能盡瞭。今隻與汝說其概,則自能體會,以光近來,直是日不暇給。因目力不給,二十年來,夜不用目。以夜若用目,次日便不能用矣。於十月半,以信札校對者,鑒訂者,索題跋者,堆積累累,僅於夜間瞭之。幸三寶加被,日間仍能照常,此蓋出乎意料之外。自茲夜瞭二三點鐘事,然後做功課。睡三點多鐘,仍起做功課,尚不至目覺吃力,而復不能悉瞭。十月十一月,來信有百數十封。隻此一事,已不暇瞭,況校對等乎。汝閑無所事,想出種種當理不當理之問。雖是好學,亦顯不知深思。何以故。世間飲食衣服,人資之以活命者。若不知按己所宜,則飲食衣服,皆能殺人。及其已死,則得令世間人,盡棄飲食衣服乎。將令人酌量其宜,而為服食乎。佛法大無不包,細無不舉,何得執一而論。汝所問者,似乎有理。實則皆屬不善用心。汝若信得及,請認真行持。待業消智朗時,不禁自笑其愚執而慚愧不已耳。若不見信,即不復以佛為師。仍舊入彼外道,亦隻可任汝而已。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知二者,因此而達彼也。非崖板止二,而不至於三也。聞一知十,則聞其始而知其終也。舉一隅不以三隅反,聖則棄之。汝必欲一一執崖而詳問之,光以衰老多事,能與汝作紙墨之閑談乎。至於外道謗佛之語,何可據以為是。(汝若見過釋迦應化事跡,便知其概。即未見過,何得聞謗即便懷疑乎。)不見盜蹠之罵堯不仁,舜不孝,禹淫佚,湯武放弒,孔子盜道乎。汝又所問者多不當理,已概示之,不欲詳釋。繼思汝正信未固,正智未開。或經呵斥,便懷怨望,而生退悔。以故不得不略為點示,以盡我老婆誘子歸傢之心耳。

復卓智立居士書三

復卓智立居士書三

  接手書,知又殤一子,深為痛息。雖然,明理之人,決不以己之境遇,謂天道無知,佛法不靈。吾人從無量劫來,所造之種種惡業,何能瞭結。昔日之果已熟,今日之因未熟,豈可以因兒屢殤,便謂無有因果。且汝欲以博地凡夫,現生即得瞭生脫死。若無苦境逼迫,則頗難成就真實欣凈厭穢之心。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八苦交煎。有血性者,決不於此世界生系戀心。然既在世間做人,亦決不可放棄自己所應行事,而一味作厭世觀也。不於此處進德修業,反生怨望,則其心尚有自矜之念,即此足見器小量狹,未可以擔荷世間聖賢素位而行之道,況欲普度一切眾生,同生西方,瞭生脫死之無上大道乎。以此見識,完全是未聞世出世間大道之見識故也。準兒死相,似有宿根。汝宜以此,深明因果之決不虛棄。使汝不知念佛,賢準何能得此善相。又烏知非以此痛砭汝夫婦愛戀兒女之心,以期其成就厭離娑婆之心,而得決定往生之大利益耶。

復卓智立居士書四

復卓智立居士書四

  昨接來書,不勝嘆息。汝十數年來,完全不在自己心地上用功,但於表面上強支持。人生世間,各有職分。汝上有父母,中有弟,彼等既不能依汝,隻可任之。自己但為父母弟等,與所殺之生,念佛超度。為父母弟等,解怨釋結,何可生此極大之瞋恨心乎。(孝弟之心安在)此心,即是墮惡道毒蟲之最猛利心。若是由此命終,汝不生毒蛇猛獸中,將何所生。學佛要解脫煩惱,(盡己心,不計人之依否。)汝反增長煩惱,試思汝若不聞佛法,還能與世異趣乎。(恐汝好殺好吃之心,更盛於彼等。)祈從此隻究自心,不計他非。俗知見人,能勸化則善巧勸化,不能則一心念佛。隻生憐憫彼等若殺生者若所殺之生之心。又須生欣幸心,我若不聞佛法,現在同彼殺食生類。將來墮於生類,為他所殺。生此二心,極力念佛,則瞋恨不生,善緣增長,前途必有大相應境,不至終日以佛法結惡緣。華嚴行願全經雲,(四十卷行願品中)牛飲水成乳,蛇飲水成毒。智學瞭生死,愚學入泥犁。吾言止此。

復卓智立居士書五

復卓智立居士書五

  人生世間,宜盡所當盡之義務。如汝所說,為雲遊集哀挽錄,尚要求光鑒定作序,你直把我當做奴隸。此種驕奢,虛浮之惡習,吾人雖不能挽此頹風,何可附和而效法之。俾一切虛張聲勢無聊之惡後生,群以此為沽名釣譽之最上一著,可不哀哉。汝切勿為此,即定欲為之,切勿與我寄來,令我燒。你就自在當處燒之,免得彼此煩神。你學佛學到這樣知見,不學佛又當如何。彼妻子之孤苦無依,尚欲開此奢風,則是雪上加冰,於亡於存,均皆有損無益。光數十年來,為先父,先母,先師,先兄,(即讀書之師。)瞭無一字之記述,以不願附此虛張聲勢之惡派,兼不願人謂此恐是粉飾之語,未必為真實事跡也。我豈肯為皈依者,提倡此事。試問彼不過供職無忝而已,究於國傢人民,有何功德,可令人歌頌也。此風一張,一班下劣不堪者,通皆效之,作俑之人,謂無罪咎,可乎。即其弟欲為,亦當勸止,況汝欲勸其弟乎。汝能擔任此費用,尚不可。況汝絕無此財力,而勸彼弟乎。居士住寺廟,不過看廟之一道人而已。汝謂為住持法道,則其僭也大矣。世俗以住廟僧為住持,為當傢,彼亦如是稱,乃隨俗便,固無甚背戾。汝謂住持法道,則完全以凡濫聖之謬說。彼以何德住持法道乎,看廟而已。

復卓智立居士書六

復卓智立居士書六

  前智聲智牧有信來,祈鑒訂所作之圖書館緣起。光絕未將佛利生濟世之恩德表出,因另作一篇。以字數太多,恐難適用。又將林文忠公行輿日課發隱抄去。借文忠公之德望,以折伏拘墟者偏執邪見,亦是利人之一大榜樣也。蓮宗祖師向未見贊,董君之贊甚好,光亦作一贊。雖不及董君之好,然亦可以承用。凈土一宗,肇自普賢。震旦遠公續法源,中外廣流傳。遍令聖凡,現在證涅槃。華嚴經末後,普賢菩薩以十大願王導歸西方,此釋迦佛法中最初首倡也。(小乘見思惑盡便瞭生死,證真諦涅槃,故以瞭生死為證涅槃。大乘成佛,方為究竟涅槃。不可謂此涅槃,為佛之究竟涅槃也。)

復卓智立居士書七

復卓智立居士書七

  光一向不喜照相。良以照相一事,皆為耗費信施。以有用之錢財,作此無益虛華之事,豈行道人之所宜者乎。汝詳審吾言,深體吾心,雖未見面,當為見心,何欠憾乎。否則縱與佛同居一室,心不依從。如調達,善星,尚須生身陷入阿鼻地獄,況今之泛泛悠悠者乎。祈以躬行實踐率彼生徒,及諸鄉裡,則是餘之所望也。朝暮禮佛即已,何得於禮佛後,隨即禮光,禮光竟有何益。若必曰念指示恩,於朔望朝暮行之,平日固不必也。汝但能依光所說,即為佛之真子。光與汝同於此生,即生凈土,為蓮邦摯友,則幸甚矣。大殿之對,當以佛之道為文。彼與汝之文,乃閑文。今另擬一聯。願重悲深,舉三根而普度。真窮惑盡,超十地以獨尊。三根,遍指六道三乘也。真窮者,所證之理,已證到極處也。惑盡者,所斷之惑,已斷得凈盡也。十地,即十地菩薩,將近成佛之人。唯,獨也。用獨尊,覺明瞭點。唯尊,或有文字淺者,不大明白,以獨字平仄略不如法,祈斟酌用。然此種對聯,非試帖詩,亦無關緊要。林鴻猷,二三年來夫婦各有巨疾,其殆宿業所招,固宜認真懺悔。又當省其所作,或有不法,極力懺除,改往修來。庶可即蒙慈佑也。祈將光意與彼說之。

  凡屬外道,皆系偷竊佛經,祖語,改頭換面,以為己之經書。夫吾國自佛法東傳,唯初二三四五六祖,舉世皆稱為祖。六祖之法孫,名道一,俗姓馬。因西天廿七祖有馬駒踏殺天下之讖,當時皆稱馬大師。歿後悉稱馬祖。此外無一直稱祖者。即初二三四五六祖,亦歿後人尊稱之,非當時即稱為祖也。 天地間人數甚繁,宿根各異。雖受佛化,由彼之種性不善,故發為邪見。如天地以陰陽二氣,化生萬物。陰陽之氣是一,而其所生則萬有不齊。甘者毒者,各隨種類。彼以同有念佛之語,遂謂為同。何異謂同受陰陽之氣,即謂為同乎。汝鄉無通佛法人,宜此等邪說大興。汝既無正智慧眼,隻宜爾為爾,我為我,各守各法,各行各道。亦不附入彼黨,亦不攻訐其非。則雖與其同居,亦無相染及相忌等。和光而不同其塵,是為守己之道。言和光者,非隨彼修持,但不攻訐,亦不贊嘆之謂。若隨彼轉,則便成同塵矣。同塵,則便成佛法之罪人矣。 凡夫修行,當發利人利物之大菩提心。其利人利物之事,則力能為者,勉而為之。不能為者,必令此心常存。則固與大乘之願心,不相背也。 汝結瘤病,不用蛛絲,隻念觀音,也會好。以汝究欠正信,故心心奔馳於醫藥中。彼世間出格偉人,每以小病由醫致命。彼之致力於醫,醫亦未必誤,特宿業使然。凡極難醫之病,均以念觀音為治。果虔誠,必有奇效,汝何以瞋恨心如此之盛。可知宿世定是大有權勢之人,致其習氣,已成為性。今當學謙抑,總知己不是,不見人不是。久而久之,涵養成性,習氣消滅矣。 談命,宜以袁瞭凡立命篇為本。則無論何人,均可獲益。於此留心,其益大矣。而改過,積善,謙德,三篇之意,均可相機為說。較之良醫活人,功德更大。 汝果能秉正本清源之心,以行培植人材之事。即是不據位而行政,不升座而說法矣,何樂如之。至於念佛,豈便有礙。朝暮隨力稱念。若於此外,則不用心思時,隨便念念。但具真信切願,自可往生。若必曰躬耕而易念佛,不知躬耕之時,以辛苦故,決不能念也。汝作此想者,皆不反躬自省。這山看見那山高之情見。非深體自心,徹瞭世故之智識也。汝但以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深信因果,力敦倫常。兼以信願持名,求生西方。以此自行,亦以此化他。縱不能大有作為,亦可以不愧為人,不愧為師,而頂天立地也已。 汝是凡夫,不是聖人,睡何能免,食何能止。但不貪睡,不貪食,取其養息充饑即已。若如汝所說,仗神咒止睡,果真持咒有大靈感,或可不睡。汝初持之夜便不睡,乃是心切之極,已稍傷神,故不睡。若傷神久,則睡便不醒矣。初心人,每每以一時精進過度,後便退惰。 褲腿敞開,此南方之習慣。若北方上等人,亦無此派,況學佛之居士乎。故居士亦應將褲腿紮起來方好。僧之真修者,睡亦不放開,況白日乎。 知有所不能,而竭力勉其所能,則為菩薩大慈大悲心行。知有所不能而概不戒,則成地獄種子矣。邪見人每以有所不能者阻人。謂人之一吸,即有無數細蟲,入其腹中,皆為殺生,皆為食肉,汝何能不殺不食。此正如通身埋沒於圊廁,亦欲拉人入中。人不肯依,乃曰,汝以我為臭,汝身上常有蠅子,蚊子,蚤子,屙屎,屙尿,還不是在圊廁中,還說我臭乎。此種知見,皆屬邪見,皆生於聰明人,可畏哉。 佛法以利人為重,利人之道,當自親始。倘不於父母兄弟妻子前,以此道相勸,而勸他人,是為捨本逐末,須二者齊施並行方可。 以文字勸人,是極好事。然也須有體格。若汝最初所寫之字,直是講究人上帳也不肯用。近雖不用從前之派,然亂說亂寫,直同瘋癲。若遇高明,便看汝不起。 且依凡夫章程修持,勿想出人頭地,則有實益。否則後來必有大發癲狂之一日在。由是反令無知之人,退其信心。祈詳閱文鈔及古德凈土著述,庶可去此習氣,不至著魔。否則難保不魔。掩耳持咒,何若息妄持咒。掩耳,亦是魔派。 業通三世,凡夫則避之而不敢當其鋒,聖人示生世間,則任業,如還債然。彼已超然於生死之外,不妨與世人示宿業今受,以息後世人之殺心。汝如此會,真所謂以凡夫心,妄測聖人,罪過無量。其僧之所證,雖不可知,然不可死執決無業報。以致世人不生警懼,而力持聖號焉。 由其現惡人而遭苦,則令其止惡。或由遭惡報而生善念也,則令其自新。為畜生為餓鬼之事跡甚多,現面然餓鬼,大開濟度之門。今之蒙山,焰口,水陸,皆由此始。現畜生至末後顯本,則令現時後世,由茲生信念佛,斷惡修善者,不計其數。汝絕未寓目,而曰奚益,可不哀哉。 佛雖慈悲廣大,而欲度眾生,須有折攝。若慢佛,毀佛,佛實不生憎愛。然不行折伏,則無以為勸。以故護法神,必令其遭禍,以儆其效此作惡者,其慈悲為何如也。汝之所說,不洞事務之混賬話也。一切唯心,實為至論。然亦不得不明折伏之意,而專說唯心也。 西方勝境,昭示目前。要其人心心念念,與佛相應方可。否則一見此境,反致發生魔事。喻如病體未愈,不敢受清涼之樂。蓮池之願,在念佛一心上,固為正理。汝之說,在不念即見上,則為胡說巴道。生盲不見杲日,鴟梟晝不見泰山,詎杲日,泰山,不出,不在乎。以彼自業所障,故不見耳。 背覺合塵,指本體言,非指事修言。未修之本體,如未出礦之金。恐人不識是佛性,故名為覺。修而顯發本體,則如出礦之金。則是由修顯性,因始覺而合本覺矣。如是,則如既成精金,不復為礦矣。汝隻曉得亂說道理,絕不肯深思其義,勞我枉費多少筆墨,與汝作引兒戲弄之行為,何若已之。 如來從右脅而生,其母七日即逝世,生忉利天。後佛成佛,升忉利天,為母說法。在天安居一夏,優填王思念如來,因始造像。讀文鈔,何以不知。至於臨終佛以大慈,示同世人吉祥而臥。欲警誡眾生,亦如病人身體不舒坦,謂曰,我今背痛。而後,恐諸凡夫,視為實然。復湧身虛空,現數十種神變。及其入滅,已入金棺,佛母自天而下,佛又從棺坐起,安慰其母。畢後,仍臥棺中。迨迦葉從耆阇崛山來,佛於棺中,露出雙足,迦葉奉足撫摩。詳見大涅槃經(此四十卷)後(此二卷)分。外道毀謗,作如此說。彼等猶如狗子,隻曉得屎香,反罵嘉肴為臭。若是狗子,則固信不疑。若非狗子,則污耳污口,豈以此掛口齒也。外道謗法之語,多分如是。唯明理者,自不受惑。 汝真不通世務之人。孔子惡其因俑而致殺人殉葬,故曰,其無後乎。汝以木魚例之。此等說話,真成兒戲。舉世之人,皆以魚為肴膳,豈未作木魚之前,世人從未一食於魚之事乎。此種話,本不應答,以其戲也。若不答,汝將謂我有口辯,能令無知無識之盲師結舌。 行道比丘,不拜帝釋,汝何得除去比丘二字。以比丘是佛弟子,拜則不宜。非在傢學佛,通不許拜。在傢人雖通佛法,若世間正神,暫一設拜,亦非不可。若以日夕常同佛一樣拜,則亦非宜,是即所謂敬而遠之也。至於多生之父母說,亦屬強說。多生之父母,遍於六道,汝何不遍拜馬牛羊雞犬豕乎。是以佛令人戒殺放生,以其歷劫互生故。令其發慈悲心,以行救援也。 汝專會執邪見以為正法。彼岸實應自登,若不念佛,至心凈佛土凈,能自登乎。汝聞理性,便欲廢事修。甘露灌頂,唯致誠至極,心佛相應者方能,何得名為外鑠。以一刻工夫,令盡法界眾生皆悟,乃外鑠也。以自己未到心佛相契之時,何能蒙佛加被也。 前後陰則有,有而無用。佛三十二相中,孔門相具,即是後陰。馬陰藏相,即是前陰。馬陰藏者,謂如馬之陰,藏而不現於外耳。西方人生者,各有三十二相。以佛相推之則有。然西方無有女人。思食得食,所食者乃化食,食之亦無渣滓,故前後陰,皆不過示同世人而已。汝問化生之時,瞭與不瞭。可知汝看凈土書及文鈔,皆是囫圇吞棗,並不理會是甚麼滋味。念佛人臨終預知時至,不瞭瞭而能然乎。即不能告訴別人,既蒙佛慈接引,豈有糊裡糊塗,如夢之不知是夢,亦不知何以而覺乎。汝真會說無道理話。 怒於生徒,何用發火不能自遏。不過略現嚴厲之相,俾其畏憚即已。若再過厲,亦不過如是畏憚,尚能有加乎。設教之策,宜嚴氣正性。一言一動,毫無茍且輕佻,則生徒自如臨師保。倘平素瞭無沉重氣象,又復與彼喜喜哈哈,如此縱怒至氣死,於彼何益。汝作此問,知汝及汝師,皆不善為表率,否則決不至如此之怒。何況於說容其自改,及姑息養奸乎。一幼僧佻僻非常,一切人皆莫如之何,其師因浼光教訓。(其師與光系至交)光說其所以,以人當時面無血色,已懼之不已。後送來,光與彼和氣詳說,令勿違我命,違則決不輕恕。彼心雖畏懼,究未親試,不二日即犯規矩。光將打,與彼說其規矩不許動,不許哭。未打先避,光曰,此第一次,不加罰。再避,則定罰,遂打。如植木然。從此半年,未須一高聲說,況用如此不可遏之怒乎。此光緒十二年(在春天)事(至八月十五,光下山上北京紅螺山,從此未返長安,已卅八年矣。) 汝何專門用這種死執著,說論佛法乎。誰教你執中無權。執中無權,尚不可,汝先便在執一上著手,何曾有一點中之氣象乎。汝以六祖守網放生,為破盜與妄戒,是孟子所說,不揣其本而齊其末者之見識也。汝真可謂是一腐儒,亦何不知輕重之若是也。須知佛教以慈悲為本,通人以達權為要。如汝所說,其父攘羊,而子證之,乃為正道。坐視其嫂之溺,而不肯用手援,乃為正道。既不能按此道行,必須致逾東傢墻而摟其處子矣。何以故,以不親近非禮,此亦非禮,何必擇哉。如此說理,名矯亂說,佛不許答。因持殺戒,遂致不行罰,不治病,不吃飯。汝真是死執著人,食古不化。如此,何能自利利人。況曰貓捕鼠,蛇吞蛙,救此必殺彼。若依汝說,則戒殺必先殺殺生之物。然人於一世,殺生而食者,不知其幾何數。固當盡人而悉殺之,方為不作殺生之果耳。可憐可憐,具此聰明,如此不通道理也。 持戒之人,逢人逢神,皆以輪回生死為諭。縱用素祭素飯,神人將從而怨之乎。況我持佛戒,彼邪鬼神,敢怨而加之以禍乎。若果怨之,是神尚得為正神,人尚得為正人乎。果自己所行真實,人與神當相感而化,何怨之有。若自己偷著吃,於敬神待客,則示以持戒。如此,則神必怒而人必怨以其偽也。偽君子,則如娼妓之逢人誇貞潔也,人誰信之。 汝真不洞世務之人。佛經義意無窮,雖不明白,如一極香之物,置之身中,其身自香。汝擬一切書亦如是觀,則如以臭物置之身中,其身會香乎。金剛經雲,是經義不可思議,果報亦不可思議,他書不論好歹,有此義否。凡看世間書,心即散而不凈。凡看佛經,心即凝凈。此其義,可見佛為大聖人,其言為轉凡成聖之法言。故楞嚴經雲,若眾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如染香人,身有香氣,此則名曰香光莊嚴。汝欲以一切書,與佛經同,則成不知香臭之人矣,哀哉。 災患之來,亦屬宿因。然能皈命佛菩薩,自可轉移。汝初以誠心,許願淡食,固是一番為眾之誠心。及至苦境已過,心力稍疲,則便形困難。行道之人,固宜適中。顯異惑眾,佛所深誡。當以蔬食為是,不必又復續行廢菜佐食之事也。但能憫彼無知,常相勸導,俾種善根斯可矣。 高王經,念之頗有利益,然此經實非佛說。真信佛人,固當依普門品所說,令人念觀世音名號,以祈加被為事也。 地藏經所說服水方法,非泛泛悠悠者所能得效。固當以志誠念佛,為消除業障,增長福慧之道。 大悲咒,摩摩下之所加,不必用,用則反成隔礙。古德持誦通不加,雖經中有之,非屬咒文,固無不可不用之典。囉多讀作拉音。 念佛兼憶兩菩薩名號,久則或致傷心力。念佛心憶佛像及二菩薩像,比憶名號尚省心力。凡學佛人,當依佛言教,何得自立章程。 牛乳取之於牛,雖不傷生害命,然亦有損於牛,固宜不食。食亦不涉犯戒之咎。 芥辣椒薑,是辛非葷。何得雲,俱各辛臭,有似蔥韭乎。豈非無事生事,亂說道理乎。芥辣椒薑,是辛非葷,椒,薑,芥,素食人均宜服。辣椒固宜少食,以食多則於人無益故也。 心能造業,心能轉業。須心極誠懇,方有實效。為人子者,曲從世禮,為親所制,不得不行,持酒薦腥,亦無不可。但須心中常為親懺悔宿業,冀其回心。有機可乘,婉言勸諭,是為真孝。若隻知從世禮,不發度親之心。則是見親落井,隨之下石,以期立即殞命也。是故親無信心,當曲從以行世禮。親有信心,宜依法以益慧命。相宜而行,庶兩各有益也。 味精說明,有不如法。彼有地址,汝當去函詳說。而轉令我說,汝將謂我終日無一事乎。我有許多事皆不暇顧,那有工夫論此種。汝謂人微言輕,彼固為求名,兼求利益。豈汝之正言,不肯依從乎。又須知彼印此仿單,不知印幾多萬。若改亦須將此用完,下次用改者。汝若見仿單未改,便謂彼不見聽,則為不知事務矣。汝真算有心,我便不暇及。至謂由一語之不妥,便為抱薪救火,助桀為虐,何其不恕之甚也。然則廢棄此事,任人純食肉味,則火當煞勢,桀當仁厚乎。佛為不能持凈素者,尚開三凈,及六齋日,十齋日,汝便一個字都不許言及。汝能令一切人皆不沾肉味也否。至光用一最痛心之事,令人閱之,中心忐忑不安,勢必少吃以至於斷。汝謂啟殺機而令削之,是汝之戒,嚴於佛多多矣,況光乎哉。汝何不量輕重之若是也。 汝與宏大善書局書,不知宏大之所以。使知,當不費此事。然其意甚有利益,此書當留之以令印善書者看,然亦不可死板。若將凡占物命之藥通去之,則外科便難措手矣。吾人存心利物,且莫作此種推義至盡言論,則人當依從。否則人反以推義至盡者責汝矣。 人生世間,禍福相為倚伏。椒山死於權奸之手,故得名宣宇宙。設無此禍,一經得志,決定滅佛。則於國於己,皆有大不利在。何以知之,彼在狄道作典史,為民興利除弊,數百年之弊,皆為革除。其年譜雲,(作典史之年。)其地喜拜佛燒香,雖士夫有所不免,因嚴禁之。初以為不便,未幾則皆知崇正而惡僧矣。狄道典史,不足一年尚如此,使為宰相,能不行滅佛之大事乎。滅佛之事成,於社稷也有大關系,不但身死墮阿鼻地獄而已也。嘉靖向好道而惡佛,若大用椒山,的確能為國為民,興利除弊。而由飽服程朱之毒,必以滅佛為第一大功德而奮志行之也。椒山完全未看過佛經,而年譜中敘受打刑時,瞭不知痛。其妾某氏為念觀音。意為觀音加被所致,故極刑不痛。此亦良心發現。其妻亦不知佛,上疏代死,己與二子,均無一言念佛者。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依椒山心行,宜深惡其妾之愚迷,方合彼心。彼既感妾之念觀音,何得嚴禁人民燒香拜佛乎。可知彼雖不信佛,及大難臨頭,良心上亦或吐出相信話耳。甚矣,學說之誤人也。以椒山之天姿,若再研窮佛法,則其於國,於民,於身,豈止如此而已乎。 汝既作詩作偈勸人,而不用正韻,用本閩韻,又不許改,寄我何為。又汝將印光二字拈以作對,不厭其多,將欲何為。以此寄我,為表汝誠乎,為作兒戲乎。拈名作對,及作偈,乃近世俗派。汝當做正經事做,豈非無事找事做,光豈悅汝如此之恭維乎。汝之利人利物之心,實為難得,而不知事務。恐不為說破,後來益發執著,必至做人不來。以故光憫汝之誠之執,說此一番絡索。若謂不然,則光秦人也,汝閩人也。地相去數千,人未曾一面。汝行汝志,以後不須再來信,免得與汝相沖突。 汝如此問,我如此答。若有幾人,如汝之人,我將累死。汝文鈔有,凈土書有,不在此中取法,向我口頭筆下取。我若能普現色身固無礙。否則汝未得益,我先勞死。後若再有此等絡索,即不回復。

復蔡契誠居士書一

復蔡契誠居士書一

  鬻香一事,最易培福,亦最易造業。制造不精潔,裝璜競新異,以佛菩薩像印作仿單,及印於香盒之上,又以佛菩薩像攝於香珠眼中,無知之人,競為購取,褻瀆之罪,何可名言。仿單香盒,隨便丟棄。如此求利,吾恐不但子孫滅絕,恐其人一氣不來,永墮阿鼻地獄。以自彼發起褻瀆佛菩薩像,令敬佛者亦獲大罪,況瞭無信心者乎。上海某香店,一小盒四面有五十幾尊佛,光去年見之,致書於老板,未得復。春間廈門某香店,托一居士,祈為題字。以目力精神不給,隻題四字。言有香付郵寄來,信去後數日香始來。其香有數種,皆不可聞。蓋隻求其香,不計其物質之潔穢也。印度香不可燒,乃以麝添入香。不但香得令人頭昏,且恐花果孕婦,由此而致落花墮胎之禍。此種鬻香者,罪業之大,莫可言狀,彼尚以為得意。前廈門某店,光已略說其弊,不知肯依與否。汝雖欲做此生意,恐完全不知其弊,縱令得利,其如得罪何。

復蔡契誠居士書二

復蔡契誠居士書二

  果必有因,切勿怨天尤人。君子素其位而行,素富貴,行乎富貴。富貴之人,有財力勢力當以己之財力勢力,利人利物。素貧賤,行乎貧賤,昔本富貴,今已貧賤,則勤儉節用,若向來就是貧賤之人。素夷狄,行乎夷狄。若遭世亂,捨傢避難,於偏僻陋處,亦若就是陋處之人。素患難,行乎患難。既有憂患災難,則亦無所怨尤,若應該受此憂患災難一樣。是以君子無往而不樂天知命,中心坦然也。汝已貧矣,還想擺先前的架子,則憂勞不堪。恐由此或成廢疾,或致殞命,是嫌宿業所感之苦小,而自己不肯忘情於先前之景況,徒受憂勞,令其加大,不唯無益,反受大損。試思天下之人,比我苦者,不知有幾千倍。我幸半生尚好,今雖不好,較比生而不好多矣。世間男女,為人作仆使者多矣。事事親為,乃人生之本分。即為人作仆使,隻要我不存壞心,不做壞事,亦很有面子。若自己用人,就覺得榮耀,若為人用,就覺得羞辱,此世間賤丈夫之心相。若大君子,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隨遇而安。雖富貴,而守貧賤之本分。即貧賤,亦覺得無所欠憾。汝學佛之人,幸有錢,就妄欲發大財。效做印度香,此香罪過,光絕不燒。此即是汝不善處富之現相。今竟貧矣,又復不做一事,妄想從前之富境,此亦是汝不善處貧之現相。汝能忘情於先富後貧之境,光許汝決定可以念佛往生西方,否則難免來生比今生還苦矣。

復康寄遙居士書

復康寄遙居士書

  某君之來秦,關系甚大。使彼冰清玉潔,循規蹈矩,則秦中人之善根,當斷大半。幸而貪瞋癡全體發現,被秦人藐視,則彼之所說,無人肯信從矣。汝所問書,非彼所知,均不能回書。幸汝一問,否則彼必謂秦無人焉。知之非艱,行之維艱。彼素信光者,以一函之誤,則成反對。可見其人,非真信心。忍辱未生而瞋恨滋熾,可不哀哉。光之為人,無可不可。來者不拒,去者不追。來去任伊,於我無預。今年事務繁重,無暇回秦。以若回秦,則大士頌,普陀山志,悉無人校對料理矣。況尚有南京法雲寺,增設慈幼院之事。彼馮夢老,王一亭等,悉拉光於中以助鬧熱。然光之所幸,在無貪心。使稍有貪名之心,則法雲寺開山第一代,豈肯讓人。而光視此名位,直同牢獄囚犯,唯恐或被拘縶也。 汝於相宗,頗有入處。然借此以折伏狂徒,使回向凈土,則可。若專一用心於此,將信願念佛置之腦後,則恐娑婆世界常為主人矣。以娑婆為己有,亦很大名目。但被娑婆拘縶不得自在,則有不如無之為愈也。 某法師學問頗高,但其性情好高務勝,不能俯循初機。則其利益,便以不能領會而小矣。 文鈔已出書,聞熊大冥之九百部書已寄去,(系河南友人五百,陜西四百。)不知已收到否。彼有二千部書,光擬稍平靖,當盡彼之書寄於陜西。一以普大冥之法施,一以伸印光之鄉情。若欲看者,宜向大冥處討之,恐一時難以寄來耳。 終南規約,光不能幹預。以今人無論何事,皆隻空空一張規約。若能依得一半,已是萬幸。光固知其弊竇不易革除,以故絕不幹預耳。 中華新報,既欲兼登佛學。則凡導淫導詐之小說,理宜不登。庶於國民,方有實益。如其隻圖下流社會之投機,則多一分報,固不如少一分報之為愈也。 秦民待賑孔殷,數十萬瞭不沾其實惠。縱大傢少攢湊若幹,豈能保其一出於為公之心,而不涉弊竇乎。則是秦民之定業所使也,可不哀哉。光亦秦民,聞此慘狀,能不痛傷。今將流通文鈔洋撥一百元,以作賑災之費。祈持字往本埠陳傢浜太平寺,向真達大和尚處領之。 中華新報序,當於三月初旬寄去。現校文鈔,瞭無有暇。文鈔寄來廿餘日矣,以香期人事甚繁,故遲至今耳。 令慈之紀念冊題詞,已有諸名人之作。光另行一路,語似浮泛,意頗切實,不知可用否。如不欲用,亦無所礙。光以今人事親行己,皆作一場套子話說說,便算數瞭。求其勉力修持,實難其人。汝昔所為,大有過愆,今當極力實修以補之。若徒以虛華語言取悅人目,人必反斥其昔過而罪責之。縱人可瞞,自心其可瞞乎。自心不可瞞,故天地鬼神,悉不可瞞,況佛菩薩乎。以自心與佛,菩薩,天地,鬼神,相融攝故。以後事事求實,心心省己。當可與直心為道之如來合。自可感應道交,生蒙加被,歿蒙接引也。

復劉觀善居士書一

復劉觀善居士書一

  接手書,不勝感愧。光之所說,大似跛夫行路。若行者不以不能行見棄,則不妨歸傢安坐,由一步莫行者而得之。令慈宿世於凈土有大因緣,當常以凈土不思議之事理相諭。則以慈善諷經功德,悉作往生資糧。決定俯謝凡流,高預聖會。世之尊親孝親,孰有過於此者。成就一人往生,即成就一凡夫作佛。可於生我者,不竭力勸諭,以期其必果所願乎。 徐友天性純摯,惜理路不明。以凡夫知見,妄測佛智。彼謂得丹獲神通,於人天中見母,方肯與母同生西方。此刻若以獨生,於心有不慊然者。其意雖甚善,其事與從井救人,相去不遠。一則少看凈土經論,一則未與凈土知識往還,故有此不通之愚見。夫古今緇素名人,以誦經念佛濟孤者何可勝數。徐君未必不聞其事。樂邦文類第四本,五十八九頁,臨終請僧念佛二次,即獲往生。由此令宗門大老,發心念佛。可知佛慈廣大,有願必從。固不計久修暫修,等垂攝受也。觀經下品下生,乃五逆十惡圓具之人。臨終地獄已現,而遇善知識教念佛名。彼念或十聲,或數聲,即便命終,尚得往生。今以純孝慕親之心,若能發弘誓願,稱念佛名,(四弘誓願,必須普為法界眾生,以不發此心,乃凡夫情見,不易感通。)以此功德,為親消除罪業,增長福慧,求佛慈悲,接引往生。而心與道合,心與佛合。何待彼與母同生,當必母先往生,彼後往生耳。 須知凈土法門利益,唯佛與佛乃能究盡。徐君何人,宜其不知,生此種不情之愚見,豈不大可哀哉。當令彼看樂邦文類此段,又當令看凈土聖賢錄等書。則盲猜瞎斷之臆見,便可消滅凈盡矣。 念佛時,毫無感應。系不知佛力,心不懇切。不知佛力,由未深研凈土經論故也。念觀世音自能懇切者,以習聞菩薩尋聲救苦故也。閣下謂彼宿生有業,此語亦頗的確。彼於凈土法門無宿業障,當聞斯行之。何待人勸之再三,尚以此為皮毛,而以丹為主體乎哉。然業由心造,業隨心轉。大丈夫生於世間,豈可任業牽縛,而一一聽命於彼乎。徐君若是個漢子,一聞此言,當如見母墮於水火,急求有大勢力之阿彌陀佛救援。豈肯且緩緩煉丹待成,神通具足時,方求彌陀接引乎哉。 念佛一法,徹上徹下,非此法唯被下根也。下根於他法不能修者,於此法固無一不能修之,此所以為如來最大慈悲普度之法門也。攝心念佛,為決定不易之道。而攝心之法,唯反聞最為第一。閣下天姿聰敏,不以禪教自高,專心念佛,足見宿生於此法門有大因緣。不但閣下現生當獲實益,且令令慈,並與闔傢眷屬,悉於現生瞭生脫死。可謂劫外優曇,火中蓮花,不勝欽佩。所雲習氣尚強,光不知閣下所指。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閣下已長齋斷葷,斷不至有飲食之習氣。至於女色,亦不至有非理之涉。若其欲心不能即伏者,但常觀不凈,則欲心自息矣。不凈觀名相甚多,一一詳觀,乃專作此觀工夫者之事。吾人不專作此工夫,則籠統觀之固為省力。譬如見美色時,因愛生欲。其對色生愛者,不過一薄皮之光華所惑耳。試揭去此光華之薄皮,則愛心雖至濃,亦當轉而為怕懼厭惡。從前愛心,瞭無絲毫可得矣。再進而觀其血肉屎尿等,則死屍圊廁瞭無有異。雖具足莊嚴,直下見其底裡。能作此觀,則不見光華之薄皮,隻見內外三十六物種種不凈。古謂觀空既久,不見全人。光謂能作此觀,則不見人,但見此種種不凈耳。若瞋習強,當常存憫念一切之心。凡有不如意處,悉當原諒他人之情,深培自己之慈。則怨尤不起,仁愛常存,而瞋習便化為烏有矣。此世人習氣之大者,大者既伏,小者自無從生矣。一心念佛,則天清地寧,瞭無塵氛可得矣。 佳作聲韻鏗鏘,惜以凡濫聖,致不貼題。光四十年來斷絕此事,(以杜心中常時推敲之弊耳。)故不能和。

復劉觀善居士書二

復劉觀善居士書二

  昨接手書,並令慈傳心匯錄,閱之不禁慨嘆不置。光常謂之喪亂,由於傢庭失教所致。教子固要緊,而教女更甚。以女若得其善教,則成就四德,相夫教子。俾有天資者,成就聖賢學問品格。即無天資者,亦必為一循分良民。女若失教,不但不能相夫教子,於義於道,且將誘子為非,教其作惡。凡古今之大奸大惡,皆非賢母所生。欲傢之興,國之治,當從教養子女起,此根本解決之道也。春間見閣下出身富貴,少年老成。雖居滬上,志慕真修。意其傢庭教育,當必有出於尋常富貴傢之上者。今見令慈之純孝苦節,豈但閣下親炙休光為之轉變,即千百年後,見聞其懿德淑范,亦當為之轉變。惜世之講求治安者,棄聖道而崇夷法。不知其本何齊其末,以致愈欲治而愈亂,雖聖賢出世,亦末如之何矣。尚祈閣下與儕輩常言之,亦未始非敦本重倫,齊傢治國之一助也,令慈坤德克全,所歉者,未聞凈土法門而已。祈閣下於朝暮回向時,代為回向往生,則可謂大孝尊親也已。法華經註,流通有數種。其大義當以法華會義為首,其消文則法華指掌最詳。會義,科註,入疏,三種皆宗文句。而蕅益大師發揮,遠勝餘師。然欲得其實益,尚須依光前次所說為主。 令慈已往,難已勸進凈業,隻可代為回向。令本生慈,既有信心,可不日為講論,以期其高登蓮品乎哉。人子報親,度生,皆以此為第一。祈勉之,則幸甚。

復汝愚和尚書

復汝愚和尚書

  數日前接手書,知改建智者大師塔,令光作記。光文字拙樸,湊起八百六十餘字,實則錄諸記載,非我所作,故名為述。高僧傳,釋氏稽古略,均訛作壽六十七。故將生,及出傢,入天臺,以及圓寂之皇帝年號,年月歲次。一一俱錄,以為決疑之據。大師弘法數十年,何能備述,故略敘判教傳心,及弘揚凈土之各要義而已。當請善書者用楷體書之,不宜用俗體,破體,帖體等字,以昭鄭重。須先算定字數,寫一樣子。每面多少行,每行多少字,照樣子寫,自不至多寫或少寫。寫好,過細校對數次,再貼石以刻。若偶寫錯,或多或少,亦不須另寫,但剜補所錯,餘均不動。此系上石,非屏對等,剜補恐不好看。寫樣寫碑,通寫一行即校一行,庶不至大有錯也。光老矣,精神不給,以後切勿又令支差。續宗派三十二字,約凈土法門說,雖無大發明,然亦可用以取名,不必定以恭詞深義為事也。

復李濟華居士書

復李濟華居士書

  今為取法名為智脫。謂以智慧脫離煩惱,修持凈業。迨至報盡,直登蓮邦。如囚出獄,歸本傢鄉也。汝娣張氏法名智熏。謂以佛功德香,用以自熏,復以熏人。俾彼一切,內而眷屬,外而親朋,並見聞者,同受其熏。熏之久久,則濁惡凡夫,皆具如來戒定慧功德香氣矣。 黃本嚴,法名宗敬。嚴者嚴肅,即敬之存於心而表於外者。今又表之以敬,則於一切處,不致或有放僻邪侈之心。以此心念佛,則易得與佛相應,而必可往生,如其所羨矣。

復項子清居士書

復項子清居士書

  令妹預修凈業,臨終又得其夫,與子,與娣,為之助念,故得有頂暖之瑞相。可謂宿有善根,現獲助緣,何幸如之。而又感其夫其娣,皆欲皈依佛法。所謂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也。

復德元居士書

復德元居士書

  昨接德森法師信,知德貞已於十二日去世。此日佛事不多,故助念者多,亦無礙。若佛事多,助念者多,則無地多容,此亦德貞善根使然。雖無瑞相,亦無苦相,承大傢念佛之力,當可往生。人命無常,汝於五十六歲時,頗尪羸,今已十餘年,比昔尚健。德宏,德貞,均去,約世間法論,汝之命甚苦。約修凈土法論,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有大助力。切勿學愚人妄生怨尤,則於宏貞無益,於汝有大損矣。凡此苦相,皆為成就汝現生瞭生脫死超凡入聖之道。以眷屬雖好,若非真實修行者,則障道事多,助道事少。以故諸佛以八苦為師,而得成無上道。祈勿生悲感,隨遇而安。光先為彼回向祈病愈,昨已回向往生矣。

致卓宏榮居士書

致卓宏榮居士書

  近接令郎智立書,言閣下兩次拾得觀音大士像。一次贖將熔之大士銅像,及夢騎古式武裝人。與夢食僧糍,及聞快快投誠修正果,脫離苦海見世尊。以此數事,知閣下宿世固有善根。惜此生不遇善知識,為之啟發,故至今猶泛泛悠悠,若有若無,仍與從前無甚各異,亦大可慨嘆也。蓋由貴地士大夫,通法者少,無相觀而發起之益。然福州近來念佛者,亦頗不少。由羅鏗端介紹,函祈皈依三四次,當有五六十人,況又有皈依別高僧者。現今各處,均為之發起念佛社,居士林。隻無錫一縣,念佛蓮社有一百多處。有知識者,均知各各投誠修正果,以期脫離苦海見世尊耳。然此諸人,亦未聞見,或者不能發起閣下之信心。今請一位閣下最佩服者,來為閣下說法,閣下斷不能不生景仰而效法也。此人乃閣下之老鄉,即林文忠公則徐也。此老之學問智識,志節忠義,即在當時,在後世,非喪心病狂之人,無有不景仰向慕。彼當政務繁亟之時,猶然不廢修持。特親筆恭楷寫彌陀金剛心經三經,大悲往生二咒,作小梵冊,以備來往轎中持誦。可知如此大人物,政務叢繁,於來往行輿中,猶誦經咒,以修持凈業。吾人比彼,萬不及一,何可於此一事,不加致意乎哉。此事為舉世所不知者,今由其曾孫翔,字璧予,大任之弟,將其經本持來擬印,祈光作序而知。恐閣下猶未直下生信,今將其序之草稿寄來,祈先閱之。待其經印出,璧予當送數十本於光,再為閣下寄數本。此序不須抄錄,寄璧予(其人在南京考試院銓敘部)之序,猶有略更改者。待經來,則文忠公學佛,古之大孝,大忠,建大功,立大業,道濟當時,德被後世之學佛,均可悉知其大略矣。故其序名為發隱。非徒發林文忠公之隱,蓋遍發古大人之隱,亦冀發閣下之隱也。

復白慧導女士書

復白慧導女士書

  廣西乃佛法不流通之地,汝以女身,能自得師,修持凈業,實為難得。光於七月十七下山,十九至上海,二十八至杭州,八月三十復回上海。信札差事堆積,日不暇給,兼以人事冗繁。汝之信,由山轉來,亦不暇復。十月初六回到山,抽要復之。今為汝由郵局寄觀音本跡頌一包,文鈔一包,壽康寶鑒一包,祈息心詳看。則佛法之大義,為人之宏規。現生瞭生死之法門,匹夫援天下之道理,皆可悉知矣。今為汝取法名為慧導,謂以智慧自導,並導其父母,翁姑,丈夫,及與兄弟,姊妹,妯娌,親戚,兒女等。俾同沐佛化,同念佛號。現生作一真實善人,臨終直往珍池受生。古人嘗曰,天下不治,匹夫有責。匹夫匹婦,何能令天下治平乎。須知天下之本在傢,傢之本在身。傢庭有善教,則所生兒女皆賢善。傢有賢子,則國有賢才。窮則自淑,化及鄉邑。達則兼善,普益斯民。如是之益,出於傢教。傢教之中,母教最要,此所以世人稱女人為太太者,以其能相夫教子,以正乎內。故其效,必致丈夫成德業,兒女悉賢善。如周之太薑,太任,太姒也。汝果能按文鈔所說,自利利人,俾貴地同沐佛化。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則當直登上品寶蓮矣。所言匹夫匹婦,援天下之道,且勿誤會。即盡己之分,敦篤倫常。父慈,子孝,不負天職。又復提倡因果報應,及傢庭教育。而傢庭教育,尤須註重因果報應。能如是,則一切人,自可期其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又復修持凈業,普利含識。其為援也,如是而已。彼今人動雲男女平權,欲令女人做男人事。不知相夫教子處發揮,可悲孰甚。明年尚有印光法師嘉言錄,彌陀經白話註印出,亦當寄若幹包來。文鈔,觀音頌,壽康寶鑒,若有信受者,亦當於明春再寄若幹,以祈普利貴地之人。念佛之念,不可加口。念字從心,加口則成呻吟之詞,非憶念之義矣。汝之詩頗好,然不宜常作。以常作則心中常事推敲,念佛成皮毛,作詩成骨髓,何能得念佛之真實利益。凡一切文人欲得實益,皆須如此。況汝是女人,何得以詩名乎。凡諸經書,說佛法者,皆須恭敬,不可褻瀆。欲送人者,先以此誡之,庶不致誤得罪報。

復慧衷居士書

復慧衷居士書

  大危險中,一聲佛號,即無危險。可知從前儒者謗佛之自誤誤人,其罪深且大也。既一念即蒙加被,則臨終之往生,亦可無疑,而固當極力提倡也。信紙印紅字,隻可略有微微之色,何得直印深紅色。即所附字之色,已過紅瞭。況諸惡莫作八字,直成擾亂。老目昏花,均不知為何文。汝作此印,可知不諒人情處多多也。汝自己能看見,有看不清者,或致誤事。何可以我之信,令閱者費心力目力,究於自己有何利益,此種俗派,萬不可用,用則折福,且招人嫌怪。

致楊慧通居士書

致楊慧通居士書

  古人雲,蓋棺方成定論。以具縛凡夫,隨業緣轉。未到啟手啟足之時,常須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恐陷恐墜。到啟手足之時,方可曰,吾知免夫。前朝有某大員,學問,功業,品行,為世所欽。六十以後,遂放恣無度,某名譽一落萬丈,誠可惜可憐也。學佛之人,古今亦有。初則知見甚高,極力自利利他。後則知見僻謬,且引一班人學己邪知謬見,為可悲可痛。究其受病之源,皆因好戴高帽子。致無知識之人,各以高帽子為彼戴。戴之已久,正知正見已失,完全成邪知邪見。縱欲救援,反成按劍,隻好任他去。凡好心學佛者,皆當令其立志自省,庶不至成此結果也。 前者寄對紙十分,為汝寫六付。一釋迦,二彌陀,三地藏,四三聖通用。以精神不給,此付下聯亦照上聯寫,祈裁開調作一合。此很好改,故不另寫。五,六,乃學佛人客廳,寮房,俱好用。為別人寫三付,共九付。有二隻各掉瞭一個字,不能用,作廢,故隻寫瞭九付,六付掛號寄來,祈查收。光老矣,精神目力均不給,以後再有求汝轉祈寫者,祈婉辭之,勿答應。在商務印書館聞費范九前以千手眼觀音,並閻立本所畫之觀音,又以弘一之對,及光之對,同售一元。妙真師以像與對各異,祈光作二付。千手眼聯雲,大士現千手眼,遍攜普照。眾生當一心念,皈命投誠。閻畫觀音雲,妙相莊嚴,遍攝庶類。悲心惻怛,普度群萌。記不甚清,意固不悖,范九印一萬分,任人請,隻一元。欲求光寫字,當令請此二像,使得兩付對聯。表而供之,令見聞者生正信心。

復王守善居士書

復王守善居士書

  汝發心守墓,以期令慈未往生則得往生,已往生即高增蓮品,當念佛號。每日分二時,看凈土五經。金剛經功德雖大,於凈土法門,未能發明。不如看凈土五經,於亡於存,均有實益也。念大悲咒亦分一時,此外則專一念佛。念時,字字句句,必須聽得明明瞭瞭。即心中默念,也要聽得明瞭。

復兆鏞居士書

復兆鏞居士書

  閱汝書,可謂苦上加苦。須生感激心,切不可謂修持無功,而生退惰,及怨天尤(怨也)人之心。當知汝之宿業應受大苦。由修持故,改重為輕。從今以後,事事利人,心心省己。則後來境遇,當可轉好矣。須知吾人宿世,業深滄海,罪高須彌。雖境不好,尚不至甚。回想幾多大富大貴者,傢敗人亡。況我宿生無福,今尚不至凍餒。較彼苦相,尚勝萬倍。以勸人念佛求生西方,為自利利他之法。心果真誠,則業消福增,日漸康泰矣。

批念佛居士書

批念佛居士書(頂格寫者,均系印公批答之語。其低一格寫者,則為永嘉念佛居士之原書)

   奉讀慈諭,極諄切,極方便,數載泣歧,一朝知正。今後當一心念佛,普為眾生回向凈土。其餘期圖,若俗若真,皆已放下,唯此一著,確可安身立命,自利利他,上慰悲願,而報鴻恩。乞賜加被,常行精進。茲擬來月或八月再事禁語,默持觀音聖號,日期長短,隨力隨緣。所有關中禮念儀式,及諸疑問,謹陳於後,即請誨迪,隻遵為感。

  心常存於修持,關與不關,皆無甚緊要。然須圓通,不可死執,或致心有不安,反為無益。觀音慈悲廣大,決定有感即應。但不可過於急躁求應。譬如種谷,今日下種,今日即望收谷,便成癡人。而菩薩固有一舉念,即蒙加被者。但不可作此種崖板觀念期望,則有大益矣。

   入關第一天

   早起念十氣佛,盥漱畢,禮十方常住三寶,各一拜,本師釋迦牟尼佛三拜,西方教主四十八拜,凈土經論三拜,觀音三十二拜,勢至海眾各三拜,地藏蓮宗諸祖(現在師僧)各一拜,念供養咒廿一遍,念蓮大師西方願文一遍,念觀音贊一遍,繼續專念聖號,於其中間,除眠食外,兼於近午過午,近晚正晚,禮觀音三十二拜。

  儀節以簡為妙。

   以後各天

   早起念十氣佛,盥漱畢,禮觀音三十二拜,繼續專念聖號,於其中間,除眠食外,兼於近午過午,近晚正晚,禮觀音三十二拜,如第一天。

   完滿一天

   早起及近晚各儀如前,正晚聖號念畢,念西方願文一遍,禮西方教主四十八拜,觀音三十二拜,勢至海眾各三拜。

又蓮大師願文中,專念阿彌陀佛萬德洪名句,自應改為專念觀世音菩薩萬德洪名,餘句尚須改易否。

  宜酌量。

   願文中首段,今於佛前翹勤五體,念至此句時,隻須一禮便起,或須伏至以下某句才起。

  久伏或致傷氣。不可不知。

   通行觀音贊雲,觀音大士,悉號圓通,十二大願誓弘深,十二大願四字,恐系誤引藥師如來因緣,應改何語。

  十二大願無出處。改為慈悲誓願最弘深。亦可。

   臨臥如不成寐,隻管憶念聖號,以治之,抑須暫停聖號,靜心以治之。

  靜心念聖號。

   欲念起時,須作已死想,抑作將死想,關中尚有應須註意之事,統祈指示。

  事豈能盡指出,唯志誠恭敬,不急躁求靈應。但取心與聖號相應。不求感通,自獲感通。否則或至著魔。

   平日屢夢,在屋內飛行念佛,惟被椽瓦蓋住,不能沖升,又一日在某寺見一幀水墨畫觀音像,身眼巨大,至今尚覺怖畏,以上二緣,未知是何罪障。

  此夢系好境界。但尚未至業力大消,故仍有礙。見像怖畏,亦無礙。然不得常存念在心。

   又恩師嘗謂行人所見之境,有一分不可說一分一,亦不可說九厘九,過說亦罪過,少說亦不可。又謂此種境界,向知識說,為證明邪正是非,則無過,若不為證明,唯欲自炫亦有過。若向一切人說,則有過,除求知識證明外,俱說不得雲雲。然則行人見有境界,或因心想不周,或因文字疏拙,以致少說多說,亦有妨礙否。弟子曾蒙恩師三次示夢,當向某友等宣說,雖非欲自炫,亦非為證明,實為令其啟信,不知仍屬有過否。

  夢境尚無大關系。禪定中之境,切須慎重。修行人每每犯未得為得之病。

   居傢處世,見人有不如法,既無威德,足資制服,又不善勸諭,使令感悟,隻好忍耐隨任,憶念觀音,以祈慈佑得乎,並懇開示幸甚。

  誠之所至,金石為開。即彼不得益,自己卻得大益。

修持偈

  敦倫盡分 閑邪存誠 諸惡莫作 眾善奉行 戒殺護生 吃素念佛 回向往生

  極樂世界 以此自行 復以化他 是名佛子 所應行者 若能如是 功德無量

復蔡吉堂居士書

復蔡吉堂居士書

  光四月二十六日,由揚州回申,見所寄桂圓及香,謝謝。觀音大士頌稿,雖寄來,尚須詳校,方可付排。恐今年不能出書。慈幼院隨緣以辦,能多亦好,少亦無礙。即不能助,空冊寄回,亦無所礙。光於一切事皆任緣,斷不以多少有無,起分別計度心也。真達師令附筆問好。尤惜陰居士,尚未動身,不久當南去。所住地址尚未定,待彼為光開出時,當為寄來。當此天災人禍,相繼降作,宜發誠心念佛,以祈覆庇,庶不負此好時光。否則如入大海,既無導師,又無指南。欲不沉溺,何可得乎。

致心凈和尚書

致心凈和尚書

  今日有從如皋來,代崔宗凈之信,所說之鐘,大小適宜與否。如其適宜當向黨部買。尚有鐘架,若非朽腐,亦當同買,以免另做。亦可即擊,以察音聲。大鼓若有人發心即已,否則令彼募造。然須合中,不宜太大。當示其尺寸大略,以便彼定做。鐘鼓之費,均須彼自己出錢。不須法雲寺補助。當以此話說在前,庶不至或有難以應付之虞。

復葛啟文居士書

復葛啟文居士書

大傢宿業,感此惡果。汝在護國寺能誦經禮懺,實為大幸。此時除念佛念觀世音求加被外,別無良法。且莫妄想得好事,果能志誠懇切誦經禮懺,自己也得莫大利益。若隻圖瞭事,則欲佛菩薩加被,便難如登天矣。除志誠念佛念觀音,及志誠懇切誦經禮懺外,別無第二方法。祈慧察。

復李覲丹居士書

復李覲丹居士書

  接手書,知閣下衛道之心,極其真切。而彼欲為千古第一高人之地獄種子,極可憐憫也。起信論之偽,非倡於梁任公。乃任公承歐陽竟無之魔說,而據為定論,以顯己之博學,而能甄別真偽也。歐陽竟無乃大我慢魔種。借弘法之名,以求名求利。其以楞嚴起信為偽造者,乃欲迷無知無識之士大夫,以冀奉己為大法王也。其人借通相宗以傲慢古今。凡臺賢諸古德所說,與彼魔見不合,則斥雲放屁。而一般聰明人,以彼通相宗,群奉之以為善知識。相宗以二無我為主。彼唯懷一我見,絕無相宗無我氣分。而魔媚之人,尚各相信,可哀也。未受戒,不應著壞色五條之縵衣。此衣五條,不分塊。(五衣,五條,每條一長一短。)亦非海青,海青即大袖之袍子也。今日法門無人,任意妄為。故凡受五戒者,皆著五衣,乃違佛制。而僧俗悉各相安,亦可慨也。

復康寄遙居士書一

復康寄遙居士書一

  念佛會章程,甚好。但青年婦女,令彼安住傢中念佛,勿來預會。以現在人情過壞,兼有兵士。恐或途中有不如法,則彼人及念佛會皆無光彩。此為避嫌遠禍之要義。楊叔吉已於前月十三下山。現今天下紛亂,陜地更甚。何可無事,萌遊行之心。豈非居安覓危乎。千萬不可出外。即欲大傢遊觀勝境,須太平無兵災時方可耳。在傢雖繁,不致別有他慮。當此亂時,身縱出外不逢殃禍,一日之中,心仍計慮傢眷,豈能清凈無事幹心乎。希真之死,已屬天罰。彼得一進步之信,便欲盡殺一切政界中人。所以未至京即病,至京便死。使此人不死,必致大亂。老天有眼,令彼先死。則不致憑空擾亂也。熊大冥得一極有善根之子。(未半歲,即知拉彼婆及父母令拜佛,若依之拜,則便歡喜。)以預北戰,及胡憨之戰,其子遂死。彼竟同狂癡,來信告苦。光乃直指天罰。若不改行,其罰尚不止此。汝等既信奉佛法,當以佛心為心,則有益。若大冥希真,所謂枉為佛弟子矣。光目不佳,非常發疾。

復康寄遙居士書二

復康寄遙居士書二

  前寄本校所出書,即欲復說我意。以事須深思遂已。繼而思之,遊藝之說,不可如是辦。且小兒知識甫開,即導之以作戲。恐不在行孝行弟上用心思,而向扮妝生旦凈醜上做工夫,則成捨本逐末,弄巧成拙矣。光幼時聞老人雲,吾鄉三四十年前,各處皆調雜戲。(即平民子弟,及工農等人,於閑時唱者。)但不唱武戲,餘與唱戲全同。有請唱者,須自具一切箱妝器具,但去空人。又須具全帖磕頭奉請,以不受錢,當上客待。迎來送去,大傢以此為樂。後以每調雜戲,必遭旱災,從此遂止。可見遊藝之說,不可即以作戲實之。夫凡夫之情,隨物所移。土木形骸,妝飾美妙,即生貪染之心。況幼年子弟,妝作女身。雖雲高抬教化,實有誨子弟入輕佻之咎。況欲其妝扮逼真,不下一番心思,豈能令人悅目。光本僧人,何問人教育之事。但以爾我有緣,不得不為盡一番計慮。行孝行弟之道,隻可為彼講說。若令彼做出,則勿道弊端。其曠誤工夫,何可勝計。士子專習舉業,尚不能變化氣質。以好頑之機,令其扮戲,遂欲變化氣質,恐變壞者多,而變好者少也。勿借聖人遊藝之語,為子弟開一輕佻之端。數年前有遊學生數十住法雨寺,夜亦做戲。教員一邊坐視,彼便妝和尚,接香客,實侮僧。光聞之,不勝痛惜。堂堂學校,令生徒作此無益之事。不意汝皈依佛法,發心培植人材,亦極贊此事。光固不怕人謂固執不通,實為不取而特言之。至於學生著作,雖不妨淺近。而屁打馬雞等說,究何所益。徒令明眼人痛心耳。縱紙不用錢,亦不宜印此種廢話。然此光之知見,是則依之。否則亦作屁話置之。汝自行汝之教育規章,光豈能必使汝勿行乎。文鈔熊大冥有一千元,當作二千部,聞已寄九百於陜汴兩處,祈打聽大冥回秦否。彼若回秦,餘千部當寄彼,令其分送秦地信心人。祈即示回音,以便令上海書館寄也。現今時局,尚恐大變。當令傢眷及一切有緣者,戒殺護生,吃素念佛及念觀世音。庶可逢兇化吉,遇難成祥。否則刀兵一至,其慘殆有不忍言者。

復康寄遙居士書三

復康寄遙居士書三

  六月之書,已收到。以行蹤不定,故不復。茲接手書而已,餘皆未到。現今兵釁大作,民不聊生。當此時際,固宜一心念佛,以求出離。並以勸有緣。

復康寄遙居士書四

復康寄遙居士書四

  接手書,知汝與秦中人皆在做夢。秦地民不聊生,而欲開道場,宏法化,請諦閑法師,彼豈肯受此艱難乎。何雲不得不懇請,用此曲折作麼。某某師(其人斷斷請不得)會說大話,毫無真行持。請此種法師去宏法,欲人皆學空套子大話乎。抑欲真修實踐乎。光前已與汝說過,將謂我屈抑賢哲乎。至於令光示人,光常處海上,絕無一人與光往來。知誰是發菩提心,欲普利一切之人乎。此事實為難中之難。若求吃飯穿衣僧,則誠有之。彼尚不願到北方苦寒地方穿衣吃飯去,況曰宏法利生乎哉。秦中之僧,亦如秦中之儒。將何整理而使其一一皆依儒釋聖人之道而行也。可勝浩嘆乎哉。捐冊公函,已於昨日寄回矣。

復劉觀善居士書一

復劉觀善居士書一

  接手書,知居士道念精純,身安心泰,慰甚。江蘇改廟宇事,光早與魏梅蓀王幼農二公通函,祈其轉旋。魏君將光書持之見韓省長,蔣教育長。蔣君幸是佛教中人,韓君允許撤消。蔣君與幼農商,此系翻案,非各叢林聯名具呈不可。幼農遂拉出羊皮巷觀音庵妙蓮和尚,(此人頗有老成氣概)令其聯絡。妙蓮往各處通說,各處皆退縮不敢出頭。後與毗盧寺和尚說,毗盧和尚力贊其事。妙蓮往蕪湖收租,經毗盧和尚,又復聯絡。遂訂於二十四日同到金陵呈稟。其文系妙蓮托友人作,經梅老改過。又令蔣君閱過。幼農以日期尚早,因寄光看。想此事已經撤消矣。幼農(在十五前接到)謂此事定可解決。但教育會人勢力頗大,潛滋暗長,或可為虞。當聯絡諦公道公二法師,具函內務部,或可永免後患。光得書即與諦公書,過四五日方報雲,有病不能握管。光已先與莊思緘居士書,祈其至南京斡旋,向內務部疏通。想不至以光人微而不理也。(羅鬯生居士來山,言思緘往杭將回京,與彼同行,南京尚須住一日,以故光即與莊書,羅十九下山,大約二十四日,思緘可到南京矣。)

復劉觀善居士書二

復劉觀善居士書二

  接手書,知貴恙已愈,慰甚。江蘇一事,全在梅蓀竹莊幼農三人之力。而莊思緘居士又適逢其會。光致書祈其見省長為之疏通,故得全潮悉落。若謂光之功,乃不過致書諸君,祈其斡旋而已,何足掛齒。若以此為功,則是冒他人之功,以為己功也。令戚喪子折孫,約人情亦不能不感慟。至於悲悼若狂則是知有子孫,而不知有身,何迷執一至於此。試思子孫受祖父之恩,則碎骨碎身亦不能報。子孫有喪祖父而悲痛若狂者乎。若是知倫理之子孫,則亦稍具哀忱,略陳儀禮,尚可慰悅祖父之靈。若是從小驕慣放僻奢侈之子孫,則日夕願祖父之速死,以期得隨意嫖賭逍遙,無人管束耳。果得祖父真死,則心中歡喜有不能以言語形容者。從茲將祖父力持之傢業,悉用於造地獄極重惡業之事上。而培德修福之事,則一文錢直等割己身上之肉,寧死亦不肯出。以此喪祖父之傢聲,貽祖父之羞辱於百千世者多多也。此種子孫,在乃祖乃父固猶作掌珠看也。推其故,總由己心太重,不知寬大深遠之理所致也。可不哀哉。昔范文正公視人猶己。視疏若親。視天下為一傢。視中國若一人。故能自宋初至清末,足一千年,子孫科甲不絕。長洲彭氏力行善事,於清初以來,科甲冠於天下。其傢狀元有四五人。而同胞兄弟有三鼎甲者。以世世奉佛,奉陰騭文,感應篇。其志固長欲利人,而天固長施厚報也。令戚果是通人,當自慚薄德,故得此報。從此努力積德,以期天哀愍我。則當桂子蘭孫,相繼而生也。現今世道人心,沉溺至極。天災人禍,亦頻數之極。或流佈有益世道人心之善書,以期同登覺岸。或拯濟遭水遭風之窮民,以期死中得生。與其留資財以供子孫吃喝嫖賭,令人唾罵。何如自己做濟人濟世之事,為自己培來生福,為子孫作百千世之受用為得也。今夏風災最慘,會稽道所轄二十縣,有十八縣報災。八月初十間,臺州又發大水。有處民屋中,水深數尺,河地俱水,船行橋上,其慘狀可想而知。道尹黃涵之,名慶瀾,篤信佛法,長齋念佛。前年臺州災,大為捐賑。今年災更甚。以捐款維艱,災民可愍,擬欲燃指籌賑,或可感發人心。救得一人,功尚無量,況多人乎。令光代為勸募。光自愧薄德,言誰肯聽。因令戚之憂思,動光心之惻隱。倘彼憐憫兒孫中年夭折,為彼行賑濟事,以薦其靈魂。為己培福德,緣以邀夫蘭桂。或薦父母宗親。或祈傢門清泰。但令出自誠心,斷無不得福報者。現今之人,多多借公濟私,以故人難取信。若論黃涵之之為人,可謂官長中無二無三者。彼在寧波,每年施藥,當過二萬元。況其施送善書,及種種善舉乎。彼之為官,乃以傢資貼用者。非朘民誤國以肥傢者比也。張瑞曾與彼為施送善書之友。瑞曾於揚州立一借錢利平民之局,(不要利,隻交本)函祈涵之於寧波開辦,涵之即開辦。凡做小生意無本錢者,皆可無所憂慮矣。即此一事,可知其概。閣下親知中富傢甚多。若張黃等彼固生於富貴,不知貧窮之苦。倘肯發悉為天地之子女之心,以行救濟。則固無傢門不幸,喪子折孫,及子孫敗壞傢聲,令祖父含恨九泉之事矣。倘肯發心,當直交寧波道署道尹黃涵之收,光固絕不幹涉也。光貧無卓錐,前年兩次撥刻文鈔洋五百元賑饑。去年幾處亦用百元。今夏以友人施文鈔洋百元,撥送黃道尹賑災。用別人之財,聊盡我之心而已。

復劉觀善居士書三

復劉觀善居士書三

  節屆中秋,天高氣爽。想居士心月孤圓,亦如天上之月,光明皎潔,無境不照。欣慰欣慰。江蘇謀廟一事,已經撤銷。此事魏梅蓀斡旋之力居多。而王幼農亦復頗費心力。其妙處尚在蔣竹莊教。

法幢和尚傳略

法幢和尚傳略

  師諱行幟,號法幢,別號二雪。傢章安,姓林氏,原名增志,字可任。其先出宋進士正仲公,十五傳以文學贈東閣大學士得昭公,即師考。未脫襁褓,昭公見背。師孝友天植,性嗜學,十六遊庠,二十三乙卯舉於鄉。讀書興善寺,契禪衲,信出世法。二十七,母旌表節孝,贈夫人,江氏歿,師哀毀不欲生。思借佛法以報劬勞,因請諸法寶誦之,如宿習。自此所行,皆放生掩骼諸善事。三十三遷館頭陀山密印寺,即唐一宿覺道場也。日與受業師僧摩馬聘君往來講習,益知有向上事。僧摩曾見博山無異禪師,寺古殿將傾,適龍過山砦,草木盡拔,蕩然如新築,師於時即有改造之意。三十五戊辰成進士,高等擢某經第一,初筮楚蒲圻令。禦史黃宗昌見僧摩刻有宗門三關語,因問師,儒亦有三關乎。師曰有。問初關,師曰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二關,師曰吾有知乎哉,無知也。三關,師曰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黃公豁然,結契甚厚。師嘗於官驛觸溺器有省,偈曰,奇哉藤溺器,通身黑漆漆,陡然勘破時,雪消地上濕。凡為政以德教為先,至誠格天,感甘露屢降,巡按宋賢異之。為賀相公逢聖李大宰長庚同章進禦。隨傳旨科道不必盡由考選,館員必須先歷推知,時議僉雲他日膺盛典者,必林蒲圻也。於是有楚蒲記瑞之刻。蒲民建甘露生祠,兩分楚闈。建中隱園於署,朔望講學,鄰邑生徒來聽如市。時有講學法羽之刻,任滿擢翰林編修。會東宮出閣選講讀,師與焉。進易師卦講章,惓切上爻,管六曹章奏,召對記註誥敕撰文纂修會典六子格言,晉經筵講官,轉詹事府右春坊右中允兼侍讀學士,復晉少詹事分校,癸未會闈,甲申李賊犯闕,師蒙國難,酷刑幾斃,抗節不屈,賊敗乃間關南旋。時明藩隆武起閩,堅以內閣大學士起師。既而隆武遷粵,師知天意有歸,遂就呂峰過遵耆宿剃染。時丙戌冬月師五十四歲也。大清一統,征用天下遺老,師獨不奉檄。有司迫就道,師欲自殺。遵曰,子讀書不達其道,夫當國破時,清師仗義入關,一戰滅賊,為烈皇報仇,誠有德於大明者也。子如不事二姓之主,往請巢由之志,未必不許也。師即以僧服赴,果遂所願。自是切磋厲行,究心生死大事。一夜聞鐘聲,礙膺頓釋。有偈曰,此夜鐘聲恰異常,一椎打破臭皮囊,百單八下如雷吼,情與無情何處藏。遂旋密印以瞭夙願,改創祖庭,事多玄感,具載重興碑記中。師向留意宗乘,每得悟處,略不自肯,至是切慕遍參。偶昆陽餘孔謙參雪竇雲和尚歸,述竇語曰,法幢禪者,若要參方,還是我費兄當,師聞之曰,真善知識語,吾有以見雪竇矣。遂之四明上雪竇,禮拜次,竇曰,隻如老僧不在,禮拜是,不禮拜是,師欲進語,竇震威一喝,師不覺汗下,頓見雪竇用處。至晚竇驀築一拳曰,作麼生,師曰,合取兩片皮。竇又築一拳,師曰,再犯不容。竇復掌師曰,不受和尚謾。次日竇舉香嚴,我有一機偈征師,師曰,此處不消疑得,竇曰,畢竟作麼,師出禮三拜而退,即呈偈曰,瞬目當機換話頭,何如隻用老拳酬,祖禪會得休輕信,一葉初飛遍界秋。一日茶次,語及當事,贈真覺再來額,竇曰,上座還承當得麼,師曰,承當不是好手,竇曰,古人遂知是般事,便休喚甚麼作是,師曰,盡力道不出,竇休出。師之武林,竇送以偈曰,乳峰剛兩月,獨步去錢塘,一句超方外,全機絕覆藏,臨濟正法眼,滅卻瞎驢旁,隻這破沙盆,待將為舉揚。至聖果山,掃馬居士墓,蓋師不忘所自,遍謁諸方,還雪竇受具,典藏鑰,一日竇落堂,忽打師一棒曰,道道,師曰,剜肉作瘡,竇曰,卻隻道得一半,師曰,連這一半也不消得,自後箭鋒相柱,脫落無餘,中書君莫能殫述。癸巳春辭還東甌,竇大書卷首曰,親吃老拳,囑以偈曰,別我春風裡,臨行一句親,杖頭宣大意,足底播芳塵,往復乃無事,縱橫已絕倫,到傢嚴面目,所以接嘉賓。竇之於師,猶應庵華之於密庵傑焉,甲午竇應密印之請,晉師西堂,解制後竇還乳峰,師復上省覲,適四明紳衿請住鄞之大梅保福寺,師以漢尉舊隱,且慕常禪師高風,遂欣然赴之。竇題其頂相,有青出於藍誰似你,大梅峰頂看風雷之句。八百餘年荒庭,師不憚與諸禪衲披霜立雪,本分提持,近遠趨蹌,漸成叢席。是以費隱容和尚有法門領袖荷人望,八萬松杉記笑顏。牧雲門和尚有峨峨太白祖燈傳,眾角雖多一麟足等贈。到天童,木陳忞和尚請師升座,見其提倡,大擊節稱嘆,為序大梅錄,舉風穴慈明祖孫東山照覺父子相證,以為直令千秋振響,三尊宿又不啻妙喜之極口應庵矣。師住梅凡六年,以院事付日休寤首座,遂赴東甌請,庚子冬開爐密印,較梅尤盛。丙午應括蒼凈覺請,復以密印付多子無西堂。丁未夏季示微疾,舟還陀峰,八月十五日對眾說偈曰,七十五年閑打哄,總無奇特出常倫,而今撒手懸崖去,一任諸方說幻真。寂然而逝。師生於萬歷二十一年癸巳,沒於康熙六年丁未,世壽七十五,僧臘二十三。

復方傢范居士書

復方傢范居士書

  欲生凈土,須先認清宗旨。普通修持,無不以開悟為希冀。而開悟一事,亦非易易。若知凈土宗旨,決不預期開悟。若不註重信願,開悟亦難瞭脫。若能一心念佛,不悟亦可往生。汝信中謂縱具厭穢之情,未識自性奚若,是志在開悟也。開悟而有信願,是為禪凈雙修,最為高上。然世絕少真開悟者。何謂真開悟,即所謂明心見性。乃於自心中徹底明瞭,非隻會說而已。會說不名開悟,且勿誤會。真到明心見性地位,尚須信願念佛,求生西方。世人凡求開悟者,皆不註重於信願求生。而欲以此依稀仿佛之悟瞭生死,則是自誤誤人。固不如老實念佛者為穩當也。光老矣,不能為汝詳說。今且為汝寄書二包,汝息心讀之,當可備知凈土宗旨。若或不能於此各書生信,又去求明心見性,求現身成佛,光也不怪汝。但恐塵沙劫又塵沙劫,仍在輪回六道中。然欲瞭生死,必須敦倫盡分,閑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以為世間賢人善人。若倫常有虧,三業多愆,欲於臨終蒙佛接引,以與佛氣分相反,何有無感之應。凡遇有緣,皆當以此告之。今為寄凈土五經,凈土十要,凈土聖賢錄,瞭凡四訓,印光文鈔,嘉言錄,歷史感應統紀,觀音頌,飭終津梁,念佛懇辭,初機先導合編各一部。至於受戒,當依文鈔與徐福賢書,在佛前自誓以受。今為汝取法名為慧范。謂以佛智慧所說之凈土法門,自行化他,以為世范。祈顧名思義而實行之,則幸甚幸甚。(七月十六)

   以後不許再來信。亦不許介紹人皈依。即向弘化社請經書,亦不許順便與光書。以無力應酬故也。

復圓拙大師書

復圓拙大師書

  接手書,不勝嗟嘆。世人隻知效跡,不究其是非利害。往往作福之事,反造大業。俗人且勿論,即僧人亦多如是。世所流通之西方公據,前刻法會圖,後刻彌陀經,往生咒,後刻九品蓮臺,各坐一佛。傍刻○,令人點。點完之後,將此經燒之。友人欲重訂而廣印。光謂點完必燒,經佛亦隨之而燒。以點得烏黎巴皂,亦不好受持。因商其辦法,不刻經像,但列九品蓮臺,並○以備記數。其訂正排印,皆光經理。何得雲有大報恩塔之事乎。因往庫房求其附本,果有其事,而其頁數至二十而止。此塔之頁數,乃另起一二。足知以後欲契合俗情,乃後所增,足見俗情之難轉也。王大有所售之印度香,其盒四面共五十餘尊佛。光不許人買此香,並與彼店經理說其利害。雙掛號寄,祈其必復,然竟不復。吾人無權,將奈彼何。血盆經,壽生經,乃劣僧偽造以求利。令不知佛法之人,謂佛經都是劣僧偽造。無知之善信,非破血湖,還壽生不可。即為全國最有名之叢林,亦無一剎不許作此佛事者。以此是利源,而不計及為滅佛法之禍本也。現在書不能寄,一友以與李慧澄論焚經事,鈔附信中。李據別人說有功德。開首即以有功德起,而說其罪過。切勿誤會,謂光直許其有功德也。法門垂晚,訛謬太多。若常與人諍論,或致群起而攻之。則反致無益於人,有害於法與己也。即此幾事,可以備知。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給,祈勿再來信,來決不復。祈慧察是幸。(十月初二)

與陳燮和居士書

與陳燮和居士書

  聞士牧將往雲南,以老父已八十有二,不能常侍膝下,陪以念佛為歉。光決於九月滅蹤,爾我有師弟之誼,不能不再與汝一番敘述也。人生七十古來已稀,況八十二乎。若其已得不生不滅之證,則固不必用光一番絡索。若其未得,固當如喪考妣,如救頭然,以生真信,發切願,持阿彌陀佛萬德洪名,以求生西方也。現今世亂已極,為有天地已來之破天荒大亂。況當此衰年,朝不保夕,豈可如少年無知,因循過日,以致虛生浪死。雖遇佛法,仍莫由得其巨益乎。幸智育凈英等,尚能認真念佛。當於此時立一規約,若至臨終,切不可預為著衣洗浴,(詳看嘉言錄臨終所示,此不備書。)及與哭泣。以致攪亂其清澄之心,令失正念。而與佛不相契合,莫由蒙佛接引,依舊輪回此三途六道之中。則所謂落井下石之孝,其為害也,莫能名焉。當看嘉言錄示生死事大數章,自可悉知。倘於此時不努力,唯圖逸適。則千生萬劫,瞭無出苦之日矣。如其心力衰弱,當令子媳孫女等,輪班助念。此一事有多種利益。一則輔助己之正念。二則曲為彼等種最勝善根。三則開通風氣,以期大傢效法。四則若至臨終,自不致張羅忙亂,破壞正念。臨終一關,要緊之極。即平時功夫得力,若遇不知法門之子孫破壞。則便留住此世界,不得往生矣。若知此義,子孫能助念佛號,成就正念,雖平素功夫不甚恰當,亦能往生。是以光於老人,特為致意。切勿謂迂腐,則幸甚幸甚。

復智牧居士書

復智牧居士書

接手書,不勝欣慰。一切眾生,皆有佛性。若無人提倡,則善根無由發現。如種子在地,不有時雨,則莫由發生滋長。汝父固宿有善根者,故一撥便轉。從前之謬執,隨之消滅。將來之往生,必可希冀。今為取法名為德和。以燮者,和也。若不知自心固有之明德,則不能上和諸佛之宏誓大願,而決志憶念,以至心佛相應,如水乳和。亦不能下發起一切同人深信切願,而一心執持彌陀萬德洪名,以期現生出此娑婆,登彼蓮邦,如母子和,永無背戾也。倘能悉心詳看文鈔,再看凈土三經,普賢行願品,凈土十要,凈土聖賢錄等。則其自利利人之道,即可知其綱要。再加以懇切至誠,諄諄然與傢屬鄉黨親戚朋友說之,則其益大矣。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則必高登上品。汝父多生之善根,由茲得其實益。汝之事親之道,已得其大者。尚祈多方勸喻,令其信心增長,則其利溥矣。祈為洞察是幸。侄婦心芝,具有善根,一聞即信。且欲皈依。今為取法名心馥。以本有之真心,極其清凈,亦極其香馥。由種種妄念,相續而起。則便成污穢景象,失其香潔之本體矣。彼既發心修持,又當以此心香,熏其丈夫與其兒女。俾彼各各去其污穢之心念,復其本體之香潔。而女人傢第一功德,在孝翁姑,相夫教子。既為佛弟子,而不知孝親相夫教子。則於自己本分之責任未盡,人或由此指斥其非,便不能令人相觀而善也。若能篤盡己分,再加修持凈業。遠近見聞,皆生景慕。所謂以言教者訟,以身教者從。匹夫匹婦若善,亦可移風易俗。若不善亦可移風易俗。今之學界不知此義,動以男子之職業,令女人習學。而不知以相夫教子為訓。是學為亂,非學為治也。吾常曰,教子為治國平天下之根本。而教女尤為切要。蓋以人之少時,日在母側。受賢母之熏陶,未有不成賢人者。故於此覼縷言之,宜令親友女人悉知之,則幸甚。

與羅鏗端陳士牧二居士書

與羅鏗端陳士牧二居士書

  日前接手書,知貴地佛法,將有復興之象。所作緣起,不能令人感佛恩德。光另作一篇,文頗繁瑣,用否任汝,光不強人。若用當做一木榜。請善書者,用恭楷書於八尺雙宣紙上。或貼或刻於木榜上,則可久存。或作四塊六塊,(並文忠公發隱,或作八塊。)以備時局不好,收而藏之。林文忠公行輿日課發隱,關系甚大,亦宜如此辦法。此文將從前古大人之隱,通為發表,非止文忠公一人也。公乃閩人,有此一文,拘墟之士,便不敢妄加誹謗。所說林陽寺,照靈巖章程,萬做不到。勿道別人來做不到,即令靈巖當傢妙真師來,也做不到。汝等少閱歷,故不知其難。光以五十餘年之閱歷,故為汝等直言之。念佛堂對聯,明蓮池大師之聯好極,絕未見人用過。光屢為人抄令掛之,由大師之德,感人必深。令光寫字,乃不知光一向不寫大字。近來目力衰極,非手眼二鏡並用,不能看字寫字。本欲早為寄信,以紙昨日方來,今仍寄回。以後無要事,切勿來信,以無目力精神答復也。弘化社,前之三人,皆由時局大變,亦變得很合時宜,均已去瞭,光不過問。德森師住上海太平寺候校,大約今年恐不能瞭。他回來時,隨他料理。所要之書,當可寄到。現在隻照本一法,半贈全贈皆沒有。此次仍作送,以後均以照本辦。今寄童蒙須知,觀音慈林集二本,以毒乳殺兒之廣告,欲汝等為一切人說也。祈慧察是幸。(八月十二)

主極樂六八大願之慈尊,絕限量壽命光明,不離當處。

過娑婆萬兆佛邦之凈土,妙莊嚴樓臺池沼,原是吾鄉。(明蓮池大師撰)

復丁福保居士書一

復丁福保居士書一

接手書,並大詞典樣,不勝欣慰。閣下此書一出,令彼研究佛學者易於入門,直同指迷途者令得正路,其功德何可稱量。但須過細考察,祈勿以訛傳訛。一切經下所敘古昔及外國光皆不知。但其敘事,多有錯謬。如明成祖作世祖,成祖永樂十八年刻大藏經,歷廿一年,至正統五年方圓工,此明北藏也。南藏乃太祖時刻,但以未有題跋,不可考其年月。決非成祖時刻也。成祖雖有兩京各刻並刻石之語,實止刻一北藏板耳。何以知之,以南藏規矩,函卷皆不次第,豈一人刻經,南藏另立一規矩乎。又北藏續者,南或未有,南藏續者,北或未有,可知是太祖洪武時刻無疑也。其石刻,並未施行。法珍尼刻藏事,人屬元朝,藏屬梵本。前藏藏下明,康熙二十三年,雍正六年,而我國清藏於雍正十三年開工,乾隆三年圓工,何全不提起。又京西石經山,晉琬公法師刻石經,貯封石洞,慮末法經滅凈盡,企有大士乘願開洞,印經以遍流佈。自晉至明末,尚有人刻而貯之。外用鐵條封其洞口,但能在外看,不能入其中。其石板皆實堆滿洞,有好多洞。紫柏憨山文集,皆載其事。又詞典二字,通而言之,一大藏教,皆可名為詞典。局而論之,唯專發明名相等書,可以當之。如教乘法數,大明三藏法數之類。若宗門語錄,乃以機鋒轉語,專闡向上一著之法,尚不可以名之為教,何可以名為詞典。自馬祖後諸大禪師,皆有語錄,雲門稍後,何在前者不名詞典,而獨以雲門為詞典。又雲門說法如雲雨,絕不喜人記錄,故香林遠,雙泉寬,各以紙為衣,偷而錄之,即今所傳者是也。閣下敘之不甚清白,不知者,或當做雲門自己私記,則成自禁而行之矣。祖庭事苑,乃載宗傢言行之書,如林間錄,宗門武庫之類,亦不合名為二次改良之詞典。以此二書,系記宗傢直指人心之言句及事實耳。此第二篇序,似宜將宗改作教。敘如來說經,諸祖傳宏,遍傳中外,其中名相法數非讀破全藏不易瞭知。因茲有著教乘法數,大明三藏法數者,乃此書之本源也。光目力甚衰,加以精神不給。初始至山,以舟中受風,十餘日,頗不安適。自後雖好,日間或復書,或校書,略無少暇。六祖壇經,隻看王柳劉三碑,餘皆未看。閣下志期利人,以一書為諸經之總註,當多須三二年之考察研究力,俾閱者決瞭無疑,則其功德大矣。倘唯欲速以出書,斷難無訛。通傢則無所礙,初機便致不知所以。光宿業深重,不能為閣下稍效微力。但一念愚誠,唯恐舉世之人,或有不蒙其益者,故為瑣屑言之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二

復丁福保居士書二

  昨接佛學之基礎,並手書,不勝欣忭。知閣下唯企人各各皆修萬丈高樓而速即成功,永無傾覆也。生臟者,食未化之部位。熟臟者,食已化之部位。故子在母腹,居於生臟之下,熟臟之上。閣下深通醫道,剖腹圖等悉曾熟悉,其部位自當知之,光但知其名義而已。佛學基礎,排得頗的確。但光之蕪語,列於瓊林,氣類不倫,不勝感愧。禪和尚序甚好,足可發人信仰,何須光之蕪評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三

復丁福保居士書三

  昨接所惠佛學小詞典一部,閱之不勝感激。(不過翻翻而已,一排亦未卒業。)孫繼之居士發此大心,導利初機,功德無量。但其字過小,看久則必致壞目。此書久研佛學者,看不看皆無不可。竊恐素有信心,未曾入門,一見此書,便倚之為重城為泰山,勢非目不受傷,不肯稍置。閣下與孫君,同以利人之心,由茲而壞人之目,雖結法緣,恐亦貽來生目嬰痼疾之禍。印光生即病目,今則惜人之目,甚於己目。每見聰敏少年,多皆近視,問之,則曰看小書所致。竊謂書肆書賈,唯以稀奇炫異為求巨利,不問與人有利有害,瞞心昧理,力求獲利之道,此種人何堪與語,隻好任他去瞭。閣下孫君發大菩提心,亦效彼等之式,殊為光所不取。又以心交有舊,故不得不陳其愚誠。以期於一切同倫,肉眼法眼,同皆明朗。則閣下與孫君,當獲五眼圓明之報,永絕目昏之憂矣。此書再版,當宜改式。大詞典一部,萬勿用此壞目字法,則印光受賜多矣。揀魔辨異錄式,與南京揚州大小同。但內有雙行,老人看之便覺吃力,印光通改作單行,企其得益而不受損也。春間所惠佛學指南,叱令酌訂,光勉承雅命,擅自久許未及詳閱。因蔚如居士有友人於日本藏中抄出十一面神咒經疏,以傳之既久,頗有錯訛。因去歲彼依日藏所刻隨自意三昧寄光,光詳閱之,心不自安,遂妄行修治,隨即寄去。彼深加贊許,擬即重刻,又令作序詳陳所以。其序,閱下當於時事新報已垂青盼矣。因是之故,又令修十一面疏,其字甚小,光但看十餘紙尚未動筆,而目大受傷,廿餘日中不敢稍用。至今佛學指南及十一面疏概未寓目。恐閣下待久,或致責讓,故述其由。近來人事應酬外,尚有七百餘頁書未校,故不能速副雅懷。揚州刻工,托拉延緩。本期四月,即去料理,今擬七月初去,早則無益。

復丁福保居士書四

復丁福保居士書四

  頃接來書,知閣下既已博學,而又不恥下問。光實無知無識,不妨以己之所知者貢之。按大明重刻方冊大藏緣起,第一篇陸光祖序雲,昔有女子崔法珍,斷臂募刻藏經,三十年始就緒,當時檀越有破產鬻兒應之者。聖朝道化宏廣,越前朝遠甚,豈無勝心豪傑乎。不能倡而成之,而諉以為難,是丈夫之志,不如一女子也。第二篇馮夢禎序雲,宋元間,除京板外,如平江之磧砂,吳興之某寺,越之某寺等,俱有藏板,不啻七八副,法道之盛,此其一端。迨國朝僅有兩京之板。又雲,因記磧砂藏板緣起,弘道尼斷臂募化,弘道化後,其徒復斷臂繼之,更三世其願始滿。吾儕丈夫,不能深心荷擔大法,鏤板流通,反一女子之不若,即生清世佛乘,空手入寶山,豈不愧死。陸雲,女子崔法珍者,即馮所謂磧砂寺之弘道尼也。其法珍弘道二名,或一舉字,一舉號,並非二人。言女子者,優下文丈夫之志不如一女子之勢耳。言崔法珍者,古者度牒書名,皆冠以俗姓,故或有並俗姓稱之。如馬大師,王老師,沈蓮池之類,非謂此系在傢女人,非尼僧也。下雲聖朝道化宏廣,越前朝遠甚。又按馮序,知人非明朝。何以知其非宋而是元耶。以刻板一法,始於五代馮道九經板,刻數十年始成。至宋雖愈刻愈精愈快,照以龍舒凈土文之百餘頁書,於南宋之世,尚刻數月之久。以女子之倡首,三十年完全大藏,當在元朝無疑也。何以知其經屬梵本,其第五密藏大師序雲,太祖既刻全藏於金陵,太宗復鏤善梓於北平,蓋聖人弘法之願,唯期於普,故大藏行世之刻,不厭於再也。後浙之武林,仰承德意更造方冊,歷歲既久,其刻遂湮,此佛經方冊之權輿也。古者凡屬佛書,皆用梵本。光在京曾見楞嚴會解,華嚴疏鈔流通本,皆梵冊。不但此也,即沈士榮所著之廣原教論,亦是梵本。可知古時佛典,概用梵冊也。自方冊流行以後,人皆圖便,遂無論經律論著述,皆用方冊,此刻藏緣起,閣下不知有否。今秋已令繕寫刻板,明春當可出書,出則當以數冊貢之閣下及一二知友,以結法緣,光所知止此,故即以所知貢之。其餘事跡,則不得而知也。

   刻藏緣起共十八篇,各人各規矩,故有實寫者,有空一格者,空二格者,以讓抬頭。十八篇外,有刻藏校對等規約共八十餘頁。光照現刻經款十行二十字,實寫共成五十頁。文系原文,法按現法,故省三十餘頁紙,庶易於流通耳。佛學大詞典,為入佛法之初門,隻可遲出三二年,不可欲速而有訛謬。雖閣下慧光普照,如日出遍照寰區,然在淺見寡聞者分上,不妨以淺見寡聞之見識貢之,以將其至誠向慕之愚忱而已。又法珍弘道,決非二人,若是二人,陸何以隻說法珍,馮何以隻說弘道,此種出格事,何可遺而不舉,況欲借此以發起丈夫之殊勝荷法心乎。

復丁福保居士書五

復丁福保居士書五

  昨接手書,及佛教宗派註,不勝欣慰。光近來事務紛集,無暇詳看,隻看其總序而已,餘皆隨便一閱,廿六頁第四行小字天冊之冊,訛作丹。武氏之武,訛作慈。此系排字者之疏略所致。萬君久親函丈,且受其指示,當不至有所剌謬也。安士書承閣下認收書資,並及流通,光當代為國民日向三寶前禮謝矣。安士先生,最初立法,亦未盡善。以訓文與彼自立之征事論心等俱頂格,為主賓不分。閣下命改二號字實為至理名言。但恐行法難調,或不如法。光擬除載事跡之文外,餘皆令其低一格,庶無相混。於公四句,去歲滇督發心刻板,光已將帝君及四句事跡錄出寄去。唐君雖退,書當刻成,但未寄來,當另鈔一分,附於卷首目次之後,並作一小序,以明所以。庶不動原文,而令若文若義皆無所欠,不知閣下以為何如。安士書乃挽回世道人心之要書,雖曰擬印萬部,然多多益善,何可自畫。又令人出錢有似割人之肉,即現已得六千有奇,縱絕無一人再肯出資,亦差可告慰諸位之婆心耳。萬事隨緣,不必執定,方為安樂法也。吳藝瑛女士所書之楞嚴,其夫為之流通。莊閑女士所書之法華,(即莊思之妹)其夫陸稼軒,亦欲與之流通。祈鶴年居士,以其經持來,令光鑒訂,並求題跋。因略閱之,見其字跡猷勁清秀,始終一律,但以字體多有文人習氣,或用俗,破,帖,變等體,或反以時行正體為非,而改用古體。光以隨俗違時,不足為法,作書斥之。令其重寫,兼須字跡稍大,庶受持者應赴者皆樂購請。其人見光書頗佩服,次日隨其夫來拜見,光命如進士對策書之,則功德大矣。聞其人頗守女訓,凡一切遊戲場概不一去,而為盛杏蓀夫人之所欽敬者。莊吳之書,不知為姊妹行耶,姑侄行耶。孰為姊姑,孰為妹侄也。倘若二次再書成,光不能不為一題,又恐仍煩閣下為之流通也。近來佛學風氣大開,閨閣英賢,亦多奮起,亦聊以解憂國憂民者之焦思耳。

復丁福保居士書六

復丁福保居士書六

  前惠佛學起信編,其因果報應,足可震聾發瞆。因隨便與一二友人言之,彼亦欣欣欲觀,但以無便人去申為欠。光因擬隨順彼意,祈見字即寄佛學起信編一包來,其包止按郵局分兩為準,不論本數多少。開一價單,一本請資幾何,待光六月底至申,當即如數繳還,必不致誤。

復丁福保居士書七

復丁福保居士書七

  前奉一函,諒已接到。昨日包玉堂君見訪,持閣下手書並佛學撮要一包。此書由淺而深,因果事跡,輪回報應,以及往生西方,瞭生脫死,直是於暗室中與人一燈,俾身前身後之修因結果,皆可預決,以故為信心人所共好樂而不惜金資以流通也。伍君語刪之亦好。凡欲斷疑啟信,不可用半信半不信,及發揮義理不依實理之語。以此等語,亦能啟人信心,亦能開人疑竇故也。第八章,似宜加於其後,則於體裁亦合宜,亦可令人知有此等書可請而閱也。其該刪該添者,祈君自裁之。光近來事務多端,日不暇給,祈垂原諒。包君來時,光已勸其在傢即俗修真,無須出傢。恐出傢之後,日與懶惰懈怠僧同處,久而久之,但成一賴佛投生漢矣,未知彼肯依從否。

復丁福保居士書八

復丁福保居士書八

  茲接手書,並佛學起信編十八本,六道輪回錄尚未來。每次寄書及信,常常作兩次來。六道錄光亦不能多看,所看皆無大謬。但此種書,當以發明因果報應為主。若末後所譯外國靈學志等亦可證明,外國近亦信有鬼神。既有鬼神,則前生後世,當即不無,而瞭生脫死,尤為急務。但閱者推不及此,便覺浮泛不親切矣。以後凡錄古事,今事,皆以因果報應,彰灼著明,能令人若聞若見,無不毛骨悚然,生警懼心為主。至於泛論有鬼之語,當讓小說傢為之綴輯流佈也。有謂閣下謀利之說,亦非無因。閣下以宏法利生為己任,不當效書肆,出一新書,便以新書訂價,不論紙張工本。閣下所刊諸書,當於工本外微加少分贏餘,庶大法流通,而亦不賠本,倘過於工本數倍,則人將功反議為過矣。(如佛學小詞典,其價過為定多。)以叨認同志,故敢直言,祈垂原諒。

復丁福保居士書九

復丁福保居士書九

  光素無學問,兼盲於目,故於古今名人著述,皆未寓目。摩詰之碑未見其文,其上下文意語脈,皆不得而知。若不奉答,恐閣下致怪,今且按我盲人本分作摸象之說,以塞其責,是則未必全是,非亦未必全非,祈明眼者裁度而去取之,則幸甚。鼓枻海師者,殆指經中每言人入海採寶之謂。不知菩提之行者,殆指禪宗,即眾生煩惑示諸佛智體之謂也。意謂入海採寶者,不識本有傢珍,至尊至貴,而能出生無量眾寶,向外馳求,何異懷寶迷邦,騎牛覓牛。須知貪瞋癡之實性,即是佛性。若能徹悟此之佛性,則覓貪瞋癡瞭不可得,當體即是真戒真定真慧。亦無真戒真定真慧之相可得。六祖所說大意如是。以此二句,為反顯勝妙之文,此光之拍盲瞎摸也,不知閣下以為何如。又禪宗貴在參,不貴在講。壇經雖有義路,若不開宗眼,不是挽宗作教,即是以迷為悟。故裴公美雲,得其旨則疾成佛道,失其旨則速入泥犁。光教亦不通,何況乎宗。但二宗門庭,頗知入路。惜無足,又兼無目,故不能一涉藩籬耳。此經亦能利人,亦能誤人。若能於法法頭頭,揭示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之旨。又復不背教義,即謂六祖出世,亦非過譽。否則既不能令人見性,又或致因宗背教,則宗教兩益皆失,應公美次句之義,固不如還他本來面目為嘉耳。閣下利人之心甚切,光防誤人之心亦甚切,故不得不預白,而以盡知己之區區愚忱而已。

   禪宗語句,須另具隻眼,若不善會其意,未免依文解義作三世佛怨。若或違背教義,隻成離經一字,即同魔說。易則易如反掌,難則難如登天。非宗教具通,雙眼圓明之人,固不宜輕易從事註解此經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

  光賦性愚戇,無所知識。兼以不解世故,不能曲順人情,以故發願畢生做一長掛搭僧。幸居士不以無狀見棄,凡有所說,縱屬狂悖,亦蒙獎譽,感愧無極。語雲,蒼蠅附驥尾而致千裡,光之愚誠,由閣下之力,直令一切信心人,同生敬畏經像之心,庶幾滅我罪愆,增彼福慧,推其本源,皆閣下樂道人之善心所成就也,感謝感謝。貴門人萬居士,問寶華三昧傳,法雨無有其書。貴局既無,則他處亦難搜求,宜問於寶華,則必得之。此人殆菩薩示現非常人也,系慧雲馨公之徒,見月體公之師。見月於崇禎十年,在其座下受戒後,即嗣其位,至順治十年,已在華山作住持,尚不知入院已幾年矣。以此可知其為明末人。靈隱晦公所說,即此人也。

  顢頇佛性,籠統真如,乃斥見道不真者之常談,何必問其出處。縱指出出處,亦未必即是最初之言,故不如不標出處為得也。 菩提達摩傳衣缽於中國,凡五代。至六祖唯傳法印,衣缽不傳,當查六祖壇經,自知其因緣。吾人本有心源,皆被情識遮蔽,不能顯現。若能返照回光,直下看此幻妄情識,從何而起。則內不由心,外不由境,兩頭坐斷,中亦不立,所謂情識,化為烏有。情識之障蔽既除,則心源徹底顯露矣。此即宗門大徹大悟之景象也。剿,滅也。從刀不從力,從力則非其義。後後遜於前前,亦教傢常談,不能指其最初之語,何人所說,不若不標。大凡一切事,前人創而後人繼。雖在後之後,愈精愈妙,其功仍不能逾於在前之前,以前人系創立故。況佛法中著述前人之創者,多屬法身大士,乘願再來。後人繼者,縱其法之精嚴勝於前人,而其入理深談大綱要旨,何一非前人已發明者。即未發明,亦由前人語脈中推出。以故後後勝於前前,實遜於前前也。光影門頭,即指見道不真之象。蓋以天月人形譬道,彼隻見月光與人影,便以為得,其可乎哉。又即以天月譬道,以月光月影譬道之流露處亦可。月光月影乃月之流露處,但當由光影而仰視天月,不當即天月之光,及水中之月影,便為真月也。惠果事,宋僧傳未載。自宋傳後,無輯僧傳者。明高僧傳二本,隻就己所知者錄其一二,不足以名為接宋僧傳之書。今北京道階法師請人廣為搜輯,擬續宋僧傳之後以至於今,則其部帙當不下百十卷矣。密宗以三密加持,能令凡夫現生證聖,其功德力用,不可以心思,不可以言議,故雲不思議力用。雖然,此就密宗之本旨說,然須是其人方可。其人謂誰,如金剛智,善無畏等,茍非其人,道不虛行。今之學密宗者,皆得其皮毛。全無金剛戒力,菩提道心。不去持咒以斷惑證真,多效現字現象,以問吉兇禍福,前因後果,則與靈鬼作用相同。是之謂敗壞密宗,吾恐避罪不暇,說甚即凡成聖也。吾人但以凈土法門為一座大須彌山,全身靠倒,庶幾不被一切知識所奪,而現生可以瞭脫矣。否則隨風倒浪,瞭無已時。哀哉。大藏秘要,未見其書,想是東人所傳。奪人境等四句,乃臨濟四料簡語。奪即泯寂跡象之謂。不奪,即顯示理體之謂。人境,即人法境智之謂。生則決定生,去則實不去,為奪境不奪人者,顯能生之人,泯所生之境故。去則決定去,生則實不生,為奪人不奪境者,顯所生之境,泯能生之人故。去則實不去,生亦實不生,為人境俱奪者,人境兩寂故。去則決定去,生亦決定生,為人境俱不奪者,以人境雙顯故。雖有四句,隻是事實有生,理實無生耳。亦是彰照泯寂,彰寂泯照,寂照雙泯,寂照雙彰之妙旨耳。生必有其人,故謂為人,去必有其境,故謂為境。此理甚深,宜認真念佛庶可親得。否則便成口頭禪,妄談般若矣。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一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一

  昨接手書,並觀世音經,大著詞典,不勝感激,謝謝。但以字跡過小,不能詳閱,隻略閱其序與凡例數條而已。如河伯望洋,不勝浩嘆。自慚孤陋寡聞,空在佛門,瞭無所益,感愧無極。茲有懇者,奉化孫玉仙居士,近於佛學頗生信向。以彌勒菩薩示跡奉化,更切志流通其事跡,企啟一切人信心。前年刻出錫六環一書,乃其先祖所著。去春來山送光一部,光閱之,其中所說,皆以凡夫知見所測度者,絕不知佛法之所以然,及彌勒之所以然。而且措意措詞,直同裡俗,謬妄褻瀆,動人痛悼。光詳陳其弊,謂此書流通,於尊先祖,於佛法,於眾生,皆無益而有損,祈勿流通。彼一經光說,遂即劈板,後遂刻彌勒傳。此書甚好,彼於春初即寄與光,謂於傅大士道場,得其語錄,亦欲刻板。光曾見興慈法師,令彼皈依弟子所刻之本,其錯訛不勝其多,恐是此板,因問是否,彼即將其書寄來,系石印者,比興法師所刻,錯訛更多,因令緩刻。光前年勸興慈師另刻,彼亦應許,彼若刻,則不刻亦可,刻則照彼此次刻本,庶少錯訛。玉仙又謂傅大士碑記,系陳朝徐陵所作,文深義奧,閱者多不解瞭,令光懇求閣下為詳註,則一切閱者,更能發菩提心,庶可現生往生西方,將來預龍華會。光謂註時,必須詳看語錄,庶知因由及與事跡並其提倡大略。現在所刻,錯訛甚多,若不詳察,難免或一致誤。待興慈師二次刻出然後再註,一省心力,二無訛謬,庶可引證的確,開人正眼,彼心甚殷,至昨又致書,意欲即成此舉,以期與傅大士語錄,並彌勒傳共行。令光致書閣下,祈其為眾生故,發菩提心,俾彌勒道奧,人所共知,不勝懇禱,光因將光所酌訂之傅大士集,掛號寄來,並將玉仙之書,一並封於信函。諒必滿玉仙與光之微願,而以大筆為彌勒點出光明,令其照天照地於盡未來際也。

   傅大士道場,僻居山陬,近來絕少高人蒞止。故其語錄,頻經抄寫刻板,每次必增其錯訛,或有贅疣,或有脫落。光見之,不勝痛惜。乃以下劣知見,為之配訂。興慈師重刻,當依此本。然世無善本,光無正知,未必一一皆能如法,其所改正者,當居多半,縱有改訛者,亦隻居其少半耳。以世無善本,不能不為酌訂。則死守慎重,不敢更換一字之例,則大士一片婆心,將封於錯訛脫贅之閑文字中,而無由彰顯矣。(此光自不量力行酌訂之苦衷也。)按佛祖統紀卷七三紙後幅,天臺六祖法華尊者,即徐陵後身。智者當陳朝,弘法京師,徐陵皈依座下,發願來生弘法故也。傅大士語錄,一書之中,有三四名。書簽封面,皆作集,卷一二作傳錄,卷三作詩偈,卷四竟無正名。碑文則雲附錄碑文,餘則隻有附錄二字。光酌立一名,通名傅大士集。初二卷旁書傳錄,三卷詩偈,四卷於碑文則標附碑文,各傳則雲附某某傳。興慈法師本,已與彼寫樣子,此系光所存本,故未標示耳。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二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二

  數日前,孟由之弟群錚,擬欲施送閣下所著諸因果書,及龍舒文,並光文鈔。但以現世之讀書人,絕不以恭敬聖賢經書為事,恐受者仍以讀儒書之態度讀之,則罪過無量。因致書於光,令作一勸告文,擬刊板印於皮面,庶有知者,不至仍以慣習為事也。光即作一篇寄去,但以學識短淺,殊難令人警省,然必有因此少改故習者。又念書已訂好,加印實難,稍不留心,便可塗污。因思閣下若肯於所著諸經書之皮面,皆印此語,固於閱者大有利益,亦以法化人之一端也。今將其文另附呈。然此不過大致而已,倘閣下肯運大手筆,另作悚目驚心之文,則更為美善,固不必定用光文。但期人知敬畏,則人各得益矣。欲得佛法實益,須向恭敬中求,此十方三世不易之常法也。惜今人多於此忽略,因茲隻有虛研究之名,而不得親斷證之實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三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三

  光無知無識,迫不得已,效攢葉聚草之法以塞其責,蔚如謬為流通,亦不過暫時而已,久必湮沒。蒙閣下錄於大著各書中,決可遍及天下後世,真所謂蒼蠅附驥尾而致千裡,感愧無似。慧命經,前次尊札文略,光未得其意。今接手書,知閣下欲遍拔邪見之根,標其名而引光語破斥之,可謂深慈大悲,至極無加矣,謝謝。光蕪鈔由閣下過為贊揚,當流通遐方,於初機學佛者,大有裨益。待其已得門徑,不妨以為芻狗,即仍為圭臬,亦無不可,以法無優劣,取益在人故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四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四

  接手書,諄諄以遍閱大詞典為囑,足征閣下虛懷無我,猶如大海,普納眾流,瞭無足之日。光目力類盲,愧不能一效尋行數墨之勞,愧何如之。廿三日,方接到黃君所註之大士碑。竊思此碑文字典故,極難詳悉,以故孫玉仙屬意於閣下,擬為註出,以發起一切閱者之善根,俾現生得入凈土,將來輔助龍華,其利益實非淺。今見黃君之註,凡人所不易知之典,悉一一指出,不但光與玉仙欣慰不已,即彌勒菩薩在常寂光及兜率天,亦當開顏而謂其能暢己出世本懷矣。此文一刻,必遍界流佈,永永無已。光以無知,更欲助其流通,因將其中有彼此傳寫之訛處,及註中發揮不甚顯暢處,用號碼法標之,另書於紙,以期再為正訂。古人著書,不嫌三四易稿,知黃君與閣下心交,斷不以光之瑣屑見怪,而樂於更訂,以期於龍華會上,蒙彌勒世尊推為多聞智慧第一也。所惜者,山川遙阻,不能面晤於著時以盡朋友切磋琢磨之誼。其所標者,未必盡是,但以光之愚見,隻如此耳。譬如野人獻芹,童子奉沙,盡其自分,豈必欲人之見用哉。緬維閣下無我,黃君亦當無我,唯欲成就自他善根,當不以光為多事也。若黃君肯另修,則何幸如之,如其不肯,祈即將原稿寄回,即令玉仙刻之可也。大詞典七本,一○二九中層,印壞文成,下註謂熔蠟作印,置之泥土上,不的確。此殆指金泥,乃以蠟印印於熔化之金泥上。以金泥未冷,故軟而能受印,以雖能受蠟印之印而成文,而其熱力,隨即化其蠟印,雖則化其蠟印,而印文一一顯現,如是則印壞文成,同在一時。若作印於泥土,何能即令印壞。此雖不關緊要,聊表光之愚誠而已。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五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五

  適接手函,不勝慚惶。印光何人,敢當此譽。閣下欲初機易於入道,曲垂方便,光實欽仰不已。至於惠施大衍法財,極為感佩,但印光身不餘錢,近以刻板刷印等亦不妨為閣下作功德。今日接蔚如函雲,印光文鈔,又於商務印書館重排印。此款必須帶來,待排妥,即用此款請光蕪鈔結緣。又祈郵至普陀數十部,以廣閣下法施。又祈閣下交代商務書館留板,省得二次有要者又復重排。又祈交代,勿用有光紙。仍照蔚如所印紙印。蔚如於廿四日已進京去,祈閣下費心交代。又觀音靈感錄,第五章第二十二頁前幅,梁恭辰一段,觀音告梵王咒心十種相貌名義,第一大慈悲心是,乃至第十無上菩提心是。前年佛學指南中作如此句法。以是字置於每句之上。光已詳告,今又作如此句法,知閣下事多,絕未一一檢點故也。此雖小故,然令通傢見之,則見誚。不通傢見之,則相效。光固直心直口,常欲以他山之礪石,為荊璧作資成之益也,故又白雲。又十二行阿伽羅,羅字,系陀字之訛,乃阿伽陀也。友人以天臺山萬年寺圖見贈,今轉贈,以作心遊之資耳。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六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六

  適接手書,知閣下志期利人,而又慎重其事。恐或有不當,則於法道有礙,可謂真心護法,真心益物。又以光貧於財,特寄郵票十雙,謝謝。末世少真知識,每有無知俗僧,教人念佛,謂念佛一聲,陰間即有一錢。而愚人見小,謂日念數萬佛,即有數萬錢,世間生意,辛苦艱難,絕無如此大得利事,遂發心念佛,作積錢計,並不知念佛之所以然。由其心心念念,以至誠心作積錢計,故隨心隨業現而為錢。張斌之事,的確不是妄造,所可惜者,未遇明眼知識,示其念佛所以耳。倘知其所以,以此懇切之心,發自利利人之願,則斌將高登九品,果證無生矣,尚何積幾倉金錢,以待至冥用哉。至冥君謂凡八齋戒至心念佛一聲,亦註一銀錢,足見世之以念佛作積錢用者多多矣。不知念佛功德,唯期死有錢用,如以如意寶珠,博貿一衣一食,豈不可惜。雖然,以尚書而因懇求織蒲鞋者,遂得還陽贖罪,其發大菩提心念者,其功德則非世間凡夫知見所能測度。故省庵雲,暫持聖號,勝於佈施百年,一發大心,超過修行歷劫,二語皆依經論所說而明,並非杜撰。凡錄此等事實,當於其後,原其佛法正理。並闡明凡夫見小,隻知念佛積錢,遂隨心所感,隨業所現,實有金錢幾倉,貯於冥間耳。凡念佛者,當發普度眾生之大菩提心,則現生諸緣順適,臨終正念往生,從茲出凡夫流,預聖賢會,承佛慈力,及己願輪,回入娑婆,普現色身,度脫眾生,豈區區一尚書而蒙恩滅罪哉。如此則令閱者斷除下劣知見,開發真實信心。若止錄本文,絕不評論,愚人謂念佛乃積冥錢之一法,從茲一唱百和,隻期做鬼有錢,便失生西公據。智者見之,謂集錄之人,絕無正眼。評其所以,則兩得,否則兩失。世間載籍,皆有與佛法互發明處,由其人未開正眼,故每致乖戾。如紀文達,袁子才,極欲令人深信因果,而自心未明,故每每自語相違。或錯認消息,以魔境為佛境,況其他哉。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七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七

  適接手書,並大士集,不勝欣忭。大士碑文,經黃君註出,則大士恩澤,遍沾群萌矣。隨即與玉仙書,說其所以,並將閣下之信,一並寄去。註成刊板,固不必說,不刊,則彼何汲汲然欲祈閣下註也。但註成之後,當將原稿由光處轉寄,待彼閱過,則刊木板,或排鉛板,方可定奪矣。其萬君所問,當書之於後。 大著大詞典,字過小,光目力不能看,偶見一二則,似有可商酌處,亦書之於後。蒙佛接引一段下,所說不錯。天親論,即無量壽經論,亦名往生論。大藏目錄,名為無量壽經優波提舍。優波提舍,即論之梵語耳。隔陰之迷,陰謂色身,即五陰也。由此菩薩,未斷三界內之見思惑盡。一經受生,猶有所迷,故雲隔陰之迷。許多大根器人,最初亦與凡夫同一迷悖。或遇逢緣,或一聞開示,立地便悟,直同兩世人一樣。皆因宿世深植善根,未斷煩惑。一經轉世,便成迷悖矣。以未死為現陰,死而未受生為中陰,受生則為後陰。此後陰且約未死前說,若約受生後說,又名為現陰矣。隔陰之說,指此。撥置西方彌陀,以為心外取法,此參禪不得意人之通病。唯執有心不知有凈土,與凈土之教主也。意謂一切唯心,彌陀既在西方,即是心外取法。不知一切唯心,娑婆乃唯心之穢所感,極樂乃唯心之凈所感。西方之阿彌陀佛,即吾人自性天真之佛,吾人自性天真之佛,即西方極樂世界之阿彌陀佛。不達唯心,妄生取捨,其過可勝道哉。心外無境,境外無心。以心凈則佛土凈,心穢則佛土穢,境之善惡,由心之善惡所感。斷無有善心凈心而感惡境穢境,惡心穢心而感善境凈境者。以是之故,故曰心外無境,境外無心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八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八

  接手書,知佛學撮要重修排印,廣結法緣,不勝欣忭。所寄二十本,未曾接到。初恐包裹另行,或有遲一二日者,故擬書到方奉復耳。至今尚未到,恐郵局失落。然此善書,但有人看,即為得所,亦不必以光未見為憾。然郵局所寄物多,倘皆如此,不幾誤人大事乎。當與郵局說明,庶或留心耳。廿二史感應錄刻本,閣下已有六七種,其諸史之奇聞異事,當無遺漏。閣下又肯並而排之,流通宇內,俾偏執斷見,及唯信史鑒,不信餘書所說因果報應者,皆得利益,是為不思議功德。不但於佛法有益,實為修齊治平之大法猷也。願成書後,特賜一部,以舒愚懷。亦當不辭煩劇,遍向眾有緣前宣說也。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九

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九

  適接所寄觀音靈感錄,佛學初階,不勝感佩。光於戊午年,即受陳錫周纂修山志之請。光擬將大藏觀音靈感事跡,一一搜集於志中,以作發明山主本跡實義。奈目昏如故,無由措手。今見閣下所集,不禁為娑婆無怙眾生,得蒙依怙之慶。當藏之經廚。倘萬一得遂,目力重明,重新修志之願,當採用之,以答大士之鴻恩,以慰閣下之苦心,而令嚴令慈之蓮品,當得轉陟上上矣。佛學初階,當相其有信心者送之,以廣閣下法施。前所寄八大人覺經,當已收到。其所飭作初階題詞,文詞鄙俚,不能發揮,所以不過塞責瞭事而已。

復丁福保居士書二十

復丁福保居士書二十

光本是毀謗佛法之地獄種子,幸承宿善,中道覺悟出傢,修持凈業,以期脫此苦惱耳。豈料契西,必欲令我入阿鼻地獄,將我之地獄種子,竟然做成瞭一個活菩薩。美則美矣,但是閻羅大王,決不許以凡濫聖。必要請我這個假菩薩,到那鑊湯爐炭劍樹刀山等處顯顯神通,恐怕就將這付頭面送掉瞭。不但西方不能生,恐怕在阿鼻地獄裡常住不出瞭。你若憐憫我,快將此傳焚毀凈盡,令彼再不要做這號空套子事,則萬幸萬幸。

復丁福保居士書廿一

復丁福保居士書廿一

  接手書,及三藏法數,不勝欣慰。然光一向要書根印字,以後印書,通須書根印字,以便檢查,而防遺失,此法乃保存書之良法也。高僧傳尚待三年方刻板,五年始出書,其中錯訛甚多,以喻昧庵身有職業,代為纂輯,寫排之際,皆未詳校。彼再三祈光校,而光直日不暇給。今日來信,言期緩三年,則不足憂。然其所閱書,多屬各省府縣志及所列種書固不甚多,其中遺佚當不在少。汝於群籍,頗稱博覽,凡有出格古德傳中無者,當為抄出,按訂年時,以備刻時隨科前後附入。又此集無論。光欲請許止凈居士作論。俾與前三集體裁一同。又梁唐宋三集,皆有遺佚,如於古書中見有出格高僧傳中無者,亦抄出,附一補遺一編於後。許止凈筆高萬英,文雄一代。現為光作觀音感應頌。正文已成,光令加註,明年三月當可告圓,則大士恩澤,普被寰宇矣。

復周群錚居士書

復周群錚居士書

  瞭清和尚,以手書見示,深感居士為法真心,愛我至意,而不知其為愛之之道,故不得不略陳梗概,以去疑情。佛門匯載,乃欲以振興法道,開導愚迷,非理致淵深,筆墨超妙如海闊天空,金聲玉振,令人一見即能猛省,如暮夜聞鐘,頓醒幻夢者,何堪湊入。印光一介庸僧,百無一能,兼以久嬰目疾,不能遍閱經論,又以素無聞性,徹過徹忘,方寸之中,瞭無所有,何能預此嘉會乎哉。數十年來,無事不親翰墨,蔚如搜其蕪稿,為之刻板,已屬過分,況今又作以貽時事新報館乎。語雲,無米不能炊飯,光非不要體面,但以無米之故,不能以土石糠[禾+會]假充佳肴,以貽人誚讓。至於俗傢族第,出傢年歲,及所住之處,所作之事,乃大通傢有功法道,後人錄之以作標榜,發人景仰企慕之心,不得不爾。若光之庸劣,食息之外,瞭無所知,瞭無所能,何堪用此一套。用此一套,乃成刻人糞為旃檀,美則美矣,隻是臭而不香。亦如以土木作金碧,華則華矣,但唯色而無光。光未出傢,即以虛張聲勢為愧,況今欲從諸上善人,優遊於安養世界,豈肯無而為有,以欺世自欺乎哉。 一句南無阿彌陀佛,隻要念得熟,成佛尚有餘裕,不學密法,又有何憾。一日念佛三十萬,則是意根舌根俱利。然不可徒羨其所念多,當致力於都攝六根,凈念相繼而已。又今之泛泛然修行者,多多皆是不修實行,止圖虛名。光曾見許多日課十萬彌陀者,皆屬虛張聲勢,以自誑誑人耳。此種習氣,染之則徒勞無功,小則無而為有,大則以凡濫聖,非徒無功,其罪有不可盡言者。 現今僧人雖多,能弘法者甚少,由請法師不易,故致如是。然聽經如為修持凈業,發明自力他力之所以然,則其利大矣。若止求通達教義,不以凈土為事,則斷惑證真,恐無此力,帶業往生,又以不生信願,雖有佛力,莫由依仗,則成有因無果之業識茫茫人耳。須知一代所說,皆屬自力法門,乃通途教理。凈土乃特別法門,全仗佛力。若能現生斷惑證真,不仗佛力,亦不為過。不能現在斷惑證真,而又不仗佛力,則非愚即狂也。今之大通傢,類皆如是,哀哉。 學道人事事從實,信札後何得空用百拜字,將以此虛套子為恭敬乎。以後不宜如此,但雲頂禮而已。 林心蓮信,問及李卓吾,此人蓋亦似是而非者。觀其出傢而不受戒,便自說法,及地方人謂為狂悖邪說,則又加冠為儒。以卓吾之學識,何不能推陳儒釋心法,而便率爾還俗,則其行為,無有定章,任己意見而為,尚得謂之為明理盡性之君子乎。居士傳特為立專傳,實為過舉。恐林尚不以光言為是,故補書於汝書中。 汝久欲出傢,不知若何懇切。今見汝在太平寺,蓋亦悠悠泛泛之倫。其欲出傢,乃圖清閑自在耳。若果欲修持,斷不至如此寬泛。 楞嚴有何不可研究,但須以凈土為主,則一切經皆發明凈土利益經也。楞嚴開首征心如是難,則知末世眾生,猶欲以研究瞭事者,其為自誤誤人大矣。而況二十五圓通,列勢至於觀音之前,其主持凈土也大矣。至於發明五陰魔境處,破色受二陰之人,尚有著魔之事,足見自力瞭生死之難,佛力瞭生死之易,能如是研究,則其利大矣。凡研究時,必須息心靜慮,凝神詳閱,則如入大寶洲,必有所得。倘如趕路之隻圖快,恨不得一下看完,則不但經義莫得,久之或反受病,以致傷氣吐血等也。善得益者,無往而非益,甘受損者,無往而非損。楞嚴一經,實為弘凈土之妙經。然未知凈土法門者,每每因楞嚴而反藐視凈土法門。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由己未具正眼,故以己意會經意之所致也。楞嚴貫攝頗明瞭,然釋文最易明瞭者莫如指掌。但指掌大關節,多有與文句不合處,是在各人之善會耳。初須將凈宗研究到無動惑處,方可泛閱各經論。倘凈宗未能瞭明,一經泛閱經論,難免隨經教知識語言轉,反將凈土置之度外。今人稍於經教有得,即註重於研究。稍於宗意有所發明,便註重於參究。其源總因不知自己是業力凡夫,不能自證解脫耳。極深妙者,即極平常者。譬如一句佛號,本極平常。念至及極,則百千法門,無量妙義,均可悉得。又如樹木,本極平常。而生根出芽,成幹成枝,出葉開華結果,實有不可思議之妙。故知看做平常者,方能實有諸己也。若唯知其深妙,則多分難以措之躬行,隻成深妙之說語矣。 令友患病,隻宜勸其回傢將養,萬萬不可令來普陀。以彼系大派頭,食用須精,屋宇須華,供役須伶俐。一不如意,便生煩惱,法雨一件亦不能合彼之意。況彼自大自高,絕無信心。雖汝兄開名代祈歸依,光至上海絕未一次禮拜過。(光非責彼不敬,由是知彼自大,兼乏信心耳。)何得令至山養病。若不將此種種說明,彼或受汝兄弟二人勸,冒然不思自己是甚麼身分性情,法雨是甚麼區處,或可即來,便成障礙,仍然不久即去,反成無益有損矣。千萬不令來山,以致彼此不安。 弘一師隻好作自瞭漢,萬不能任事。以心行細微,任事必受傷,受傷則中輟耳,若自己用功,則自適其適矣。 買物放生,若依究竟自愍愍他而論,固當埋之不可仍倒於水中,以死物浮水,究非善策。若謂已死,與傢人食,並施與貧人,亦無不可。當令食者多多為彼念佛,以此是放生物,否則食之有罪過。若能為彼念佛,則彼此各有利益。以此相勸,亦能誘彼食者少種善根。即非放生物,本屬自己辦來食料,為其念佛,亦於彼此各有利益。汝崖板如此,謂已說歸依念佛者,便吃不得,則是令食肉者概勿念佛也。彼等吃肉之人,隻知肉為美味,不知後來自己也做瞭美味教人殺的吃時心裡難受。他既是這樣不洞事,任他後來教人殺的吃便瞭,何必要費盡心思勸他,他要討到教人吃,你教他不要討此苦頭,他心裡反不安樂。盡他去,讓他替人做菜吃,到瞭那個時候,心肝疼爛也無益。那時他自曉得今日之錯,及我與汝之話,不是弄聳他,已遲瞭也。 藥是治病之物,有業則藥便不奈何。況要死,藥豈能回生乎。即無業能志心念佛,病自不生。有病,藥亦可用。若專靠藥,則富貴人醫生傢,便皆無病長壽矣。 彼食肉者,貪心所使,欲令勿食,當從因果報應及被殺之生苦痛怨結上說,則易於動人。若但辨明是凈非凈,乃其末事。而且彼既要吃,那論涉及非凈之事。前有一大居士,弘法數十年,尚日日食肉,(此人之名,光不說,汝可想而知之。)況泛泛然者乎。汝若真欲利人,宜流通古人極慘淒之成訓。若汝所作之一人放生,十傢獲益,及此非三凈說,乃講傢支離瑣碎之義。有信心者,尚生善心。無信心者,或更誹謗。十種利益收到,送盡。詳細思之,頗有令門外漢起異議處,祈送完勿再印為是。不謂汝所說不是,隻為未能得其要領。要領何在,在於結怨聯仇,生生世世互相殺戮。汝但至心念佛,為彼屠者及所屠之物作超脫計,則有大利益。若區區然以一文登於各佛報,究有幾多人看。汝妻與妹定要用肉待客,此二人一死,定規要變豬羊雞鴨魚蝦。若不變此種被人殺而食之東西,則天地亦當易位,日月亦當東行。何以故。以如是因感如是果故。祈以光此語令彼看,或尚有可救。否則當常常作人待客之最好食料,不知他心滿意足,或痛苦望救而萬無可救之機緣耳。世之素食者多強健,肉食者多疾病。以肉食濁惡,易生欲心。素食清凈,欲心輕微。愚人不明理,以肉食養人,系欲自他來生後世皆變畜生耳。可不哀哉。 汝今之欲求即生西方,此念頭也好,然亦隻任己之因緣。若特起一種之決烈心,必期於即去,則便成著魔之根,後來之禍,何堪設想。中庸雲,君子素其位而行,素患難行乎患難。此行乎患難,汝今當仿而行之,為素疾病煩惱而行乎疾病煩惱。視己為常病之人,則無躁急求愈之心,而一心念佛,方能速愈。見所瞋所愛之眷屬,即作此人乃我做工夫之試金石,偏要宜生瞋者不生瞋,宜生愛者不生愛,即所謂轉煩惱為菩提,轉病苦為安樂也。一心念佛,求速往生,如其一時不能即生,切勿起一念躁急之心,則病苦自能消滅,眷屬自能調善,願深思之。 病未大還原,斷斷不可近女色。 現在除提倡因果報應及傢庭教育,不可挽救。傢庭教育,尤須註重因果報應。劉池諸君,可謂知病知藥。然未提及傢庭教育,尚未能圓滿具足,祈與諸君詳言之。 如來說法,悉順人情,不強人以所難。如受優婆塞戒者,或一,或二,或三,或四,或具受之,悉隨人意。即如淫戒,出傢則須全斷,在傢則唯制邪淫。以男女居室,大倫所關,故不為制。然既受佛戒,必須節欲。若不為宗祀,唯圖快樂,雖不犯戒,亦有大過,不過比邪淫為輕減耳。菩薩處俗既有妻室,雖無欲念,亦當俯順人情,時行夫婦之事。以凡夫不能無情,若欲絕不與相親,則或出怨恨,致起毀謗佛法之釁。不但不能增長善根,或致造謗業,墮落惡道。以故先以欲鉤牽,後令入佛智,乃曲順人情,巧設方便之大慈悲也。但當節欲,不必絕欲,一季一親,庶不致妻有怨望之苦,於汝修持亦無礙,且可以誘令修持凈業。當雲,若不修行凈業,即永與絕交,彼自會勉而行之。至於生子與否,固不須論。以汝兄弟子甚多,豈必自己有子,方為不絕先祖之嗣哉。良以夫婦相處,殆有夙緣。不能使其種善根,忍令致彼墮惡道乎。詩雲,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樂且湛。宜爾室傢,樂爾妻孥。孔子曰,父母其順矣乎。汝一意修行,斷絕欲事,彼或長時怨望,或致抑鬱而死。汝果上品上生,固無大礙。否則於親有拂意之咎,於妻成怨對之人,亦屬大累。較稍開欲事之累,深之多多矣。光為僧人,斷不勸人造業。人既以身從汝,當盡夫婦之道。此實修行要義,倫常至情。祈發菩提之心,攝彼不知欲為苦本者,同生無欲之極樂世界,庶可不負夙生有緣,今為夫婦矣。 又妻若生子,則為大累,無子則安樂之極。而侄子一群,何一非子。刻實而論,汝之福,較汝兄汝弟為殊勝多矣。但世人多看不到此,遂畢生為兒女作奴仆。試一思之,實為大幸。此語雖違情,實至理至情。 令友七祖兄弟,乃一父所生。五祖兒孫,皆一曾祖遺胤。二間邊屋之交涉三百餘元之出納,便欲經官理論,當必花錢。而諍訟一事,唯逞口辯,彼無理更欲反為有理。使彼起惡心,發惡言,俾旁人世人,謂彼傢祖德已衰,故此等子孫同室操戈,鬩墻見詠,其辱及先祖罪孰甚焉。傢庭之間,屑小事體,當上顧祖恩,破格從寬,不得如同世人一樣論。即屬世人,尚有舉行義務,唯欲人各得所,雖千金不顧惜者,況同一曾祖遺胤乎。且七房各有產業,其傢中用度,固不靠此以為過活,何得彼此效尤,各不相下。為爭此數十元之故,經官理訟,未必七房一元不花。縱一元不花,無如祖德已喪,其辱甚於破傢敗產。彼一房自己,尚自給足。以祖業公產,欲為獨得,致六房群起不平之心,已是棄祖先於度外,唯欲為子孫謀富耳。夫背祖德,犯眾惡,莫道三百餘元,即三百萬元,亦非子孫之福,乃為子孫招禍以企滅者也。讀書明理,何暗昧如此。試觀古今凡屬濟人利物,尊祖敦族者,其子孫莫不居高位,享厚福,世德相承,綿綿不絕。其唯知利己,不顧祖宗國民者,莫不三世而滅絕相續也。何以故。其根本心地已壞,如以毒水灌溉花木稻菽,不唯無益,而又害之。彼既如是,其他六房,何可效尤。而必欲所行相埒,絕不肯高占地步,而決定要同彼同廁足於卑污濁穢之中乎。當思先祖若不留此屋,將不復為人乎。又先祖幸有厚遺,若一貧如洗,其將共誰爭乎。以此思之,讓彼堂兄弟數十元,有何不可。范文正義田為周族人,況同堂乎。范氏從宋初至清末,科甲不絕。乃由文正公厚德,及子孫能世守以修祖德之所致也。令友同房兄弟等,皆是書香子弟。縱佛法甚深道理未聞,此等事想亦曾聞。何不見賢思齊,以培祖德為事乎。祈將光此書遍示令友各房,或可各念祖德,歸於舊章。否則勸令友將己之資,為公用之,以期息事。渠無子女,亦當作為子女用之,則有光祖德,有光法道矣。過此以往,非光所知也。

復李覲丹居士書一

復李覲丹居士書一

  接手書,不勝感愧。光粥飯僧耳,除著衣吃飯外,別無所能。幸尚肯學愚夫愚婦之派,不致徒嘆奈何而已。閣下欲受皈戒,何不擇道德學問高超者,而擇一粥飯僧。然則閣下亦將欲逐愚夫愚婦之隊,而不願附於高超奇特之班耶。雖然,當茲時世,尚是愚夫愚婦之所行為有實際。倘高超奇特者,肯將高超奇特放下,其結局必有大高超奇特者在。若不肯放下,則其結局,亦隻得高超奇特之虛名,決無高超奇特之實際可得也。念佛一法,理極高深,事甚平常。欲求心佛相應,第一是志誠懇切,第二是聽,反聞念佛聲,誠聽兼到,昏散自除。

復李覲丹居士書二

復李覲丹居士書二

  接手書,知居士自任,及募任大士頌以二千部為準,不勝欣慰。居士慨人心之不古,善書之散出者絕少效力。然吾國之人近五萬萬。安士全書,光先刻付木板,次令中華排印,募止四萬。中華帶印與另印共一萬二千部。若論效力,亦有一二。特人未詳察,多不知耳。關絅之之相信佛法,乃因安士全書木刻本起。志圓為之講說,從之生正信心。使滬無絅之,滬地之景象,恐遠不及此。吾人但發一與人為善之心,其人之能奉行與否則任之。印光之於凈土法門生信,由於龍舒凈土文下卷,足知書之益人也,深且遠矣。觀世音為法界眾生恃怙,倘人各知之,由冀消災免禍,以迄瞭生脫死者,當大有其人。惜世之未有搜輯,致不習學佛法者,皆不得知。此光之所以請許止凈居士之著此(大士頌)書也。

復李覲丹居士書三

復李覲丹居士書三

  日前明道師來,言汝之宋藏,送於顯寧,功德無量。彼自不量力,杭州破寺接到四座,皆由滬上各居士佽助及彼師維持。後山上三聖堂被回祿,燒其一半,其師無力兼顧。現欠工匠及各貨賬三千多元,無法可設。光處之餘資,多歸靈巖壽量兩寺,亦不能為彼設法。彼惟求前已出過功德者,各借三百元,然恐未能一一全付。居士若肯救彼燃眉之急,則明年尚可進行。否則便成半途而廢,豈非功敗於垂成乎。

復李覲丹居士書四

復李覲丹居士書四

  宗門中語,隻好置之不論。若欲知其所以然之意,必須要有點悟處。否則縱看其書,亦如與外國人說話,完全莫名其妙。況年已及耆,而時世如此,何可以最可寶貴之時光,究此無頭腦語句。每有在宗門數十年,猶不知其話為何意。縱用意猜度,也是在夢中說夢。祈取消此念,一心念佛,念到心佛兩忘時,一見此語,不禁好笑。即不能如是,但得往生,尚可親證其理,況解其語乎。若不以光言為是,終日看宗門語錄,則宗亦未能通,凈也不註重,生死到來,便隻好隨業受生去。

復李覲丹居士書五

復李覲丹居士書五

  昨接手書,知聖定已生西方。臨終正念,歿後頂暖,面色愈好,酷暑不臭。即此數端,決可定其往生。至於生品,總在中品。以中品皆戒善世善所生,亦不必要好聽,定其上生。即下品下生,業已超過三界諸天之上,況中品之下生乎。四十九日佛聲不斷,不但於亡人有益,於現在眷屬大有利益。靈巖例不念經,拜懺,放焰口,做系念,做水陸,傳法,收徒,講經,傳戒,做會。日常功課,與普通打七同,唯有信心,不務繁華者,求打佛七則允許。若廣招親友,及少年女眷,七先即來,七後方去者,亦不允許。十七年張鳴岐(系皈依者)打七七未去一人,十八年亦(系皈依者)打二十一七,亦未去一人。十九年有二十多七,不過五六傢去人,然亦隻住一二天二三天耳。二十年以人多屋小,大起修造,其七更多。今將碑記寄汝一張,閱之即知。汝若欲利濟聖定,在生常素,喪期想不至於用葷酒。至於葬及後來之祭祀,當戒令郎勿效俗例。光於朝暮課誦回向時,稱彼法名,回向三七,以盡師生之誼。

復李覲丹居士書六

復李覲丹居士書六

  所言作事亦不忘念佛,此系念心純熟之相。何可名昏沉,歸於無記。然亦非無念而念,但系無念而念之氣分。若即認此為無念而念,則有類於鉆木見煙,而謂得火,即便息鉆,火便無由可得矣。汝之功夫頗好。到此境界,亦不容易。然須專精用功,且莫學今之好高務勝,見異思遷者。則將來之益,自可有不思議處。然此是行門中事,信願門中,尤宜致力,庶可決定深得念佛之實益。若效他宗,專以工夫為事,棄信願而不講,則便成仗自力之法門,其失大矣。 三輪體空,即不居其功,不以為德之意。如汝所說,便成混然無知,何名體空。所言體空者,瞭瞭分明,以分別其當施不當施。但不自以為有功德於人,亦不以為人受我恩惠而已。金剛經所謂不著色聲香味觸法而行佈施者,此之謂也。若好人壞人不分別,盡量施於壞人,令彼得之造業,則成罪過,不名功德矣。

復李覲丹居士書七

復李覲丹居士書七

  佛法廣大,無量無邊。吾人以博地凡夫之資,欲於現生瞭百千萬劫難瞭之事,當籌度己力之大小以修。且莫妄充通傢,此法尚未真得,又去鉆研他宗。致於此最易得益之事,反弁髦視之。以致仍舊百千萬劫不能瞭耳。佛法猶如太虛,瞭無東西南北四維上下。所言東西南北四維上下者,約自己所立之地位言也。既自己不能與太虛相契相合,須必按自己所立之地位以論。不妨於無東西南北四維上下中約自己而定以東西南北四維上下。而禪宗,相宗,密宗,無一宗不好。然以年已半百之人,得仗佛力,能以具縛凡夫即瞭生死之法,而復致力於其仗自力之法門,雖能助凈業而圓通見解,誠恐心力不及,則以彼為正,以此為稍帶,必至難以得力。光並非拒人研究他宗,有不諒者,加以嚴厲之譏,謂禁拒人研究他宗。則光於冥冥中得福,而大眾以光為佛怨矣,祈自裁度而定之。 又南京慈幼院成立後,汝出三百元,其年尚未開辦,次年開辦,故未再收。聞前年仍出三百元,去年去信雲系特別捐,故今年亦不敢去信。前餘峙蓮說及,擬求汝任一長年捐。或數十元,或一百元,隨意。法雲寺自去年以來,學生蒸蒸日上。有王建屏者,一商人耳,傢道不過三幾萬金。而聞法雲之慈幼院,特往瞻察喜極。為各學生,縫衣,縫被。所有程度可以出而謀生者,彼包薦出於各行店。彼之門生,開行店者有二三十人,兼及朋友,故彼膺此重任。從去年至今夏,已為薦出四十八人,尚有要者。以程度太淺,不肯令去。故學生加額至一百六十名,所有舊屋不敷用,又修十餘間作工場。而王建屏又令彼店中作紐扣師來院教之,不要學俸。學生學好即按貨開工錢。此一宗,不須本錢,頗為有益。又法雲寺所作器物,人皆爭買,以堅實得受用故。近幾年來,雖有加入任捐者。而先所任捐之人,或有移之遠方者,或有去世者。而院中經費,比前較大,頗覺吃力。

復李覲丹居士書八

復李覲丹居士書八

  法門秋晚,訛謬甚多。但能生正信心,持諸凈戒,則根本已得。其餘枝末,悉皆從寬。若一味依古,則今人既不深悉佛制,今時所行,一一皆不可依,便成拒人入佛法之言論矣。 若一一皆依佛制,今之僧人,皆屬白衣道人,未必皆能合法合律,況在傢二眾乎。又佛制亦有隨方俗所立之例,即如今日之僧衣,亦非佛國僧衣之制。然行之既久,固當為法。又佛制僧皆露頂,跣足。露頂夏則悉依,冬則能依者,便無有幾。跣足,則更難見其人矣。是以不宜固執枝末以論,當從本源而修,則有利益。若一一要悉準佛昔日原制。則今日之經,皆不應受持。必取貝葉梵文者以受持,則方為不背佛法矣。

復李覲丹居士書九

復李覲丹居士書九

  宋藏,靈巖系光為請。佛日系天津一弟子為靈巖請,已有,故歸於佛日。福建一弟子,托光為其鄉一寺請一藏。及請後,已交款,(預約先交清)彼查一友已為請之。故光為請之一藏,歸於龍居。(在佛日之前)光已自出資請兩部,法雲寺李耆卿請。安徽江灣佛光社亦有人為請。汝之經,若肯送之遠方,當待月餘,光為打聽一二處。若有,則不送,無則送之。昨靈巖當傢師說,現住五十多人。念佛之人有四十位,餘各有職業。(事務)佛七或請四十人,或隻請三十四人均可。 又明道師又接一顯寧寺,風景甚好。(去佛日七八裡)真達和尚,擬在此養老,或可送經於此,則省事。若送此,候明道師回,令將已來之經請太平寺去。以後再出版,令印經會將汝之經,送太平寺。佛日龍居二處之經均送太平寺。龍居乃古道場,住僧不堪,將賣與學堂。地方有二三信士不忍,強江西一僧接之。彼於佛法,未甚明白,因請前在報國寺住之瞭然師同住,以故光以為閩師所請之經送之。瞭然師先註重於禪,近十年來,專以凈土為提倡。

復李宗本居士書

復李宗本居士書

  汝學佛法,何得學世間商人誇張虛浮。汝雲寄一盒糕即已,何得說得如此好聽,如此貴重,又令光寫信再要再寄,汝直以光作小孩子看,汝太不知世務瞭。以後切戒此種虛浮誇張之劣習,念佛當可得實益。否則縱有修持,皆被虛浮誇張喪盡。到頭不濟事,尚不知自取之禍,反謂佛不慈悲,佛法不靈。而不知是自己自炫之所招感也,哀哉。光老矣,目力不給,拒絕一切信札。今見汝信,不禁心痛。汝見我信,能改前非,則後來定可往生。否則一派虛假,何能得其實益,依否由汝,且盡我心而已。 所言貓瘟,不知為何病,亦不知何藥可治。當令其傢至誠念南無觀世音菩薩,戒殺吃素,當可獲效。此後不許再來信,亦不許介紹人皈依。若來信決定不復,以目力精神均不給故也。一函遍復中所說,無論何等人均宜依之而行,並傳子子孫孫。若能依行,傢道自可興盛,子孫自可賢善。若以為老僧迂腐之談,則其傢聲欲振者,如敲冰而取火,決無可得之希望矣。

與妙真和尚書

與妙真和尚書

  昨下午王幼農居士來言,前日往李柏農傢,言靈巖將欲建念佛堂。柏農雲,正值歲煞,不宜建造。光因時局之故,言法雲大殿,幸未動工,且待時局平靖。幼農言,靈巖不宜建。即宜建,如此時局,亦宜從緩。今木料已來,宜堆於念佛堂後之屋基上下。須用石墊二尺高,庶不至潮濕黴爛。須二面太陽都曬得到,木頭面上,不可蓋草,蓋草則永遮日光,買幾領大草蘆席蓋之。柏農與滌民所說,雖各有理。但以時局關系,故宜仍依幼農之言。待來年秋後動工,較為妥善,祈慧察是幸。

復崔益榮居士書一

復崔益榮居士書一

  接手書,知汝慕道之心,頗為真切,意欲皈依。然光乃粥飯庸僧,實不足為人作師。但能專志修持,依光所說而行,固無有不滿汝所願者。譬如無足之人,坐於三叉路口。有歸傢者問之,則直示其所行之路。斷不可以彼不能行,而不依其說以自誤歸途也。今為汝取法名曰宗凈。宗者,主也。凈則現所修之凈土法門,將來往生之極樂凈土也。凈土法門,為佛法中至極簡便至極深遠廣大之法。若依餘法修持,誰能現生即瞭生死超凡入聖。若依凈土法門,但具真信切願,無一不往生者,此固宜專主於凈土法門之大義也。又凡欲學佛,須令心地清凈。凡一切不善心皆為垢染,必須打掃幹凈。凡一切善心,必須擴充推廣。所謂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戒殺護生,吃素念佛。自行如是,化他亦然。世人尚宜普化,況父母妻子等,豈可令彼不沾佛恩,仍舊輪回,以失為子為父為夫之道乎哉。今之世道,亂已至極。其源皆由兒女小時,未受父母因果報應,及利人即是利己,害人即是害己之善教。當與令妻詳說利害,令兒女必須認真教訓,勿任性慣,令其習以成性,致為傢國天下之害也。

復崔益榮居士書二

復崔益榮居士書二

  前接汝募鑄鐘之信,以冗忙不能即復。旋致書梅蓀,彼極贊成。又以鑄之銅鐘之量,去信相商。以妙蓮往赤山,遲二十餘日。梅蓀來書言,初以妙師未在,今令商酌妥貼。所用之銅,並鐘之量,方可致書,祈師作疏。昨接汝書,知汝於此事尚未瞭然。必須說其若幹斤,並用甚麼銅。該銅每斤需若幹錢,方可令人取信。凡鑄鐘宜用響銅,則音聲自好。響銅甚貴,如不全用,也須用一半,大約連工帶料每斤總在一元以上。汝若以為難,即便取消。如縱二三千元亦須要鑄,則待南京信來便可作疏寄汝矣。 汝侄之不知努力做人,乃從小失教所致。小時失教,大瞭便難成器。汝際遇如是,但當仰念汝父母,汝兄之故,勿生煩惱,認真念佛,求佛加被於彼,俾開知識,自可做好人矣。若自己生煩惱,則於彼無益,於汝之身,並教養侄之德,皆有損矣。汝果志誠念佛兼念觀音,一心懇求加被於彼,誠之所至,金石為開,彼當漸漸轉變為好人,不至長作浪子及廢人耳。宜勿分別,作己子不才想,但求佛菩薩憐憫加被,此是唯一不二之轉變妙法。 沙居士所作之二篇文,當寄之上海凈業社,登月刊中。光之勸戒殺吃素文,所該者廣。聶雲臺曾照樣排單張送人,光令附於龍舒凈土文後。龍舒文彼印三千留板。但此次甚貴,合三角多一部,以後印時當省一半。觀音頌有七萬多部,文鈔亦另排。此文,文雖不好,頗將一切不宜殺生之理由說明矣。 拜經愈疾,乃業消災滅之祥。申江之行,以時局不靖,擬待九十月或來年耳。大士頌尚未付排,欲往申江,正為此事。倘時局有變,則恐有誤,故不敢付排,即付排,至少亦須上十月方可出書。若出,自當寄汝及沙,范李諸君,不須再說。 關帝皈依智者大師,(在隋文帝時)開玉泉山,此事出佛祖統紀。佛教以關帝為護伽藍神,亦本此。待有暇,當為文以表彰之。 吃素不難,難於不肯捨貪口腹之心。若不貪口腹,有何吃素之不便乎。雖吃華素,不吃素日,亦須少吃。以一切物類,皆是貪生怕死,皆知疼痛苦楚。但以口不能言,故為人作食料。倘其能言,其臨殺之悲哀怨恨,尚忍聞之乎。思及此,則肉自不便下咽矣。 拜經念佛,當以恭敬至誠為本。恭敬大,則功德利益大。恭敬小,則功德利益小。若不恭敬,但做道場,則是自欺。欲欺人尚不能,況欺佛菩薩乎。祈真實恭敬行去,其利益莫大焉。

復崔益榮居士書三

復崔益榮居士書三

  鑄鐘事,已與梅蓀言。令酌其大小量度,未見來書。昨到佛頂山鐘樓,見其鐘亦不甚大,言有四千多斤,然則法雲之鐘,亦當須三千斤,況響銅每斤約一元多。汝發心募,亦不一定。多也好,少也好。多則用鑄磬,報鐘,火板。少則南京地方再為湊集,固不必執定完全不多不少也。彼既不來信,當大約說三千斤。待後鑄再定準斤兩,序當為作之。 光於八月初一下山往申,住陳傢浜太平寺,大約須二三十日方可回,設法印大士頌。中華工人罷工,若不設法,不知延於何時。 放豬事,前得梅蓀書,已知。當寄於凈業社載之月刊,俾大傢同生兢惕。 李仲和既欲皈依,不妨為彼取一法名。彼名壽平,夫真實之壽,唯是自性。此性非智莫顯,有此智則知一切眾生,一念心性,與三世諸佛,六道眾生,悉皆平等。此平等之智,實為最上最妙。今為彼取名智上,以此最上之智,自行化他,修持凈業,俾一切眾生,同生西方,同證此平等無二之本壽,是為最要之事。能如是,則不愧為如來弟子矣。祈為彼言之。

復崔益榮居士書四

復崔益榮居士書四

  接手書,知全傢念佛,不勝欣慰。念佛時突起妄想,但不隨彼妄念轉,久之自可不起矣。 不妄語,亦須漸漸練習,久之自無。 所言照片,光一向不喜照相,以徒耗資財,瞭無所益。若必欲要者,當到上海照以寄來。此間香會過,無照相者。 今寄文鈔一包,祈送李勉與其子,但肯依之而修,自可超凡入聖,瞭生脫死。若以文字觀,則殊堪刺目,不得實益矣。

復崔益榮居士書五

復崔益榮居士書五

  佛七小引,此刻無暇,待六月遲早當寄來。其期宜於冬初,以此時收獲已畢,人各閑適,則念佛者多。然但以念佛為事,不得張羅鋪排,及糊紙紮等。 至於來山進香,且宜作罷。以汝傢不甚豐,且膺人傢職務,往返旬餘,用洋數十元,尚不能隨意作功德,令凡所交涉者,皆生歡喜。觀世音菩薩無處不在,豈必唯在普陀乎。未曾去過,則一瞻道場。去過而傢寒,事多,則不必也。 汝子與汝,殆有宿緣,宜善教之。切勿任性驕慣,致成敗類。世之不肖子弟,皆其父兄不善教養之所致也。

復崔益榮居士書六

復崔益榮居士書六

  接手書,知健庵居士歸西,不禁為居士幸為如皋人嘆也。(已失向導)觀其平生信心,臨終正念,雖未聞見佛,而能隨傢人默念,亦可往生。以佛昔有誓,若有眾生,至心信樂,欲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又十方眾生,發菩提心,修諸功德,至心發願,欲生我國,臨命終時,假令不與大眾圍繞,現其人前者,不取正覺。健庵居士平素修持,臨終正念,足可往生,況又有異香頂溫之證乎。此系仗佛力往生,往生即瞭生脫死矣,則可決定,斷其瞭無含糊。若修餘法門,勿道如此景象,不能瞭生脫死,即有大智慧,有大神通,要去就去,要來就來者,不能瞭生死者,尚有一半多,是以必須要專志修持凈土法門也。所寄事實擬另述一篇,附於新排文鈔之後。當與其子說,宜及早將訃啟寄來。有可采者,略為采之。又彼以未見光為憾,今則將其事跡附文鈔中,亦可釋此遺憾。又光於朝暮課誦回向時,稱彼名為之回向三七,以盡法門神交之誼。新排文鈔,三四月即可出書,令其子任印若幹部,以施送於有信心通文理者。一可釋其父之遺憾,二可以傳其父之事跡。較彼特印單張送人,看過則置之者超勝萬倍也。若肯發心,速為通知,以便書名於後。此次比前多一百三十頁,共四百三十頁,以現候壽康寶鑒排完,(即同付印)便止不附,故尚不能定準頁數。此次當印一萬部,以後則令書局自印而自賣耳。若向書局請,比此則貴,大約一部須八角上下。觀音頌二百十頁,尚須三角四分,此系前年八月所定之價。近來戰事,紙貴許多矣。 又健庵居士,深通儒禮,前年陳正有,寄來所作論喪中飲酒食肉之弊甚痛快,知居士素以儒道自任。況近又深信佛法,專志修持,其子當仰承其父之志與道,概不徇俗以用酒肉,滿其父之志願。若徇俗而行,不但與佛法不相應,且與其父相違抗。祈與其子說,否則或恐被無知者搖惑,則反為不美也。

復崔益榮居士書七

復崔益榮居士書七

  所祈作之文,已作好,名普勸戒殺吃素挽回劫運說。備說祭天地,孔子,關帝,祖宗,養父母,會客,自奉等,俱不宜殺生食肉。帶說娶妻,生子,祝壽,亦不宜殺生食肉。正文二千六百多字,附於觀音頌卷一之末,(以此卷有大士示現於物類之關系。)恰有三頁,已寄中華書局令排,排好即出樣張,當寄來與汝一看。觀音頌印二萬部,每頁三十元,此錢不須汝貼。汝願印五十部,系十七元,(每部三角四分,以加十餘頁,加一分尚欠,且加一分耳。)汝欲貼印此之印費者,當任印觀音頌二百或三百部即已。 此文欲廣佈,單印也無益,宜附於大士頌後。若大士頌印十萬,此文亦有十萬。汝若肯出錢,若一頁兩萬部,三十元,二頁則六十元。汝若無力,亦不要汝出錢,我自會開消。又附於文鈔中,則文鈔印多少,此文有多少。當於正月初作,勿念。

復崔益榮居士書八

復崔益榮居士書八

  本月初三,接李仲和及汝之書,以冗忙無暇,故未復。昨始將沙居士往生記作好,今寄一分,祈持與沙君毅,並項子清看。汝及仲和子清並其子之訃文哀啟皆不書名,而且絕不提及生平事跡。今依項君及汝與仲和所說推情度理,略表衷曲。雖汝等未說,光絕未與居士一會,而心之意見,有可知者。所敘之事理,絕非憑空虛構者。若有錯謬,祈速示知,以便改正。否則即以此排印於文鈔中,以祈廣佈懿范。令後之拘墟者,因之捨謬知見而得正知見,趙尊仁亦為一記。璞君欲作傳則可,欲修塔則不可。在傢居士隻宜作墓,況當此人多妄為,不守本分之時,若為倡之,是破壞法門儀范,祈與璞君說之。 文鈔近以戰事,毛太紙上海買不到,毛邊紙前中華書局估一價須一元多。(須權作四百頁算,須九角多,大約排完,總在四百二十多頁,是以要一元出頭耳。)尚是印五千部價,若少則更貴矣。以彼須必將排板,紙板,鉛板,各工價算之於中。近聞北兵退,若不打仗,毛太紙當可續來。有毛太則定用毛太,則當少些。沙君毅欲任百部。且匯一百元於上海靜安寺路中華書局總廠,交俞仲還先生收,彼收到即寄一收據,待書印出,按錢寄書,若毛太可包三部,毛邊隻能包二部。書局寄(每包一角五分,掛號五分,則成兩角。書局寄定規掛號者,以防送書者偷賣之弊耳。掛號有號票,無從作弊。以故書局無論大小件通皆掛號。)定規掛號,百部即五十包,郵費則須十元。若上海有可托之人令帶,則省錢多矣。倘遲點毛太紙來,則書價郵費二皆省錢矣。 項君欲皈依,何不擇道德高超者以為師,而欲以光之粥飯庸僧為師,其主見已錯。然恐不允,或謂光為不近人情,今且將錯就錯,為彼取一法名為智源。彼名本源,今名智源,須知智源即是自己真如佛性,一切福德智慧,皆由此源流出。世人迷背本性,以故真智不能顯現。所有知見,皆屬妄想計度。若能真知此源,念念返照,自能閑邪存誠,克己復禮,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再加以信願念佛,求生西方。則現生便可優入聖賢之域,臨終決定往生極樂之邦。如是則可謂大丈夫真佛子矣。餘詳文鈔,此不具書。祈持此與彼閱之,即不以為然,亦無關要緊。

復卓智立居士書一

復卓智立居士書一

  光陜西郃陽縣人,汝看文鈔,豈未見蔚如(名文霨)之跋乎。詩,在洽之陽,即指此也。以縣在洽水之南,故名洽陽。水於漢即幹,故去水加邑,作郃陽耳。在洽之陽之洽字,音合,不可念作狹音,餘皆讀狹音,不可讀合音。郃陽乃伊尹躬耕之地,故亦名古莘。幼從傢兄讀書,初則值亂,耽擱兩年。次則多病,學無所成。初生半歲,即病目,六個月未曾開眼。除食息外,鎮日夜哭,不歇氣。後好,尚能見天。十餘歲時,見韓歐辟佛之文,頗喜,兼欲學理學,故於時文,俱不願為。傢兄以其長有病也,任之。二十一出傢。(光緒七年)其修凈業,由彌陀經,凈土發願文,並龍舒凈土文起,絕無一知識開示者。以先師及所交遊者,皆禪傢宗旨,光絕不受教導,以自量無此智識,故不敢耳。二十六(十二年)離陜西,至北京紅螺山。光緒十九年,由北京至法雨寺,至今已三十一年矣。在法雨作閑廢人,(因法雨住持請藏經,為其查考,彼遂令同來。以知光不願任事,故令閑住。以後各住持悉依舊例,故得如此之久耳。)凡常住事務,概不預聞。初則凡山上有筆墨因緣,多令光作,光則用彼口氣。如不便用彼口氣,則用一別名。二十餘年,印光二字,未曾一露於外,故無一過訪與通信者。自民國元年,高鶴年居士紿(音臺,上聲,欺也)其稿去登佛學叢報,彼以光不欲令人知,因用一常慚之名,此非是名。而徐蔚如,周孟由見之,甚喜其與己之知見合。遍問諸人,皆不知。至四年,蔚如問於諦閑法師,諦師以光告。常慚,諦師亦不知。以鶴年持其稿,令諦閑法師看過故也。從此,蔚如搜羅排印。(在北京)至七年,持初編文鈔來山求皈依,光向不收皈依,令彼皈依諦閑法師。八年,又排初編,次編。九年,又令上海商務印書館排印留板。從此以後,日見擾攘。欲求一日之閑,不可得也。自此以後,不能不用印光之名。故凡有求題跋者,皆書常慚愧僧釋印光耳。生性剛直,故絕不萌住持道場,剃度徒眾之念。近有拌命欲求光出傢者,光則拌命辭。皈依初則拒之,今則隻好任之矣。平生不好華飾,雖名人之字畫,亦所不須。照相曾有三幾次,有逼到令照者,除彼自取,光絕不要。即送來,亦隨便送人,概不留之。汝能依我所說,即我契友,何須要我之醜相。念佛人當專精拜佛,拜一粥飯庸僧,有何利益。今年六十有三歲,陜西鄉人,及督軍屢催回鄉。光初以庸辭,及勢不能辭,則以現事經手,不能遠行告。明年普陀志成,文鈔排印好,當回陜一次,尚恐復來。以梵天法雲因緣,須待其大成,方可不去關顧。然人命無常,或即隕滅,固不能隨己預定也。六年,陳錫周祈光修普陀山志。光欲將大士感應本跡各事理,搜輯大備,用頌體頌之,仍於每句註其事。但目力不給,尚須懺悔,求大士加被,再行遍閱大藏之大士因緣。豈知從此以後,信札人事,日見增益,瞭無閑暇。前三年,知事欲修,光以此意止之。去年之知事,極力護持普陀,亦急欲修。光初猶以此意告後,彼尚不肯息心,遂令彼托人修。光則無暇料理,無由滿我所願。豈知大士感應,來一江西居士,系前清翰林,筆墨超妙。見光,光問其吃素否,彼雲吃華素,(研究佛學已八九年,一心念佛,但未吃長素。)光大聲喝斥之,彼極佩服。因令彼為之,彼極願意。山志請一文學傢修,大士一門,許居士修,成則合之。又排印別行以廣佈,令天下人沐大士恩德。此事今年可成,明遲早可出書。此志乃天下名山志書之冠也,幸何如之。汝所疑所悟者,另紙書之。

復卓智立居士書二

復卓智立居士書二

  接手書,知能反躬自勘,頗為欣慰。但其問詞,多有固執偏見,不達經常達變之道。若一一俱釋,則非十餘紙不能盡瞭。今隻與汝說其概,則自能體會,以光近來,直是日不暇給。因目力不給,二十年來,夜不用目。以夜若用目,次日便不能用矣。於十月半,以信札校對者,鑒訂者,索題跋者,堆積累累,僅於夜間瞭之。幸三寶加被,日間仍能照常,此蓋出乎意料之外。自茲夜瞭二三點鐘事,然後做功課。睡三點多鐘,仍起做功課,尚不至目覺吃力,而復不能悉瞭。十月十一月,來信有百數十封。隻此一事,已不暇瞭,況校對等乎。汝閑無所事,想出種種當理不當理之問。雖是好學,亦顯不知深思。何以故。世間飲食衣服,人資之以活命者。若不知按己所宜,則飲食衣服,皆能殺人。及其已死,則得令世間人,盡棄飲食衣服乎。將令人酌量其宜,而為服食乎。佛法大無不包,細無不舉,何得執一而論。汝所問者,似乎有理。實則皆屬不善用心。汝若信得及,請認真行持。待業消智朗時,不禁自笑其愚執而慚愧不已耳。若不見信,即不復以佛為師。仍舊入彼外道,亦隻可任汝而已。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知二者,因此而達彼也。非崖板止二,而不至於三也。聞一知十,則聞其始而知其終也。舉一隅不以三隅反,聖則棄之。汝必欲一一執崖而詳問之,光以衰老多事,能與汝作紙墨之閑談乎。至於外道謗佛之語,何可據以為是。(汝若見過釋迦應化事跡,便知其概。即未見過,何得聞謗即便懷疑乎。)不見盜蹠之罵堯不仁,舜不孝,禹淫佚,湯武放弒,孔子盜道乎。汝又所問者多不當理,已概示之,不欲詳釋。繼思汝正信未固,正智未開。或經呵斥,便懷怨望,而生退悔。以故不得不略為點示,以盡我老婆誘子歸傢之心耳。

復卓智立居士書三

復卓智立居士書三

  接手書,知又殤一子,深為痛息。雖然,明理之人,決不以己之境遇,謂天道無知,佛法不靈。吾人從無量劫來,所造之種種惡業,何能瞭結。昔日之果已熟,今日之因未熟,豈可以因兒屢殤,便謂無有因果。且汝欲以博地凡夫,現生即得瞭生脫死。若無苦境逼迫,則頗難成就真實欣凈厭穢之心。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八苦交煎。有血性者,決不於此世界生系戀心。然既在世間做人,亦決不可放棄自己所應行事,而一味作厭世觀也。不於此處進德修業,反生怨望,則其心尚有自矜之念,即此足見器小量狹,未可以擔荷世間聖賢素位而行之道,況欲普度一切眾生,同生西方,瞭生脫死之無上大道乎。以此見識,完全是未聞世出世間大道之見識故也。準兒死相,似有宿根。汝宜以此,深明因果之決不虛棄。使汝不知念佛,賢準何能得此善相。又烏知非以此痛砭汝夫婦愛戀兒女之心,以期其成就厭離娑婆之心,而得決定往生之大利益耶。

復卓智立居士書四

復卓智立居士書四

  昨接來書,不勝嘆息。汝十數年來,完全不在自己心地上用功,但於表面上強支持。人生世間,各有職分。汝上有父母,中有弟,彼等既不能依汝,隻可任之。自己但為父母弟等,與所殺之生,念佛超度。為父母弟等,解怨釋結,何可生此極大之瞋恨心乎。(孝弟之心安在)此心,即是墮惡道毒蟲之最猛利心。若是由此命終,汝不生毒蛇猛獸中,將何所生。學佛要解脫煩惱,(盡己心,不計人之依否。)汝反增長煩惱,試思汝若不聞佛法,還能與世異趣乎。(恐汝好殺好吃之心,更盛於彼等。)祈從此隻究自心,不計他非。俗知見人,能勸化則善巧勸化,不能則一心念佛。隻生憐憫彼等若殺生者若所殺之生之心。又須生欣幸心,我若不聞佛法,現在同彼殺食生類。將來墮於生類,為他所殺。生此二心,極力念佛,則瞋恨不生,善緣增長,前途必有大相應境,不至終日以佛法結惡緣。華嚴行願全經雲,(四十卷行願品中)牛飲水成乳,蛇飲水成毒。智學瞭生死,愚學入泥犁。吾言止此。

復卓智立居士書五

復卓智立居士書五

  人生世間,宜盡所當盡之義務。如汝所說,為雲遊集哀挽錄,尚要求光鑒定作序,你直把我當做奴隸。此種驕奢,虛浮之惡習,吾人雖不能挽此頹風,何可附和而效法之。俾一切虛張聲勢無聊之惡後生,群以此為沽名釣譽之最上一著,可不哀哉。汝切勿為此,即定欲為之,切勿與我寄來,令我燒。你就自在當處燒之,免得彼此煩神。你學佛學到這樣知見,不學佛又當如何。彼妻子之孤苦無依,尚欲開此奢風,則是雪上加冰,於亡於存,均皆有損無益。光數十年來,為先父,先母,先師,先兄,(即讀書之師。)瞭無一字之記述,以不願附此虛張聲勢之惡派,兼不願人謂此恐是粉飾之語,未必為真實事跡也。我豈肯為皈依者,提倡此事。試問彼不過供職無忝而已,究於國傢人民,有何功德,可令人歌頌也。此風一張,一班下劣不堪者,通皆效之,作俑之人,謂無罪咎,可乎。即其弟欲為,亦當勸止,況汝欲勸其弟乎。汝能擔任此費用,尚不可。況汝絕無此財力,而勸彼弟乎。居士住寺廟,不過看廟之一道人而已。汝謂為住持法道,則其僭也大矣。世俗以住廟僧為住持,為當傢,彼亦如是稱,乃隨俗便,固無甚背戾。汝謂住持法道,則完全以凡濫聖之謬說。彼以何德住持法道乎,看廟而已。

復卓智立居士書六

復卓智立居士書六

  前智聲智牧有信來,祈鑒訂所作之圖書館緣起。光絕未將佛利生濟世之恩德表出,因另作一篇。以字數太多,恐難適用。又將林文忠公行輿日課發隱抄去。借文忠公之德望,以折伏拘墟者偏執邪見,亦是利人之一大榜樣也。蓮宗祖師向未見贊,董君之贊甚好,光亦作一贊。雖不及董君之好,然亦可以承用。凈土一宗,肇自普賢。震旦遠公續法源,中外廣流傳。遍令聖凡,現在證涅槃。華嚴經末後,普賢菩薩以十大願王導歸西方,此釋迦佛法中最初首倡也。(小乘見思惑盡便瞭生死,證真諦涅槃,故以瞭生死為證涅槃。大乘成佛,方為究竟涅槃。不可謂此涅槃,為佛之究竟涅槃也。)

復卓智立居士書七

復卓智立居士書七

  光一向不喜照相。良以照相一事,皆為耗費信施。以有用之錢財,作此無益虛華之事,豈行道人之所宜者乎。汝詳審吾言,深體吾心,雖未見面,當為見心,何欠憾乎。否則縱與佛同居一室,心不依從。如調達,善星,尚須生身陷入阿鼻地獄,況今之泛泛悠悠者乎。祈以躬行實踐率彼生徒,及諸鄉裡,則是餘之所望也。朝暮禮佛即已,何得於禮佛後,隨即禮光,禮光竟有何益。若必曰念指示恩,於朔望朝暮行之,平日固不必也。汝但能依光所說,即為佛之真子。光與汝同於此生,即生凈土,為蓮邦摯友,則幸甚矣。大殿之對,當以佛之道為文。彼與汝之文,乃閑文。今另擬一聯。願重悲深,舉三根而普度。真窮惑盡,超十地以獨尊。三根,遍指六道三乘也。真窮者,所證之理,已證到極處也。惑盡者,所斷之惑,已斷得凈盡也。十地,即十地菩薩,將近成佛之人。唯,獨也。用獨尊,覺明瞭點。唯尊,或有文字淺者,不大明白,以獨字平仄略不如法,祈斟酌用。然此種對聯,非試帖詩,亦無關緊要。林鴻猷,二三年來夫婦各有巨疾,其殆宿業所招,固宜認真懺悔。又當省其所作,或有不法,極力懺除,改往修來。庶可即蒙慈佑也。祈將光意與彼說之。

  凡屬外道,皆系偷竊佛經,祖語,改頭換面,以為己之經書。夫吾國自佛法東傳,唯初二三四五六祖,舉世皆稱為祖。六祖之法孫,名道一,俗姓馬。因西天廿七祖有馬駒踏殺天下之讖,當時皆稱馬大師。歿後悉稱馬祖。此外無一直稱祖者。即初二三四五六祖,亦歿後人尊稱之,非當時即稱為祖也。 天地間人數甚繁,宿根各異。雖受佛化,由彼之種性不善,故發為邪見。如天地以陰陽二氣,化生萬物。陰陽之氣是一,而其所生則萬有不齊。甘者毒者,各隨種類。彼以同有念佛之語,遂謂為同。何異謂同受陰陽之氣,即謂為同乎。汝鄉無通佛法人,宜此等邪說大興。汝既無正智慧眼,隻宜爾為爾,我為我,各守各法,各行各道。亦不附入彼黨,亦不攻訐其非。則雖與其同居,亦無相染及相忌等。和光而不同其塵,是為守己之道。言和光者,非隨彼修持,但不攻訐,亦不贊嘆之謂。若隨彼轉,則便成同塵矣。同塵,則便成佛法之罪人矣。 凡夫修行,當發利人利物之大菩提心。其利人利物之事,則力能為者,勉而為之。不能為者,必令此心常存。則固與大乘之願心,不相背也。 汝結瘤病,不用蛛絲,隻念觀音,也會好。以汝究欠正信,故心心奔馳於醫藥中。彼世間出格偉人,每以小病由醫致命。彼之致力於醫,醫亦未必誤,特宿業使然。凡極難醫之病,均以念觀音為治。果虔誠,必有奇效,汝何以瞋恨心如此之盛。可知宿世定是大有權勢之人,致其習氣,已成為性。今當學謙抑,總知己不是,不見人不是。久而久之,涵養成性,習氣消滅矣。 談命,宜以袁瞭凡立命篇為本。則無論何人,均可獲益。於此留心,其益大矣。而改過,積善,謙德,三篇之意,均可相機為說。較之良醫活人,功德更大。 汝果能秉正本清源之心,以行培植人材之事。即是不據位而行政,不升座而說法矣,何樂如之。至於念佛,豈便有礙。朝暮隨力稱念。若於此外,則不用心思時,隨便念念。但具真信切願,自可往生。若必曰躬耕而易念佛,不知躬耕之時,以辛苦故,決不能念也。汝作此想者,皆不反躬自省。這山看見那山高之情見。非深體自心,徹瞭世故之智識也。汝但以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深信因果,力敦倫常。兼以信願持名,求生西方。以此自行,亦以此化他。縱不能大有作為,亦可以不愧為人,不愧為師,而頂天立地也已。 汝是凡夫,不是聖人,睡何能免,食何能止。但不貪睡,不貪食,取其養息充饑即已。若如汝所說,仗神咒止睡,果真持咒有大靈感,或可不睡。汝初持之夜便不睡,乃是心切之極,已稍傷神,故不睡。若傷神久,則睡便不醒矣。初心人,每每以一時精進過度,後便退惰。 褲腿敞開,此南方之習慣。若北方上等人,亦無此派,況學佛之居士乎。故居士亦應將褲腿紮起來方好。僧之真修者,睡亦不放開,況白日乎。 知有所不能,而竭力勉其所能,則為菩薩大慈大悲心行。知有所不能而概不戒,則成地獄種子矣。邪見人每以有所不能者阻人。謂人之一吸,即有無數細蟲,入其腹中,皆為殺生,皆為食肉,汝何能不殺不食。此正如通身埋沒於圊廁,亦欲拉人入中。人不肯依,乃曰,汝以我為臭,汝身上常有蠅子,蚊子,蚤子,屙屎,屙尿,還不是在圊廁中,還說我臭乎。此種知見,皆屬邪見,皆生於聰明人,可畏哉。 佛法以利人為重,利人之道,當自親始。倘不於父母兄弟妻子前,以此道相勸,而勸他人,是為捨本逐末,須二者齊施並行方可。 以文字勸人,是極好事。然也須有體格。若汝最初所寫之字,直是講究人上帳也不肯用。近雖不用從前之派,然亂說亂寫,直同瘋癲。若遇高明,便看汝不起。 且依凡夫章程修持,勿想出人頭地,則有實益。否則後來必有大發癲狂之一日在。由是反令無知之人,退其信心。祈詳閱文鈔及古德凈土著述,庶可去此習氣,不至著魔。否則難保不魔。掩耳持咒,何若息妄持咒。掩耳,亦是魔派。 業通三世,凡夫則避之而不敢當其鋒,聖人示生世間,則任業,如還債然。彼已超然於生死之外,不妨與世人示宿業今受,以息後世人之殺心。汝如此會,真所謂以凡夫心,妄測聖人,罪過無量。其僧之所證,雖不可知,然不可死執決無業報。以致世人不生警懼,而力持聖號焉。 由其現惡人而遭苦,則令其止惡。或由遭惡報而生善念也,則令其自新。為畜生為餓鬼之事跡甚多,現面然餓鬼,大開濟度之門。今之蒙山,焰口,水陸,皆由此始。現畜生至末後顯本,則令現時後世,由茲生信念佛,斷惡修善者,不計其數。汝絕未寓目,而曰奚益,可不哀哉。 佛雖慈悲廣大,而欲度眾生,須有折攝。若慢佛,毀佛,佛實不生憎愛。然不行折伏,則無以為勸。以故護法神,必令其遭禍,以儆其效此作惡者,其慈悲為何如也。汝之所說,不洞事務之混賬話也。一切唯心,實為至論。然亦不得不明折伏之意,而專說唯心也。 西方勝境,昭示目前。要其人心心念念,與佛相應方可。否則一見此境,反致發生魔事。喻如病體未愈,不敢受清涼之樂。蓮池之願,在念佛一心上,固為正理。汝之說,在不念即見上,則為胡說巴道。生盲不見杲日,鴟梟晝不見泰山,詎杲日,泰山,不出,不在乎。以彼自業所障,故不見耳。 背覺合塵,指本體言,非指事修言。未修之本體,如未出礦之金。恐人不識是佛性,故名為覺。修而顯發本體,則如出礦之金。則是由修顯性,因始覺而合本覺矣。如是,則如既成精金,不復為礦矣。汝隻曉得亂說道理,絕不肯深思其義,勞我枉費多少筆墨,與汝作引兒戲弄之行為,何若已之。 如來從右脅而生,其母七日即逝世,生忉利天。後佛成佛,升忉利天,為母說法。在天安居一夏,優填王思念如來,因始造像。讀文鈔,何以不知。至於臨終佛以大慈,示同世人吉祥而臥。欲警誡眾生,亦如病人身體不舒坦,謂曰,我今背痛。而後,恐諸凡夫,視為實然。復湧身虛空,現數十種神變。及其入滅,已入金棺,佛母自天而下,佛又從棺坐起,安慰其母。畢後,仍臥棺中。迨迦葉從耆阇崛山來,佛於棺中,露出雙足,迦葉奉足撫摩。詳見大涅槃經(此四十卷)後(此二卷)分。外道毀謗,作如此說。彼等猶如狗子,隻曉得屎香,反罵嘉肴為臭。若是狗子,則固信不疑。若非狗子,則污耳污口,豈以此掛口齒也。外道謗法之語,多分如是。唯明理者,自不受惑。 汝真不通世務之人。孔子惡其因俑而致殺人殉葬,故曰,其無後乎。汝以木魚例之。此等說話,真成兒戲。舉世之人,皆以魚為肴膳,豈未作木魚之前,世人從未一食於魚之事乎。此種話,本不應答,以其戲也。若不答,汝將謂我有口辯,能令無知無識之盲師結舌。 行道比丘,不拜帝釋,汝何得除去比丘二字。以比丘是佛弟子,拜則不宜。非在傢學佛,通不許拜。在傢人雖通佛法,若世間正神,暫一設拜,亦非不可。若以日夕常同佛一樣拜,則亦非宜,是即所謂敬而遠之也。至於多生之父母說,亦屬強說。多生之父母,遍於六道,汝何不遍拜馬牛羊雞犬豕乎。是以佛令人戒殺放生,以其歷劫互生故。令其發慈悲心,以行救援也。 汝專會執邪見以為正法。彼岸實應自登,若不念佛,至心凈佛土凈,能自登乎。汝聞理性,便欲廢事修。甘露灌頂,唯致誠至極,心佛相應者方能,何得名為外鑠。以一刻工夫,令盡法界眾生皆悟,乃外鑠也。以自己未到心佛相契之時,何能蒙佛加被也。 前後陰則有,有而無用。佛三十二相中,孔門相具,即是後陰。馬陰藏相,即是前陰。馬陰藏者,謂如馬之陰,藏而不現於外耳。西方人生者,各有三十二相。以佛相推之則有。然西方無有女人。思食得食,所食者乃化食,食之亦無渣滓,故前後陰,皆不過示同世人而已。汝問化生之時,瞭與不瞭。可知汝看凈土書及文鈔,皆是囫圇吞棗,並不理會是甚麼滋味。念佛人臨終預知時至,不瞭瞭而能然乎。即不能告訴別人,既蒙佛慈接引,豈有糊裡糊塗,如夢之不知是夢,亦不知何以而覺乎。汝真會說無道理話。 怒於生徒,何用發火不能自遏。不過略現嚴厲之相,俾其畏憚即已。若再過厲,亦不過如是畏憚,尚能有加乎。設教之策,宜嚴氣正性。一言一動,毫無茍且輕佻,則生徒自如臨師保。倘平素瞭無沉重氣象,又復與彼喜喜哈哈,如此縱怒至氣死,於彼何益。汝作此問,知汝及汝師,皆不善為表率,否則決不至如此之怒。何況於說容其自改,及姑息養奸乎。一幼僧佻僻非常,一切人皆莫如之何,其師因浼光教訓。(其師與光系至交)光說其所以,以人當時面無血色,已懼之不已。後送來,光與彼和氣詳說,令勿違我命,違則決不輕恕。彼心雖畏懼,究未親試,不二日即犯規矩。光將打,與彼說其規矩不許動,不許哭。未打先避,光曰,此第一次,不加罰。再避,則定罰,遂打。如植木然。從此半年,未須一高聲說,況用如此不可遏之怒乎。此光緒十二年(在春天)事(至八月十五,光下山上北京紅螺山,從此未返長安,已卅八年矣。) 汝何專門用這種死執著,說論佛法乎。誰教你執中無權。執中無權,尚不可,汝先便在執一上著手,何曾有一點中之氣象乎。汝以六祖守網放生,為破盜與妄戒,是孟子所說,不揣其本而齊其末者之見識也。汝真可謂是一腐儒,亦何不知輕重之若是也。須知佛教以慈悲為本,通人以達權為要。如汝所說,其父攘羊,而子證之,乃為正道。坐視其嫂之溺,而不肯用手援,乃為正道。既不能按此道行,必須致逾東傢墻而摟其處子矣。何以故,以不親近非禮,此亦非禮,何必擇哉。如此說理,名矯亂說,佛不許答。因持殺戒,遂致不行罰,不治病,不吃飯。汝真是死執著人,食古不化。如此,何能自利利人。況曰貓捕鼠,蛇吞蛙,救此必殺彼。若依汝說,則戒殺必先殺殺生之物。然人於一世,殺生而食者,不知其幾何數。固當盡人而悉殺之,方為不作殺生之果耳。可憐可憐,具此聰明,如此不通道理也。 持戒之人,逢人逢神,皆以輪回生死為諭。縱用素祭素飯,神人將從而怨之乎。況我持佛戒,彼邪鬼神,敢怨而加之以禍乎。若果怨之,是神尚得為正神,人尚得為正人乎。果自己所行真實,人與神當相感而化,何怨之有。若自己偷著吃,於敬神待客,則示以持戒。如此,則神必怒而人必怨以其偽也。偽君子,則如娼妓之逢人誇貞潔也,人誰信之。 汝真不洞世務之人。佛經義意無窮,雖不明白,如一極香之物,置之身中,其身自香。汝擬一切書亦如是觀,則如以臭物置之身中,其身會香乎。金剛經雲,是經義不可思議,果報亦不可思議,他書不論好歹,有此義否。凡看世間書,心即散而不凈。凡看佛經,心即凝凈。此其義,可見佛為大聖人,其言為轉凡成聖之法言。故楞嚴經雲,若眾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如染香人,身有香氣,此則名曰香光莊嚴。汝欲以一切書,與佛經同,則成不知香臭之人矣,哀哉。 災患之來,亦屬宿因。然能皈命佛菩薩,自可轉移。汝初以誠心,許願淡食,固是一番為眾之誠心。及至苦境已過,心力稍疲,則便形困難。行道之人,固宜適中。顯異惑眾,佛所深誡。當以蔬食為是,不必又復續行廢菜佐食之事也。但能憫彼無知,常相勸導,俾種善根斯可矣。 高王經,念之頗有利益,然此經實非佛說。真信佛人,固當依普門品所說,令人念觀世音名號,以祈加被為事也。 地藏經所說服水方法,非泛泛悠悠者所能得效。固當以志誠念佛,為消除業障,增長福慧之道。 大悲咒,摩摩下之所加,不必用,用則反成隔礙。古德持誦通不加,雖經中有之,非屬咒文,固無不可不用之典。囉多讀作拉音。 念佛兼憶兩菩薩名號,久則或致傷心力。念佛心憶佛像及二菩薩像,比憶名號尚省心力。凡學佛人,當依佛言教,何得自立章程。 牛乳取之於牛,雖不傷生害命,然亦有損於牛,固宜不食。食亦不涉犯戒之咎。 芥辣椒薑,是辛非葷。何得雲,俱各辛臭,有似蔥韭乎。豈非無事生事,亂說道理乎。芥辣椒薑,是辛非葷,椒,薑,芥,素食人均宜服。辣椒固宜少食,以食多則於人無益故也。 心能造業,心能轉業。須心極誠懇,方有實效。為人子者,曲從世禮,為親所制,不得不行,持酒薦腥,亦無不可。但須心中常為親懺悔宿業,冀其回心。有機可乘,婉言勸諭,是為真孝。若隻知從世禮,不發度親之心。則是見親落井,隨之下石,以期立即殞命也。是故親無信心,當曲從以行世禮。親有信心,宜依法以益慧命。相宜而行,庶兩各有益也。 味精說明,有不如法。彼有地址,汝當去函詳說。而轉令我說,汝將謂我終日無一事乎。我有許多事皆不暇顧,那有工夫論此種。汝謂人微言輕,彼固為求名,兼求利益。豈汝之正言,不肯依從乎。又須知彼印此仿單,不知印幾多萬。若改亦須將此用完,下次用改者。汝若見仿單未改,便謂彼不見聽,則為不知事務矣。汝真算有心,我便不暇及。至謂由一語之不妥,便為抱薪救火,助桀為虐,何其不恕之甚也。然則廢棄此事,任人純食肉味,則火當煞勢,桀當仁厚乎。佛為不能持凈素者,尚開三凈,及六齋日,十齋日,汝便一個字都不許言及。汝能令一切人皆不沾肉味也否。至光用一最痛心之事,令人閱之,中心忐忑不安,勢必少吃以至於斷。汝謂啟殺機而令削之,是汝之戒,嚴於佛多多矣,況光乎哉。汝何不量輕重之若是也。 汝與宏大善書局書,不知宏大之所以。使知,當不費此事。然其意甚有利益,此書當留之以令印善書者看,然亦不可死板。若將凡占物命之藥通去之,則外科便難措手矣。吾人存心利物,且莫作此種推義至盡言論,則人當依從。否則人反以推義至盡者責汝矣。 人生世間,禍福相為倚伏。椒山死於權奸之手,故得名宣宇宙。設無此禍,一經得志,決定滅佛。則於國於己,皆有大不利在。何以知之,彼在狄道作典史,為民興利除弊,數百年之弊,皆為革除。其年譜雲,(作典史之年。)其地喜拜佛燒香,雖士夫有所不免,因嚴禁之。初以為不便,未幾則皆知崇正而惡僧矣。狄道典史,不足一年尚如此,使為宰相,能不行滅佛之大事乎。滅佛之事成,於社稷也有大關系,不但身死墮阿鼻地獄而已也。嘉靖向好道而惡佛,若大用椒山,的確能為國為民,興利除弊。而由飽服程朱之毒,必以滅佛為第一大功德而奮志行之也。椒山完全未看過佛經,而年譜中敘受打刑時,瞭不知痛。其妾某氏為念觀音。意為觀音加被所致,故極刑不痛。此亦良心發現。其妻亦不知佛,上疏代死,己與二子,均無一言念佛者。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依椒山心行,宜深惡其妾之愚迷,方合彼心。彼既感妾之念觀音,何得嚴禁人民燒香拜佛乎。可知彼雖不信佛,及大難臨頭,良心上亦或吐出相信話耳。甚矣,學說之誤人也。以椒山之天姿,若再研窮佛法,則其於國,於民,於身,豈止如此而已乎。 汝既作詩作偈勸人,而不用正韻,用本閩韻,又不許改,寄我何為。又汝將印光二字拈以作對,不厭其多,將欲何為。以此寄我,為表汝誠乎,為作兒戲乎。拈名作對,及作偈,乃近世俗派。汝當做正經事做,豈非無事找事做,光豈悅汝如此之恭維乎。汝之利人利物之心,實為難得,而不知事務。恐不為說破,後來益發執著,必至做人不來。以故光憫汝之誠之執,說此一番絡索。若謂不然,則光秦人也,汝閩人也。地相去數千,人未曾一面。汝行汝志,以後不須再來信,免得與汝相沖突。 汝如此問,我如此答。若有幾人,如汝之人,我將累死。汝文鈔有,凈土書有,不在此中取法,向我口頭筆下取。我若能普現色身固無礙。否則汝未得益,我先勞死。後若再有此等絡索,即不回復。

復蔡契誠居士書一

復蔡契誠居士書一

  鬻香一事,最易培福,亦最易造業。制造不精潔,裝璜競新異,以佛菩薩像印作仿單,及印於香盒之上,又以佛菩薩像攝於香珠眼中,無知之人,競為購取,褻瀆之罪,何可名言。仿單香盒,隨便丟棄。如此求利,吾恐不但子孫滅絕,恐其人一氣不來,永墮阿鼻地獄。以自彼發起褻瀆佛菩薩像,令敬佛者亦獲大罪,況瞭無信心者乎。上海某香店,一小盒四面有五十幾尊佛,光去年見之,致書於老板,未得復。春間廈門某香店,托一居士,祈為題字。以目力精神不給,隻題四字。言有香付郵寄來,信去後數日香始來。其香有數種,皆不可聞。蓋隻求其香,不計其物質之潔穢也。印度香不可燒,乃以麝添入香。不但香得令人頭昏,且恐花果孕婦,由此而致落花墮胎之禍。此種鬻香者,罪業之大,莫可言狀,彼尚以為得意。前廈門某店,光已略說其弊,不知肯依與否。汝雖欲做此生意,恐完全不知其弊,縱令得利,其如得罪何。

復蔡契誠居士書二

復蔡契誠居士書二

  果必有因,切勿怨天尤人。君子素其位而行,素富貴,行乎富貴。富貴之人,有財力勢力當以己之財力勢力,利人利物。素貧賤,行乎貧賤,昔本富貴,今已貧賤,則勤儉節用,若向來就是貧賤之人。素夷狄,行乎夷狄。若遭世亂,捨傢避難,於偏僻陋處,亦若就是陋處之人。素患難,行乎患難。既有憂患災難,則亦無所怨尤,若應該受此憂患災難一樣。是以君子無往而不樂天知命,中心坦然也。汝已貧矣,還想擺先前的架子,則憂勞不堪。恐由此或成廢疾,或致殞命,是嫌宿業所感之苦小,而自己不肯忘情於先前之景況,徒受憂勞,令其加大,不唯無益,反受大損。試思天下之人,比我苦者,不知有幾千倍。我幸半生尚好,今雖不好,較比生而不好多矣。世間男女,為人作仆使者多矣。事事親為,乃人生之本分。即為人作仆使,隻要我不存壞心,不做壞事,亦很有面子。若自己用人,就覺得榮耀,若為人用,就覺得羞辱,此世間賤丈夫之心相。若大君子,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隨遇而安。雖富貴,而守貧賤之本分。即貧賤,亦覺得無所欠憾。汝學佛之人,幸有錢,就妄欲發大財。效做印度香,此香罪過,光絕不燒。此即是汝不善處富之現相。今竟貧矣,又復不做一事,妄想從前之富境,此亦是汝不善處貧之現相。汝能忘情於先富後貧之境,光許汝決定可以念佛往生西方,否則難免來生比今生還苦矣。

復康寄遙居士書

復康寄遙居士書

  某君之來秦,關系甚大。使彼冰清玉潔,循規蹈矩,則秦中人之善根,當斷大半。幸而貪瞋癡全體發現,被秦人藐視,則彼之所說,無人肯信從矣。汝所問書,非彼所知,均不能回書。幸汝一問,否則彼必謂秦無人焉。知之非艱,行之維艱。彼素信光者,以一函之誤,則成反對。可見其人,非真信心。忍辱未生而瞋恨滋熾,可不哀哉。光之為人,無可不可。來者不拒,去者不追。來去任伊,於我無預。今年事務繁重,無暇回秦。以若回秦,則大士頌,普陀山志,悉無人校對料理矣。況尚有南京法雲寺,增設慈幼院之事。彼馮夢老,王一亭等,悉拉光於中以助鬧熱。然光之所幸,在無貪心。使稍有貪名之心,則法雲寺開山第一代,豈肯讓人。而光視此名位,直同牢獄囚犯,唯恐或被拘縶也。 汝於相宗,頗有入處。然借此以折伏狂徒,使回向凈土,則可。若專一用心於此,將信願念佛置之腦後,則恐娑婆世界常為主人矣。以娑婆為己有,亦很大名目。但被娑婆拘縶不得自在,則有不如無之為愈也。 某法師學問頗高,但其性情好高務勝,不能俯循初機。則其利益,便以不能領會而小矣。 文鈔已出書,聞熊大冥之九百部書已寄去,(系河南友人五百,陜西四百。)不知已收到否。彼有二千部書,光擬稍平靖,當盡彼之書寄於陜西。一以普大冥之法施,一以伸印光之鄉情。若欲看者,宜向大冥處討之,恐一時難以寄來耳。 終南規約,光不能幹預。以今人無論何事,皆隻空空一張規約。若能依得一半,已是萬幸。光固知其弊竇不易革除,以故絕不幹預耳。 中華新報,既欲兼登佛學。則凡導淫導詐之小說,理宜不登。庶於國民,方有實益。如其隻圖下流社會之投機,則多一分報,固不如少一分報之為愈也。 秦民待賑孔殷,數十萬瞭不沾其實惠。縱大傢少攢湊若幹,豈能保其一出於為公之心,而不涉弊竇乎。則是秦民之定業所使也,可不哀哉。光亦秦民,聞此慘狀,能不痛傷。今將流通文鈔洋撥一百元,以作賑災之費。祈持字往本埠陳傢浜太平寺,向真達大和尚處領之。 中華新報序,當於三月初旬寄去。現校文鈔,瞭無有暇。文鈔寄來廿餘日矣,以香期人事甚繁,故遲至今耳。 令慈之紀念冊題詞,已有諸名人之作。光另行一路,語似浮泛,意頗切實,不知可用否。如不欲用,亦無所礙。光以今人事親行己,皆作一場套子話說說,便算數瞭。求其勉力修持,實難其人。汝昔所為,大有過愆,今當極力實修以補之。若徒以虛華語言取悅人目,人必反斥其昔過而罪責之。縱人可瞞,自心其可瞞乎。自心不可瞞,故天地鬼神,悉不可瞞,況佛菩薩乎。以自心與佛,菩薩,天地,鬼神,相融攝故。以後事事求實,心心省己。當可與直心為道之如來合。自可感應道交,生蒙加被,歿蒙接引也。

復劉觀善居士書一

復劉觀善居士書一

  接手書,不勝感愧。光之所說,大似跛夫行路。若行者不以不能行見棄,則不妨歸傢安坐,由一步莫行者而得之。令慈宿世於凈土有大因緣,當常以凈土不思議之事理相諭。則以慈善諷經功德,悉作往生資糧。決定俯謝凡流,高預聖會。世之尊親孝親,孰有過於此者。成就一人往生,即成就一凡夫作佛。可於生我者,不竭力勸諭,以期其必果所願乎。 徐友天性純摯,惜理路不明。以凡夫知見,妄測佛智。彼謂得丹獲神通,於人天中見母,方肯與母同生西方。此刻若以獨生,於心有不慊然者。其意雖甚善,其事與從井救人,相去不遠。一則少看凈土經論,一則未與凈土知識往還,故有此不通之愚見。夫古今緇素名人,以誦經念佛濟孤者何可勝數。徐君未必不聞其事。樂邦文類第四本,五十八九頁,臨終請僧念佛二次,即獲往生。由此令宗門大老,發心念佛。可知佛慈廣大,有願必從。固不計久修暫修,等垂攝受也。觀經下品下生,乃五逆十惡圓具之人。臨終地獄已現,而遇善知識教念佛名。彼念或十聲,或數聲,即便命終,尚得往生。今以純孝慕親之心,若能發弘誓願,稱念佛名,(四弘誓願,必須普為法界眾生,以不發此心,乃凡夫情見,不易感通。)以此功德,為親消除罪業,增長福慧,求佛慈悲,接引往生。而心與道合,心與佛合。何待彼與母同生,當必母先往生,彼後往生耳。 須知凈土法門利益,唯佛與佛乃能究盡。徐君何人,宜其不知,生此種不情之愚見,豈不大可哀哉。當令彼看樂邦文類此段,又當令看凈土聖賢錄等書。則盲猜瞎斷之臆見,便可消滅凈盡矣。 念佛時,毫無感應。系不知佛力,心不懇切。不知佛力,由未深研凈土經論故也。念觀世音自能懇切者,以習聞菩薩尋聲救苦故也。閣下謂彼宿生有業,此語亦頗的確。彼於凈土法門無宿業障,當聞斯行之。何待人勸之再三,尚以此為皮毛,而以丹為主體乎哉。然業由心造,業隨心轉。大丈夫生於世間,豈可任業牽縛,而一一聽命於彼乎。徐君若是個漢子,一聞此言,當如見母墮於水火,急求有大勢力之阿彌陀佛救援。豈肯且緩緩煉丹待成,神通具足時,方求彌陀接引乎哉。 念佛一法,徹上徹下,非此法唯被下根也。下根於他法不能修者,於此法固無一不能修之,此所以為如來最大慈悲普度之法門也。攝心念佛,為決定不易之道。而攝心之法,唯反聞最為第一。閣下天姿聰敏,不以禪教自高,專心念佛,足見宿生於此法門有大因緣。不但閣下現生當獲實益,且令令慈,並與闔傢眷屬,悉於現生瞭生脫死。可謂劫外優曇,火中蓮花,不勝欽佩。所雲習氣尚強,光不知閣下所指。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閣下已長齋斷葷,斷不至有飲食之習氣。至於女色,亦不至有非理之涉。若其欲心不能即伏者,但常觀不凈,則欲心自息矣。不凈觀名相甚多,一一詳觀,乃專作此觀工夫者之事。吾人不專作此工夫,則籠統觀之固為省力。譬如見美色時,因愛生欲。其對色生愛者,不過一薄皮之光華所惑耳。試揭去此光華之薄皮,則愛心雖至濃,亦當轉而為怕懼厭惡。從前愛心,瞭無絲毫可得矣。再進而觀其血肉屎尿等,則死屍圊廁瞭無有異。雖具足莊嚴,直下見其底裡。能作此觀,則不見光華之薄皮,隻見內外三十六物種種不凈。古謂觀空既久,不見全人。光謂能作此觀,則不見人,但見此種種不凈耳。若瞋習強,當常存憫念一切之心。凡有不如意處,悉當原諒他人之情,深培自己之慈。則怨尤不起,仁愛常存,而瞋習便化為烏有矣。此世人習氣之大者,大者既伏,小者自無從生矣。一心念佛,則天清地寧,瞭無塵氛可得矣。 佳作聲韻鏗鏘,惜以凡濫聖,致不貼題。光四十年來斷絕此事,(以杜心中常時推敲之弊耳。)故不能和。

復劉觀善居士書二

復劉觀善居士書二

  昨接手書,並令慈傳心匯錄,閱之不禁慨嘆不置。光常謂之喪亂,由於傢庭失教所致。教子固要緊,而教女更甚。以女若得其善教,則成就四德,相夫教子。俾有天資者,成就聖賢學問品格。即無天資者,亦必為一循分良民。女若失教,不但不能相夫教子,於義於道,且將誘子為非,教其作惡。凡古今之大奸大惡,皆非賢母所生。欲傢之興,國之治,當從教養子女起,此根本解決之道也。春間見閣下出身富貴,少年老成。雖居滬上,志慕真修。意其傢庭教育,當必有出於尋常富貴傢之上者。今見令慈之純孝苦節,豈但閣下親炙休光為之轉變,即千百年後,見聞其懿德淑范,亦當為之轉變。惜世之講求治安者,棄聖道而崇夷法。不知其本何齊其末,以致愈欲治而愈亂,雖聖賢出世,亦末如之何矣。尚祈閣下與儕輩常言之,亦未始非敦本重倫,齊傢治國之一助也,令慈坤德克全,所歉者,未聞凈土法門而已。祈閣下於朝暮回向時,代為回向往生,則可謂大孝尊親也已。法華經註,流通有數種。其大義當以法華會義為首,其消文則法華指掌最詳。會義,科註,入疏,三種皆宗文句。而蕅益大師發揮,遠勝餘師。然欲得其實益,尚須依光前次所說為主。 令慈已往,難已勸進凈業,隻可代為回向。令本生慈,既有信心,可不日為講論,以期其高登蓮品乎哉。人子報親,度生,皆以此為第一。祈勉之,則幸甚。

復汝愚和尚書

復汝愚和尚書

  數日前接手書,知改建智者大師塔,令光作記。光文字拙樸,湊起八百六十餘字,實則錄諸記載,非我所作,故名為述。高僧傳,釋氏稽古略,均訛作壽六十七。故將生,及出傢,入天臺,以及圓寂之皇帝年號,年月歲次。一一俱錄,以為決疑之據。大師弘法數十年,何能備述,故略敘判教傳心,及弘揚凈土之各要義而已。當請善書者用楷體書之,不宜用俗體,破體,帖體等字,以昭鄭重。須先算定字數,寫一樣子。每面多少行,每行多少字,照樣子寫,自不至多寫或少寫。寫好,過細校對數次,再貼石以刻。若偶寫錯,或多或少,亦不須另寫,但剜補所錯,餘均不動。此系上石,非屏對等,剜補恐不好看。寫樣寫碑,通寫一行即校一行,庶不至大有錯也。光老矣,精神不給,以後切勿又令支差。續宗派三十二字,約凈土法門說,雖無大發明,然亦可用以取名,不必定以恭詞深義為事也。

復李濟華居士書

復李濟華居士書

  今為取法名為智脫。謂以智慧脫離煩惱,修持凈業。迨至報盡,直登蓮邦。如囚出獄,歸本傢鄉也。汝娣張氏法名智熏。謂以佛功德香,用以自熏,復以熏人。俾彼一切,內而眷屬,外而親朋,並見聞者,同受其熏。熏之久久,則濁惡凡夫,皆具如來戒定慧功德香氣矣。 黃本嚴,法名宗敬。嚴者嚴肅,即敬之存於心而表於外者。今又表之以敬,則於一切處,不致或有放僻邪侈之心。以此心念佛,則易得與佛相應,而必可往生,如其所羨矣。

復項子清居士書

復項子清居士書

  令妹預修凈業,臨終又得其夫,與子,與娣,為之助念,故得有頂暖之瑞相。可謂宿有善根,現獲助緣,何幸如之。而又感其夫其娣,皆欲皈依佛法。所謂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也。

復德元居士書

復德元居士書

  昨接德森法師信,知德貞已於十二日去世。此日佛事不多,故助念者多,亦無礙。若佛事多,助念者多,則無地多容,此亦德貞善根使然。雖無瑞相,亦無苦相,承大傢念佛之力,當可往生。人命無常,汝於五十六歲時,頗尪羸,今已十餘年,比昔尚健。德宏,德貞,均去,約世間法論,汝之命甚苦。約修凈土法論,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有大助力。切勿學愚人妄生怨尤,則於宏貞無益,於汝有大損矣。凡此苦相,皆為成就汝現生瞭生脫死超凡入聖之道。以眷屬雖好,若非真實修行者,則障道事多,助道事少。以故諸佛以八苦為師,而得成無上道。祈勿生悲感,隨遇而安。光先為彼回向祈病愈,昨已回向往生矣。

致卓宏榮居士書

致卓宏榮居士書

  近接令郎智立書,言閣下兩次拾得觀音大士像。一次贖將熔之大士銅像,及夢騎古式武裝人。與夢食僧糍,及聞快快投誠修正果,脫離苦海見世尊。以此數事,知閣下宿世固有善根。惜此生不遇善知識,為之啟發,故至今猶泛泛悠悠,若有若無,仍與從前無甚各異,亦大可慨嘆也。蓋由貴地士大夫,通法者少,無相觀而發起之益。然福州近來念佛者,亦頗不少。由羅鏗端介紹,函祈皈依三四次,當有五六十人,況又有皈依別高僧者。現今各處,均為之發起念佛社,居士林。隻無錫一縣,念佛蓮社有一百多處。有知識者,均知各各投誠修正果,以期脫離苦海見世尊耳。然此諸人,亦未聞見,或者不能發起閣下之信心。今請一位閣下最佩服者,來為閣下說法,閣下斷不能不生景仰而效法也。此人乃閣下之老鄉,即林文忠公則徐也。此老之學問智識,志節忠義,即在當時,在後世,非喪心病狂之人,無有不景仰向慕。彼當政務繁亟之時,猶然不廢修持。特親筆恭楷寫彌陀金剛心經三經,大悲往生二咒,作小梵冊,以備來往轎中持誦。可知如此大人物,政務叢繁,於來往行輿中,猶誦經咒,以修持凈業。吾人比彼,萬不及一,何可於此一事,不加致意乎哉。此事為舉世所不知者,今由其曾孫翔,字璧予,大任之弟,將其經本持來擬印,祈光作序而知。恐閣下猶未直下生信,今將其序之草稿寄來,祈先閱之。待其經印出,璧予當送數十本於光,再為閣下寄數本。此序不須抄錄,寄璧予(其人在南京考試院銓敘部)之序,猶有略更改者。待經來,則文忠公學佛,古之大孝,大忠,建大功,立大業,道濟當時,德被後世之學佛,均可悉知其大略矣。故其序名為發隱。非徒發林文忠公之隱,蓋遍發古大人之隱,亦冀發閣下之隱也。

復白慧導女士書

復白慧導女士書

  廣西乃佛法不流通之地,汝以女身,能自得師,修持凈業,實為難得。光於七月十七下山,十九至上海,二十八至杭州,八月三十復回上海。信札差事堆積,日不暇給,兼以人事冗繁。汝之信,由山轉來,亦不暇復。十月初六回到山,抽要復之。今為汝由郵局寄觀音本跡頌一包,文鈔一包,壽康寶鑒一包,祈息心詳看。則佛法之大義,為人之宏規。現生瞭生死之法門,匹夫援天下之道理,皆可悉知矣。今為汝取法名為慧導,謂以智慧自導,並導其父母,翁姑,丈夫,及與兄弟,姊妹,妯娌,親戚,兒女等。俾同沐佛化,同念佛號。現生作一真實善人,臨終直往珍池受生。古人嘗曰,天下不治,匹夫有責。匹夫匹婦,何能令天下治平乎。須知天下之本在傢,傢之本在身。傢庭有善教,則所生兒女皆賢善。傢有賢子,則國有賢才。窮則自淑,化及鄉邑。達則兼善,普益斯民。如是之益,出於傢教。傢教之中,母教最要,此所以世人稱女人為太太者,以其能相夫教子,以正乎內。故其效,必致丈夫成德業,兒女悉賢善。如周之太薑,太任,太姒也。汝果能按文鈔所說,自利利人,俾貴地同沐佛化。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則當直登上品寶蓮矣。所言匹夫匹婦,援天下之道,且勿誤會。即盡己之分,敦篤倫常。父慈,子孝,不負天職。又復提倡因果報應,及傢庭教育。而傢庭教育,尤須註重因果報應。能如是,則一切人,自可期其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又復修持凈業,普利含識。其為援也,如是而已。彼今人動雲男女平權,欲令女人做男人事。不知相夫教子處發揮,可悲孰甚。明年尚有印光法師嘉言錄,彌陀經白話註印出,亦當寄若幹包來。文鈔,觀音頌,壽康寶鑒,若有信受者,亦當於明春再寄若幹,以祈普利貴地之人。念佛之念,不可加口。念字從心,加口則成呻吟之詞,非憶念之義矣。汝之詩頗好,然不宜常作。以常作則心中常事推敲,念佛成皮毛,作詩成骨髓,何能得念佛之真實利益。凡一切文人欲得實益,皆須如此。況汝是女人,何得以詩名乎。凡諸經書,說佛法者,皆須恭敬,不可褻瀆。欲送人者,先以此誡之,庶不致誤得罪報。

復慧衷居士書

復慧衷居士書

  大危險中,一聲佛號,即無危險。可知從前儒者謗佛之自誤誤人,其罪深且大也。既一念即蒙加被,則臨終之往生,亦可無疑,而固當極力提倡也。信紙印紅字,隻可略有微微之色,何得直印深紅色。即所附字之色,已過紅瞭。況諸惡莫作八字,直成擾亂。老目昏花,均不知為何文。汝作此印,可知不諒人情處多多也。汝自己能看見,有看不清者,或致誤事。何可以我之信,令閱者費心力目力,究於自己有何利益,此種俗派,萬不可用,用則折福,且招人嫌怪。

致楊慧通居士書

致楊慧通居士書

  古人雲,蓋棺方成定論。以具縛凡夫,隨業緣轉。未到啟手啟足之時,常須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恐陷恐墜。到啟手足之時,方可曰,吾知免夫。前朝有某大員,學問,功業,品行,為世所欽。六十以後,遂放恣無度,某名譽一落萬丈,誠可惜可憐也。學佛之人,古今亦有。初則知見甚高,極力自利利他。後則知見僻謬,且引一班人學己邪知謬見,為可悲可痛。究其受病之源,皆因好戴高帽子。致無知識之人,各以高帽子為彼戴。戴之已久,正知正見已失,完全成邪知邪見。縱欲救援,反成按劍,隻好任他去。凡好心學佛者,皆當令其立志自省,庶不至成此結果也。 前者寄對紙十分,為汝寫六付。一釋迦,二彌陀,三地藏,四三聖通用。以精神不給,此付下聯亦照上聯寫,祈裁開調作一合。此很好改,故不另寫。五,六,乃學佛人客廳,寮房,俱好用。為別人寫三付,共九付。有二隻各掉瞭一個字,不能用,作廢,故隻寫瞭九付,六付掛號寄來,祈查收。光老矣,精神目力均不給,以後再有求汝轉祈寫者,祈婉辭之,勿答應。在商務印書館聞費范九前以千手眼觀音,並閻立本所畫之觀音,又以弘一之對,及光之對,同售一元。妙真師以像與對各異,祈光作二付。千手眼聯雲,大士現千手眼,遍攜普照。眾生當一心念,皈命投誠。閻畫觀音雲,妙相莊嚴,遍攝庶類。悲心惻怛,普度群萌。記不甚清,意固不悖,范九印一萬分,任人請,隻一元。欲求光寫字,當令請此二像,使得兩付對聯。表而供之,令見聞者生正信心。

復王守善居士書

復王守善居士書

  汝發心守墓,以期令慈未往生則得往生,已往生即高增蓮品,當念佛號。每日分二時,看凈土五經。金剛經功德雖大,於凈土法門,未能發明。不如看凈土五經,於亡於存,均有實益也。念大悲咒亦分一時,此外則專一念佛。念時,字字句句,必須聽得明明瞭瞭。即心中默念,也要聽得明瞭。

復兆鏞居士書

  閱汝書,可謂苦上加苦。須生感激心,切不可謂修持無功,而生退惰,及怨天尤(怨也)人之心。當知汝之宿業應受大苦。由修持故,改重為輕。從今以後,事事利人,心心省己。則後來境遇,當可轉好矣。須知吾人宿世,業深滄海,罪高須彌。雖境不好,尚不至甚。回想幾多大富大貴者,傢敗人亡。況我宿生無福,今尚不至凍餒。較彼苦相,尚勝萬倍。以勸人念佛求生西方,為自利利他之法。心果真誠,則業消福增,日漸康泰矣。

卷四\其它

百丈清規序辨訛

  按百丈禪師,生於唐玄宗九年,壽九十五歲,至憲宗元和九年正月歸寂。所著清規,首章即祝厘,次章即報恩,又次章即報本,此種極嚴重之佛事,若無佛殿,向何處舉行乎。自百丈寂後,歷二百餘年,至宋真宗景德元年,楊億為清規作序。有不立佛殿,唯樹法堂者,表佛祖親囑受,當代為尊也。竊疑乃前立佛殿,後樹法堂,正合佛祖親囑受之意,而近千年來,無人改正。今弘儲禪師,亦據此為論斷,不禁痛心疾首。禪寺無佛殿,將絕無佛耶,抑傍邊小屋供佛耶,奉旨祝厘於偏傍小屋,不唯輕佛,其輕君也大矣。以此一事,知此不字,唯字,乃前字,後字之訛。揚州所刻清規證義,已令改正。今避難寓靈巖,見所錄儲公所作寶王殿記,深恐以訛傳訛,將人天師表之百丈,竟以魔外之行為誣之。因略為辯論,以期後之來哲,各各尊佛尊祖,以維持法道於無既也。知我罪我,所不計焉。

印光法師文鈔續編發刊序

  凈土法門,其大無外,如天普蓋,似地均擎。無一法不從此法建立,無一人不受此法鈞陶。以如來一代所說,一切大小乘法,皆隨眾生根性而說。或契理而不能遍契群機,或契機而不能徹契至理。因茲如來出世度生之本懷,鬱而不暢。眾生即生瞭脫之大法,卷而未舒。華嚴雖已導歸西方,而人天權乘未聞。諸經亦多略示端倪,而法門綱要未著。由是如來興無緣慈,運同體悲,特於方等會上,說彌陀凈土三經。普被三根,全收九界,闡如來成始成終之妙道,示眾生心作心是之洪猷。機理雙契,凡聖齊資。如阿伽陀藥,萬病總治。如十方虛空,萬象總含。普令聖凡,現生成辦道業。大暢如來,出世度生本懷。倘如來不說此法,則末世眾生,無一能於現生瞭生死者。光宿業深重,受生佛法斷滅之鄉。出世半年,又遭六月閉目之痛。入塾讀書,屢受盜匪兵戈之擾。稍開知識,復中程朱辟佛之毒。所幸學識全無,不能造生陷阿鼻之業。設或才智等伊,必至作十虛莫容之愆。由此意惡,長嬰病苦。數年直同廢人,一旦始知錯誤。於是出傢為僧,冀滅罪咎。宗教理深,無力研究。凈土道大,決志遵行。擬作粥飯自瞭僧,不做弘法利生夢。三十三歲至普陀法雨寺,住持化聞和尚,知光隻會吃飯,別無所能。遂令常作食客,不委一毫事務。二十餘年,頗得安樂。經年無一人來訪,無一函見投。宣統三年,上海佛學叢報,高鶴年屢為郵寄。見所載文字,多合公道。間有涉政治而稍側重者,竊恐人以此譏誚佛法,因用雲水僧常慚之名,寄書祈其秉公立論,勿令美玉生瑕,編輯者並未寓目。後鶴年來山,為說所以。伊紿去數稿登報,署常慚名,絕無知者。民國六年,徐蔚如得與其友三信,印五千本,名印光法師信稿,送人。七年,搜羅二十餘篇,排於北京,名印光法師文鈔,持其書來普陀求皈依,光令皈依諦公。八年,又印續編。秋,其母歿於申寓,喪事畢,令商務印書館,合初續為一部,作一冊。十二年,光令商務館另排增訂本,作四冊,留板,初次印二萬部。十四年,又令中華書局排增廣本,仍作四冊。此後無論何種文字,概不留稿。一免曠用施主錢財,一免徒刺明人慧眼。十九年,掩關蘇報國寺,當傢明道師,令人偷鈔。二十四年,彼去世,遂止。二十六年,避難靈巖山,鈔者以其稿交當傢妙真師,妙師又令於半月刊等報鈔錄。光知之,勢不能已,隻好詳校令排,滿彼之願。光幼失學問,長無所知,文極拙樸,不堪寓目。然其所說,皆取佛經祖語之意,而隨機簡略說之,不敢妄生異見以誤人。又加五十餘年之閱歷,若肯略其文而取其義,不妨作一直指西歸之目標。宜致力於西歸,勇往直前,勿以木標惡劣並西歸之路程亦不願視,則豎標歸西,兩無所憾矣。又初編雖印上十萬部,大通傢以專說信願念佛,因果報應,敦倫盡分,傢庭教育,直是勸世白話文,絕無撥雲見月,開門見山,豁人心目,暢佛本懷之語句,故若將浼焉。亦有與光同一根性者,視作妙寶,由茲返迷歸悟,返邪歸正,生敦倫常,歿生極樂者,大有其人焉。續編於初編所說外,益產婦念觀音,毒乳殺兒女,此皆古今高僧醫人,所未說者,光則屢屢說之。古人不為良相,必為良醫,以期濟世活人。光以無知無識粥飯僧,由徐蔚如一人傳虛,竟致承虛接響之萬人傳實,以為善知識。彼既以訛傳訛,光不妨將錯就錯,教人生有恃怙,死有歸宿,產無厄難,子不橫死,以盡我心。雖有刺於明人慧眼,但以有益於人,無害於世,因隨順明道妙真二師之意,而令其流通,並略敘其緣起。知我罪我,所不計也。

示靈巖打七規矩(為在傢弟子說)

  靈巖規矩,系光所立,與天下叢林不同。(唯杭州彌陀寺仿佛,彼亦光立,後稍帶點應酬派,也放焰口。)常年功課,與打七同。有請打七者,不過多加三次回向而已。無論請多請少,全堂通通照常念。所有[貝+親+見]資,全堂並外寮均分。無偏無黨,不以開多開少起爭執。一律同念,[貝+親+見]一律均分。但施主,請多人彼隻得多人之功德,以故無一人不念。若照別處,則打七者打七,不打者便閑住。於功課有間斷,於僧眾有開否。此法實為辦道應酬佛七之第一法,為從來所未有,故人多樂於靈巖打七也。

題佛舍利偈

  如來無生滅,眾生有罪福。福感佛出世,罪感佛入滅。佛雖示入滅,仍不捨眾生。

  故留諸舍利,作得度因緣。當知此舍利,即是佛生身。亦即佛法身,宜瞻禮供養。

  恪遵如來教,專修凈土法。速出五濁界,期暢佛本懷。

靈巖新建彌勒殿奠基祝願贊

  緬維地神,護法功深。彌勒樓閣重建新,願輸保護心。俾此法門,萬古無災屯。

張母王太夫人西歸頌

  懿哉張母,宿有慧根。賦性賢善,慈和如春。

  厚德載福,周濟饑貧。子孫咸堪,詠籲嗟麟。

敬恕堂匾跋

  陶遺居士,相識有年。見其謙抑敬謹,知其所稟者遠。茲令為書堂名,言先父惕甫公,修堂三楹,名敬恕。蓋欲後世子孫,永作規繩。意欲請有德者書之,不幸而居其間九日即逝。遺與仲兄,謹承先志。四十年來,額尚未書。祈光為書,不計工拙。光愧無德,又不善書。為塞責計,聊允其請。

相醫要義

  有心無相,相隨心生。有相無心,相逐心滅。以此四句,對一切人說。令有好相者力勉,無好相者力修。必期於好者永保其好,不好者即變為好。相士常能以此告人,即居廛為政,以相化民,其為功德,最為殊勝。以此回向西方,定可滿其所願。其力勉力修之道,無越敦倫盡分,閑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信願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復以化他。尚可超凡入聖,況世間數十年富貴福澤乎哉。醫士醫病,亦宜註意於此。能如此者,是名真醫,是為大醫王之真弟子也。

免難軼聞

  此女人,命不該死,故坐於汽車之外。及車墮下河正下時,揚於其岸,故衣絕未濕。蓋佛天鬼神,於坐車時,已為救之之法於前矣。想必如是。 又民十幾年,潘對鳧重修濟南凈居寺。開光唱戲,來客甚多。一人領一小孩,在井邊看。小孩墮下井,立使人下井撈,水面無一物。用竿子遍井底攪,亦無一物。其人回傢,則小孩在傢裡睡。如癡如呆,衣服盡濕。問何以到傢,雲不知。因刻一碑,蓋一亭,名其井為聖井,拓之寄光。光送真師,真師裱而掛於太平寺大殿下客廳。此致夢庵,猜猜此夢。

   民廿七年,避地甌江度歲。臘底有青田至金華公路汽車一輛。晚開出,隔麗水數十裡之荒野江邊。司機不慎,車墮江中。乘客四十餘人,均遭滅頂。翌日黎明,前往營救時,有一婦人,年約三十左右,坐江岸道旁,如癡如醉,詢以何來,答言,昨暮乘車至此,問以全車遇險,爾何無恙,對曰不知。質以當時情況,亦不瞭瞭。連日兩處新聞披露,莫不咄咄嘆奇。還山後,曾以此一段新聞,備告師尊,當時亦隻互相驚異。予歸寮舍,後師飭侍役持此字條見示。看後挾書中,亦未重視也。公今往生矣,用特檢出,以待裝池。殘零隻字,片羽吉光。曾憶某記載有保存王右軍沽酒數斤之字條者,異常珍貴。則吾師此紙之價值,不待他年評定也。庚辰除夕前二日敬識。辛巳花朝後數日,書於靈巖山寺之養心室中。甲午十月廿二日,奉妙真上人示,敬謹錄書。弟子慧健時年七十有七(慧健為夢庵法名)。

名賢題詠冊小引(代靈巖常住作)

  貴客蒞止,為古剎光。特備粗冊,祈題鴻章。用鎮三門,結蓮社香。

  百年壽終,同往西方。

詩人張永夫後身

  張永夫,善詩性介,死而友盛青嶁,葬於靈巖山麓。越十八年,青嶁誕期,一少年翰林來賀,即永夫後身也。

答丁福保居士代友人問一則

  令友所問,以果地覺,為因地心者。以阿彌陀佛所證之菩提覺道,即阿彌陀佛一句萬德洪名,包攝凈盡。念佛眾生,果能懇到執持憶念。則以彌陀果德,熏染自己業識妄心。熏之久久,業盡情空。心與佛合,心與道合。全眾生心,成如來藏。因該果海,果徹因源。以果地覺,為因地心,如是如是。

卷四\文疏

植福祈嗣佛七文疏

  伏以佛光普照,如秋月以當空。法化流行,若時雨之潤物。所求皆遂,無願不從。仰叩洪慈,俯垂洞鑒。爰有一四天下,南贍部洲,囗囗省,囗囗縣,囗囗名山,囗囗寺。秉釋迦如來遺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門囗囗。今據囗囗省,囗囗縣,囗囗鄉,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齋,植福延齡祈生令嗣信(男女)囗囗一心上叩娑婆教主釋迦文佛,極樂世界阿彌陀佛,消災延壽藥師如來,現坐道場觀音大士,十方三世無盡三寶,各寶金蓮座下。願舒蓮目,俯鑒葵忱。切念弟子,叨生盛世,忝預人倫。光陰已過四十,子息尚無一個。總因宿業深厚,現善微弱。致令子嗣缺乏,不能慰承先啟後之心。福慧淺薄,無由行愛物仁民之事。由是特發誠心,恭就囗囗寺,啟建佛七一堂。於囗囗月囗囗日開壇,恭請囗囗戒德師僧,逐日稱念無量壽如來洪名聖號,至囗囗日圓滿。又於囗囗日,設放普濟孤魂焰口一堂。於囗囗日,設如意大齋一堂。又以囗囗元,助修天王寶殿。以此功德,專祈佛慈加被,法潤深滋。罪霧消而壽山聳峙,石麟降而幹蠱聯芳。又祈祖禰同生蓮邦,現生眷屬悉增福壽。又祈雨順風調,民康物阜。幹戈永息,中外協和。四恩總報,三有齊資。法界眾生,同圓種智。恭幹三寶垂慈,證明攝受。謹疏。時維天運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具呈

薦亡生西佛七文疏

  伏以佛光普照,如杲日以麗天。法化流行,若甘露之潤物。有求皆應,無願不從。仰叩洪慈,俯垂洞鑒。爰有一四天下,南贍部洲,囗囗省,囗囗縣,囗囗寺。秉釋迦如來遺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門囗囗。今據囗囗省,囗囗縣,囗囗鄉,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啟建薦亡生西佛七道場,囗囗暨領闔傢善眷人等,是日沐手焚香,一心歸命娑婆教主釋迦文佛,極樂教主阿彌陀佛,十方三世無盡三寶,各寶金蓮座下。願舒蓮目,俯鑒葵忱。切念囗囗,生於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時,歿於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時。痛念渺爾去世,永背音容。未修念佛三昧,難免隨業升沉。三途固屬苦荼,人天亦非安樂。若不往生西方,決難身心自在。由是恭就囗囗寺,啟建薦亡生西念佛道場七永日,仗憑戒德師僧,稱揚彌陀聖號。獻六味之香齋,供常住之三寶。六時憶念,七日精修。所集功德,專祈□□神超凈域,業謝塵勞。蓮開九品之華,佛授一生之記。又祈歷代祖宗,咸歸極樂。現在眷屬,均獲吉祥。四生九有,同歸凈土法門。八難三途,共入彌陀願海。恭幹三寶慈悲,證明攝受。謹疏。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具呈

植福延齡佛七文疏

  伏以佛天普覆,但有感而皆通。法海無邊,唯竭誠者得益。仰叩洪慈,俯垂洞鑒。爰有一四天下,南贍部洲,囗囗省,囗囗縣,囗囗寺。秉釋迦如來遺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門囗囗。今據囗囗省,囗囗縣,囗囗鄉,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啟建植福延齡佛七道場,信(男女)囗囗本命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時建生,現年囗囗歲,暨領闔傢善眷人等。是日沐手焚香,一心歸命,娑婆教主釋迦文佛,極樂教主無量壽佛,十方三世無盡三寶,各寶金蓮座下。願舒蓮目,俯鑒葵忱。切念弟子叨生盛世,忝預人倫。善根微弱,未知出世之方。過咎滋多,久昧修因之路。又以天覆地載,師教親生。受恩則大越虛空,報德則少逾涓滴。若非投誠三寶,曷由普報四恩。由是謹於即日,恭就囗囗寺,啟建植福延齡念佛道場七永日。仗憑戒德師僧,稱揚無量壽佛聖號。獻六味之香齋,供常住之三寶。六時憶念,七日精修。所集功德,專祈罪山崩倒,業海幹枯。壽隨日增,福自天錫。現前眷屬,膺五福而培勝因。過去宗親,仗佛慈而生凈土。四恩總報,三有齊資。法界有情,同圓種智。(下略)

懺悔發願佛七文疏

  (上略)切念弟子囗囗宿業深重,現過殷繁。雖則專志凈業,未得心佛相應。多年疾病纏綿,現今更加沉重。由是特祈囗囗寺,啟建念佛求生西方道場一七。懇祈彌陀慈父及諸聖眾,特垂慈悲,速來接我,令我正念分明,隨佛往生,不離當念,即生西方。見佛聞法,悟無生忍,承佛慈力,及己願輪,回入娑婆,度脫眾生。若其世壽未盡,願祈速愈。當盡此報身,弘揚凈土,廣度眾生,以報佛恩。又願先父,先姑,承此功德,神超凈域,業謝塵勞,蓮開上品之華,佛授一生之記。傢母囗氏,深信佛法,專修凈業。臨終正念昭彰,蒙佛接歸極樂。先室囗氏,於此佛七壇中,蒙佛慈悲加被,不離當念,便預蓮池。又願歷代祖宗,累劫怨親。同登凈土玄門,共入彌陀願海。又願傢門清吉,人眷平安,兵劫早息,中外協和。恭幹三寶慈悲,證明攝受。謹疏。

植福延齡普佛文疏

  伏以大覺世尊,實眾生之恃怙。藥師妙典,洵苦海之舟航。有求皆應,無感不通。仰叩洪慈,俯垂洞鑒。爰有一四天下,南贍部洲,囗囗國囗囗省囗囗縣囗囗山囗囗寺,秉釋迦如來遺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門囗囗。今據囗囗省囗囗縣囗囗鄉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啟建植福延齡普佛道場。信(男女)囗囗暨領闔傢善眷人等,是日沐手焚香,一心歸命娑婆教主釋迦文佛,消災延壽藥師如來,十方三世無盡三寶,各寶蓮座下。願舒紺目,俯鑒丹忱。竊念弟子雖生末法,幸處中華。蒙佛聖之庇庥,賴父母之撫育。不唯受恩而冀報,兼欲懺罪而自新。由是謹於即日,恭就囗囗寺,啟建植福延齡普佛道場一堂。仗憑戒德師僧,稱揚藥師聖號,虔禮藥師海會佛及聖眾。以此功德,專祈弟子囗囗業障消除,善根增長。壽與日而俱永,德隨時以益新。並願歷劫怨親,等蒙解脫。現在眷屬,各獲安康。四恩總報,三有齊資。法界有情,同圓種智,恭幹三寶慈悲,證明攝受。謹疏。

  囗囗國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具呈

植福延齡佛七文疏

  伏以佛光普照,如秋月以當空。法化流行,若時雨之潤物。所求皆應,無願不從。仰叩洪慈,俯垂洞鑒。爰有一四天下南贍部洲,囗囗國囗囗省囗囗縣囗囗名山囗囗寺,秉釋迦如來遺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門囗囗。今據囗囗市囗囗路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齋,植福延齡信(男女)囗囗,暨闔傢善眷,一心上叩娑婆教主釋迦文佛,消災延壽藥師如來,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現坐道場觀音大士,十方三世無盡三寶,各寶蓮座下。願舒蓮目,俯鑒葵忱。竊念弟子叨生盛世,幸預人倫。賴祖先之德澤,致衣食尚無乏。每欲報德植福,修持凈業。無奈根機淺薄,罪障宏深。悠悠虛度,未得實益。現被二豎所困,愈驚三界無安。由是特發誠心,恭就囗囗寺,啟建專持阿彌陀佛萬德聖號佛七一堂。擇於本月囗囗日開壇,恭請囗囗位戒德師僧,逐日一心稱念佛號,至囗囗日圓滿。是晚設放普濟孤魂焰口一堂,以此功德,專祈佛慈加被,法利潤滋。罪霧消而身心安樂,慧月朗而諦理洞明。現在道業增進,優入聖賢之域。臨終形神俱妙,高登極樂之邦。又祈過去祖禰,同生西方。現在眷屬,悉增福壽。又祈雨順風調,民康物阜,幹戈息而中外協和,禮讓興而風俗淳善。四恩總報,三有齊資。法界眾生,同圓種智。恭幹三寶垂慈,證明攝受。謹疏。時維

  公元囗囗年囗囗夏歷囗囗月囗囗日具呈

普利水陸請牒文疏

  伏以大覺世尊,實眾生之恃怙。妙法靈文,乃苦海之舟航。仰叩洪慈,俯垂洞鑒。爰有一四天下南贍部洲,囗囗國囗囗省囗囗縣囗囗山囗囗寺,秉釋迦如來遺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門囗囗。今據囗囗省囗囗縣囗囗鄉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齋,薦先延生,信(男女)囗囗行年囗囗歲,本命囗囗宮,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時建生。維日一心歸命娑婆教主釋迦世尊,十方三世無盡三寶。願展慈光,俯鑒葵悃。竊念弟子與諸眾生,自無始來,輪回六道,迷心取境,背覺合塵。於真常中妄見無常,於極樂中翻受極苦。不遇良緣,則何由滅罪而增福。不修勝法,則無從薦親而解冤。逢囗囗寺糾集眾善,啟建萬年普利水陸,亦隨一分,以冀備膺福祥,均資恩有。每年於囗囗月囗囗日開壇,至囗囗日圓滿。於中一心奉請,十方法界四聖六凡,萬德萬靈,光降法筵,以申供養。伏憑清眾諷誦囗囗如上合集功德。仰冀三尊允鑒,萬聖垂光。宏開拔苦之門,大啟與樂之道。四恩三有,法界有情,悉皆頓出苦輪,即生樂國。預會弟子,生崇福壽,沒歸蓮邦。本壇依科修奉外,各給牒文一道,俾本人隨身佩執。俟百年報滿,仗此牒文,即生凈土。為此具牒,須至牒者。給付預修培因信(男女)囗囗隨身收執。時維

  公元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主修法事功德沙門囗囗給

禮拜大方廣佛華嚴經文疏

  伏以大覺世尊,實眾生之恃怙。華嚴妙典,乃苦海之舟航。有求皆應,無感不通。仰叩洪慈,俯垂洞鑒。爰有一四天下,南贍部洲,囗囗國囗囗省囗囗縣囗囗山囗囗寺,秉釋迦如來遺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門囗囗。今據囗囗省囗囗縣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植福延齡信(男女)囗囗,行年囗囗歲,本命囗囗宮,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時建生。是日熏沐焚香,一心歸命娑婆教主釋迦文佛,極樂導師阿彌陀佛,消災延壽藥師如來,大方廣佛華嚴尊經,現坐道場觀音大士,十方三世無盡三寶,各寶金蓮座下。願舒紺目之慈光,俯鑒愚誠之葵悃。竊念弟子自無始來,輪回六道。迷心取境,背覺合塵。縱身口意,造殺盜淫。與諸眾生互相殘害。於真常中,妄見生滅。於極樂中,翻受苦毒。不遇良緣,則何由滅罪而增福。不修勝法,則無從報恩而解怨。由是特發誠心,虔請囗囗寺戒德僧囗囗大師,一字一拜,志誠頂禮大方廣佛華嚴經一部,八十一卷。茲值功德圓滿,佛事周隆。仰企三尊加被,萬聖垂光。俾弟子本身及闔傢眷屬,悉皆災障冰消,吉祥雲集。福澤深於東海,壽量高於南山。歷代先亡,蒙法利而同生極樂。綿延後裔,沐佛恩而均享安康。四恩總報,三有齊資。法界有情,同圓種智。仰幹三寶慈悲,證明攝受。本壇因即給牒一道,俾彼隨身佩執。俟百年報滿,仗此功德,往生凈土。須至牒者。右牒給付修因企果植福延齡信(男女)囗囗收執。時維

  公元囗囗年歲次囗囗囗囗月囗囗日  主修沙門囗囗謹具

                   拜經比丘囗囗恭簽

卷四\楹聯

三門

  凈土法門普攝群機實如來成始成終之道

  彌陀恩德遍沾含識示眾生心作心是之方

彌勒閣

  彌勒為當來世尊遠本蓮經不宣實則久成無上道

  樓閣乃法界全藏妙諦華嚴略顯觀茲可曉住斯人

  寶閣覆十虛直同萬象空含圓彰法界修因事

  分身遍塵剎宛若千江月印預攝龍華授記人

大雄寶殿 

  願重悲深舉三根而普度 

  真窮惑盡超十地以獨尊

地藏殿

  眾生度盡方證菩提悲心無既

  地獄已空始示成佛慈誓莫窮

觀音(二首)

   妙相莊嚴普攝庶類 

   悲心惻怛廣度群萌

   大士現千手眼遍提普照

   眾生當一心志歸命投誠

念佛堂(二首)

  都攝六根凈念相繼 

  專註一境畢命為期

  莫訝一稱超十地

  須知六字括三乘

贈法空大師 

  修行以對治煩惱習氣為本 

  省己以不肯放縱自欺為功

贈郭介梅居士

  杯量容三千世界

  渡生盡十二含靈

贈戴滌塵居士(二首)

  勸親修凈盡儒道 

  祈眾往生暢佛懷

  五蘊皆空一法不立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卷四\法語、跋

上海護國息災法會法語(自序見文鈔續編)      鄧慧載記錄

  第一日說吃素念佛為護國息災根本

  印光本一無知無識之粥飯僧,隻會念幾句佛。雖虛度光陰七十餘年,而於佛法,絕無徹底之研究。此次既以護國息災法會諸君之邀請參加,情不可卻,且事關國傢福利,亦屬應盡之責。遂不辭簡陋,來預此會。但今天所講者,並無高深之理論,隻述護國息災之根本方法。至於此次法會之要義,待明日再講。

  此次法會之目的,為護國息災,但何以方能達此種目的。餘以為根本方法,在於念佛。蓋殺劫,及一切災難,皆為眾生惡業所感。人人念佛,則此業可轉。如隻有少數人念佛,亦可減輕。念佛法門,雖為求生凈土,瞭脫生死而設,然其消除業障之力,實亦極其巨大也。而真正念佛之人,必先要敦倫盡分,閑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尤須明白因果,自行化他。今日之非聖非孝,蔑道廢倫,殺父公妻等等邪說,皆是宋儒破斥因果輪回,以致生此惡果。如人人能明白因果道理,則斷無人敢倡此謬說也。世間一成不變之好人少,一成不變之壞人亦少,大多皆是可上可下,可好可壞,所以教化最為緊要。孔子曰,惟上智,與下愚不移。隻要加以教化,無不可以使之改惡歸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惟在人之信念而力行耳。今日中國社會之所以如是紊亂者,皆無教化之故也。但教化須在幼小時起,所謂教婦初來,教兒嬰孩。若小時不教,大則難以為力矣。何則,習性已成,無法使之改易也。故念佛之人,須註意教育其子女,使為好人,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果能人人如是,則災難自消,而國亦常蒙擁護矣。

  念佛法門,根本妙諦,在凈土三經。而華嚴經中普賢行願品所示,尤為根本不可缺乏之行願。蓋善財以十信滿心,參德雲比丘,即教以念佛法門,得入初住,分證法身。從此歷參五十餘員知識,隨聞隨證,自二住以至十地,歷四十位,最後於普賢菩薩處,蒙其開示加被威神之力,所證與普賢等,與諸佛等,即是等覺菩薩。然後普賢菩薩,以十大願王,導歸極樂,勸進善財,及華藏海眾,一致進行,求生西方極樂世界,以期圓滿佛果。故知念佛法門,始自凡夫,亦可得入,終至等覺,亦不能超出其外。實為十方三世一切諸佛,上成佛道,下化眾生,成始成終之總持法門。故得九界同歸,十方共贊,千經俱闡,萬論均宣也。

  凡學佛之人,更有應註意之事,即切戒食葷,因食葷能增殺機。人與一切動物,生於天地之間,心性原是相等,但以惡業因緣,致形體大相殊異耳。若今世汝吃他,來世他吃汝,怨怨相報,則世世殺機無已時矣。若能人人茹素,則可培養其慈悲心,而免殺機。否則縱能念佛,而尚圖口腹之樂,大食葷腥,亦未能得學佛之真利益也。  再者,今人好言禪凈雙修,究則所謂雙修者,乃看念佛的是誰。此仍重在參究,與凈土宗生信發願求往生,迥然兩事。又禪宗所謂明心見性,見性成佛,系指親見當人即心本具之佛性而言。密宗所謂即身成佛,蓋以即身瞭生死為成佛。若遽認以為成萬德具足,福慧圓滿之佛,則大錯大錯。蓋禪傢之見性成佛,乃是大徹大悟地位,若能斷盡三界內之見思二惑,方可瞭生脫死。密宗之即身成佛,不過初到瞭生死地位。此在小乘,則阿羅漢亦瞭生死。而圓教初信斷見惑,七信斷思惑,即已瞭生死。七信與阿羅漢,瞭生死雖同,其神通道力,則大相懸殊。八九十信,破塵沙惑,至十信後心,破一品無明,證一品三德秘藏,而入初住,是為法身大士。歷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覺,四十一位,方入佛位。其歷程尚有如此之遠,非一蹙即可驟至也。修凈土者,即生西方,即瞭生死,亦是即身成佛,但凈宗不作此僭分說耳。而與禪宗之純仗自力,較其難易,實為天壤之別。尚望預會諸君,三復斯旨。

  第二日說因果報應及傢庭教育

  昨日講凈土法門,今天講護國息災法會之意義。所謂護國息災雲者,是國如何護,災如何息。因是欲達此項目的,有二種辦法,一者臨時,二者平時。如能平時茹素念佛,以求護國息災,固有無限之功德。即臨時虔敬而求護息,亦有相當之效力,不過仍以平素大傢護息為好。蓋平素大傢茹素念佛,願力相接,則邪氣消而正氣長,人人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國傢得護而災殃自消矣。古書有雲,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蓋已亂之治易曉,未亂之治難明。夫治國亦如治病,有治標者,有治本者。治病者是已亂之治,若求其速效,所謂頭痛醫頭,腿痛醫腿,治其標也。其標既愈,然後再治其本,俾氣血周流,營衛舒暢。本既痊愈,則精神振起,方能奮發有為。現者國傢危難,已至千鈞一發之際,餘以為今日治國,須標本兼治。兼治之法,最莫善於念佛吃素,戒殺放生,而深明乎三世因果之理。現在世界之劫運,吾人所受種種災難,皆是過去惡業所招,以致感受現在苦果。故知此惡業者,即過去惡因之所造成也。欲免苦果,須去苦因。過去已種之苦因,念佛懺悔,乃能消去。現在如不再種苦因,將來即能免受苦果。何謂苦因,貪瞋癡三毒是也。何謂善因,濟物利人是也。若人人明達因果之理,則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災害自無從起矣。唯今人不明因果之理,私欲填胸,無惡不作,隻知自己,不知有人。詎知利人即是利己,害人甚於害己。故餘平素常言,因果者,聖人治天下,如來度眾生之大本也。捨因果而談治國平天下,何異緣木而求魚,吾未見其能有得也。佛言,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如今生所作所為皆是惡事,來世定得惡果。如今生所作所為皆是善事,來世定得善果。易曰,積善之傢,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傢,必有餘殃。書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其理與吾佛所講因果正同。所謂餘者,乃正報之餘,非正報也。本人來生後世所享受者,乃所謂本慶本殃也。餘報乃在其子孫,餘慶餘殃,皆其祖父所積而成者也。

  世人不知因果,常謂人死後,則告瞭脫,無善惡果報,此為最誤天下後世之邪見。須知人死之後,神識不滅。如人人能知神識不滅,則樂於為善。若不知神識不滅,則任意縱欲,殺父殺母,種種罪惡,由此而生。此種極惡逆之作為,皆斷滅邪見所致之結果。人人能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則天下太平,人民安樂。然此尚非究竟法。何為究竟法,是在念佛求生西方,瞭生脫死。並須敦倫盡分,閑邪存誠,則國運可轉,災難可消。蓋今日之災難,皆大傢共業所招。如人人念佛行善,則共業可轉,而劫運可消。如一二八滬戰時,念佛之人傢,得靈感者甚多。彼自己單修,尚得如此靈感,況人人共修者乎。故知國難亦可由眾人虔懇念佛挽回也。又如觀世音菩薩,以三十二應身,入諸國土,尋聲救苦。如至誠誦觀音聖號,自能得感應。古今得靈感而見諸載記者甚夥,諸君可自翻閱之。除普門品中所述外,凡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救度之。應以山河大地橋梁道路身得度者,即現山河大地橋梁道路身而救度之。現在之人,發信心者太少,不發信心者太多。若人人發信心,則何災不可消哉。且人之信心,須在幼小時培養。凡為父母者,在其子女幼小時,即當教以因果報應之理,敦倫盡分之道。若待其長大,則習性已成,無能為力矣。尤重者必在於胎教,孕婦能茹素念佛,行善去惡,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惡聲,身不行惡事,口不出惡言。使兒在胎中稟受正氣,則天性精純,生後再加以教化,則無不可成為善人者。昔周太薑,太任,太姒,相夫教子之淑德懿行,故能成周朝八百年之王業。印光常謂治國平天下之權,女人傢操得一大半。良以傢庭之中,主持傢政者,多為女人,男人多持外務。其母若賢,子女在傢中,耳濡目染,皆受其母之教導,影響所及,其益非鮮。若幼時任性嬌慣,俾其自由,絕不以孝弟忠信因果報應是訓,長大則便能為殺父殺母之魔王眷屬矣。是故子女幼小時,切須養其善心,嚴加約束。要知今日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之輩,皆從彼父母嬌生慣養而來。以孟子之賢,尚須其母三遷,嚴加管束而成,況平庸者乎。現在大傢提倡男女平權,謂為抬高女人的人格。不知男女之身體既不同,而責任亦各異。聖人所謂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內。正位乎內者,即實行烹飪紡織,相夫教子之事也。今令女人任男人之事,則女人正位之事荒廢矣。名雖為抬高女人的人格,實則為推倒女人的人格。願女界英賢,各各認清自己的人格所在,則傢庭子女,皆成賢善,天下豈有不太平之理乎。以治國平天下之要道,在於傢庭教育。而傢庭教育,母任多半。以在胎稟其氣,生後視其儀,受其教,故成賢善,此不現形跡而致太平之要務,惜各界偉人,多未見及。願女界英賢,於此語各註意焉。世俗皆稱婦人曰太太,須知太太二字之意義甚尊大。查太太二字之淵源,遠起周代,以太薑,太任,太姒,皆是女中聖人,皆能相夫教子。太薑生泰伯,仲雍,季歷,三聖人。太任生文王。太姒生武王,周公。此祖孫三代女聖人,生祖孫三代數聖人,為千古最盛之治。後世稱女人為太太者,蓋以其人比三太焉。由此觀之,太太為至尊無上之稱呼。女子須有三太之德,方不負此尊稱。甚願現在女英賢,實行相夫教子之事,俾所生子女,皆成賢善,庶不負此優美之稱號焉。

  其次須認真茹素,人與動物,原是同等,何忍殺其性命,以充自己口腹。己身微受刀傷,即感痛苦。言念及此,心膽慘裂,何忍殺生而食。況殺生食肉之人,易起殺機。今世之刀兵災劫,皆由此而來。古語雲,欲知世上刀兵劫,但聽屠門夜半聲。世有許多人,雖明佛法道理,而視戒殺茹素為難行。民國十年,餘往南京訪一友,其人請魏梅蓀見餘,以信佛念佛,而不能吃素。告餘令其熟讀文鈔中,南潯極樂寺修放生池疏數十遍,即能吃素矣。以其文先說生佛心性不二,次說歷劫互為父母兄弟妻子眷屬,互生。互為怨傢對頭,互殺。次引梵網,楞嚴,楞伽經文為證。熟讀深思,不徒不忍食,且不敢食矣。魏居士未過二月,即絕不食肉矣。又上海黃涵之居士之母,不能食素,且不信食素為學佛要事。黃涵之函詢其法,餘令其於佛前朝夕代母懺悔業障,以母子天性相關,果能志誠,必有感應。涵之依之而行,月餘,其母便吃長素矣。時年八十一,日課佛號二萬聲,至九十三歲去世。餘望一切大眾,從今日起,註意戒殺茹素。並勸自己之父母子女,及親友,共同茹素。要知此亦護國息災之根本方法也。今日餘所講者,為護國息災之意義,而實行方法,乃在念佛茹素。諸君幸勿以為淺近而不介意也。

  第三日申述因果原理並以事實證明

  前昨兩日,餘曾將因果道理,及護國息災的方法,略略敘述,今日本可不必再談因果。但有不得不申述者,擬進一步,將因果之原理,與事實,互證說明,俾大眾知所儆惕。現在世人不曉因果之原理,以為妄談邪說。處處討便宜,不肯吃虧。殊不知便宜即是吃虧,吃虧即是便宜。如今之為父母者,多溺愛其子女,不嚴加約束,致養成其好錢財,好貪便宜,以為可以保守傢產,不致損失。豈知適得其反,遺患終身。間接則與國傢社會,亦有無限之影響。茲舉一事為例。隋代州趙良相,傢資巨萬,有二子,長曰孟,次曰盈,盈強孟弱。其父將終,分傢資為二,孟得其上。及良相死,盈盡霸取其兄之產。止與孟園屋一區,孟傭力自活。無何,趙盈死,生孟傢為兒,名環。後孟亦死,生盈傢,與盈之子為兒,名先。洎長,而孟傢益貧,盈傢益富,趙環即與趙先作仆使為活。諺雲,天道弗平,盈者益盈。環一日聞其寡母曰,趙盈霸汝傢產,致汝世貧,今至為其奴,可不恥乎。環因懷恨,欲殺趙先。開皇初,環從先朝五臺,入峨谷東數十裡,深曠無人。環拔刀謂先曰,汝祖,我父,弟兄也,汝祖霸我產業,致我世貧。今為汝仆,汝其忍乎,吾今殺汝也。先即疾走,環逐之入林,見草庵,遂入。有老衲曰,子將何為。環曰,吾逐怨也。老衲大笑曰,子且勿為,令汝自識之。各以藥物授之,充茶湯,食已,如夢初醒,忽憶往事,感愧自傷。老衲曰,盈乃環之前身,霸他之業,是自棄其業也。先乃孟之再來,受其先產,父命猶在耳。二人棄傢從釋修道,後終於彌陀庵。見清涼山志。因果報應,彰明顯著,如響應聲,如影隨形,絲毫不爽也。又如現在流傳五臺山人皮鼓一事,亦是因果最顯明可畏者,為言其詳。唐北臺後黑山寺僧法愛,充監寺二十年,以招提僧物,廣置南原之田,遺厥徒明誨。愛死,即生其傢為牛,力能獨耕,僅三十年。牛老且病,莊頭欲以牛從他易油。是夕,明誨夢亡師泣曰,我用僧物,為汝置田,今為牛,既老且羸,願剝我皮作鼓,書我名字於鼓上,凡禮誦當擊之,我苦庶有脫日矣。不然,南原之阜,變為滄瀛,未應脫免耳。言訖,舉身自撲。誨覺,方夜半,鳴鐘集眾,具宣其事。明日,莊頭報老牛觸樹死。誨依其言,剝皮作鼓,書名於上。即賣南原之田,得價若幹,五臺飯僧。誨復盡傾衣缽,為亡師禮懺。後送其鼓於五臺山文殊殿,年久鼓壞,寺主以他鼓易之,訛傳以為人皮鼓耳。見清涼山志。蓋因果昭彰,無能或逃。然趙氏二子,夙世種有善根,能邂逅高僧,居然成道。若一般凡庸,焉可自蒙,而且撥無因果,自誤誤人,自害害人。今人皆唯看目前,不顧後世,好占便宜,不願吃虧。其子女耳濡目染,相習成風。而社會風俗,亦因之險惡。爭奪以起,大亂以興,殺人盈城盈野,而目不為瞬,心不為顫,無非職是故也。且殺人者,殘忍惡毒,不以為可悲可懼,反自矜其功,而他亦交相贊嘆。甚有殺父母,殺兄長者,反自命為大義滅親。噫,禍變至此,天理絕,人道滅。不僅道德喪亡,抑將浩劫相續。故現在欲救護國傢,應從根本做起。根本為何,即確信因果是。如洞明因果之理,而又篤信實行,則世道人心,自可挽回。餘以為世界之宗教哲學,皆無佛教精奧而易行。今人之不信因果,大多受宗儒之影響。宋代理學,如程明道,伊川,朱晦庵等,由看佛大乘經,略領會全事即理之意致。及親近宗門知識,又會得法法頭頭,不出一心之旨。實未備閱諸經論,及遍參各宗知識。遂竊取佛經之義以自雄,用以發揮儒教之奧。又恐後人看佛經,知彼之所得處,遂昧心辟佛。精妙處不好辟,即在事實上辟。謂佛所說之三世因果,六道輪回之事理,皆是騙愚夫愚婦奉彼教耳,實無其事。謂人死之後,形既朽滅,神亦飄散,縱有剉斫舂磨,將何所施。又神已散矣,令誰受生。由此之故,大開肆無忌憚之端,善無以勸,惡無以懲。謂天即理也,豈真有冕旒而王者哉。謂鬼神為二氣之良能。謂打雷為陰陽之氣擊搏而成聲。將實理實事,認作空談。專以正心誠意,為治國治民之本。不知正心誠意,必由致知格物而來。彼以致知,為推極吾之知識,以格物,為窮盡天下事物之理。而不知物,乃心中私欲,由有私欲,障蔽自心,則本具真知,莫由顯現。由格除私欲,則其本具之真知自顯,真知顯,而意誠心正矣。正心誠意,愚夫愚婦一字不識者,亦做得到。若如彼說,推極吾之知識,窮盡天下事物之理,雖聖人亦做不到。故知此處一錯,治世之根本已失。又以無因果輪回,令人正心誠意,以無有因果,一死永滅,善惡同歸於盡,誰復顧此空名,而正心誠意乎。又理學傢謂有所為而為善即是惡,此語直是破壞世間善法。何以故,蘧伯玉行年二十,而知十九年之非,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欲寡其過而未能,是有所為耶,無所為耶。孔子以德不修,學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為憂。年已七十,尚欲天假數年,以期學易而免大過,是有所為耶,無所為耶。然自程朱以後,儒者皆不敢說因果。以說則受人攻擊,謂非純儒,謂悖先賢。故凡識見卑劣者,隨聲倡和以辟佛。識見高明者,無不偷看佛經以期自雄,無不痛辟佛法,以為後來入鄉賢祠,入文廟之根據耳。在程朱當日之心,隻欲儒教興隆,不顧佛教存滅。馴至於今,由彼破因果輪回之餘毒,至今爆發,廢經廢倫,廢孝免恥,以成殺父殺母之惡劇,可不哀哉。

  現在綏遠戰事甚急,災禍極慘,我忠勇之戰士,及親愛之同胞,或血肉橫飛,喪身殞命。或屋毀傢破,流離失所。無食無衣,饑寒交迫,言念及此,心膽俱碎。今晨圓瑛法師,向餘說此事,令勸大傢發心救濟。集腋成裘,原不在多寡,有衣助衣,有錢助錢,功德無量,定得善果。要知助人即助己,救人即救己,因果昭彰,絲毫不爽。若己有災難,無人為助,能稱念聖號,佛菩薩於冥冥中,亦必加以佑護焉。餘乃一貧僧,絕無積蓄,有在傢弟子佈施者,皆作印刷經書用。今挪出一千圓,以為援綏倡。能賑人災,方能息己災。現在一般士女,務尚奢華,一瓶香水之值,有三四十圓,至二三百圓者。何如將此靡費之資,移作助綏之用。又有一般人,多好斂財,生前既不願用,死後仍期帶於地下,欲其子女以厚葬之,或留為子女用。殊不知現世有掘墓之危險,留之反受其害。如現在陜西有掘墓團之組織,專門做此工作。為人子者,既孝其父母,何忍因孝而使其枯骨暴露於地,莫如將此巨款以救濟他人之為善也。又有貧苦之人,雖有志於此,而力未逮。餘以為可以念佛為助,既可息人之災,又可息己之災,果何樂而不為乎。當滬戰時,蘇州曹滄洲居士之孫,奉父命由滬赴蘇,迎其三叔祖,及叔父等往滬,彼叔祖叔父通不願去。其人以其妻之珠寶等,纏之於腰,坐小火輪往滬。忽強盜來,欲跳上岸,適墮水中,所帶金珠,可值二三萬,均送與為己換衣之一人,而自稱貧士,為教蒙學之教師。倘大強盜知,則又不知要幾多萬令贖,豈非錢財之禍人耶。今人隻貪目前便宜,不能看破,為錢財而吃虧,其例甚多,不勝枚舉。昔有某居士,問餘以挽回劫運之方。餘曰,此易易事,在明因果之理,而篤行之耳。能發信心,必有善果。且作偽之心自消,心中坦蕩蕩,任何災難,皆冰雪消融矣。洪楊之役,江西木商袁恭宏,被匪所獲,縛於客廳柱上,門上加鎖,俟時而殺之。渠自意必死,乃默念觀音聖號。良久入睡,醒而身在野地,仰首見星辰,遂得逃脫。以是,甚望大傢大發信心,秉乾為大父,坤為大母之德,存民吾同胞,物吾同與之仁,凡在天地間者皆愛憐之,護育之,更能以因果報應,念佛求生西方之道勸化之。倘人各實行,則國不期護而自護,災不期息而自息矣。

  第四日說成佛大因果並略釋四料簡要義

  前兩天餘曾將因果談過,今天仍談因果。須知前兩天所談者為小因小果,今天所談者為大因大果。

  佛之所以成佛,常享真常法樂,眾生之所以墮地獄,永受輪回劇苦者,皆不出因果之外。凡人欲治身心,總不能外於因果。現在人徒好大言,不求實際,輒謂因果為小乘法,實為大謬。詎知大乘小乘,總不外因果二字。小乘是小因果,大乘是大因果。小因,是依生滅四諦,知苦斷集,慕滅修道。小果,是證阿羅漢果。大因,是修六度萬行。大果,是證究竟佛果。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有其因必有其果,未之或爽也。所以不獨世間人皆在因果之中,即菩薩佛,亦不出因果之外。若謂因果為小乘,則菩薩佛,亦是小乘矣。其言之狂悖可知矣。

  本會是護國息災法會,餘以為但息刀兵水火之災,尚非究竟,須並息生死煩惱之災,乃為徹底辦法。吾人昧己法身,斷佛慧命,可悲可痛,較之色身被禍,何止重百千萬倍。故必能護持法身慧命,斷生死煩惱,方算盡息災之能事。

  佛教大綱,不外五宗。五宗者,即律,教,禪,密,凈也。律為佛法根本,嚴持凈戒,以期三業清凈,一性圓明,五蘊皆空,諸苦皆度耳。教乃依教修觀,離指見月,徹悟當人本具佛性,見性成佛耳。然此但指其見自性天真之佛為成佛,非即成證菩提道之佛也。密以三密加持,轉識成智,名為即身成佛。此亦但取即身瞭生死為成佛,非成福慧圓滿之佛也。此三宗,均可攝之於禪,以其氣分相同也。以故佛法修持之要,不過禪凈二門。禪則專仗自力,非宿根成熟者,不能得其實益。凈則兼仗佛力,凡具真信願行者,皆可帶業往生。其間難易,相去天淵。故宋初永明壽禪師,以古佛身,示生世間,徹悟一心,圓修萬行,日行一百八件佛事,夜往別峰,行道念佛。深恐後世學者,不明宗要,特作一四料簡偈,俾知所趣。其偈曰,有禪有凈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無禪有凈土,萬修萬人去,若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有禪無凈土,十人九蹉路,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無禪無凈土,鐵床並銅柱,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此八十字,乃如來一代時教之綱要,學者即生瞭脫之玄謨。閱者先須詳知何者為禪,何者為凈土,何者為有禪,何者為有凈土。禪與凈土,乃約理約教而言,有禪有凈土,乃約機約修而論。理教則二法瞭無異致,機修則二法大相懸殊。語雖相似,意大不同。極須著眼,方不負永明之婆心矣。何謂禪,即吾人本具之真如佛性,宗門所謂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宗門語不說破,令人參而自得,故其言如此。實即無能無所,即寂即照之離念靈知,純真心體也。(離念靈知者,瞭無念慮,而洞悉前境也。)凈土者,即信願持名,求生西方,非偏指唯心凈土,自性彌陀也。有禪者,即參究力極,念寂情亡,徹見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明心見性也。有凈土者,即實行發菩提心,生信發願,持佛名號,求生西方之事也。倘參禪未悟,或悟而未徹,皆不得名為有禪。倘念佛偏執唯心而無信願,或有信願而不親切,皆不得名為有凈土矣。至於雖修凈土,心念塵勞,或求人天福報,或求來生出傢為僧,一聞千悟,得大總持,宏揚佛法,教化眾生者,皆不得名為修凈土人。以其不肯依佛凈土經教,妄以普通教義為準,則來生能不迷而瞭脫者,萬無一二。被福所迷,從迷入迷者,實繁有徒矣。果能深悉此義,方是修凈土人。眼中無珠者,每謂參禪便為有禪,念佛便為有凈土,自誤誤人,害豈有極。此已說明禪凈有無,今再將偈語,逐段剖晰,方知此八十字,猶如天造地設,無一字不恰當,無一字能更移。

  其第一偈雲,有禪有凈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者。蓋以其人既徹悟禪宗,明心見性,又復深入經藏,備知如來權實法門,而於諸法之中,又復唯以信願念佛一法,以為自利利他通途正行。觀經上品上生,讀誦大乘,解第一義,即此是也。猶如戴角虎者,以其人禪凈雙修,有大智慧,有大禪定,有大辯才。邪魔外道,聞名喪膽,如虎之戴角,威猛無儔。有來學者,隨機說法,應以禪凈雙修接者,則以禪凈雙修接之。應以專修凈土接者,則以專修凈土接之。無論上中下根,無一不被其澤,豈非人天導師乎。至臨命終時,蒙佛接引往生上品,一彈指頃,華開見佛,證無生忍,最下即證圓教初住,亦有頓超諸位,至等覺者。圓教初住,即能現身百界作佛,何況此後位位倍勝,直至四十一等覺位乎。故曰,來生作佛祖也。

  其第二偈雲,無禪有凈土,萬修萬人去,若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者。以其人雖未明心見性,然卻決志求生西方。佛於往劫,發大誓願,攝受眾生,如母憶子,眾生果能如子憶母,志誠念佛,則感應道交,即蒙攝受。力修定慧者,固得往生。即五逆十惡,臨終苦逼,發大慚愧,稱念佛名,或至十聲,或止一聲,直下命終,亦皆蒙佛化身,接引往生,非萬修萬人去乎。然此雖念佛無幾,以極其猛烈,故能獲此巨益,不得以泛泛悠悠者較量其多少也。既生西方,見佛聞法,雖有遲速不同。然已高預聖流,永不退轉,隨其根性淺深,或漸或頓,證諸果位。既得證果,則開悟不待言矣。所謂,若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也。

  其第三偈雲,有禪無凈土,十人九蹉路,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者。以其人雖徹悟禪宗,明心見性,而見思煩惱,不易斷除。直須歷緣鍛煉,令其凈盡無餘,則分段生死,方可出離。一毫未斷者勿論,即斷至一毫未能凈盡,六道輪回,依舊難逃。生死海深,菩提路遠,尚未歸傢,即便命終,大悟之人,十人之中,九人如是,故曰,十人九蹉路。蹉者,蹉跎,即俗所謂耽擱也。陰境者,中陰身境,即臨命終時,現生,及歷劫善惡業力所現之境。此境一現,眨眼之間,隨其最猛烈之善惡業力,便去受生於善惡道中,一毫不能自作主宰。如人負債,強者先牽,心緒多端,重處偏墜。五祖戒再為東坡,草堂青復作魯公,此猶其上焉者。故曰,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也。陰,音義與蔭同,蓋覆也。謂由此業力,蓋覆真性,不能顯現也。瞥,音撇,眨眼也。有以蹉為錯,以陰境為五陰魔境者,總因不識禪,及有字,故致有此謬誤也。豈有大徹大悟者,十有九人,錯走路頭,即隨五陰魔境而去,著魔發狂耶。夫著魔發狂,乃不知教理,不明自心,盲修瞎煉之增上慢種耳。何不識好歹,以加於大徹大悟之人乎。所關甚大,不可不辨。

  其第四偈雲,無禪無凈土,鐵床並銅柱,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者。有謂無禪無凈,即埋頭造業,不修善法者,大錯大錯。夫法門無量,唯禪與凈,最為當機。其人既未徹悟,又不求生,悠悠泛泛,修餘法門。既不能定慧均等,斷惑證真,又無從仗佛慈力,帶業往生。以畢生修持功德,感來生人天福報。現生既無正智,來生必隨福轉,耽著五欲,廣造惡業。既造惡業,難逃惡報。一氣不來,即墮地獄,以洞然之鐵床銅柱,久經長劫,寢臥抱持,以償彼貪聲色殺生命等種種惡業。諸佛菩薩,雖垂慈愍,惡業障故,不能得益。清截流禪師謂,修行之人,若無正信求生西方,泛修諸善,名為第三世怨者,此之謂也。蓋以今生修行,來生享福,倚福作惡,即獲墮落,樂暫得於來生,苦永貽於長劫。縱令地獄業消,又復轉生鬼畜,欲復人身,難之難矣。所以佛以手拈土,問阿難曰,我手土多,大地土多。阿難對佛,大地土多。佛言,得人身者,如手中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猶局於偈語,而淺近言之也。永明禪師,恐世人未能將禪凈之真義,觀察清晰,故作此偈以明之,可謂迷津之寶筏,險道之導師,厥功偉矣。良以一切法門,專仗自力,凈土法門,兼仗佛力。一切法門,惑業凈盡,方瞭生死。凈土法門,帶業往生,即預聖流。世人不察,視為弁髦,良堪浩嘆。今人每以話頭看得恰當,臨終去得好,便為瞭脫,不知此語,乃未開正眼之夢話也。茲引數事為例。如清乾嘉間,有三禪僧,為同參,死後,一生江蘇,為彭文章,一生雲南,為何桂清,一生陜西,為張費,三人,唯彭記得前生事。後入京會試,俱見二人,遂說前生為僧事。二人雖不記得,一見如同故人,成莫逆交。殿試,彭中狀元,何榜眼,張傳臚。彭也放過主考學臺,然頗貪色,後終於傢。何作南京制臺,洪楊反,失南京,被皇上問罪死。張尚教過咸豐皇帝書,回回要反,騙去殺之。此三人,也不是平常僧,可惜不知求生西方,雖得點洪福,二人不得善終,彭竟貪著女色,下生後世,恐更不如此生矣。又蘇州吳引之先生,清朝探花,學問道德相貌俱好。民十年,朝普陀會餘,自言伊前生是雲南和尚。以燒香過客,不能多敘,亦未詳問其由。十一年,餘往揚州刻書,至蘇州一弟子傢,遂訪之,意謂夙因未昧。及見而談之,則完全忘失瞭,從此永無來往。迨十九年,餘閉關報國寺,至十一月,彼與李印泉,李協和二先生來。餘問,汝何以知前生是雲南僧。伊雲,我二十六歲做一夢,至一寺,知為雲南某縣某寺,所見的殿堂房舍,樹木形狀,皆若常見,亦以己為僧。醒而記得清楚,一一條錄。後一友往彼作官,(張仲仁先生,尚知此人姓名。)持去一對,絲毫不錯。餘曰,先生已八十歲,來日無多,當恢復前生和尚的事業,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庶可不負前生修持之苦功矣。伊雲,念佛怎麼希奇。餘曰,念佛雖不希奇,世間無幾多人念。頂不希奇的事,就是吃飯,全世界莫一個人不吃飯,此種最不希奇的事,汝為什麼還要做。伊不能答,然亦不肯念。伊問二位李先生,君等念否。答曰,念。伊仍無下語。至十二月三十夜,將點燈時去世,恰滿八十歲。此君前生也很有修持,故今生感得大功名,大壽命。今生隻盡倫常,佛法也不相信瞭,豈不大可哀哉。然此四人,均尚未有所證,即已有所證,未能斷盡煩惑,也難出離生死。如唐朝圓澤禪師,曉得過去未來,尚不能瞭,況隻去得好,就會瞭乎。唐李源之父,守東都,安祿山反,殺之,李源遂不願做官,以自己洛陽住宅,改做慧林寺,請圓澤做和尚,伊亦在寺修行。過幾年,李源要朝峨眉,邀圓澤同去。圓澤要走陜西,李源不願到京,定規要由荊州水道去。圓澤已知自己不能來矣,遂將後事一一開明,夾於經中,尚不發露,遂隨李源乘船去。至荊州上遊,將進峽,其地水險,未暮即住。忽一婦,著錦襠,在江邊打水,圓澤一見,雙目落淚。李源問故。圓澤曰,我不肯由此道去者,就是怕見此女人。此女人懷孕已三年,候吾為子,不見則可躲脫,今既見之,非為彼做兒子不可。汝宜念咒,助我速生,至第三日,當來我傢看我,我見汝一笑為信。過十二年,八月十五夜,至杭州天竺葛洪井畔來會我。說畢,圓澤坐脫,婦即生子。三日,李源去看,一見,其兒即笑。後李源回慧林,見經中預道後事之字,益信其為非平常人。至十二年,李源預到杭州,至八月十五夜,往所約處候之。忽隔河一放牛孩子,騎牛背,以鞭打牛角唱曰,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易性常存。李源聞之,遂相問訊,談敘。敘畢,又唱曰,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江山遊已遍,卻回煙棹上瞿塘。遂乘牛而去。此種身分,尚瞭不瞭,況隻話頭看得恰當,去得好,就會瞭乎。仗自力瞭生死,有如此之難,仗佛力瞭生死,有如彼之易,而世人每每捨佛力而仗自力,亦莫明其妙。今二語為之說破,隻是要顯自己是上等人,不肯做平常不希奇的事之知見所誤也。願一切人,詳思此五人之往事,如喪考妣,如救頭然,自利利他,以修凈業,方可不虛此生此遇矣。

  第五日略釋天臺六即義兼說吃素放生

  凈土法門,三根普被,利鈍全收,契理契機,至頓至圓,洵為利生唯一無上法門。唯現在之人,或者自高自大,謂既雲眾生即佛,則我即是佛,何必再念佛乎。或者以我既為苦惱凡夫,何能瞭生脫死,唯求來生不失人身耳。此兩種人,皆不明因果所致,故今日仍講因果。須知眾生即佛者,以其具有佛性之真因也,設不修念佛妙行,佛性無由顯現,何能得瞭生死成佛道之實果乎。譬如寶鏡蒙塵,光明不現,實未失之也。若肯用力揩磨,自可照天照地矣。若言我是苦惱凡夫,不能生西方瞭生脫死,以至成佛者,乃業深障重,自甘墮落也。且今世之人,有下棋噪麻雀而累死者,不知有多少。若能以此勞苦,修行念佛,何愁不往生西方,上證佛果乎。蓋佛本是眾生修持得證佛果之人耳。隋天臺智者大師,著觀無量壽佛經疏,立六即佛義,以對治自甘墮落,及妄自尊大之病。六即佛者,一理即佛,二名字即佛,三觀行即佛,四相似即佛,五分證即佛,六究竟即佛也。六明階級淺深,即明當體就是。譬如初生孩子,與其父母形體無異,而力用則大相懸殊。不得謂初生孩子非人,亦不得以成人之事令孩子擔當也。若能知六而常即,則不生退屈。知即而常六,則不生上慢。從茲努力修持,則由凡夫而圓證佛果,由理即佛而成究竟即佛矣。

  理即佛者,一切眾生,皆有佛性,雖背覺合塵,輪回三途六道,而佛性功德,仍自具足,故名理即佛,以心之理體就是佛也。無機子頌曰,動靜理全是,行藏事盡非,冥冥隨物去,杳杳不知歸。以一切眾生,未聞佛法,不知修持,而一念心體,完全同佛,故曰,動靜理全是。由其迷背自心,作諸事業,故曰,行藏事盡非,事完全不與佛性相應也。終日終年,昏昏冥冥,隨煩惱妄想之物欲而行,從生至死,不知返照回光,故曰,冥冥隨物去,杳杳不知歸也。

  名字即佛者,或從善知識,或從經典,聞即心本具寂照圓融不生不滅之佛性,於名字中,通達瞭解,知一切法皆為佛法,一切眾生皆可成佛,所謂聞佛性名字,即得瞭解佛法者是也。頌曰,方聽無生曲,始聞不死歌,今知當體是,翻恨自蹉跎。以從前隻知生死輪回,無有瞭期,今知佛性真常,不生不滅。既知當體就是成佛真因,則汲汲修持,反恨從前虛度光陰,以致未能實證也。

  觀行即佛者,依教修觀,即圓教五品外凡位。五品者,一隨喜品,聞實相之法,而信解隨喜者。二讀誦品,讀誦法華,及諸大乘經典,而助觀解者。三講說品,自說內解,而導利他人者。四兼行六度品,兼修六度,而助觀心者。五正行六度品,正行六度,而自行化他,事理具足,觀行轉勝者。頌曰,念念照常理,心心息幻塵,遍觀諸法性,無假亦無真。既圓悟佛性,依教修觀,對治煩惱習氣,故曰,念念照常理,心心息幻塵。瞭知一色一香,無非中道,一切諸法,無非佛法,一切眾生,皆當作佛,故曰,遍觀諸法性,無假亦無真。

  相似即佛者,謂相似解發,即圓教十信內凡位也。初信斷見惑,七信斷思惑,八九十信斷塵沙惑。頌曰,四住雖先脫,六塵未盡空,眼中猶有翳,空裡見華紅。四住者,一見一切住地,乃三界之見惑也。二欲愛住地,乃欲界之思惑也。三色愛住地,乃色界之思惑也。四有愛住地,乃無色界之思惑也。初信斷見,七信斷思,故曰,四住雖先脫。然由色聲香味觸法之習氣未盡,故曰,六塵未盡空,此但指七信位說。八九十信,塵沙惑破,習氣全空矣。習氣者,正惑之餘氣耳。如盛肉之盤,雖經洗凈,猶有腥氣。貯酒之瓶,雖經蕩過,猶有酒氣。眼中猶有翳,空裡見華紅者,以無明未破,不能見真空法界之本體也。

  分證即佛者,於十信後心,破一分無明,證一分三德,即入初住,而證法身,是為法身大士。從初住至等覺,共四十一位,各各破一分無明,證一分三德,故名分證即佛也。以無明分四十二品,初住破一分,以至十住則破十分,歷十行,十回向,十地,以至等覺,則破四十一分矣。初住,即能於無佛世界,現身作佛,又復隨類現身,度脫眾生,其神通道力,不可思議。何況位位倍勝,以至四十一位之等覺菩薩乎。頌曰,豁爾心開悟,湛然一切通,窮源猶未盡,常見月朦朧。豁爾心開悟,湛然一切通者,頌其分破分證之景象也。窮源猶未盡,常見月朦朧者,頌其猶有無明雲,未能徹見性天真月之光輝也。

  究竟即佛者,從等覺,再破一分無明,則真窮惑盡,福慧圓滿,徹證即心本具之真如佛性,入妙覺位,成無上菩提道矣。頌曰,從來真是妄,今日妄皆真,但復本時性,更無一法新。從來真是妄者,未悟以前,隻此皆空之五蘊,而妄生執著,色法心法,互相形立,則苦厄隨生。既悟之後,亦隻此五蘊,而全體是一個真如,瞭無色心五蘊之相可得。故曰,從來真是妄,今日妄皆真也。然此所證之真,並非新得,不過復其本具之真如佛性而已。故曰,但復本時性,更無一法新也。又眾生在迷,見佛菩薩,及一切眾生,皆是眾生,故毀謗佛法,殺害眾生,不知罪過,反以為樂。佛既徹悟心佛眾生三無差別之心,見一切眾生,完全是佛,故於怨於親,皆為說法,令得度脫。縱令極其惡逆不信之人,亦無一念棄捨之心,以見彼是未成之佛故也。

  今晨黃涵之對餘曰,圓瑛法師言,道場將近圓滿,於圓滿日,舉行放生,於十六日,說三歸五戒,祈為大眾宣說放生受歸戒之大意,俾大傢同發利人利物之心,故不得不為宣說也。本法會原為護國息災,若推究災之來因,多由殺生而起。欲止殺業,須從戒殺吃素護惜物命,及買放物命而起。大傢各須發心,護惜物命。欲知世上刀兵劫,但聽屠門半夜聲,此語當奉為箴銘,力加警惕。蓋放生之意義,即是使大傢發心護生,自己放生,當然不再殺生,即己不放生,看到他人放生,抑又何忍殺生。如人人能護惜生物,不加殘害,則殺劫可消,而國運可轉矣。但世人,尚有一面出資放生,一面仍照常殺生吃肉,如此,雖有放生之小功德,何能敵殺生之大罪過乎。現本會定於圓滿日舉行放生,願諸位發心捐助,自利利物,功德不可思議。至於此次皈依弟子之供養,決定完全作為賑災之用,印光絕不取用分文。蓋餘一孤僧,既無廟宇,又無徒弟,除衣食外,留錢何用。一旦命終,用火燒後,骨燼投入大海,不須造塔,及作任何紀念也。且此皈依之事,最初餘本不應允,卒以圓瑛法師,及屈文六居士之敦勸,以為諸人求法心殷,為滿彼等之願,情不可卻,故乃允許。餘素輕視金錢,不似他人每名弟子須出香敬若幹,始準皈依,餘則即無錢亦可皈依,祈要其能有虔心修持耳。蓋勿以皈依一事,如做買賣,須出價若幹,方能購貨幾許看,則方是真實皈依佛法之信徒,方可得瞭生脫死,超凡入聖之大利益矣。

  第六日以真俗二諦破諸執見及說近時靈感

  世人執空執有,妄生己見,故迷而不覺。世尊設教,即欲令眾生破此二見,特設一念佛法門,俾其從有而至空,得空而不廢有,則空有二法,互相資助,得益甚大。況仗彌陀願力,故其力用,超過一切法門,而為一切法門之所歸宿也。世有一種下劣知見人,教以念佛求生西方,則曰,我等業力凡夫,何敢望生西方,但求不失人身即足矣。此種知見,由不知眾生心性,與諸佛之心性,一如無二。但以諸佛修德至極,性德圓彰,眾生唯具性德,絕無修德,縱有所修,多屬悖性而修,反增迷悖耳。又有一種狂妄知見人,教以念佛,則曰,我就是佛,何須念佛。汝等不知自己是佛,不妨常念,我既自知是佛,何得頭上安頭。此種知見,由於隻知即心本具佛性之佛,不知斷盡煩惑,圓滿福慧之佛。此種人若知性修理事,不可偏執,力修凈行,則遠勝生下劣知見者。否則自誤誤人,永墮阿鼻地獄,瞭無出期矣。故執空執有之謬知,下劣狂妄之謬見,唯念佛最為易治。以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若不作佛,則不是佛矣。此二句經文,為破下劣狂妄二見之無上妙法也。克論佛法大義,不出真俗二諦。真諦一法不立,即聖智所見之實體也。俗諦萬行圓彰,即法門所修之行相也。(俗,即建設之義,不可作世俗,俗鄙講。)

  學佛之人,必須真俗圓融,一道齊行。以其一法不立,始能修萬行圓彰之道。萬行圓彰,始能顯一法不立之體。今為易解,特說一喻。真如法性之本體,如大圓寶鏡,空空洞洞,瞭無一物。而胡人來則胡人現,漢人來則漢人現,胡漢俱來則俱現。正當空空洞洞,瞭無一物時,不妨胡來胡現,漢來漢現。正當胡來胡現,漢來漢現時,仍然空空洞洞,瞭無一物。禪宗多主真諦,即在萬行圓彰處,指其一法不立。凈宗多主俗諦,即在一法不立處,指其萬行圓彰。明理智士,自無偏執。否則寧可著有,不可著空。以著有,雖不能圓悟佛性,尚有修持之功。著空,則撥無因果,成斷滅見,壞亂佛法,疑誤眾生,其禍之大,不可言宣。吾人念佛,當從有念而起,念至念寂情亡時,則既無能念之我,亦無所念之佛,而復字字句句,歷歷分明,不錯不亂,即所謂念而無念,無念而念也。念而無念,無念而念者,正念佛時,瞭無起心念佛之情念。雖無起心念佛之情念,而復歷歷明明,相續而念。然此工夫,非初心所能即得。若未到無念而念之工夫,即不以有念為事,則如毀屋求空。此空非是安身立命之所。古之禪德,多有禮拜持誦,不惜身命,如救頭然者。故永明壽禪師,日課一百零八種佛事,夜往別峰,行道念佛。況後世學者,不重事修,而欲成辦道業乎。以大悟一法不立之理體,力行萬行圓修之事功,方是空有圓融之中道。空解脫人,以一法不修為不立,諸佛稱為可憐憫者。蓮池大師雲,著事而念能相續,不虛入品之功。執理而心實未通,難免落空之禍。以事有挾理之功,理無獨立之能,故也。吾人學佛,必須即事而成理,即理而成事。理事圓融,空有不二,始可圓成三昧,瞭脫生死。若自謂我即是佛,執理廢事,差之遠矣。當用力修持,一心念佛,從事而顯理,顯理而仍註重於事,方得實益。如等覺菩薩,尚以十大願王,回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以期圓滿佛果。今以凡夫而不自量,視念佛為小乘,不足修持,則將來定入阿鼻地獄矣。又念佛人,要各盡己分,不違世間倫理,所謂敦倫盡分,閑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若不孝父母,不教子女,乃佛法中之罪人,如此而求得佛感應加被,斷無是理。故學佛者,必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己立立人,自利利他。各盡己分,以身率物。廣修六度萬行,以為同仁軌范。須知孝弟忠信,禮義廉恥,亦在六度萬行之中。世之不信佛者,如戴著色眼鏡,以觀察事物,紅綠彩色,由鏡而異,不得事物之本色。故大學有格物致知之說,良有以也。我等學人,切勿妄執己見,如妄執己見,坐井觀天,一俟閻羅索命,方悟前非,亦悔之晚矣。斯世澆漓,社會紊亂,天災人禍,疊環相生。欲謀挽救,須人人敦倫盡分,孝親慈幼,愛人若己,大公無私方可。以人心和平,世界自安,國難自息矣。現在最大之禍患,在於人存私心,私心之極,則親子可殺其父母。世人多羨唐虞之治,熙熙皞皞,天下太平。而嘆今之世風頹喪,人心澆漓。然一究其何以至此,則公與私耳。公極,則世界大同,私極,則子殺其父母。若彼此破除私見,無相殘害,則唐虞三代之世,又何難復見於今日哉。昔普陀一老僧行路,適腿碰其凳,遂將凳踢倒,連踢幾腳。此種知見,皆因任己我慢,絕不返省之所致也。此見大發,則必至殺父殺母,尚不以為恥,反以為功矣。現在殺機更盛,殺人之工具亦益見巧妙,大劫當前,誰能逃得,唯有大眾虔誠念佛,哀冀佛力之加被。滬戰時,閘北房舍,多成灰燼,獨餘皈依弟子夏馨培之寓所,未曾波及。蓋當戰事劇烈時,彼全傢同念觀世音聖號。且最奇異者,戰事起後第七日,渠一傢人,始由十九路軍救出。及戰停歸傢,室中諸物,一無所失。非菩薩之佑護,何能如是。渠供職新聞報館已數十年,夫妻均茹素念佛甚虔。是知觀音菩薩,大慈大悲,遇有災難,一稱聖號,定蒙救護也。或曰,世人千萬,災難頻生,觀音菩薩僅是一人,何能一時各隨其人而救護之耶。即能救護,亦不勝其勞矣。殊不知並非觀音處處去救,乃眾生心中之觀音救之耳。觀音本無心,以眾生之心為心,故能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為說法。如皓月當空,所有水中皆現月影,千江有水千江月,此月為多為一耶。不可言一,萬水之月各現矣。不可言多,虛空之月常一也。諸佛菩薩之救度有情,亦復如是。其不得感應者,唯以眾生之不虔誠,非菩薩之不救護也。如一池污濁之水,欲月現其中,豈可得乎。明乎此,我等大眾念佛,猶有不正心誠意,虔懇而為之者,吾不信也。山西聞喜縣,一弟子葉滋初,騎騾行於大嶺間,一邊高峰,一邊深澗,雪凍成冰,騾滑而蹌,遂跌下澗,半崖有一株大樹,恰落到樹之中間,得以無虞,否則粉身碎骨矣。此樹何由而有,乃觀音所示現也。又民十七年,寧波蔡仁初,於滬開五金玻璃店,人極淳厚,與聶雲臺善。雲臺令常念觀音,意防綁票,仁初信之。一日,將出,自己汽車在門外,綁匪以手槍趕開車者去,匪坐其上。仁初一出即上車,隨即開去,方知被綁,乃默念觀音,冀車壞得免。已而輪胎爆裂,車行蠕蠕。再前行,油缸炸破,車遭火焚。匪下車恨甚,向之開三槍,而蔡以三跳免,遂乘人力車歸。其年六月,與其夫人,同至普陀皈依。又張少濂,為某洋行經理,素不信佛。一日,坐汽車行於冷靜處,二匪以小六門趕開車者去。張雲,君上車坐,令彼開往何處即已。二匪人各持手槍向張。張默念觀音,行至鬧熱處,適有二人打架,巡捕吹嘯,二匪跳下車逃去。蓋以念觀音之故,致匪誤會為捉己故也。其舅周渭石,先皈依,一日請餘至其傢,少濂亦皈依。又鎮海李覲丹之子,為洋行買辦。得吐血病二年,有時吐,即不吐時,痰中亦當帶血。一日,為匪綁去,覲丹畏懼異常,全傢念觀音求救,復請法藏寺僧助念。後匪索銀五十萬圓,李傢隻允五萬,匪魁謂非五十萬不可。然每說五十萬時,頭即作痛,竟以五萬圓贖回。且自匪綁去,不但不吐血,連吐痰也不帶血瞭。二年多之痼疾,由被綁而全愈矣。以上所述感應事跡,宜深信之。

  現在學佛人頗多,然能深知佛法者甚少,外道之語,人多信之。江浙俗傳,謂念佛之人,血房不可入,以產婦血腥一沖,以前所念之功德,都消滅矣,故視作畏途。雖親女親媳,皆不敢近,猶有預先避居別處,過月餘方敢回傢者。此風遍行甚廣,亦可怪也。不知此乃外道邪說,蠱惑人心,何可妄信。民十二年,袁海觀之次媳,年已五十多歲,頗有學問,有二子,二女。其長媳將生子,一居士謂曰,汝媳生子,汝傢中一個月內供不得佛,也念不得佛。彼聞而疑之,適餘至滬,彼問此事。餘曰,瞎造謠言,歸告汝媳,令念觀音,臨產仍須出聲念,汝與照應人,各大聲念,定規不會難產,及無苦痛血崩等事,產後亦無種種危險。彼聞之甚喜,不幾日而孫生,其孩身甚大,湖南人,生子必稱,有九斤半。且系初胎,瞭無苦痛,可知觀音大慈悲力,不可思議。平常念佛菩薩,凡睡臥,或洗腳,洗浴時,均須默念。唯臨產不可默念,以臨產用力,默念必受氣病,此極宜註意。須知佛力不可思議,法力不可思議,眾生心力不可思議,唯在人之能虔誠與否耳。明高僧壽昌慧經禪師,生時頗難,其祖立於產室外,為念金剛經,以期易生。開口念出金剛二字,即生,其祖乃取名為慧經。長而皈依,及出傢,皆不另取名,其人為萬歷間出格高僧。由是觀之,可知佛法之有益於世間也大矣。念觀音於生產有如是利益,豈可為邪說所惑,而不信奉耶。

  世人食肉,已成習慣,當知無論何肉,均有毒,由於殺時,恨心怨氣所致。雖不至即時喪命,然積之已久,則必發而為瘡為病。年輕女人,若生大氣後,喂孩子乳,其子必死,以因生氣而乳成毒汁也。人以生氣,尚非要命之痛,尚且如此。況豬羊雞鴨魚蝦要命之痛,其肉何能無毒乎。餘十餘年前,見一書雲,一西洋女人,氣性甚大,生氣後喂其子乳,其子遂死,不知何故。後又生一子,復以生氣後喂乳而死,因將乳令醫驗之,則有毒,方知二子皆乳藥死。近有一老太婆皈依,餘令吃素,以肉皆有毒,並引生氣西婦藥死二子為證。彼雲,伊兩個孩子,也是這樣死的,以其夫橫蠻,一不順意,即行痛打,孩子看見則哭,便為喂乳,遂死,亦不知是乳藥死的。其媳亦因喂乳死一子。可知世間被毒乳藥死的孩子,不知有多少。因西婦為發起,至此老太婆,方為大明其故。凡喂孩子之女人,切勿生氣,倘或生大氣,當日切不可即喂孩子。須待次日心平氣和,瞭無怨恨時,乃無礙矣。若當日即喂,或致即死,縱不即死,或遲遲死。是知牛羊等至殺時,雖不能言,其怨毒結於身肉者,亦非淺鮮。自愛者固宜永戒,以免現生後世種種災禍也。此事知者甚少,故表而出之,幸大傢留意焉。由此證之,須知人當怒時,不獨其乳有毒,即眼淚口水亦有毒。若流於小兒眼中身上,亦為害不淺。一醫生來皈依,餘問醫書中有此說否,彼雲不知。世間不在情理之事頗多,不可因非科學而鄙視之。如治瘧疾方,用二寸寬一條白紙,寫烏梅(兩個)紅棗(兩個)胡豆(按病人歲數多少,寫多少顆。如十歲,寫十顆。二十歲,寫二十顆)折而疊之,於未發一點鐘前,男左女右,綁於臂膊上,即不發矣。百發百中,即二三年不愈者,亦可即愈。非符非咒非藥,而能愈痼疾,豈可以常理推之乎。世間事體,均難思議,如眼見耳聞,乃極平常事,人人知之。若問眼何以能見,耳何以能聞,則知者絕少矣。佛法有不可思議而可思議者,有可思議而不可思議者。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豈可以常情測度乎。

  第七日論大妄語罪及佛大孝與致知格物老實念佛等

  法會今日圓滿,七日之期,瞬息過去。但是法會雖圓滿,而護國息災,當盡此一報身而為之,非人人吃素念佛,往生西方,不能謂為究竟之圓滿也。

  現世學佛之人,多有自謂我已開悟,我是菩薩,我已得神通,以致貽誤多人。一旦閻老索命,臨命終時,那時求生不得,痛苦而死,定墮阿鼻地獄。此種好高務勝,自欺欺人之惡派,切勿染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戒之戒之。

  殺盜淫等,固為重罪,然人皆知其所行不善,不至人各效法,其罪尚輕。若不自量,犯大妄語,未得謂得,未證謂證,引諸無知之輩,各相效尤,壞亂佛法,疑誤眾生,其罪之重,莫可形容。修行之人,必須韜光隱德,發露罪愆。倘虛張聲勢,做假場面,縱有修行,亦被此虛偽心喪失矣。故佛特以妄語為各戒之根本戒者,以防護其虛偽之心,庶可真修實證也。修行之人,不可向一切人,誇自己工夫。如因自己不甚明瞭,求善知識開示印證,據實直陳,不可自矜而過說,亦不可自謙而少說,按己本分而說,方是真佛弟子,方可日見進益矣。

  六祖大師雲,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是知世間一切事事物物,均為佛法。吾人舉心動念,都要瞭瞭明明,不要為妄念所迷。即如世間極惡最壞之人,以及孩提之童,如有言其不善者,則怒,言其善者,則喜。其怒不善而喜善者,豈非其本覺之真心發現乎。所可惜者,不知自返而擴充之,仍復日為不善,致成好名而惡實,入於小人之域矣。使其自返曰,我既喜善,當力行善事,力戒惡事,近之則希賢希聖,遠之則瞭生脫死,成佛覺道矣。其所重在自覺,覺則不肯隨迷情去,卒至於永覺不迷。若不自覺,則日欲人稱善,日力行諸惡,豈不大可哀哉。即自喜人稱己為善之念,足證眾生皆有佛性。而順性逆性之行為,一在自勉自棄,一在善惡知識之開導引誘也。現世之災難頻生,由於人多不務實際,徒事虛名,好名而惡實,違背自己本心之所致也。若能回光返照,發揮原有佛性,不自欺欺人,明禮義,知廉恥,則根本既立,無悖理亂德之行,災患自息矣。

  學佛之人,最要各盡其分,能各盡其分,即是有廉有恥。如父慈子孝,兄愛弟敬,皆當努力行之。大學所謂,大學之道,在明明德。上明字,即是克己省察之修德。下明德二字,即是自心本具之性德。欲明自心本具之明德,非從克己省察修持不可。進之,始可言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此之親民,即是各盡其分之意。止於至善,即是居心行事,自行化他,悉皆順乎天理人情,不偏不倚之中道。能如是,為聖為賢,可得而致矣。且佛法之教人,在於對治人之煩惱習氣,故有戒定慧三學,以為根本。蓋以戒束身,則悖德悖理之事不敢為,無益有損之語不敢說。因戒生定,而心中紛紛擾擾之雜念漸息,糊糊塗塗之作為自止。因定發慧,則正智開發,煩惑消滅,進行世出世間諸善法,無一不合乎中道矣。戒定慧三,皆是修德。由正智親見之心體,乃明德也。此之明德,在中庸則名誠。誠,指淳真無妄,明德,指離念靈知,誠與明德,皆屬性德。由有克己省察修持之修德,性德方彰,故須註重上一明字,則明德方能徹見而永明矣。佛法世間法,本來不是兩樣。或有以佛辭親割愛,謂為不孝者,此局於現世,不知過去未來之淺見也。佛之孝親,通乎三世。故梵網經雲,若佛子,以慈心故,行放生業。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我生生無不從之受生。故六道眾生,皆是我父母,而殺而食者,即殺我父母。佛之於一切眾生愍念而度脫之,其為孝也,不亦廣且遠哉。且世間之孝,親在則服勞奉養,親沒則隻於生沒之辰,設食祭奠,以盡人子之心。設或父母罪大,墮於異類,誰能知所殺而食之生物中,決非曾為我之父母乎。昧三世無盡之理,而以數十年之孝責人,其所知見之淺小,為可憐也。故佛教人戒殺放生,吃素念佛者,其慈悲救濟也大矣。或又謂,豬羊魚蝦之類,乃天生以資養人者,食又何罪。此以身未歷其境而妄說,若親歷其境,則望救之不暇,何容置辯。勸戒類編載,福建浦城令趙某,長齋奉佛。其夫人絕無信心,誕辰之先,買許多生物,將欲殺而宴賓。趙曰,汝欲祝壽,令彼等死,可乎。夫人曰,汝之話皆無用,若依佛法,男女不同宿,不殺生命,再過幾十年,滿世間通是畜生瞭。趙亦無法可勸。至夜,夫人夢往廚房,見殺豬,則自己變成豬,殺死還曉得痛,拔毛開肚,抽腸割肺,痛不可忍。後殺雞鴨等,皆見自己成所殺之物。痛極而醒,心跳肉顫,從此發心放所買之生,而吃長素矣。此人宿世有大善根,故感佛慈加被,令親受其苦,以止惡業。否則生生世世供人宰食矣。世之殺生食肉者,能設身處地而作己想,則不難立地回頭矣。

  又有一類人說,我之食牛羊雞鴨等肉,為欲度脫彼等耳。此說不但顯教無之,即密教亦無之。若果有濟顛之神通,未為不可。不然,邪說誤人,自取罪過,極無廉無恥之輩,乃敢作是說耳。學佛者,須明白自己之身分力量,不可妄自誇大,至囑至囑。梁時,蜀青城山,有僧名道香,具大神力,秘而不露。該山年有例會,屆時眾皆大吃大喝,殺生無算,道香屢勸不聽。是年,乃於山門掘一大坑,謂眾曰,汝等既得飽食,幸分我一杯羹,何如。眾應之,於是亦大醉飽,令人扶至坑前大吐。所食之飛者飛去,走者走去,魚蝦水族,吐滿一坑。眾大驚畏服,遂永戒殺。道香旋因聞志公之語,當即化去。(有蜀人,在京謁志公。志公問,何處人。曰,四川。志公曰,四川香貴賤。曰,很賤。志公曰,已為人賤,何不去之。其人回至青城山,對香述志公語。香聞此語,即便化去。)須知世之安分守己者,一旦顯示神通,當即去世示寂,以免又增煩惱耳。否則須如濟公之瘋顛無狀,令人疑信不決,方可。

  學佛者,務要去人我之見,須己立立人,自利利他,然後方可言入道。即如大學曰,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傢。欲齊其傢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此所謂物,即是與天理人情不合之私欲。既有私欲,則知見偏邪,不得其正矣。如愛妻愛子者,其妻子再壞,彼不見其壞,以溺愛之私欲,錮蔽本具之良知,以成偏邪不正之惡知。若將溺愛之念,格除凈盡,則妻與子之是是非非,直下徹見矣。是知格物一事,所宜痛講,切不可以窮盡天下事物之理為格物。格除自心私欲之物,乃是明明德之根本。窮盡天下事物之理,乃末之又末之事。以末之又末之事為本,宜乎天下之亂無可救藥也。佛法之去貪瞋癡,即是格物。修戒定慧,即是致知。貪瞋癡之物,蘊之於心,亦若戴著色眼鏡,以視諸物,皆不能見其本色耳。物之禍害,可不畏哉。  念佛之人,勿自仗聰明智慧,須拋之於東洋大海外。不然,恐為所誤,自貽伊戚,蓋以其知見多而不一也。反不如一般愚夫愚婦之念佛,正心誠意,而受益甚眾。故念佛一法,最好學愚夫愚婦,老實行持為要。俗言,聰明反被聰明誤,可不懼乎。如雲南保山縣,皈依弟子鄭伯純之妻,長齋念佛多年。其長子慧洪,上前年死,其母以愛子故服毒,瞭無苦相,端坐念佛而逝。且死後面色光潤,驚動一方。伯純以老儒提倡,而信者甚少。由其妻子之死,而信者十居八九矣。端坐念佛而逝,雖無病而死,也甚難得。況服毒而死,能現此相,若非得三昧,毒不能毒,能有此現相乎。

  宋楊傑,字次公,號無為子,參天衣懷禪師大悟。後丁母憂,閱大藏,深知凈土法門之殊勝,而自力行化他焉。臨終說偈曰,生亦無可戀,死亦無可捨,太虛空中,之乎者也,將錯就錯,西方極樂。楊公大悟後,歸心凈土,極力提倡。至其臨終,謂生死於真性中,猶如空華,以未證真性,不得不以求生西方為事也。將錯就錯者,若徹證真性,則用不著求生西方,求生仍是一錯。未證而必須要求生西方,故曰將錯就錯,西方極樂。蓮池大師往生集,於楊公傳後,贊曰,吾願天下聰明才士,咸就此一錯也。此可謂真大聰明,不被聰明所誤者。若宋之蘇東坡,雖為五祖戒禪師後身,常攜阿彌陀佛像一軸以自隨,曰,此吾生西方之公據也。及其臨終,徑山惟琳長老,勸以勿忘西方。坡曰,西方即不無。但此處著不得力耳。門人錢世雄曰,此先生平生踐履,固宜著力。坡曰,著力即差,語絕而逝。此即以聰明自誤之鐵證,望諸位各註意焉。

  凈土法門,契理契機,用力少而成功易,如風帆揚於順水,以仗佛力故也。其他各宗,用力多而成功難,如蟻子上於高山,全憑自力故也。等覺菩薩,欲圓滿佛果,尚須求生西方。何況我等凡夫,業根深重,不致力於此,是捨易而求難,惑之甚矣。且今世殺人之具,日新月異,若飛機大炮,毒氣死光等,山河不能阻,堅物不克禦,我等血肉之軀,何能當此。而人生朝露,無常一到,萬事皆休。是以欲求離苦得樂者,當及時努力念佛,求佛加被,臨終往生。一登彼土,永不退轉,華開見佛,得證無生,方不辜負得聞此法而信受也。唯願大眾精進行持,是所至禱。

  第八日法會既圓為說三皈五戒十善及做人念佛各要義

  今日為汝等皈依之日,汝等既已皈依,當明皈依之道理,茲為汝等述之。

  汝等為何而皈依,餘想總不外欲求生西方,瞭脫生死而已。如何方能達到此等地步,即須皈依三寶,所謂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也。能皈依三寶,如實修持,才得瞭脫生死,往生西方。且所謂三寶,有自性,住持二種。佛者覺悟義。自性佛者,乃即心本具離念靈知之真如佛性也。法者規范義。自性法者,乃即心本具道德仁義之懿范也。僧者清凈義。自性僧者,乃即心本具清凈無染之凈行也。住持三寶者,釋迦佛在世,則為佛寶。佛滅度後,所有范金合土,木雕彩畫之佛像,皆為佛寶。佛所說離欲清凈諸法,以及黃卷赤軸諸經典,皆為法寶。出傢染衣,修清凈行者,皆為僧寶。皈者,皈投,如水皈海,如民皈王。依者,依托,如子依母,如渡依舟,人在生死大海,若不皈依自性三寶,與住持三寶,則便無法可出。若肯發志誠心,歸依三寶,則便出生死苦海,瞭生脫死矣。如人失足,墮於大海,狂濤洶湧,有滅頂憂,當此千鈞一發,生死存亡之際,忽有船來,即便趨赴,是歸投義。由知自性三寶,則克己省察,戰兢惕厲,再求住持三寶,及十方三世一切三寶,則可消除惡業,增長善根,即生成辦道業,永脫生死輪回矣。如遇救登船,安坐到岸,曩時兇險已過,現在得慶更生。無限利益,由此而得,是依托義。世事紛龐,煩惱苦痛,處此生死大海,當以三寶為船,眾生得所歸依,鼓棹揚帆,不懈不退,自可登於彼岸。既皈依佛,當以佛為師,始自今日,直至命終,虔誠敬禮,一息無容或懈,再不得皈依天魔外道,邪鬼邪神。既皈依法,當以法為師,自今至終,不得皈依外道典籍。既皈依僧,當以僧為師,自今至終,不得皈依外道徒眾。若已皈依三寶,仍信仰外道,尊奉邪魔鬼神,雖日日念佛修持,亦難得真實利益。以邪正不分,決無瞭生死之希望,其各凜諸。(皈歸二字通)

  三皈之義既明,再述五戒之義。所謂五戒者,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妄語,五不飲酒也。不殺生者,好生惡死,物我同然,我既愛生,物豈願死,言念及此,何忍殺生。一切眾生,原是同等,輪回六道,隨善惡業,形體以變,升降超沉,瞭無底止。我與彼等,於多劫中,互為父母,互為子女,如是思之,何敢殺生。一切眾生,皆具佛性,直下與三世諸佛,無二無別,於未來世,皆可成佛。但以宿世惡業之力,障蔽妙明佛性,不能顯現,淪於異類,當具憐憫心,慈悲心,以拯救之,何忍宰割其體,以飽己腹。我輩今生既得為人,乃前生之善果,宜保此善果,使之發揚光大,繼續永久,當戒殺生。如其廣造殺業,必墮惡道,酬償宿債,展轉互殺,此仆彼起,無有窮期。欲求生西方而免輪回之苦者,又何敢造殺業乎。故須首重戒殺。

  不偷盜者,即是見得思義,不與不取也。此事凡知廉恥者,皆能不犯。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蓋私欲若起,則易為物遷。若大利現前,能避之若蛇蠍,狂奔急走者,不數數覯也。且所謂盜,並非專指盜人財物而言。即居心行事,有類於盜者,亦名為盜。如以公濟私,損人利己,以勢取財,用計謀物,忌人富貴,願人貧賤,皆是。又如陽取為善之名,若遇諸善事,心不認真,事多敷衍。如設義學,不擇嚴師,誤人子弟。施醫藥,不辨真假,誤人性命。凡見急難,漠不速救,緩慢浮遊,或致誤事。但取敷衍塞責,不顧他人利害,如是之類,皆名為盜。心存盜心,事作盜事,社會因之紊亂,天下亦不太平矣。故須並重戒盜。

  不邪淫者,陰陽相感,萬物以生,男女居室,人之大倫,生男育女,教養成人,上關風化,下關宗祧,故所不制。若非己配,茍合交通,是為邪淫。此乃逆乎天理,亂乎人倫,生為衣冠禽獸,死墮三途惡道,千萬億劫,不能出離。然人從淫欲而生,故淫心最難制伏。如來令貪欲重者,作不凈觀,觀之久久,則見色生厭矣。又若將所見一切女人,作母女姊妹想,生孝順心,恭敬心,則淫欲惡念,無由而生矣。此乃斷除生死輪回之根本,超凡入聖之階基,宜常儆惕。至如夫婦相交,原非所禁,然須相敬如賓,為承宗祀,極當撙節,不可徒貪快樂,致喪身命。雖是己偶,貪樂亦犯,不過其罪較輕耳。故須並重戒淫。

  不妄語者,言而有信,不虛妄發也。若見言不見,不見言見,以虛為實,以有為無,凡是心口不相應,欲欺哄於人者,皆是。又自未斷惑,謂為斷惑,自未得道,謂為得道,是為大妄語,此罪極重。以其壞亂佛法,疑誤眾生,定墮阿鼻地獄,永無出期。故須並重戒妄語。

  以上四事,名為性戒,以體性當戒故。不論出傢在傢,受戒與否,犯者皆有罪過。未受戒,按事論罪。已受戒者,於按事論罪外,又加一重犯戒之罪。故此殺生,偷盜,邪淫,大妄語,四種,一切人皆不可犯,犯皆有罪。已受戒者犯之,則兩重罪。

  不飲酒者,酒能迷亂人心,壞智慧種,飲之令人顛倒昏狂,妄作無恥之事,凡修行者,絕不許飲。要知一切妄念邪行,皆由飲酒發生。故須並重戒酒。此是遮戒,唯受戒者,得犯戒罪,未受戒者,飲之無罪。然以不飲為是,以其能生種種罪之根本也。

  至於十善,亦當遵守。十善者,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是為身三業。不妄言,不綺語,不兩舌,不惡口,是為口四業。不慳貪,不瞋恚,不邪見,是為意三業。若持而不犯,則為十善。若犯而不持,則為十惡。十惡分上中下,感地獄,餓鬼,畜生,三惡道身。十善分上中下,感天,人,阿修羅,三善道身。善因感善果,惡因感惡果,決定無疑,莫之或爽。此十善,總該一切善法,若能遵行,無惡不斷,無善不修。汝輩既皈依受戒,全須遵守。又須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不可疏忽。若不介意,及至臨終,方感為緊要,而業風所飄,不得自主,悔無及矣。

  學佛之人,於三皈,五戒,十善諸義,既已明瞭,當竭力敦倫盡分,閑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尤當註意者,任作何事,須憑天理良心。如作醫生,有良心者,救人危急,當可大積陰功。無良心者,可使人輕病轉重,從中漁利,良心喪盡,定得惡果。清蘇州孝廉曹錦濤,精於岐黃,任何險癥,無不著手回春。一日,欲出門,忽有一貧婦跪門外,泣求為其姑醫病。謂傢道貧寒,難請他醫,聞公慈悲為懷,定可枉駕為治,曹公遂為往治。曹公歸後,貧婦之姑枕下,白銀五兩,不知去向,想為曹公偷去。婦登門詢之,曹公即如數與之。貧婦歸,其姑已將銀取出,婦大慚愧,復將銀送還謝罪。問,公何以自誣盜銀。曹公曰,我欲汝姑病速好耳,我若不認,汝姑必定著急加病,或致難好。故隻期汝姑病好,不怕人說我盜銀也。其居心之忠厚,可謂至極無加矣。所以公生三子,長為禦醫,壽八十餘,傢致大富。次為翰林,官至藩臺。三亦翰林,博通經史,專志著述。孫曾林立,多有達者。彼唯利是圖之醫,縱不滅門絕戶,則已微之微矣。易曰,積善之傢,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傢,必有餘殃。所謂餘慶餘殃,乃報在子孫者。本慶本殃,乃報在本身者。餘慶餘殃,人可見之。本慶本殃,乃己於現生,及來生後世所享受者,世人不能見之,天地鬼神佛菩薩,固一一洞知洞見也。須知本慶本殃,較之餘慶餘殃,大百千萬倍。故望世人,努力修持,以期獲慶而除殃也。曹公甘受盜名,救人性命,而善報在於子孫。若自己更能替子孫念佛,求三寶加被,令子孫亦各吃素念佛,善報當在西方矣。汝輩既已皈依,當虔受三皈,為翻邪歸正之本。謹持五戒,為斷惡修善之源。奉行十善,為清凈身口意三業之根。從茲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三業既凈,然後可以遵修道品,瞭生脫死,得預極樂嘉會。善惡因果,如影隨形,莫之或爽。實行其事,實得其益。若沽名釣譽,好作狂言,自欺欺人,自謂已得佛道,是大妄語,應受惡報。修行人,須心地光明,三業清凈,功德無量。觀經雲,孝養父母,奉事師長,慈心不殺,修十善業,是為三世諸佛凈業正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為者亦若是,願各勉旃。

由上海回至靈巖開示法語(民國二十五年十月十七晚說)

由上海回至靈巖開示法語(民國二十五年十月十七晚說)

  靈巖,乃天造地設之聖道場地,吳王夫差不德,不依乃祖太王,泰伯,仲雍,正心誠意,勤政愛民之道,唯以淫樂是務,遂於此築館娃之宮,其獲罪於天地祖宗也大矣。宮成數年,國亡身死,可不哀哉。至晉,司空陸玩,築室其上,後聞佛法,遂捨宅為寺,此靈巖最初開山之緣起也。至梁,而寶志公祈武帝又為重興。智積菩薩,屢以現身畫像,顯示道妙,引導迷俗。至唐,宰相陸象先(蘇州人)之弟,病於京師,國醫無效。一僧求見雲能治,令取凈水一盞,向之念咒幾句,含水噀之,立即全愈。謝以諸物皆不受,曰,我名智積,汝後回蘇,當往靈巖山會我。後其人至山問之,無有名智積者,心甚惆悵。遍觀各殿堂,見壁間畫像,乃為己治病之僧也,因特建智積殿,而寺復中興。自晉至唐,所有住持,皆不可考。至宋,而凡為此山住持者,皆宗門出格大老,靈巖道場,遂為江蘇之冠,以地靈故人傑,以人傑故地靈也。明末清初,又復大興,聖祖高宗兩朝,數次南巡,皆駐蹕山上行宮。洪楊之亂,焚毀殆盡。後念誠大師,住塔洞中,適彭宮保玉麟公遊山相見,因為查出田地六百多畝,蓋十餘間殿堂房舍。至宣統三年,住持道明,系軍人出傢,性粗暴。因失衣打來人過甚,山下人起哄,道明逃走,寺中什物均被搬空,成一無人之寺,此即靈巖道場復興之機。否則,縱能恪守清規,亦決不能成此全國僅有之凈業道場。禍福互相倚伏,唯在人之善用心與否耳。嗣由木瀆紳士嚴良燦公,命寶藏僧明煦,請其師真達和尚接管。真師派人往接,並命明煦暫為料理,意欲有合宜人,當作十方專修凈土道場。民十五年,戒塵法師來,遂交彼住持。住僧以二十人為額,除租金數百圓外,不足,則真師津貼。不募緣,不做會,不傳法,不收徒,不講經,不傳戒,不應酬經懺。專一念佛,每日與普通打七功課同。住持無論臺賢濟洞均可,隻論次數,不論代數。但取戒行精嚴,教理明白,深信凈土者即可。若其他皆優,而不專註凈土者,則決不可請。自後住人日多,房屋不足,於二十一年,首先建念佛堂,四五年來,相繼建築。今大雄殿已落成,隻欠天王殿未建,然亦不關要緊。光於十九年二月來此,四月即入關,已六年多矣。以老而無能,擬老死關中。因佛教會諸公之請,祈於護國息災會中,每日說一次開示,發揮三世因果,六道輪回之理,提倡信願念佛,即生瞭脫之法,以挽救世道人心。固辭不獲,遂於本月初六日出關往滬,以盡我護國之義務。十五日圓滿,十六日為說三歸五戒。今晨由滬徑來此間,而蘇垣季聖一等諸居士皆先來。至山,見其殿宇巍峨,僧眾清穆,不禁歡喜之至。茲由監院妙真大師,請來堂中,為諸位演說凈土法要。若但說法要,不敘來歷,及現在各因緣,則住者來者,均莫知其所以然,或致於此道場與他道場一目視之。在大通傢則無所不可,在愚鈍如光,又欲即生出此三界,登彼九蓮者,則莫知趣向,故先為敘述緣起焉。(此段記者未錄,乃老人補記,故全用文言。)

  我們所修持的這個凈土法門,是最殊勝超絕的,大傢不要輕視瞭。為什麼呢,因為佛所說的種種法門,無非是觀機而說,好比對癥下藥一般。如果自己的根機,和這個法門不相應,修起來,是很難得益的。一切法門,皆仗自力修戒定慧,斷貪瞋癡,必須惑業凈盡,方能瞭生脫死。或者煩惱尚有一毫未斷盡的,生死還是不能免,況全未斷者乎。這是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幹到徹底才可。

  唯有念佛一法,是如來普應群機而說的,亦是阿彌陀佛的大悲願力所成就的。無論上中下根,皆可修學。即煩惱惑業完全絲毫未斷的凡夫,隻要具足真信切願實行念佛求生西方,亦可蒙佛接引,帶業往生。一得往生,生死就可瞭脫瞭,所以說是最超勝的。

  佛在世的時候,十個人修行,就有九個可以成道。因為那時的人,天性淳厚,根機是很猛利的。到瞭後來,眾生的業障逐漸增加,根機也就漸漸的陋劣下來,再要和從前一樣,是不可得瞭。然在晉唐時候,還有這種仗自力可以瞭脫生死的人,但已是逐漸減少,越後越少的。到瞭現在,已沒有這樣的人瞭。如此看來,就曉得仗自己的力量去斷煩惱瞭生死,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此時如仍不自量力,要說大話,輕視這個念佛橫超法門,而去別修其他法門,那恐怕要瞭生死,就比登天還要更難瞭。

  我並非說其他的法門不好,實在是因為法門有契理不契機的,有契機不契理的。唯有這個念佛法門,三根普被,利鈍全收,理機雙契,不可思議。尤其是在末法世中,更為適合眾生的根性。所以大集經雲,末法億億人修行,罕一得道,唯依念佛,得度生死。

  為什麼念佛求生西方,叫做橫超法門。古人有個譬喻,拿來解釋,就把我們具足惑業的凡夫,比做一條蟲,生在一根竹裡最下的一節,這根竹子,就比做三界。這個蟲子要想出來,隻有兩個法子,一個是豎出的,一個是橫超的。豎出的,是自下至上,一節一節的次第咬破,等到最上的一節咬破瞭,才能夠出來。這是比修別的法門,定要斷盡見思煩惱,才能出三界的。見惑有八十八使,思惑有八十一品,這許多的品數,就比做一根竹子的節數。那蟲向上直鉆出來,就叫做豎出。例如一個斷見惑的初果聖人,要經過七生天上,七生人間的長久時劫修習,才能證阿羅漢,瞭生死。二果,亦要一生天上,一反人間,才能證四果。三果,欲界思惑已盡,還要在五不還天,漸次修習,才能斷盡思惑證四果。這才算是出三界的無學聖人。如果是鈍根的三果,還要生到四空天,從空無邊處天,以至非非想處天,才能證四果。這豎出的法子,是如此艱難久遠的。橫超的,就是這條蟲子,不向上面一節一節咬,隻向旁邊橫咬一孔,便能出來。這樣的法子,比那豎出的,是省事得多瞭。念佛的人,亦復如是。雖沒把見思煩惱斷除,但能具足信願行的凈土三資糧,臨終就能感動阿彌陀佛來接引他生到極樂世界去。到瞭這個清凈國土,見思煩惱,不斷而自斷瞭。何以故,以凈土境勝緣強,無令人生煩惱的境緣故。如此便得三不退,一直到破塵沙無明,成就無上菩提,何等直捷簡易的事。所以古人說,餘門學道,如蟻子上於高山。念佛往生,似風帆揚於順水。今且拿一段故事來證明這個豎出艱難的道理,大傢且靜聽聽。

  唐朝代宗大歷間,有個隱士,叫做李源,捨宅為慧林寺,請圓澤禪師為住持。後李源想要去四川朝峨眉山,因約圓澤同去。圓澤欲由長安經斜谷,陸道去,李源要自荊州入峽,由水道去。兩人意見不同,各有所以。李源不知圓澤之事,圓澤瞭知李源之心,恐到長安,人或疑伊想做官,便由荊州去。一天乘船到瞭南浦地方,因灘河危險,天未暮即停舟。那時有一婦人,身穿錦背心,負罌而汲。圓澤一見瞭他,便俛首兩眼流淚。李源問道,自荊州以上,像這樣的婦人,不知有多少,為什麼生此悲感。圓澤道,我不欲從此路來者,就是怕逢此婦人,因為他懷孕三年,還未分娩,就是候我來投胎。現在見瞭,已是無法可避瞭。請君少住幾日,助我速生,及葬吾山谷。三天之後,請來看我,我就對君一笑,以為憑信。十二年後,中秋月夜,到杭州天竺寺外會我。說完瞭,就更衣沐浴,坐脫去瞭。李源後悔無及,隻得把圓澤葬瞭。三天之後,就到那傢去看,果然婦生男孩。因把詳情告訴他,並要求和小孩見面,果然一笑為信。李源因茲無意往川,便回洛京。及回到慧林寺,才曉得圓澤在未行之先,已經把後事都囑付好瞭,因此越曉得他不是平常人。過瞭十二年,李源就如約去杭州,到中秋月夜,就在天竺寺外等候。果然月光之下,忽聞葛洪井畔,有牧童騎牛唱道。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易性常存。李源就曉得是圓澤的後身,就上前問道,澤公健否。牧童答曰,李公真信士也。便略敘數語。又唱道,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江山遊已遍,卻回煙棹上瞿塘。遂乘牛而去。如是看來,能曉得過去未來,和有坐脫立亡本領的圓澤,還不能瞭脫生死,逃避胞胎。何況我們具縛凡夫,一點本事也沒有,如果不念佛求生西方,要想瞭生死,是做夢亦做不到的。

  有人說,禪宗明心見性,見性成佛的道理,不是很好嗎。殊不知見性成佛,是見到自性天真的佛,叫做成佛,並非是成福慧圓滿的究竟佛。為什麼呢,因為宗門下的人,工夫用到開悟的時候,就知道他自己的真性,原來是和佛一樣,所以叫做見性成佛。但他的粗細煩惱,絲毫尚未斷,不過能常自覺照,伏住煩惱,舉動就和聖人相近。假使是失瞭覺照的工夫,伏不住煩惱,那造起業來,比他人更要厲害。因為他的煩惱裡頭,有開悟的力量夾雜著,就變做狂慧,所以造業的能力,也異常的猖獗。這樣不但沒有成佛的希望,而且還要墮落三惡道。所以已經開悟的人,更要加工進修,時時覺照。等到見思煩惱斷盡瞭,方是瞭生死的時候,並非一悟便瞭。類如前朝的五祖戒,和草堂青禪師,因為悟後未證,仍不免輪回之苦。覆轍昭然,是不可不知的。若說真成佛,更加差得很遠瞭。

  福慧圓滿的究竟佛,是怎樣成呢。據臺宗來說,一個斷盡見思惑的圓教七信菩薩,修到十信的時候,才把塵沙破盡。再經過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覺的四十一個位次,每破一品無明,就升進瞭一個位次,得一分三德秘藏。這樣次第,到瞭最後的等覺地位,才把四十一品無明斷盡。再斷一品無明,再進一位,才能成就福慧圓滿的究竟佛。像這樣子,的確不是輕易的事情。大傢曉得這個道理,就不會誤解瞭。

  又有人說,我們各人的自性,本來是一塵不染,清凈湛然,就是凈土。自性本來不生不滅,亙古亙今,不遷不變,就是無量壽。自性本來具有大智慧光明,照天照地,就是無量光。如果離瞭這個本有的自性,另外要有個凈土可生,阿彌陀佛可見,那就是頭上安頭,無有是處。並且認為這樣,就是禪凈雙修的道理,亦是錯的。因為這樣的話,完全是偏於禪宗,對凈宗是完全不適用的。何以見得,因為禪宗是不教人生信發願,也不教人念佛,隻教人參究話頭,求明心見性。就說是離瞭自性,沒有凈土可生,彌陀可見。話雖不錯,但終是偏於理性的見解,不能和事相融通,亦就和事理無礙的凈宗隔別,所以說不是禪凈雙修。修凈土人,專以信願行三法為宗,大傢要明白的。

  還有密宗即身成佛的話,縱然聽起來,是如此動人,但是事實上,並沒有如此快便。即身成佛的意義,是說密宗工夫,修到成功的時候,現身就可成道。然而這樣成道,不過是瞭生死而已,勉強說做成佛,或亦可以。如果是真的當做成瞭五住究盡,二死永亡的佛,那就大錯特錯瞭。譬如一個小孩子,剃下頭發,人人就叫他名和尚。或是受瞭三壇大戒的比丘,亦叫他為和尚。或是在叢林裡頭做方丈的,亦是叫做和尚。但如上的和尚,勉強亦可說得。如果是當做真的和尚,亦是不對的。就事實來講,是要有道德學問,能夠有使人生長法身慧命的力量,才算是名符其實的和尚。

  要知道我們這個世界,在釋迦牟尼佛的佛法當中,隻有釋迦牟尼佛一人是即身成佛。再要到瞭彌勒佛下生的時候,才可算又是一尊即身成佛的佛。在這個釋迦滅後,彌勒未來的中間,要再覓個即身成佛的,無論如何,亦是不可得的。即使釋尊重來應世,亦無示現即身成佛的道理。

  在前清康熙乾隆年間,西藏的活佛到臨終的時候,能曉得死後要去那傢投胎,叫弟子們到時去接他。且在出胎時候,亦能說他是某某地方的活佛。然而雖有這樣本事,也還不是即身成佛。何以知道呢,因為如果真是即身成佛的,自然就能像釋迦佛那樣的,能說各種方言,一音說法,亦能令一切眾生皆能會得。何以西藏的活佛,中國的語言,他就不懂呢。如此一件小事,就可證明他不是即身成佛瞭。何況後來的活佛,死時亦無遺言,生時亦無表示,都是由人安排,拈鬮而定的,那更是不必說瞭。

  又修密宗的工夫,要成功,也是很不容易。如專求神通速效,不善用心,且還有遭遇魔事的危險,還不如念佛的來得穩當。民國十七年,上海有一皈依弟子,請我到他傢吃齋,便說他有個親眷,是學佛多年的女居士,學問亦很好,已有五十多歲瞭,可否叫他來談談。我說可以的,於是就叫他來。等到見面的時候,我就對他說,年紀大瞭,趕快要念佛求生西方。他答道,我不求生西方,我要生娑婆世界。我便回答他道,汝的志向太下劣瞭。他又雲,我要即身成佛。我又回答他道,汝的志向太高尚瞭。何以那個清凈世界,不肯往生,偏要生在此濁惡的世界。要知道,即身成佛的道理是有的,可是現在沒有這樣的人,亦非汝我可以做得到的事。像這樣不明道理的女居士,竟毫不自量的口出大言,實在是自誤誤人的。

  還有兩個要求生華藏世界的人,有一天,那個害瞭毛病,這個就去看他。後來因見他病勢不對,就趕緊的叫他念南無大方廣佛華嚴經,華嚴海會佛菩薩,大傢亦在旁邊助他念。過瞭一刻,就問他看見什麼境界沒有。他答道,沒有。這樣的問過兩三次,都說沒有。到瞭最後一次,他就說道娘來瞭。唉呀,這個問他的,才曉得他們如此靠不住瞭。因為在他的心裡,以為念這樣的佛號,和這樣的希求,應當要看見華藏世界才對,為什麼反見娘來的陰間境界呢。自此以後,他才回頭來修凈土法門瞭。要曉得華藏世界,是要分破無明的法身大士,才能見得生得的。其餘就是斷盡塵沙的菩薩,亦沒有分的,何況是具縛凡夫呢。就是華嚴會上,已證等覺的善財童子,普賢菩薩,還教他和華藏海眾,以十大願王,回向極樂,以期圓滿佛果。可知凈土法門,是無機不收的。所以我常說,九界眾生,捨念佛法門,上無以圓成佛道,十方諸佛,捨念佛法門,下無以普度群萌,就是這個緣故。譬如天下的人,個個都要吃飯,亦個個都要念佛的。

  奉勸諸位,不要不自量力,打出格的妄想。總要老老實實的念佛求生西方,才不辜負如來說這個上成佛道,下化眾生,成始成終的總持法門,及不枉費十方聚會,在此靈巖清凈道場的殊勝因緣。望大傢珍重。

德育啟蒙

孝親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父母與我,實為一體。

  我愛自身,應孝父母,能不辱身,便是榮親。

友愛

  兄弟姊妹,手足骨肉,痛癢相關,休戚與共。

  兄愛弟敬,和和睦睦,相推相愛,傢庭之福。

敬師

  師嚴道尊,人倫表率,道德學問,是效是則。

  養我蒙正,教我嘉謨,不敬其師,何能受益。

擇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朋友相處,有損有益。

  益者近之,損者遠之,勸善規過,端賴乎茲。

佈衣

  衣取遮體,兼以禦寒,大佈之衣,惜福養廉。

  莫羨綢緞,錦繡華美,折瞭福壽,自暴自棄。

蔬食

蔬食衛生,肉食傷生,殺時恨心,其毒非輕。

  勿貪吃肉,吃瞭須還,還的時候,真個可憐。

惜字

字為至寶,遠勝金珠,人由字智,否則愚癡。

  世若無字,一事莫成,人與禽獸,所異唯名。

惜谷

田中五谷,以養人民,愛惜五谷,即是善心。

  修善者存,不善者亡,惜谷獲福,殄谷遭殃。

惜陰

七十古稀,彈指即過,過則已無,何敢懈惰。

  努力勤學,立德立業,自利利他,為世作則。

仗義

一舉一動,唯義是取,義之所在,無往不利。

  小人見利,即忘其義,雖得小利,究竟吃虧。

清廉

人生福澤,前世所修,非義而取,是食毒物。

  清而不污,廉而不貪,世所崇敬,榮無加焉。

知恥

恥之一字,其利無窮,有與聖近,無與獸同。

  慚恥之服,無得暫卸,我佛訓誨,莊嚴第一。

盡忠

一秉真誠,不被妄侵,事親接物,瞭無二心。

  隻期盡分,不計人知,如是之人,堪為世儀。

守信

守信之人,言不妄發,說到做到,不矜不伐。

  無信之人,事事皆假,人所厭棄,不如牛馬。

仁慈

仁愛慈悲,心之生機,此心愈真,福澤愈深。

  若無此心,勢必殘刻,縱有宿福,折盡受厄。

不殺生

凡屬動物,皆有知覺,貪生怕死,唯命是惜。

  若戲頑殺,及殺而食,現生後世,決定報復。

不偷竊

凡有主物,不可偷取,偷小喪品,偷大招禍。

  偷人之物,折己之福,欲得便宜,反吃大虧。

不邪淫

淫欲為害,傷身喪志,雖屬夫妻,亦當節制。

  若是邪淫,更非所宜,古今志士,無一犯之。

不說謊

言為行表,是本心術,心既不真,行何能正。

  望爾後生,切勿妄語,口是心非,終無結局。

不吸煙

煙俱勿吸,以傷衛生,口氣常臭,熏天熏人。

  鴉片香煙,其毒極烈,花錢買害,癡人可憐。

不飲酒

酒是狂藥,飲必亂性,醉則反常,越禮犯分。

  最好勿吃,免致大喝,聰明智慧,常保清白。

不賭博

賭錢博奕,喪志失時,專心於此,正事棄遺。

  有限光陰,送之兒嬉,破傢蕩產,罪無瞭期。

不奢侈

奢侈誇富,買禍買賤,君子下看,盜賊來劫。

  佈衣蔬食,聖賢儀式,現生後世,人各取則。

不傲慢

傲慢輕人,實自呈短,明人知伊,學養俱罕。

  縱到聖位,猶不輕人,絕無凡聖,念存於心。

不嫉妒

人有才德,我當贊嘆,彼於社會,必有貢獻。

  若生嫉妒,是謂愚癡,業報奪汝,宿世慧思。

不偏見

人有小智,未聞大道,每執己見,以為最妙。

  坐井觀天,所見者小,若登高山,前見自瞭。

不遷怒

有富貴人,氣量或小,每因拂意,忿怒牢騷。

  遷怒無益,自他煩惱,海涵寬恕,是無價寶。

不恥問

  能問不能,多問於寡,冀人從己,故先自下。

  若是無知,尤當問人,博學審問,造詣方真。

跋一

  印光大師文鈔正續兩編,先後刊印不下百十萬部,流佈國內外。民國二十九(一九四○年)印公生西後,諸山尊宿,海內知識,紛以大師文鈔正續編未收之遺稿,錄寄上海弘化社印光大師永久紀念會。後經羅鴻濤居士發心編輯印光大師外集,曾四次在弘化月刊發表征求遺著啟事,經七年搜集,終於一九五○年印公生西十周年,即農歷十一月初四日結集成冊,請慧容法師楷書抄寫,並承妙真和尚,德森老法師,竇存我居士審閱校勘。於一九五八春重新裝訂成十六冊,又目錄一冊共十七冊。因緣不湊,未能付梓,遂將此稿移交蘇州靈巖山寺,由妙真和尚保存,珍藏於經樓。十年浩劫,靈巖山寺頻遭破壞。一九八○年元旦靈巖修復,明學於藏經樓清刻龍藏櫃內發現此稿,完整無恙。劫後幸存,彌足珍貴,生大歡喜心,深感印公於常寂光中慈光加被所致。明學於一九八四年十二月詣福建莆田廣化寺謁見圓拙老法師,談及此事擬付梓流通。即蒙圓老慈悲贊同,一九八九年間,圓老偕持德法師來靈巖山寺,將原稿齎回廣化,著手付梓,並由圓老及數位熱心居士等負責校對,得以圓滿夙願,嘉惠四眾,靈巖山寺為紀念印光大師生西五十周年,曾重印增廣,續編文鈔,今又新印此編,時節因緣,甚為希有,不勝贊喜,謹為之記。

               靈巖山寺明學謹識(一九九○年十月一日)

跋二

  靈巖印光大師為近代法門泰鬥。力倡凈土,匡扶正法,天下景從,厥功甚偉。所著文鈔正續編,早已風行海內外。李圓凈居士輯其嘉言錄,李凈通居士復編菁華錄,亦均流佈甚廣,四眾幾人手一冊,前後發行無慮百十萬部,古今罕覯漪歟盛哉。大師遷化後,羅鴻濤居士又廣搜遺稿輯為文鈔第三編。未及問世,羅亦西歸,存稿二三十年,多歷滄桑,終獲完璧。今靈巖廣化共謀付梓。大師辭世垂五十年,此編得付剞劂,足征遺澤入人之深,久而不替與佛法之不可思議也,是輯所收,以書信獨多。師住世時,遠近問法絡繹不絕,一函遍復發出後,咨叩仍多,大師慈悲,有問必答,且復詳審。雖屆暮年,一筆不茍,精力充沛,迥異常流,堪與永明壽禪師日課百八事前後媲美,凡此皆大人先生作略,非凡夫所可蠡測。嗚呼,大師往矣,無可復詢,今獲讀誦殊勝因緣。幸懍難聞難遇,彌加珍惜,唯誠唯篤,身體力行,方不負耆哲婆心而獲真實受用也。贊喜之餘,謹贅數語以殿其後。

       一九九○年庚午初夏弟子貢南楊智堅頂禮敬跋於福州之杜園

跋三

  夫斷惑證真,瞭生脫死,豈易言哉。無信闡提,固無論矣。即令歸依佛教,學佛數十年,亦往往不得其門而入。門尚未得,安望其能斷惑證真,瞭生脫死耶。此所以學佛者多,而成就者少也。餘於五十餘年前,即得讀印光法師文鈔。初尚未識其妙,其後反復讀誦,始略窺門徑。今已日薄桑榆,死期將至,重讀遺編,恍然大悟。深知末世凡夫,真欲斷惑證真,瞭生脫死者,非遵循印公遺教不可也。入佛之門,其在是矣。請略言之。

  一者,入道之初,發足伊始,必須遵循印公遺教,致力於克己復禮,閑邪存誠之功。克者,勝也。己者,私欲也。六塵之境,五欲之樂,凡心之所好,情之所慕,粗則聲色貨利,細則學問知見。乃至進退毀譽,盛衰得失,死生禍福,足以動吾心者,皆為私欲。必戰而勝之,不令纖毫,滯於胸中。然後心地空明,皎若琉璃,脫灑自在,無所障礙。必至此地,學佛方有入手處。復者,還也。禮者,理也。戰勝己私,而後始得還歸於真如之理也。一切凡夫,蔽於己私,而違逆於真如之理也,久矣。今日發心學佛,固當以此為始也。閑者,防閑也。邪者,非理之思也。凡淫聲美色,蕩心佚志。狂情戾氣,悖理違真。遊辭浮文,廢時愒日。異端曲說,背經侮聖。如是之類,皆名非理。當防閑之,不令入於吾心。即是防非止惡之意也。存者,持而不失也。誠者,真實之心也。即起信論所說直心正念真如是也。斯乃自利利他二行之本也。近世號稱知識者,往往好鉆研名相,馳驟空有,涉獵三藏,揮斥五宗,卻不知克己復禮,閑邪存誠為何事。於是心口相違,表裡不一。甚則閑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身猶在世,心已先亡。及乎臨終捨報之時,怕怖慞惶,不知所措。反咎修行無益,佛法匪靈。豈不謬哉。

  二者,必須遵循印公遺教,深信因果感應,事相不虛。夫全事即理,全理成事。全事即理,故因果感應之事,全即真如實相之理。全理成事,故真如實相之理,全成因果感應之事。且事有挾理之功,理無獨立之能。執事昧理,不虛往生之益。執理廢事,必墮空亡之禍。是故,學佛之人,必於因果感應之事相,篤信而無疑也。凡吾之所作,身口意三業,皆因也。吾之所受,依正二報,皆果也。因之與果,如鏡之現像,如影之隨形,無無因之果,亦無無果之因。又吾之所為,皆感也。諸佛菩薩,乃至天地鬼神,現身設化,福善禍淫,皆應也。感如磁鐵,應如桴鼓。有感必應,應必由感。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升沉殊途,皆由業作。是故,古之賢聖,無不戰兢於起心動念之時,惕厲於應事接物之間。造次顛沛,不敢怠荒。印公大師常教人讀感應篇匯編,陰騭文廣義諸書,極有深意。惜乎。今之學佛者,多不識此義,更無論乎服膺。乃有盛倡無神,妄說真空,撥無因果,全廢行持。食肉殺生,不礙菩提之路。淫坊酒肆,皆是寂滅之場。聽其言也,高在九天之上。察其所行,則卑於九地之下。正信學人,不應為此類邪說所惑也。

  三者,必須遵循印公遺教,欣凈厭穢,持佛名號,仗他佛力,求生西方。一切眾生,本具真如之性,是為正因。遇諸佛菩薩,善知識等,以之為緣。因緣具足,則能厭生死苦,欣求涅槃,發心修行。必須先有欣厭之心,方可入佛。若無此心,即是一闡提,當墮蔑戾車,不足與言佛法也。已具欣厭,當識入道之門。歸元無二,方便多門。凡夫入道,宗說殊途。而龍樹菩薩判一代時教為二種道。一者,難行道。二者,易行道。言難行道者,謂在五濁之世,於無佛時,求阿毗跋致為難。譬如陸路,步行則苦,故曰難行道。言易行道者,謂以信佛因緣,願生凈土,起心立德,修諸行業,佛願力故,即便往生。以佛力住持,即入大乘正定之聚。正定聚者,即是阿毗跋致不退位也。譬如水路,乘船則樂,故名易行道也。難行道者,謂仗自力。易行道者,仗他力也。何謂自力。譬如有人,怖畏生死,發心出傢,修定發通,遊四天下,名為自力。此則談何容易。若仗自力,吾輩下劣凡夫,萬劫千生,脫苦無望。何者他力,如有劣夫,以己身力,擲驢不上,若從輪王,即便乘空,遊四天下。即輪王威力,故名他力。是知吾輩凡夫,欲出苦輪,惟有仰仗彌陀法王之力,起心立行,求生凈土。臨命終時,即見彌陀如來光臺迎接,遂得往生。高登九品,長謝百憂,見佛聞法,證無生忍。然後乘大願輪,行普賢行,現身塵剎,廣利眾生。普賢行願品偈雲,彼佛眾會咸清凈,我時於勝蓮華生,親睹如來無量光,現前授我菩提記。蒙彼如來授記已,化身無數百俱胝,智力廣大遍十方,普利一切眾生界。此皆仰仗他佛慈力之所致也。又,凈土之行,念佛為宗。念佛法門,亦復多途,唯有持名一法,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為最適宜於末世行人之所修。自善導和尚,著觀經疏,特重持名,至印公大師。凈宗諸祖,莫不皆然。蓮池大師臨終教人,老實念佛,莫捏怪。言老實念佛者,即老實持名也。小本所說,一日至七日,一心不亂,謂持名也。縱令散心,亦得離苦,況獲事理一心者乎。是知真欲斷惑證真,瞭生脫死者,當此末法,必修凈土持名念佛法門而後可也。不墮邪網,不被魔罥,不惑異說,不迷歧途,遵大王路,入華屋門,後之學者,當知所務矣。乃復有人,於此殊勝法門,不願修學。而欲長住娑婆,徒受痛燒,萬劫千生,無有依怙。縱令極其愚昧,亦不應不識是非,若是之甚也。印光法師文鈔正續兩編,久已出版流通,風行遐邇。四十餘年前,上海羅鴻濤居士,復廣抄錄正續兩編未收之遺文數百篇,題曰印光法師文鈔三編。其手抄本,藏於蘇州靈巖山寺,以因緣未湊,莫能出版。一九八四年十二月,明學和尚詣福建莆田廣化寺謁見圓拙老法師,談及此事,擬付梓流通,圓公早年住靈巖念佛堂,親聆印公開示,於印公遺教,崇敬之至,一向受持奉行,並以此教人,普應群機。聞知是事,歡喜贊同,遂請回廣化校對排版付印。今三編即將出版,令餘作序。餘以下劣凡愚,豈敢以鄙文陋詞,冠於祖師法教之前。然亦不敢違逆圓公之命,遂作此文,略陳所見,附於卷末。仍乞正其謬妄,匡其不逮,則不勝感禱之至也。

         公元一九八九年十二月私淑弟子王永元頂禮謹跋

卷四\附錄

中興凈宗印光大師行業記

  師諱聖量,字印光,別號常慚愧僧,陜西郃陽趙氏子。幼隨兄讀儒書,頗以聖學自任,和韓歐辟佛之議。後病困數載,始悟前非,頓革先心。出世緣熟,年二十一,即投終南山南五臺蓮華洞寺出傢,禮道純和尚剃染,時清光緒七年辛巳歲也。明年,於陜西興安縣雙溪寺,印海定律師座下受具。師生六月即病目,幾喪明,後雖愈,而目力已損,稍發紅,即不能視物。受具時,以師善書,凡戒期中所有寫法事宜,悉令代作。寫字過多,目發紅如血灌。幸師先於湖北蓮華寺充照客時,於曬經次,得讀殘本龍舒凈土文,而知念佛往生凈土法門,乃即生瞭生脫死之要道。因此目病,乃悟身為苦本,即於閑時,專念佛號,夜眾睡後,復起坐念佛,即寫字時,亦心不離佛。故雖力疾書寫,仍能勉強支持,及寫事竟,而目亦全愈。由是深解念佛功德不可思議,而自行化他,一以凈土為歸,即造端於斯也。

  師修凈土,久而彌篤,聞紅螺山資福寺,為專修凈土道場,遂於二十六歲(光緒十二年丙戌)辭師前往。是年十月入堂念佛,沐徹祖之遺澤,而凈業大進。翌年正月,告暫假朝五臺,畢,仍回資福。歷任上客堂香燈寮元等職。三載之中,念佛正行而外,研讀大乘經典,由是深入經藏,妙契佛心,徑路修行,理事無礙矣。年三十(十六年庚寅)至北京龍泉寺為行堂。三十一(十七年辛卯)住圓廣寺。越二年(十九年癸巳)普陀山法雨寺化聞和尚,入都請藏,檢閱料理,相助乏人。眾以師作事精慎,進之。化老見師道行超卓,及南歸,即請伴行,安單寺之藏經樓。寺眾見師勵志精修,咸深欽佩,而師欿然不自足也。二十三年丁酉夏,寺眾一再堅請講經,辭不獲已,乃為講彌陀便蒙鈔一座。畢,即於珠寶殿側閉關,兩期六載,而學行倍進。出關後,由瞭餘和尚與真達等,特創為蓮篷供養,與諦閑法師,先後居之。未幾,仍迎歸法雨。年四十四(三十年甲辰)因諦老為溫州頭陀寺請藏,又請入都,助理一切。事畢南旋,仍住法雨經樓。師出傢三十餘年,終清之世,始終韜晦,不喜與人往來,亦不願人知其名字,以期晝夜彌陀,早證念佛三昧。

  然鼓鐘於宮,聲聞於外,德厚流光,終不可掩。民國紀元,師年五十有二,高鶴年居士,乃取師文數篇,刊入上海佛學叢報,署名常慚。人雖不知為誰,而文字般若,已足引發讀者善根。逮民六年(五十七歲)徐蔚如居士,得與其友三書,印行,題曰印光法師信稿。七年(五十八歲)搜得師文二十餘篇,印於北京,題曰印光法師文鈔。八年(五十九歲)復搜得師文,再印續編,繼合初續為一。九十兩年,復有增益,乃先後鉛鑄於商務印書館,木刻於揚州藏經院。十一至十五年間,迭次增廣,復於中華書局印行,題曰增廣印光法師文鈔。夫文以載道,師之文鈔流通,而師之道化遂滂浹於海內。如凈土決疑論,宗教不宜混濫論,及與大興善寺體安和尚書等,皆言言見諦,字字歸宗,上符佛旨,下契生心,發揮禪凈奧妙,抉擇其間難易,實有發前人未發處。徐氏跋雲,大法陵夷,於今為極,不圖當世尚有具正知正見如師者,續佛慧命,於是乎在。又雲,師之文,蓋無一語無來歷,深入顯出,妙契時機,誠末法中應病良藥。可謂善識法要,竭忱傾仰者矣。故當初徐居士特持書奉母,躬詣普陀,竭誠禮覲,懇求攝受,皈依座下。師猶堅持不許,指徐母子往寧波觀宗寺皈依諦公。民八年,周孟由兄弟,奉庶祖母登山,再四懇求,必請收為弟子。師觀察時機,理難再卻,故為各賜法名。此為師許人皈依之始,而文鈔亦實為之緣起也。師之為文,不獨佛理精邃,即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五倫八德等,儒門經世之道,不背於凈業三福者,亦必發揮盡致,文義典雅,所以紙貴洛陽,人爭請讀。由是而慕師道德,渴望列於門墻之善男信女,日益眾多。或航海梯山,而請求攝受。或鴻來雁往,而乞賜法名。此二十餘年來,皈依師座之人,實不可以數計。即依教奉行,吃素念佛,精修凈業,得遂生西之士女,亦難枚舉。然則師之以文字攝化眾生,利益世間,有不可思議者矣。

  師之耳提面命,開導學人,本諸經論,流自肺腑。不離因果,不涉虛文。應折伏者,禪宿儒魁,或遭呵斥,即達官顯宦,絕無假借。應攝受者,後生末學,未嘗拒卻,縱農夫仆婦,亦與優容。一種平懷,三根普利,情無適莫,唯理是依。但念時當叔季,世風日下,非提倡因果報應,不足以挽頹風而正人心。人根陋劣,非實行信願念佛,決不能瞭生死而出輪回。故不拘貴賤賢愚,男女老幼,凡有請益,必以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因果報應,生死輪回之實事實理,諄諄啟迪,令人深生憬悟,以立為人處世之根基。進以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信願念佛,求生西方之坦途要道,教人切實奉行,以作超凡入聖之捷徑。雖深通宗教,從不談玄說妙。必使人人皆知而能行,聞者悉皆當下受益。此即蓮池大師,論辯融老人之言曰,此老可敬處,正在此耳。因師平實無奇,言行合一,所以真修實踐之士,咸樂親近。致使叩關問道者,亦多難勝數。且師以法為重,以道為尊,名聞利養,不介於懷。民十一年(六十二歲)定海縣陶在東知事,會稽道黃涵之道尹,匯師道行,呈請大總統徐,題賜悟徹圓明匾額一方。齎送普陀,香花供養,極盛一時。緇素欣羨,師則若罔聞知。有叩之者,答以虛空樓閣,自無實德,慚愧不已,榮從何來等語。當今競尚浮誇之秋,而澹泊如師,實足挽既倒之狂瀾,作中流之砥柱,若道若俗,獲益良多。

  師儉以自奉,厚以待人。凡善信男女,供養香敬,悉皆代人廣種福田,用於流通經籍,與救濟饑貧。但權衡輕重,先其所急,而為措施。如民十五年(六十六歲)長安被困,解圍後,即以印文鈔之款,急撥三千圓,托人速匯賑濟。凡聞何方被災告急,必盡力提倡捐助,以期救援。二十四年(七十五歲)陜省大旱,得王幼農居士函告,即取存折,令人速匯一千圓助急賑。匯後,令德森查帳,折中所存,僅百餘圓。而報國寺一切需用,全賴維持,亦不介意。二十五年(七十六歲)應上海護國息災法會說法時,聞綏遠災情嚴重,即對眾發表,以當時一千餘人皈依求戒等香敬,計洋二千九百餘圓,盡數捐去,再自撥原存印書之款一千圓為倡。及回蘇,眾在車站迎接,請師上靈巖一觀近年景象。猶急往報國,取折飭匯訖,而後伴眾登山。師之導眾救災,己饑己溺之深心,類皆如是。魏梅蓀,王幼農等居士,在南京三汊河,發起創辦法雲寺放生念佛道場,請師參加,並訂定寺規。繼由任心白居士,商請上海馮夢華,王一亭,姚文敷,關絅之,黃涵之等諸大居士,開辦佛教慈幼院於其間,一一皆仗師之德望,啟人信仰,而得成就。且對慈幼院之教養赤貧子弟,師益極力助成。其中經費,由師勸募,及自捐者,為數頗巨。即上海市佛教會所辦慈幼院,師亦力為贊勷。至其法施,則自印送安士全書以來,及創辦弘化社,二十餘年,所印各書,不下四五百萬部,佛像亦在百萬餘幀,法化之弘,亦復滂溥中外。綜觀師之一言一行,無非代佛宣化,以期挽救世道人心,俾賢才輩出,福國利民。而其自奉,食唯充饑,不求適口。衣取禦寒,厭棄美麗。有供養珍美衣食,非卻而不受,即轉錫他人。若普通物品,輒令持交庫房,俾大眾共享,決不自用。此雖細行,亦足為末世佛子,矜式者也。

  師之維護法門,功難思議。其最重要者,若前次歐戰時,政府有移德僑駐普陀之議。師恐有礙大眾清修,特函囑陳錫周居士,轉托要人疏通,其事遂寢。民十一年(六十二歲)江蘇義務教育期成會會長等,呈準省府借寺廟作校舍。定海知事陶在東,函師挽救。師即函請王幼農,魏梅蓀二居士設法,並令妙蓮和尚奔走,遂蒙當局明令保護。十六年(六十七歲)政局初更,寺產毫無保障,幾伏滅教之禍,而普陀首當其沖。由師捨命力爭,始得茍延殘喘。及某君長內政,數提廟產興學之議,竟致舉國緇素,驚惶無措。幸師與諦老在申,得集熱心護法諸居士計議,先疏通某君,次派代表請願,而議未實行。逮某君將退,又頒驅僧奪產條例,期次第剝奪,以達滅教目的。幸條例公佈,某即交卸,得趙次隴部長接篆,師特函呈設法,遂無形取消。繼囑焦易堂居士等鼎力斡旋,始將條例修正,僧侶得以茍安。二十二三年(七十三四歲)安徽阜陽古剎資福寺,唐尉遲敬德造供三佛存焉,全寺為學校占據。山西五臺碧山寺廣濟茅篷,橫遭厄運。兩皆涉訟官廳,當道偏聽一面之辭,二寺幾將廢滅。各得師一函,忽轉視聽。廣濟因此立定真正十方,永遠安心辦道之基礎。資福亦從茲保全,漸次中興。二十四年(七十五歲)全國教育會議,某教廳長,提議全國寺產作教育基金,全國寺廟改為學校。議決,呈請內政部,大學院備案。報端揭載,群為震驚。時由佛教會理事長圓瑛法師,及常務理事大悲明道諸師,關黃屈等諸居士,同至報國叩關請示。師以衛教相勉,及示辦法。返滬開會,公舉代表,入都請願。仗師光照,教難解除。江西廟產,自二十二至二十五(七十六歲)四年之內,發生三次大風波,幾有滅盡無遺之勢。雖由德森歷年呼籲,力竭聲嘶。中國佛教會,亦多次設法。終得師之慈光加被,感動諸大護法,群起營救,一一達到美滿結果,仍保安全。此其犖犖大者。其他小節,於一函或數言之下,消除劫難,解釋禍胎,則隨時隨處,所在有之,不勝枚舉。非師之道德,足以上感龍天,下孚群情,烏能至此。

  師之無緣慈悲,化及囹圄,及與異類。民十一二年,應定海縣陶知事請,物色講師,至監獄宣講,乃推智德法師應聘。師令宣講安士全書等,關於因果報應,凈土法門各要旨,獄囚亦多受感化。及滬上王一亭,沈惺叔等居士,發起江蘇監獄感化會,聘師為名譽會長。講師鄧樸君,戚則周,(即明道師在俗姓名)喬恂如等居士,皆師之皈依弟子。由師示以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及註重因果,提倡凈土,為講演之要目。而獄官監犯,因之改過遷善,歸心大法,吃素念佛者,亦大有其人。其於異類也,十九年(七十歲)二月,師由申太平,赴蘇報國,鋪蓋衣箱,附來臭蟲極多。孳生之蕃,致關房會客窗口與外之幾上,夏秋之間,均常見臭蟲往來。有弟子念師年老,不堪其擾,屢請入內代為收拾,師皆峻拒不許。且雲,此隻怪自己無道德。古高僧,不耐臭蟲之擾,乃告之曰,畜生,你來打差,當遷你單。蟲即相率而去。吾今修持不力,無此感應,夫復何言。泰然處之,終不介意。至二十二年(七十三歲)臭蟲忽然絕跡,師亦不對人言。時近端午,德森念及問師,答雲,沒有瞭。森以為師年老眼花,故一再堅請入內檢查,確已凈盡,瞭無蹤跡,殆亦為師遷單去矣。師在關凈課外,常持大悲咒加持水米,以賜諸醫束手之危病者,輒見奇效。一日報國藏經樓,發現無數白蟻,師在山聞之,賜大悲水令灑之,白蟻亦從此絕跡,此為二十七年夏事也。師之法力神應,類多如此。

  師固不喜眷屬,故無出傢剃徒。然渴仰親近,迭承訓誨,深沾法益,在傢二眾,不可勝數。其出傢緇侶,除與諦老法師為最相契之蓮友外,而久承攝受,飽餐法乳,仍承以蓮友相待者,過去則有瞭餘和尚,現在尚有瞭清和尚及真達二人。確居學人之列者,已故則有圓光,康澤,慧近,明道諸師。現在尚有妙蓮,心凈二和尚,及蓮因,明西二師,與妙真,瞭然,德森等,暨現在靈巖報國二寺諸師。此乃專指常久親近,屢蒙教導提攜,沐恩戴德,有逾剃度恩師者。若隨緣請益,通函問道,及讀師之文鈔,與流通各書,而沐法澤者,蓋亦不可勝舉。然則師雖不收徒弟,而中外真正佛子,實多數賴以為師。師又宿誓不作寺廟主,自客居法雨,二十餘年,晦跡精修,絕少他往。自民國七年,印安士全書以來,迭因事至滬,苦乏安居之所。真達於民十一年,翻造太平寺時,為師特辟凈室一間,從此來滬,卓錫太平。而力護法門諸君子,如南京魏梅蓀,西安王幼農,維揚王慧常,江西許止凈,嘉興范古農,滬上馮夢華,施省之,王一亭,聞蘭亭,朱子橋,屈文六,黃涵之,關絅之等諸居士,或因私人問道,或因社會慈善,有所咨詢,亦時蒞太平,向師請益。至各方投函者,更仆難勝數。則太平蘭若,名傳遐邇,亦自師顯。至民十七年(六十八歲)師因厭交通太便,信札太多,人事太繁,急欲覓地歸隱。真達乃與關絅之,沈惺叔,趙雲韶諸大居士商。三居士,遂將蘇州報國寺,舉以供養。即由弘傘,明道二人,前往接管,真達以數千圓修葺。故十八年,師離山在滬,校印各書,急欲結束歸隱,時有廣東弟子黃筱偉居士等數人,建築精舍,決欲迎師赴香港,師已允往。真達乃以江浙佛地,信眾尤多,一再堅留。終以法緣所在,遂於十九年(七十歲)二月往蘇,即就報國掩關。先是木瀆靈巖,真達請示於師,立為十方專修凈業道場,一切規約章程,悉秉師志而定。三四年來,以舊堂狹隘,不能容眾,正在設法改建堂寮,從事刷新。適師至蘇,與靈巖咫尺,內外施設,請益多緣,而仰承指導,日就振興。靈巖迄今,推為我國凈土宗第二道場者,豈偶然哉。師在關中,佛課餘暇,圓成普陀,清涼,峨眉,九華,各志之修輯,及函復弟子學人問法。今四山志,已早出版流通,函答諸文亦已有文鈔續編印行,多為師至蘇以後之所賜者,可謂恒順眾生,無有疲厭者矣。逮二十六年(七十七歲)冬,為時局所迫,蘇垣勢不可不住,不得已,順妙真等請,移錫靈巖。安居才滿三載,孰料智積菩薩顯聖之剎,竟為我師示寂歸真之地耶。

  師之示寂也,預知時至。二十九年春,復章緣凈居士書,有雲,今已八十,朝不保夕。又雲,光將死之人,豈可留此規矩。逮冬十月二十七日,略示微疾。至二十八日午後一時,即命召集在山全體職事,及居士等,至關房會談。告眾曰,靈巖住持,未可久懸,即命妙真任之。眾表贊同,乃詹十一月初九日為升座之期,師雲,太遲。改選初四,亦雲,遲瞭。後擇初一,即點首曰,可矣。旋對眾開示本寺沿革,達兩小時餘。後雖精神漸弱,仍與真達等,時商各事,恬適如常,無諸病態。初三晚,仍進稀粥碗許。食畢,語真達等雲,凈土法門,別無奇特,但要懇切至誠,無不蒙佛接引,帶業往生。此後精神逐漸疲憊,體溫降低。初四早一時半,由床上起坐雲,念佛見佛,決定生西。言訖,即大聲念佛。二時十五分,索水洗手畢,起立雲,蒙阿彌陀佛接引,我要去瞭。大傢要念佛,要發願,要生西方。說竟,即移坐椅上,面西端身正坐。三時許妙真至,承囑咐雲,汝要維持道場,弘揚凈土,不要學大派頭。後不復語,隻唇動念佛。延近五時,在大眾念佛聲中,安詳西逝。按數日之間,一切安排,如急促妙真實任住持等,雖不明言所以,確是預知時至之作略。身無一切病苦厄難,心無一切貪戀迷惑。諸根悅豫,正念分明。捨報安詳,如入禪定。觀師之一生自行化他,及臨終瑞相,往生蓮品,當然不在中下。師生於清咸豐十一年辛酉,十二月十二日辰時。寂於民國二十九年庚辰,十一月初四日卯時。世壽八十,僧臘六十。靈巖賴師以中興,而得師示現生西模范,時節因緣,有不可得而思議者矣。茲謹卜明年辛巳,二月十五日佛涅槃日,適師西逝百日之期,舉火荼毗,奉靈骨塔於本山石鼓之東南。

  師之葉落歸根,悟證如何,吾人博地凡夫,皆無他心道眼,不敢妄評。唯讀師迭次出版之文鈔,與本年新印之續編,及凡經手流通各書。其提倡念佛,發揮道妙,自行化他,篤切修持之實行,有功凈土,足征為乘願再來之人無疑也。凡信願念佛,洞明凈宗確旨之士,當不致有何擬議。達等隨侍最久,知之頗詳,爰將師之一行業,略述梗概,而為之記。

  中華民國二十九年歲次庚辰臘月初八日  真達妙真瞭然德森等頂禮敬述

弘一法師復王心湛居士書(一九二三年二月溫州)

  心湛居士道席,損書,承悉一一。小印倉卒鐫就,附郵奉慧覽。刻具久已拋棄,假鐵錐為之。石質柔脆,若佩帶者,宜以棉圍襯,否則印文不久即磨滅矣。朽人於當代善知識中,最服膺者惟光法師。前年嘗致書陳情,願廁弟子之列,法師未許,去歲阿彌陀佛誕,於佛前燃臂香,乞三寶慈力加被,復上書陳請,師又遜謝。逮及歲晚,乃再竭誠哀懇,方承慈悲攝受,歡喜慶幸,得未曾有矣。法師之本,吾人寧可測度,且約跡論,永嘉周孟由嘗雲,法雨老人,稟善導專修之旨,闡永明料簡之微。中正似蓮池,善巧如雲谷,憲章靈峰,(明蕅益大師)步武資福,(清徹悟禪師)宏揚凈土,密護諸宗。明昌佛法,潛挽世風,折攝皆具慈悲,語默無非教化,三百年來一人而已,誠不刊之定論也。孟由又屬朽人當來探詢法師生平事跡,撰述傳文,以示後世,亦已承諾。他年參禮普陀時,必期成就此願也。率以裁復,未能悉宣。

          二月四日 曇昉疏答 錄自弘一法師

簡體字橫排版本跋

  印光大師集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於一身。在見濁波湧的時代,力挽狂瀾,傳承儒佛聖學於來哲;以正法眼,弘揚凈宗念佛法門,為火宅國人,直指離苦得樂之大道。其德業文字,並將與法界同在。

  印祖一生的教化有兩大綱宗:一者深信因果(即敦倫盡份,閑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二者求生凈土(即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以深信願,持佛名號)。此二大綱宗上契三世諸佛之教理,下應末法眾生之根機。對於現代凈宗行人,亦具深切的指導價值。茲分述如下:

  一、深信因果。

  三世因果律乃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法則。自古以來,經由儒佛聖賢世代的教化,善惡因果的理念深植於國人的內心,支撐著傳統道德的大廈,成為升華生命求道證真的基石。然而隨著時代更迭,人心澆漓,聖教漸衰。繼由宋明理學對因果的破斥,二十世紀初歐風美雨的東漸,以及科技與物質高消費的浪潮,遂使現代人日益功利與“現實”,三世因果之理或被時人遺忘漠視,或被人斥之以迷信而遭攻訐。致令善無以勸,惡無以懲,道德風氣每況愈下。不信因果法則的個體,勢必胡作非為,殺盜淫妄;由這些個體所構成的邦國,或幾近一弱肉強食的動物園。天災人禍亦接踵而至。嗚呼,欲挽狂瀾於既倒,醒良知於濁世,舍三世因果律而莫由。另就凈宗啟信來說,吾人深信三世因果,便會自覺地持戒以制伏妄心,修善以培植福德。福德積集一定程度,便能開顯智慧,有智慧便能生起厭離娑婆欣求極樂之信願。是故三世因果六道輪回之理是引發善業契入凈宗難信之法的前提。釋尊殷勤開示的凈業三福,實乃末法眾生理應力行之要目。證知印祖力弘因果,對於淑世牖民、導信凈土悉具深意。吾輩凈業學人宜仰體祖師之心,用作自行化他之行持。

  二、求生凈土

  凈宗念佛法門似淺而深,似近而遠。至簡易而至圓頓。釋尊以無盡大悲,無問自說,大暢諸佛度生之本懷,乃一代時教歸根結頂之大法。印祖悲智深鑒末法下劣凡夫,欲以自力通途法門瞭生脫死,萬難萬難。唯依信願持名之特別法門,仰憑阿彌陀佛大悲願力,往生凈土,橫超三界,萬修萬人去。這是印祖從長期潛修念佛法門,博通三藏過程中所升華出的理念。據載:一法華參拜印祖,相談良久,將辭去。印祖攜手囑曰:從來禪教諸祖嘗曰:“天臺教觀一宗,如或無人傳之說之,則為佛法趨滅之時。”今則不然矣。此法師殷勤問故,印祖喟然曰:“今日聖教愈趨愈下,人根淺薄,於止觀一法,得出生死者,萬無一二。唯凈土可依怙耳。設今凈土一宗,無人傳之說之行之者,則佛法真畏將滅盡矣。吾人為佛弟子,尤宜勉焉。”(參見《印光大師全集》第七冊)肺腑誠言,老婆心切;木鐸之音,驚天揭地。一部《文鈔》,橫說豎說,千說萬說,總冀吾人信解此見,信願持名,離苦得樂。

  一老法師開示:“三藏十二部可以不讀,印光法師文鈔不可不讀。”亦是慧眼獨具,悲心切語。有幸捧讀印祖文鈔,實屬宿世善根福德所致。進而依教奉行者,尤為人中芬陀利華。全身靠倒六字洪名,萬牛莫挽求生安養,庶可親炙阿彌陀佛,與印光大師把手同行。

  《文鈔》橫排簡體字版本的印行,由凈宗典籍校對小組諸蓮友倡導並校對十餘遍。發心純正,校對嚴謹,發菩提心,饒益眾生,可欽可佩。(不慧)隨喜襄贊。有鑒於事業繁忙的現代人或無暇通讀《文鈔》,遂揀選文鈔精華書信八十餘篇,勒名《印光法師文鈔簡編》,與《文鈔》六冊並成一套。行將印梓,文印居士馳書索請跋文,因略綴數語,用作隨喜功德雲耳。

            二○○二年十月吉日,釋大安和南謹識。

法語別錄

  若論念佛法門,唯以信願行三法為其宗要。三法具足,決定往生。若無真信切願,縱有真行,亦不能生。況悠悠泛泛者哉。蕅益所謂,得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淺。乃三世不易之常談,三根普被之妙道也。宜通身靠倒,庶親證實益耳。

中興凈宗印光大師行業記

  師諱聖量,字印光,別號常慚愧僧,陜西郃陽趙氏子。幼隨兄讀儒書,頗以聖學自任,和韓歐辟佛之議。後病困數載,始悟前非,頓革先心。出世緣熟,年二十一,即投終南山南五臺蓮華洞寺出傢,禮道純和尚剃染,時清光緒七年辛巳歲也。明年,於陜西興安縣雙溪寺,印海定律師座下受具。師生六月即病目,幾喪明,後雖愈,而目力已損,稍發紅,即不能視物。受具時,以師善書,凡戒期中所有寫法事宜,悉令代作。寫字過多,目發紅如血灌。幸師先於湖北蓮華寺充照客時,於曬經次,得讀殘本龍舒凈土文,而知念佛往生凈土法門,乃即生瞭生脫死之要道。因此目病,乃悟身為苦本,即於閑時,專念佛號,夜眾睡後,復起坐念佛,即寫字時,亦心不離佛。故雖力疾書寫,仍能勉強支持,及寫事竟,而目亦全愈。由是深解念佛功德不可思議,而自行化他,一以凈土為歸,即造端於斯也。

  師修凈土,久而彌篤,聞紅螺山資福寺,為專修凈土道場,遂於二十六歲(光緒十二年丙戌)辭師前往。是年十月入堂念佛,沐徹祖之遺澤,而凈業大進。翌年正月,告暫假朝五臺,畢,仍回資福。歷任上客堂香燈寮元等職。三載之中,念佛正行而外,研讀大乘經典,由是深入經藏,妙契佛心,徑路修行,理事無礙矣。年三十(十六年庚寅)至北京龍泉寺為行堂。三十一(十七年辛卯)住圓廣寺。越二年(十九年癸巳)普陀山法雨寺化聞和尚,入都請藏,檢閱料理,相助乏人。眾以師作事精慎,進之。化老見師道行超卓,及南歸,即請伴行,安單寺之藏經樓。寺眾見師勵志精修,咸深欽佩,而師欿然不自足也。二十三年丁酉夏,寺眾一再堅請講經,辭不獲已,乃為講彌陀便蒙鈔一座。畢,即於珠寶殿側閉關,兩期六載,而學行倍進。出關後,由瞭餘和尚與真達等,特創為蓮篷供養,與諦閑法師,先後居之。未幾,仍迎歸法雨。年四十四(三十年甲辰)因諦老為溫州頭陀寺請藏,又請入都,助理一切。事畢南旋,仍住法雨經樓。師出傢三十餘年,終清之世,始終韜晦,不喜與人往來,亦不願人知其名字,以期晝夜彌陀,早證念佛三昧。

  然鼓鐘於宮,聲聞於外,德厚流光,終不可掩。民國紀元,師年五十有二,高鶴年居士,乃取師文數篇,刊入上海佛學叢報,署名常慚。人雖不知為誰,而文字般若,已足引發讀者善根。逮民六年(五十七歲)徐蔚如居士,得與其友三書,印行,題曰印光法師信稿。七年(五十八歲)搜得師文二十餘篇,印於北京,題曰印光法師文鈔。八年(五十九歲)復搜得師文,再印續編,繼合初續為一。九十兩年,復有增益,乃先後鉛鑄於商務印書館,木刻於揚州藏經院。十一至十五年間,迭次增廣,復於中華書局印行,題曰增廣印光法師文鈔。夫文以載道,師之文鈔流通,而師之道化遂滂浹於海內。如凈土決疑論,宗教不宜混濫論,及與大興善寺體安和尚書等,皆言言見諦,字字歸宗,上符佛旨,下契生心,發揮禪凈奧妙,抉擇其間難易,實有發前人未發處。徐氏跋雲,大法陵夷,於今為極,不圖當世尚有具正知正見如師者,續佛慧命,於是乎在。又雲,師之文,蓋無一語無來歷,深入顯出,妙契時機,誠末法中應病良藥。可謂善識法要,竭忱傾仰者矣。故當初徐居士特持書奉母,躬詣普陀,竭誠禮覲,懇求攝受,皈依座下。師猶堅持不許,指徐母子往寧波觀宗寺皈依諦公。民八年,周孟由兄弟,奉庶祖母登山,再四懇求,必請收為弟子。師觀察時機,理難再卻,故為各賜法名。此為師許人皈依之始,而文鈔亦實為之緣起也。師之為文,不獨佛理精邃,即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五倫八德等,儒門經世之道,不背於凈業三福者,亦必發揮盡致,文義典雅,所以紙貴洛陽,人爭請讀。由是而慕師道德,渴望列於門墻之善男信女,日益眾多。或航海梯山,而請求攝受。或鴻來雁往,而乞賜法名。此二十餘年來,皈依師座之人,實不可以數計。即依教奉行,吃素念佛,精修凈業,得遂生西之士女,亦難枚舉。然則師之以文字攝化眾生,利益世間,有不可思議者矣。

  師之耳提面命,開導學人,本諸經論,流自肺腑。不離因果,不涉虛文。應折伏者,禪宿儒魁,或遭呵斥,即達官顯宦,絕無假借。應攝受者,後生末學,未嘗拒卻,縱農夫仆婦,亦與優容。一種平懷,三根普利,情無適莫,唯理是依。但念時當叔季,世風日下,非提倡因果報應,不足以挽頹風而正人心。人根陋劣,非實行信願念佛,決不能瞭生死而出輪回。故不拘貴賤賢愚,男女老幼,凡有請益,必以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因果報應,生死輪回之實事實理,諄諄啟迪,令人深生憬悟,以立為人處世之根基。進以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信願念佛,求生西方之坦途要道,教人切實奉行,以作超凡入聖之捷徑。雖深通宗教,從不談玄說妙。必使人人皆知而能行,聞者悉皆當下受益。此即蓮池大師,論辯融老人之言曰,此老可敬處,正在此耳。因師平實無奇,言行合一,所以真修實踐之士,咸樂親近。致使叩關問道者,亦多難勝數。且師以法為重,以道為尊,名聞利養,不介於懷。民十一年(六十二歲)定海縣陶在東知事,會稽道黃涵之道尹,匯師道行,呈請大總統徐,題賜悟徹圓明匾額一方。齎送普陀,香花供養,極盛一時。緇素欣羨,師則若罔聞知。有叩之者,答以虛空樓閣,自無實德,慚愧不已,榮從何來等語。當今競尚浮誇之秋,而澹泊如師,實足挽既倒之狂瀾,作中流之砥柱,若道若俗,獲益良多。

  師儉以自奉,厚以待人。凡善信男女,供養香敬,悉皆代人廣種福田,用於流通經籍,與救濟饑貧。但權衡輕重,先其所急,而為措施。如民十五年(六十六歲)長安被困,解圍後,即以印文鈔之款,急撥三千圓,托人速匯賑濟。凡聞何方被災告急,必盡力提倡捐助,以期救援。二十四年(七十五歲)陜省大旱,得王幼農居士函告,即取存折,令人速匯一千圓助急賑。匯後,令德森查帳,折中所存,僅百餘圓。而報國寺一切需用,全賴維持,亦不介意。二十五年(七十六歲)應上海護國息災法會說法時,聞綏遠災情嚴重,即對眾發表,以當時一千餘人皈依求戒等香敬,計洋二千九百餘圓,盡數捐去,再自撥原存印書之款一千圓為倡。及回蘇,眾在車站迎接,請師上靈巖一觀近年景象。猶急往報國,取折飭匯訖,而後伴眾登山。師之導眾救災,己饑己溺之深心,類皆如是。魏梅蓀,王幼農等居士,在南京三汊河,發起創辦法雲寺放生念佛道場,請師參加,並訂定寺規。繼由任心白居士,商請上海馮夢華,王一亭,姚文敷,關絅之,黃涵之等諸大居士,開辦佛教慈幼院於其間,一一皆仗師之德望,啟人信仰,而得成就。且對慈幼院之教養赤貧子弟,師益極力助成。其中經費,由師勸募,及自捐者,為數頗巨。即上海市佛教會所辦慈幼院,師亦力為贊勷。至其法施,則自印送安士全書以來,及創辦弘化社,二十餘年,所印各書,不下四五百萬部,佛像亦在百萬餘幀,法化之弘,亦復滂溥中外。綜觀師之一言一行,無非代佛宣化,以期挽救世道人心,俾賢才輩出,福國利民。而其自奉,食唯充饑,不求適口。衣取禦寒,厭棄美麗。有供養珍美衣食,非卻而不受,即轉錫他人。若普通物品,輒令持交庫房,俾大眾共享,決不自用。此雖細行,亦足為末世佛子,矜式者也。

  師之維護法門,功難思議。其最重要者,若前次歐戰時,政府有移德僑駐普陀之議。師恐有礙大眾清修,特函囑陳錫周居士,轉托要人疏通,其事遂寢。民十一年(六十二歲)江蘇義務教育期成會會長等,呈準省府借寺廟作校舍。定海知事陶在東,函師挽救。師即函請王幼農,魏梅蓀二居士設法,並令妙蓮和尚奔走,遂蒙當局明令保護。十六年(六十七歲)政局初更,寺產毫無保障,幾伏滅教之禍,而普陀首當其沖。由師捨命力爭,始得茍延殘喘。及某君長內政,數提廟產興學之議,竟致舉國緇素,驚惶無措。幸師與諦老在申,得集熱心護法諸居士計議,先疏通某君,次派代表請願,而議未實行。逮某君將退,又頒驅僧奪產條例,期次第剝奪,以達滅教目的。幸條例公佈,某即交卸,得趙次隴部長接篆,師特函呈設法,遂無形取消。繼囑焦易堂居士等鼎力斡旋,始將條例修正,僧侶得以茍安。二十二三年(七十三四歲)安徽阜陽古剎資福寺,唐尉遲敬德造供三佛存焉,全寺為學校占據。山西五臺碧山寺廣濟茅篷,橫遭厄運。兩皆涉訟官廳,當道偏聽一面之辭,二寺幾將廢滅。各得師一函,忽轉視聽。廣濟因此立定真正十方,永遠安心辦道之基礎。資福亦從茲保全,漸次中興。二十四年(七十五歲)全國教育會議,某教廳長,提議全國寺產作教育基金,全國寺廟改為學校。議決,呈請內政部,大學院備案。報端揭載,群為震驚。時由佛教會理事長圓瑛法師,及常務理事大悲明道諸師,關黃屈等諸居士,同至報國叩關請示。師以衛教相勉,及示辦法。返滬開會,公舉代表,入都請願。仗師光照,教難解除。江西廟產,自二十二至二十五(七十六歲)四年之內,發生三次大風波,幾有滅盡無遺之勢。雖由德森歷年呼籲,力竭聲嘶。中國佛教會,亦多次設法。終得師之慈光加被,感動諸大護法,群起營救,一一達到美滿結果,仍保安全。此其犖犖大者。其他小節,於一函或數言之下,消除劫難,解釋禍胎,則隨時隨處,所在有之,不勝枚舉。非師之道德,足以上感龍天,下孚群情,烏能至此。

  師之無緣慈悲,化及囹圄,及與異類。民十一二年,應定海縣陶知事請,物色講師,至監獄宣講,乃推智德法師應聘。師令宣講安士全書等,關於因果報應,凈土法門各要旨,獄囚亦多受感化。及滬上王一亭,沈惺叔等居士,發起江蘇監獄感化會,聘師為名譽會長。講師鄧樸君,戚則周,(即明道師在俗姓名)喬恂如等居士,皆師之皈依弟子。由師示以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及註重因果,提倡凈土,為講演之要目。而獄官監犯,因之改過遷善,歸心大法,吃素念佛者,亦大有其人。其於異類也,十九年(七十歲)二月,師由申太平,赴蘇報國,鋪蓋衣箱,附來臭蟲極多。孳生之蕃,致關房會客窗口與外之幾上,夏秋之間,均常見臭蟲往來。有弟子念師年老,不堪其擾,屢請入內代為收拾,師皆峻拒不許。且雲,此隻怪自己無道德。古高僧,不耐臭蟲之擾,乃告之曰,畜生,你來打差,當遷你單。蟲即相率而去。吾今修持不力,無此感應,夫復何言。泰然處之,終不介意。至二十二年(七十三歲)臭蟲忽然絕跡,師亦不對人言。時近端午,德森念及問師,答雲,沒有瞭。森以為師年老眼花,故一再堅請入內檢查,確已凈盡,瞭無蹤跡,殆亦為師遷單去矣。師在關凈課外,常持大悲咒加持水米,以賜諸醫束手之危病者,輒見奇效。一日報國藏經樓,發現無數白蟻,師在山聞之,賜大悲水令灑之,白蟻亦從此絕跡,此為二十七年夏事也。師之法力神應,類多如此。

  師固不喜眷屬,故無出傢剃徒。然渴仰親近,迭承訓誨,深沾法益,在傢二眾,不可勝數。其出傢緇侶,除與諦老法師為最相契之蓮友外,而久承攝受,飽餐法乳,仍承以蓮友相待者,過去則有瞭餘和尚,現在尚有瞭清和尚及真達二人。確居學人之列者,已故則有圓光,康澤,慧近,明道諸師。現在尚有妙蓮,心凈二和尚,及蓮因,明西二師,與妙真,瞭然,德森等,暨現在靈巖報國二寺諸師。此乃專指常久親近,屢蒙教導提攜,沐恩戴德,有逾剃度恩師者。若隨緣請益,通函問道,及讀師之文鈔,與流通各書,而沐法澤者,蓋亦不可勝舉。然則師雖不收徒弟,而中外真正佛子,實多數賴以為師。師又宿誓不作寺廟主,自客居法雨,二十餘年,晦跡精修,絕少他往。自民國七年,印安士全書以來,迭因事至滬,苦乏安居之所。真達於民十一年,翻造太平寺時,為師特辟凈室一間,從此來滬,卓錫太平。而力護法門諸君子,如南京魏梅蓀,西安王幼農,維揚王慧常,江西許止凈,嘉興范古農,滬上馮夢華,施省之,王一亭,聞蘭亭,朱子橋,屈文六,黃涵之,關絅之等諸居士,或因私人問道,或因社會慈善,有所咨詢,亦時蒞太平,向師請益。至各方投函者,更仆難勝數。則太平蘭若,名傳遐邇,亦自師顯。至民十七年(六十八歲)師因厭交通太便,信札太多,人事太繁,急欲覓地歸隱。真達乃與關絅之,沈惺叔,趙雲韶諸大居士商。三居士,遂將蘇州報國寺,舉以供養。即由弘傘,明道二人,前往接管,真達以數千圓修葺。故十八年,師離山在滬,校印各書,急欲結束歸隱,時有廣東弟子黃筱偉居士等數人,建築精舍,決欲迎師赴香港,師已允往。真達乃以江浙佛地,信眾尤多,一再堅留。終以法緣所在,遂於十九年(七十歲)二月往蘇,即就報國掩關。先是木瀆靈巖,真達請示於師,立為十方專修凈業道場,一切規約章程,悉秉師志而定。三四年來,以舊堂狹隘,不能容眾,正在設法改建堂寮,從事刷新。適師至蘇,與靈巖咫尺,內外施設,請益多緣,而仰承指導,日就振興。靈巖迄今,推為我國凈土宗第二道場者,豈偶然哉。師在關中,佛課餘暇,圓成普陀,清涼,峨眉,九華,各志之修輯,及函復弟子學人問法。今四山志,已早出版流通,函答諸文亦已有文鈔續編印行,多為師至蘇以後之所賜者,可謂恒順眾生,無有疲厭者矣。逮二十六年(七十七歲)冬,為時局所迫,蘇垣勢不可不住,不得已,順妙真等請,移錫靈巖。安居才滿三載,孰料智積菩薩顯聖之剎,竟為我師示寂歸真之地耶。

  師之示寂也,預知時至。二十九年春,復章緣凈居士書,有雲,今已八十,朝不保夕。又雲,光將死之人,豈可留此規矩。逮冬十月二十七日,略示微疾。至二十八日午後一時,即命召集在山全體職事,及居士等,至關房會談。告眾曰,靈巖住持,未可久懸,即命妙真任之。眾表贊同,乃詹十一月初九日為升座之期,師雲,太遲。改選初四,亦雲,遲瞭。後擇初一,即點首曰,可矣。旋對眾開示本寺沿革,達兩小時餘。後雖精神漸弱,仍與真達等,時商各事,恬適如常,無諸病態。初三晚,仍進稀粥碗許。食畢,語真達等雲,凈土法門,別無奇特,但要懇切至誠,無不蒙佛接引,帶業往生。此後精神逐漸疲憊,體溫降低。初四早一時半,由床上起坐雲,念佛見佛,決定生西。言訖,即大聲念佛。二時十五分,索水洗手畢,起立雲,蒙阿彌陀佛接引,我要去瞭。大傢要念佛,要發願,要生西方。說竟,即移坐椅上,面西端身正坐。三時許妙真至,承囑咐雲,汝要維持道場,弘揚凈土,不要學大派頭。後不復語,隻唇動念佛。延近五時,在大眾念佛聲中,安詳西逝。按數日之間,一切安排,如急促妙真實任住持等,雖不明言所以,確是預知時至之作略。身無一切病苦厄難,心無一切貪戀迷惑。諸根悅豫,正念分明。捨報安詳,如入禪定。觀師之一生自行化他,及臨終瑞相,往生蓮品,當然不在中下。師生於清咸豐十一年辛酉,十二月十二日辰時。寂於民國二十九年庚辰,十一月初四日卯時。世壽八十,僧臘六十。靈巖賴師以中興,而得師示現生西模范,時節因緣,有不可得而思議者矣。茲謹卜明年辛巳,二月十五日佛涅槃日,適師西逝百日之期,舉火荼毗,奉靈骨塔於本山石鼓之東南。

  師之葉落歸根,悟證如何,吾人博地凡夫,皆無他心道眼,不敢妄評。唯讀師迭次出版之文鈔,與本年新印之續編,及凡經手流通各書。其提倡念佛,發揮道妙,自行化他,篤切修持之實行,有功凈土,足征為乘願再來之人無疑也。凡信願念佛,洞明凈宗確旨之士,當不致有何擬議。達等隨侍最久,知之頗詳,爰將師之一行業,略述梗概,而為之記。

  中華民國二十九年歲次庚辰臘月初八日  真達妙真瞭然德森等頂禮敬述

弘一法師復王心湛居士書(一九二三年二月溫州)

  心湛居士道席,損書,承悉一一。小印倉卒鐫就,附郵奉慧覽。刻具久已拋棄,假鐵錐為之。石質柔脆,若佩帶者,宜以棉圍襯,否則印文不久即磨滅矣。朽人於當代善知識中,最服膺者惟光法師。前年嘗致書陳情,願廁弟子之列,法師未許,去歲阿彌陀佛誕,於佛前燃臂香,乞三寶慈力加被,復上書陳請,師又遜謝。逮及歲晚,乃再竭誠哀懇,方承慈悲攝受,歡喜慶幸,得未曾有矣。法師之本,吾人寧可測度,且約跡論,永嘉周孟由嘗雲,法雨老人,稟善導專修之旨,闡永明料簡之微。中正似蓮池,善巧如雲谷,憲章靈峰,(明蕅益大師)步武資福,(清徹悟禪師)宏揚凈土,密護諸宗。明昌佛法,潛挽世風,折攝皆具慈悲,語默無非教化,三百年來一人而已,誠不刊之定論也。孟由又屬朽人當來探詢法師生平事跡,撰述傳文,以示後世,亦已承諾。他年參禮普陀時,必期成就此願也。率以裁復,未能悉宣。

          二月四日 曇昉疏答 錄自弘一法師

簡體字橫排版本跋

  印光大師集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於一身。在見濁波湧的時代,力挽狂瀾,傳承儒佛聖學於來哲;以正法眼,弘揚凈宗念佛法門,為火宅國人,直指離苦得樂之大道。其德業文字,並將與法界同在。

  印祖一生的教化有兩大綱宗:一者深信因果(即敦倫盡份,閑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二者求生凈土(即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以深信願,持佛名號)。此二大綱宗上契三世諸佛之教理,下應末法眾生之根機。對於現代凈宗行人,亦具深切的指導價值。茲分述如下:

  一、深信因果。

  三世因果律乃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法則。自古以來,經由儒佛聖賢世代的教化,善惡因果的理念深植於國人的內心,支撐著傳統道德的大廈,成為升華生命求道證真的基石。然而隨著時代更迭,人心澆漓,聖教漸衰。繼由宋明理學對因果的破斥,二十世紀初歐風美雨的東漸,以及科技與物質高消費的浪潮,遂使現代人日益功利與“現實”,三世因果之理或被時人遺忘漠視,或被人斥之以迷信而遭攻訐。致令善無以勸,惡無以懲,道德風氣每況愈下。不信因果法則的個體,勢必胡作非為,殺盜淫妄;由這些個體所構成的邦國,或幾近一弱肉強食的動物園。天災人禍亦接踵而至。嗚呼,欲挽狂瀾於既倒,醒良知於濁世,舍三世因果律而莫由。另就凈宗啟信來說,吾人深信三世因果,便會自覺地持戒以制伏妄心,修善以培植福德。福德積集一定程度,便能開顯智慧,有智慧便能生起厭離娑婆欣求極樂之信願。是故三世因果六道輪回之理是引發善業契入凈宗難信之法的前提。釋尊殷勤開示的凈業三福,實乃末法眾生理應力行之要目。證知印祖力弘因果,對於淑世牖民、導信凈土悉具深意。吾輩凈業學人宜仰體祖師之心,用作自行化他之行持。

  二、求生凈土

  凈宗念佛法門似淺而深,似近而遠。至簡易而至圓頓。釋尊以無盡大悲,無問自說,大暢諸佛度生之本懷,乃一代時教歸根結頂之大法。印祖悲智深鑒末法下劣凡夫,欲以自力通途法門瞭生脫死,萬難萬難。唯依信願持名之特別法門,仰憑阿彌陀佛大悲願力,往生凈土,橫超三界,萬修萬人去。這是印祖從長期潛修念佛法門,博通三藏過程中所升華出的理念。據載:一法華參拜印祖,相談良久,將辭去。印祖攜手囑曰:從來禪教諸祖嘗曰:“天臺教觀一宗,如或無人傳之說之,則為佛法趨滅之時。”今則不然矣。此法師殷勤問故,印祖喟然曰:“今日聖教愈趨愈下,人根淺薄,於止觀一法,得出生死者,萬無一二。唯凈土可依怙耳。設今凈土一宗,無人傳之說之行之者,則佛法真畏將滅盡矣。吾人為佛弟子,尤宜勉焉。”(參見《印光大師全集》第七冊)肺腑誠言,老婆心切;木鐸之音,驚天揭地。一部《文鈔》,橫說豎說,千說萬說,總冀吾人信解此見,信願持名,離苦得樂。

  一老法師開示:“三藏十二部可以不讀,印光法師文鈔不可不讀。”亦是慧眼獨具,悲心切語。有幸捧讀印祖文鈔,實屬宿世善根福德所致。進而依教奉行者,尤為人中芬陀利華。全身靠倒六字洪名,萬牛莫挽求生安養,庶可親炙阿彌陀佛,與印光大師把手同行。

  《文鈔》橫排簡體字版本的印行,由凈宗典籍校對小組諸蓮友倡導並校對十餘遍。發心純正,校對嚴謹,發菩提心,饒益眾生,可欽可佩。(不慧)隨喜襄贊。有鑒於事業繁忙的現代人或無暇通讀《文鈔》,遂揀選文鈔精華書信八十餘篇,勒名《印光法師文鈔簡編》,與《文鈔》六冊並成一套。行將印梓,文印居士馳書索請跋文,因略綴數語,用作隨喜功德雲耳。

            二○○二年十月吉日,釋大安和南謹識。

法語別錄

  若論念佛法門,唯以信願行三法為其宗要。三法具足,決定往生。若無真信切願,縱有真行,亦不能生。況悠悠泛泛者哉。蕅益所謂,得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淺。乃三世不易之常談,三根普被之妙道也。宜通身靠倒,庶親證實益耳。

印光法師文鈔三編序

  靈巖印光老法師嚴凈毗尼,弘揚凈土,言為世則,行為道范。以文字般若,廣度群倫,法雨普澍,四眾推為蓮宗第十三祖,近代以來,未曾有也。自維弱冠發願皈佛,顧善根微薄,因循未果。民國卅一年間,外侮侵陵,生靈塗炭,眾苦交煎,莫能遣拔,重讀文鈔,憬然有省。乃歸命投誠,念佛茹素,此皆文鈔之賜也。其後偶於丁福保居士處,見師手翰二十餘通,皆文鈔正續兩編未收錄者。因念遺稿乃法乳所寄,何可任其散佚,謹錄存副本,是為搜輯茲編之嚆矢。師西歸後,弘化月刊征求遺稿,紛紛應征,所獲頗豐。尤以靈巖妙真和尚,杭州修侖法師悉以所存見示。諸方以手跡或副本見貽者,亦不下四五十人。慘淡搜求,計得書牘近七百通,雜文一百三十篇,其篇幅與增廣文鈔不相上下,題曰文鈔第三編。珍惜藏之,以俟勝緣。果獲問世,將大有助凈宗之弘揚,與法門之維護。數載鈔胥,區區微意,願將東土三千界,盡種西方九品蓮,共沾法益,同登覺岸雲爾。

  公元一九五○年庚寅十一月初四日,老法師圓寂十周年,私淑弟子上虞羅邕鴻濤頂禮恭序

 附記

   此次印行印光法師文鈔三編,乃蘇州靈巖山僅存之孤本,

 系羅鴻濤居士編輯遺稿,慧容法師繕寫本,增加上海護國息災

 法會法語和德育啟蒙兩編,因早有別行本,為羅稿所未收入。

 排版規格一依初續編文鈔為準。校對同仁限於水平,錯脫在所

 難免。仰冀十方緇素教友,不吝賜教,以供再版時改正,不勝

 懇禱之至。 

           福建莆田廣化寺啟 一九九○年仲冬



  印光大師集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於一身。在見濁波湧的時代,力挽狂瀾,傳承儒佛聖學於來哲;以正法眼,弘揚凈宗念佛法門,為火宅國人,直指離苦得樂之大道。其德業文字,並將與法界同在。

  印祖一生的教化有兩大綱宗:一者深信因果(即敦倫盡份,閑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二者求生凈土(即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以深信願,持佛名號)。此二大綱宗上契三世諸佛之教理,下應末法眾生之根機。對於現代凈宗行人,亦具深切的指導價值。茲分述如下:

  一、深信因果。

  三世因果律乃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法則。自古以來,經由儒佛聖賢世代的教化,善惡因果的理念深植於國人的內心,支撐著傳統道德的大廈,成為升華生命求道證真的基石。然而隨著時代更迭,人心澆漓,聖教漸衰。繼由宋明理學對因果的破斥,二十世紀初歐風美雨的東漸,以及科技與物質高消費的浪潮,遂使現代人日益功利與“現實”,三世因果之理或被時人遺忘漠視,或被人斥之以迷信而遭攻訐。致令善無以勸,惡無以懲,道德風氣每況愈下。不信因果法則的個體,勢必胡作非為,殺盜淫妄;由這些個體所構成的邦國,或幾近一弱肉強食的動物園。天災人禍亦接踵而至。嗚呼,欲挽狂瀾於既倒,醒良知於濁世,舍三世因果律而莫由。另就凈宗啟信來說,吾人深信三世因果,便會自覺地持戒以制伏妄心,修善以培植福德。福德積集一定程度,便能開顯智慧,有智慧便能生起厭離娑婆欣求極樂之信願。是故三世因果六道輪回之理是引發善業契入凈宗難信之法的前提。釋尊殷勤開示的凈業三福,實乃末法眾生理應力行之要目。證知印祖力弘因果,對於淑世牖民、導信凈土悉具深意。吾輩凈業學人宜仰體祖師之心,用作自行化他之行持。

  二、求生凈土

  凈宗念佛法門似淺而深,似近而遠。至簡易而至圓頓。釋尊以無盡大悲,無問自說,大暢諸佛度生之本懷,乃一大時教歸根結頂之大法。印祖悲智深鑒末法下劣凡夫,欲以自力通途法門瞭生脫死,萬難萬難。唯依信願持名之特別法門,仰憑阿彌陀佛大悲願力,往生凈土,橫超三界,萬修萬人去。這是印祖從長期潛修念佛法門,博通三藏過程中所升華出的理念。據載:一法華參拜印祖,相談良久,將辭去。印祖攜手囑曰:從來禪教諸祖嘗曰:“天臺教觀一宗,如或無人傳之說之,則為佛法趨滅之時。今則不然矣。”此法師殷勤問故,印祖喟然曰:“今日聖教愈趨愈下,人根淺薄,於止觀一法,得出生死者,萬無一二。唯凈土可依怙耳。設今凈土一宗,無人傳之說之行之者,則佛法真畏將滅盡矣。吾人為佛弟子,尤宜勉焉。”(參見《印光大師全集》第七冊)肺腑誠言,老婆心切;木鐸之音,驚天揭地。一部《文鈔》,橫說豎說,千說萬說,總冀吾人信解此見,信願持名,離苦得樂。

  一老法師開示:“三藏十二部可以不讀,印光法師文鈔不可不讀。”亦是慧眼獨具,悲心切語。有幸捧讀印祖文鈔,實屬宿世善根福德所致。進而依教奉行者,尤為人中芬陀利華。全身靠倒六字洪名,萬牛莫挽求生安養,庶可親炙阿彌陀佛,與印光大師把手同行。

  《文鈔》橫排簡體字版本的印行,由凈宗典籍校對小組諸蓮友倡導並校對十餘遍。發心純正,校對嚴謹,發菩提心,饒益眾生,可欽可佩。(不慧)隨喜襄贊。有鑒於事業繁忙的現代人或無暇通讀《文鈔》,遂揀選文鈔精華書信八十餘篇,勒名《印光法師文鈔簡編》,與《文鈔》六冊並成一套。行將印梓,文印居士馳書索請跋文,因略綴數語,用作隨喜功德雲耳。

  二○○二年十月吉日,釋大安和南謹識。

          文鈔校印說明

1、本校本的藍本為蘇州靈巖山寺一九九七年出版的文鈔紙書(準印證第六十四號)。

2、校對後的本子共七冊(和藍本相對應的仍為增廣、續編、三編三大部份,每部份兩冊,共六冊;大安法師從藍本中選出的《文鈔簡編》,單獨一冊)。

3、增廣、續編、三編三大部份的內容排序與原文完全相同。

4、文中采用句、逗兩種標點符號。實心圓代表逗號。空心圓代表句號。

5、在頁眉處標明卷次、類別、書信名稱。

6、印梓時如果置祖師德像,請放封面後第一頁。切忌放封面。

7、電子文本中不論標題或正文中,所有括號內字均用比正文小一號字。排版時一定要參照原紙書。

8、文中所有“附來書”,左右均縮進一格排版。

9、增廣卷二“竭誠方獲實益論”後的“註文”左右往裡縮一格。

10、建議印梓時用四號字甚至是小三號字、三號字。以方便老人及一切人閱讀。字裡行間盡量疏松些。

11、層次不同的標題,以字體的粗細大小加以區別,予人以醒目豁心之感。

12、凡文中自謙自稱名處,均用比正文小一號字。如:啟超、閑、弟、不慧、印光、光、衲、森,等。

13、原文中有些電腦中沒有的字,盡力造出補上。 

14、大安法師在鑒校時發現原本紙書有二處文稿重復。(一)三編上冊“復理聽濤居士書”一、二兩篇,與續編上卷“復海門理聽濤書七”中的五、六兩篇重復。

(二)三編上冊“復周智茂居士書”八通中的二、三、四、六與增廣文鈔卷一“復周智茂居士書”重復。大安法師的處理意見是:將三編重復的幾篇刪去,目次也作相應的調整。本校本已處理妥。

15、本校本由凈土典籍校對小組全體同仁校對,大安法師鑒校。如發現有錯漏的地方及有更完善的建議,敬請及時與我們聯系,以求做得更如法。

聯系方式:0517-6883206

聯系人:[email protected]

第5部分-印光法師文鈔三編相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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